第二十三章

骷髅家庭邪教 作者：BubblyShip 第 23 章 Papyrus正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Sans，而Sans也尴尬地回看向他。Papyrus一只手捏着瓶番茄酱，另一只手里抓着一个纸袋。 在Gaster提到今天会有家人给他们带来午餐时，Sans并没有多想。他以为这意味着是他们的某个“家庭成员”。他不知道Papyrus参与了他们午餐的制作，也根本没想到来的人会有他。 至于Gaster和Jandle？他们去了另一个房间，徒留Sans独自承受自己是一个自私又愚蠢的兄弟的罪恶感。 “我um…给你做了午饭。”Papyrus的声音很轻，耳语般落在他的耳中。这很…不寻常。他的兄弟似乎正缓慢地，几乎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Sans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感觉有点不对劲。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态变了，还是因为他太久没见Papyrus了？ “Oh…”Sans接过了他手里的纸袋，“谢谢。” 如果Papyrus不打算提起来，那Sans也不会。于是他接受了这份代表和平的礼物。在掏出午餐后，他折了折纸袋把它夹在了胳肢窝下。将热气腾腾的食物抱在胸前，香气与热气甫一接触便暖了他的骨头。 “这是薯饼，配上了自制的番茄酱。”Papyrus解释道。他的声音虽然依然自然而充满了活力，但似乎更轻了些。就好像他在小心翼翼地涉水，将他们说出的每句话都轻轻托上了水面，而不是如往常般扑进水中，激起欢快的浪花。 为什么他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如此…怪异？当然，他还是Papyrus，但就好像他刚看完几场结局糟糕的节目，调整了他的人生观似的。 “Ah，再次谢谢你，兄弟，你做的午餐对我很重要。”Sans勉强笑了笑，问道，“你这两天怎么样？” 他最近在做什么？ 他还好吗？ 他们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说话了，自己怎么这样跟他说话？虽然这么想着，他的思维却有些迟钝起来，他太累了，今天一整天的工作以及Gaster跟他说的话已经给了他太多的压力。他不知道Paps到底怎么了，他几乎无法和他交谈。 “我一直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Papyrus一边解释，一边拿过了Sans夹着的纸袋，希望他能吃的更舒服些，“Toriel和Frisk有点忙，当然他们一直都很忙。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和妈妈在一起。” “这样啊。” 这番话后两人又陷入沉默。 “我…u-um…”看到Sans开始拆开薯饼表层包裹的油纸，Papyrus神色突然紧张起来，满脸的愧疚，然后他猛地转过身去，将纸袋紧紧攥在胸前，“我得去把这些垃圾扔掉，再见！” 就这样，他逃走了。几分钟后，随着一阵脚步声，他的父母打开了房门。 “Oh，Papyrus出去了吗？”Jandle问道。 “是的，我-” “没关系，我想他只是有段时间没见到你有点紧张。”Jandle拍了拍Sans的肩膀说道，“你安心吃饭吧，我和Gaster去看看他。” ~~~~~~ 在他把感觉像是灼烧的袋子扔进垃圾桶时，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落下，他抓着自己的头骨，浑身的骨头都在发抖。 一道身影慢慢走进了他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他不知所措地看向他的母亲，脸上布满了泪水：“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 “Aw，不，小甜心，别哭别哭，没关系的。”Jandle替他擦去了一些泪水，“不要因为熬不过去而害怕，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下次再试试。” “但它-它感觉是如此-如此的错误！”Papyrus看了眼垃圾桶，那瓶酱汁在被甩进垃圾桶时在边沿磕了下，溅出的那一点点猩红晃的他心都在颤，“我是说，给他下药——” “我们不是想毒死他。”Jandle柔声道，“你和我都知道他最近太逼自己了，他需要睡觉，而你正是那个照顾他的最佳人选。我昨晚就给了他一些，这不会伤到他的。” “这是错的，我很自私，而且——”Papyrus双手哆嗦着拢住嘴，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这太疯狂了，他会恨我，而且——” “Hey，hey，看着我。”Jandle温和地说道。 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前，他们并没有那么多一对一的时间来帮助Papyrus。但一旦Sans和Papyrus分开，他们就有了一周多的时间来帮助Papyrus。Sans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星光，Papyrus也是。但同时，他将会成为Sans的保护者。Sans太脆弱了，Papyrus需要非常小心地对待他。 “我对你的父亲也是这样。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实验室里待很长时间，通常是一整夜，直到太阳升起。有时候，我们关心的人需要我们去照顾他们，因为他们做不到照顾好自己。”她的话很小心，“Sans需要你照顾和保护他，亲爱的，他在很多方面都很像他的父亲，而你更像我。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但我会努力帮助你。” 就在Papyrus的眼泪终于止住的时候，Gaster走了过来，看着他轻轻地微笑道：“是关于食物的事吗？” “你、你知道？”Papyrus问道。 “当然。Jandle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姐姐，我知道她的一切。我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药物的事情的，但这只会让我更爱她。”Gaster拉起他妻子的一只手，温柔地印下一个吻。 “真…真的吗？” “想想看。她爱我到把我的照顾权握在自己手里。”Gaster的指尖在她的手指间滑过，“她确保我吃饱，一直保护我，并吓跑任何潜在的骚扰者。药物不能杀死骷髅，它只会帮助我们睡眠和更加放松。她总是怀着最美好的心意，并在我睡着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她一直保护着我，阳光。” “如果由我来决定，亲爱的，我会把你再关到那个小笼子里，就像一只漂亮的宠物鸟一样，这样你就飞不走了。”Jandle哼着歌，抓着Gaster的领带，将他拉到她的高度，另一手抚上他的脸。 “再-再一次？” “是的，我们地下室有一个笼子，只要Jandle想让我更加安全，她就会把我锁在里面。”Gaster说着，偏头靠上他妻子的掌心，“特别是当有人试图和我调情的时候，Jandle总是坐在笼子外面，和我在一起。多么的迷人。我心爱的妻子是如此的可爱和爱我。” 他们... 这对他们来说很正常。Jandle的过度保护。她给他下药，把他像宠物一样关起来。而他很享受，这是自愿的。所以这很好，对吧……？ “是因为别人嘴里的话让你退缩吗？” Gaster问道。他走上前，温柔的表情令Papyrus着迷：“因为给人下药是‘错误的’？你在医院也看到了，需要就医的人会接受他们不同意的药物。这无关对错，仅仅是因为他们需要来自外部的帮助。那对于Sans来说，还有谁会比他的兄弟更专业呢？” 又来了，那种病态的感觉。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灵魂，妄图将他拖入黑暗。最近这种感觉愈加的明显了。上一次清除还是在他与Sans交谈的时候。 “但我…我不想让他…恨我。”Papyrus低声说道，“而且我不想强迫Sans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这一次走上来的是他的母亲，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有时候我们只需要一个推动，仅此而已。Sans是那种如果可以的话，永远不会说出自己感受的人。你只需要推动他承认自己的感情。Sans会理解的。他总是这样，不是吗？” ~~~~~~ Papyrus是个笨蛋。他明知道自己还不会玩滑板，却还是试图做一个尖翻，结果他擦伤了膝盖。然而，尽管曾警告过他，Sans也并没有抱怨。他确保为Papyrus准备好了各种颜色的创可贴，他最喜欢的那种，并在两人一起看电视时给了他额外的冰淇淋。 （附：尖翻【kickflip】也叫踢翻，是初学滑板最难的招式之一，大概为后脚起跳的同时，用前脚尖翻起滑板，使滑板在空中翻转360度后落地） “你为什么不怪我呢？”那时的Papyrus抱着冰淇淋，疑惑地向他问道，“你告诉过我不要那样做。” “因为我爱你，兄弟，比你知道的还要深。”Sans笑着靠在他身边说道，“我会永远原谅你的。” ~~~~~~ 现在，Papyrus有一个他需要克服的道德障碍。 他盯着面前的水杯，手里捏着那瓶神奇的安眠药。他的心很痛，但他还是在考虑。Sans需要睡眠，这会帮助他入睡。就这样，仅此而已。 他不会在Sans睡觉的时候对他做任何事，就让他睡吧。他不会碰他的，老天不，他永远不会那样做。这只是为了帮助他。 他的灵魂一直在痛。 他肯定从Jandle那里继承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她和Gaster有着…奇怪的关系，是的，这与Papyrus在互联网上看到的一些古怪的东西有关（特别是同人小说，Alphys写了很多的百合本子，尽管Sans试图保护他的兄弟，但Papyrus出于强烈的好奇心最终还是读了它们）。但这都是双方同意的。Gaster喜欢药物和笼子。好吧，甚至这瓶就是从Gaster口袋里掏出来的，他一直随身带着一些，以防Jandle想给他下药。所以这很好。他喜欢这样，他们都很喜欢。 但是Sans……Papyrus不知道Sans对此的看法。不管他愿不愿意。如果Sans甚至要求Papyrus给他下药，Papyrus 能做到吗？Papyrus想这样做吗？他只想做个好兄弟，纠正自己的错误。Sans显然是出于被迫而发起那个吻的，现在他对Papyrus感到不舒服。但Jandle又说Sans也喜欢他，他不会介意Papyrus给他下药的。那如果Papyrus只是宣称自己是他的保护者，也许Sans会更开心。 现在他们回到了父母家吃晚饭，Jandle给了Papyrus另一个自己动手的机会。除了帮助Sans睡觉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意图。Gaster和Jandle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并且疯狂地相爱。Gaster很像Sans，所以Sans可能会像Gaster一样喜欢这个。对吗？ 再一次，他退缩了。他把瓶子放回到抽屉里，慢慢地关上。说实话，他宁愿亲口去叫Sans睡觉。但这依然无法让他摆脱那些脑海中再一次冒出的黑暗念头，他试图忽略它。他试过了，不是很成功。 他们在晚餐时几乎没有说话。和之前一样尴尬。两人都无法面对对方。Papyrus像狮子逐鹿一样试图靠近，想看看Sans对他的看法，但他找不到任何信号。两人之间，Sans才是最善于观察的人。然而，今晚的Sans似乎无法观察Papyrus。他的目光似乎在颤抖，没有焦距。只是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在晚饭后不久，当他们坐在沙发上时，Sans打了个可爱的哈欠，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片刻之后，便睡在了Papyrus身旁。 他很快就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当他们和父母在一起时，Sans从来没有在沙发上睡着过。他猛地转过头，发现Jandle已经向他伸出了手。 “没事的，宝贝，是我为你做的。”她说着，温暖的手握住Papyrus的手，轻轻拉到Sans熟睡的脸上，“但是你看，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她把手放在Sans的脸颊上。骷髅一直睡得很香。“你看，Sans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大喊大叫。他只是…睡着了。”她拉起他的手，“而且他甚至懒得去他的房间。他信任我们，愿意睡在我们旁边。” 她的话对他毫无帮助。但Jandle一直想帮助Papyrus。她只是…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而且Papyrus以前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想保护Sans。几年前，他还认为这种保护太过分了，但这样的结果是Sans差点死掉。每当Papyrus试图和他的母亲争论时，Sans流血的画面就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Sans差点就死了，就因为Papyrus让Undyne进了他的房子，因为他的速度不够快，挡不住那支长矛。 然后是Toriel所说的话。Toriel是个聪明的人。他的父母和她差不多年长。既然她信任他们（她甚至不是他们的家人），那就意味着他的父母给了Papyrus最好的建议。 这意味着Jandle是对的。她为什么不呢？外面的世界是危险的，Sans花了数年时间保护Papyrus不受它的伤害。Papyrus难道不应该回报吗？ 但他不想这样。这些让Sans感觉不好的想法让他害怕。感觉很可怕。就算他不会被抓住，Papyrus还是觉得这样做很不舒服。因为Sans没有说他想要这个。而且…Papyrus也不想要这样，他只是希望Sans安全。所以这是代价，对吗？ ~~~~~~ 今天…有点模糊。Sans在睡了很久之后醒来，懒洋洋地躺在他的床上，过了很久才终于从床上爬起来。Papyrus看起来更不舒服了，他的父母对他一如既往的宠爱。 但是，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他收到了来自Toriel的短信。 “我们需要见面喝杯咖啡” 他们在一家简单的餐厅碰了面。这是一家有烤饼和咖啡的餐厅，由周边地区的很多大学生经营。他们坐在外面，在凉爽的秋风中，尴尬地坐在彼此的面前。 “一切都好吗，Tori？”Sans问道，有些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他向他的父母保证他会在一个小时内回来，他不想冒险花太长的时间。 “我…很抱歉，我最近一直不在，但我觉得我需要在其他人之前告诉你这件事。我也知道现在是不幸的时机，在Alphys和Undyne离开我们生活的这个时候，但…我觉得我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Sans的手僵住了。 “我是揭露Alphys实验事故的人。” Sans突然不觉得渴了：“什么？” “在你住院的时候，我找到了你藏在抽屉里的文件夹。我利用这些证据揭露了Asgore的所作所为。而且…好吧，我与皇家顾问团队达成了协议。我们发起了对Asgore过去的全面调查，认为他不适合当国王。明天，将宣布Asgore下台，我将成为女王。”她的手紧张地摆弄着杯子，“所以Frisk和我明天就得搬出去了。我已经和你父母商量过了，别担心，他们很高兴让你搬过去。我知道你很固执，但是Sans，请接受他们的帮助，他们非常爱你。我知道这太多了，但等过了一段时间事情平息后，Frisk和我会再和你们两个聊聊的。只是现在不行，我们今天之后会很忙。你对这个还好吗？” 这么多信息。Toriel有这样做的习惯。当她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时，她会让它堆积起来，然后把它一口气全部倾倒出来。她想确保Sans和Papyrus亲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正计划在此之后也与Papyrus会面。 Sans…没有任何想法。他的思维近乎停滞，如干涸的泉水般，无法处理这些新的波澜了。 “好吧，没关系，我不介意和他们一起住。”Sans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