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吹同人（结）
“我要是有那么好的工作，绝对不会方手。”上条说。
“少来，你不是在不计成本的做慈善吗？”
慈善？上条困惑地放慢咀嚼节奏，呷一口啤酒，“你从哪里得知了我的住处？”
“土御门。”吹寄一口喝掉大半杯欢快的金黄色啤酒，答道：“我跟土御门元春打听的，听说你们现在还常常见面。”
“嗯……”虽然并不是很想见。
果然是土御门的情报，竟然将他的劫难说成是慈善活动，下次得跟他收些费用才行。不过土御门为什么要跟吹寄说明他行踪呢？
“再来一碗吗？”
吹寄满上玻璃杯的工夫，上条已将家常风味的咖喱一扫而空。
“唔，谢谢。”
“不客气。”吹寄笑容可掬，宛若午后暖阳洒落阳台一角的温柔恬淡，不知不觉将上条目之所及的范围包裹，往他心间浸染。
上身稍向后倾斜，上条试图将轻哼明快流行歌曲节奏的背影与记忆中的形象重叠，可是始终无法顺利。他已经前行太久，没有空闲回望。
“我们多久没见了，吹寄。”他问。嘴巴里泛起一丝苦涩，一边计算高中毕业后到现在年龄的时间，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差不多有十年了吧。”
“是九年七个月零两周。”吹寄纠正道，更大份的咖喱端到上条面前，“同学聚会你一次都没来参加，真是薄情。”
“稍微有点忙……”上条赶忙往嘴巴里塞满咖喱。若是实话实说，他一次同学聚会的消息都没有收到，吹寄肯定会追问，他就得绞尽脑汁编出更多的谎言掩盖无法坦言的真相。
等等……
“土御门参加同学聚会了吗？”
“来了啊，每次都来，”吹寄问，你不知道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吹寄能联系上他。这家伙居然背着自己一次没落地参加同学聚会，其中绝对有他被魔法师追着东躲西藏的时候。
“偶尔也要来一来啊，有人还是挺想你的。”吹寄喝空一罐啤酒，散发出原班委的威严态度命令。
“希望下次有空。”宛若要表现出决心，上条拿起啤酒罐，一饮而尽。话说还有人想他？
浓郁的麦香味伴随饱嗝满溢而出，上条缓缓吐气，胃袋充盈的感觉逐渐消散。
“哈哈，好像我们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呢吧。”
“嗯，毕竟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还未成年。”
“总感觉没过去多久。”吹寄抬眼感慨，“却又好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是吗？我只觉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毕竟已经十年了。”上条没有附和，直觉告诉他，谎言会轻易被吹寄看破。
“你该不会真的是个薄情的人吧。”吹寄轻笑，旋即一拍膝盖，上身下压靠近桌子向前探，认真的神情使得上条记忆之门松动。
“那为了九年七个月零两周的重逢，顺带弥补你十年都没能参加同学聚会的遗憾，以及对你的惩罚……”
“惩罚，为什么？”上条茫然发问。
“……让我们好好喝上一场吧！上条当麻！”吹寄豪迈宣言，转身走向充当厨房的地界，打开木柜子，提出大瓶装的清酒。上条认得足有大腿粗的瓶身上头豪放的字样，常常能够在电视上看到广告，相当昂贵的酒。
他发出欸的一声，歪头惘然。吹寄单手重重地将气宇轩昂的清酒放到上条身前的桌上，似乎连他一起震动了刹那。
“你会不打算跟我两个人喝完这个吧……”
虽然准备喝的是清酒，吹寄却放下了两个酒吧常见的水晶杯，变魔术般拿出一瓶威士忌往杯中倾倒。
上条咽下唾沫，眼角抽了抽，手里被强行塞入倒满乌龙茶色彩液体的酒杯时，他正式望见了火车脱轨既视感的展开。
杯身相碰，清脆愉悦的响声令人不由联想夏天空气中摇曳的风铃。第一杯，上条便一口半杯。酒精顿时摇旗高歌。
桌上渐渐多了花生、蚕豆、薯片、叫不出名的凉拌下酒菜。初入口腔的辛辣与灼热早已消散，剩下亢奋的神经不断索取酒精。上条慢慢主动与吹寄推杯换盏，听她诉说工作和家乡的故事，吐槽不快的过往，偶尔插入积极调动气氛的笑话。她说到口干舌燥时，会要求上条说些远方的见闻，但他都适时清醒，并不巧妙地推脱，含糊其辞。吹寄会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但一口酒下去，她就恢复如初，继续滔滔不绝。
他们此刻的相处方式让上条备感轻松。很久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么多不需要记住，却在认真说的话。不可否认，上条是追随自己的内心走上了现在的道路，但是突然某一天他发现初心遗失了，他做过的一切正在对未来产生连锁反应。就如同站在一处雷区，无论回头，还是前进，抑或站着不动，快走或是慢走，爆炸都不会停止。他被逼迫得焦慌急躁，根本没时间寻找出路。
大概他一直在靠近学园都市的地界租借房子，就是想要留一处能够记起过去的处地。
“然后啊……”烈酒令感官变得迟钝，两人之间的气息趋向统一，上条方才发觉吹寄已绕过桌子，靠在他边上，栖息辰星的眼眸迷离神往。几络漆黑柔滑的发丝粘黏在白皙的脸颊上，屋内与身体的温度剧烈上升。
“上条你突然就去了遥远的地方。”她仰起头，身体宛若钟摆般摇晃，“我伸手，用力伸长胳膊，却一点都够不到。”
吹寄对着天花板的灯光伸出手臂，好像想要抓住朦胧的灯光。
她先前说了什么，上条全都忘记了。之后说了什么？他的意识在那个时候中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场漫长的梦，时长让人觉得遥远。醒来时，鼻尖满是旧照片的怀念味道。
梦境和现实的交界处，上条无比惆怅地告别，离开已然不属于现在自己的高中时光……他终于记起吹寄的模样。
大脑的意识正式与世界连接时，首先迎来的便是头痛欲裂的苦难，他早该知晓酣畅过后报应。他睡在桌子边，身上盖着灰白的毛毯。即使如此，眼睛还是聚精搜寻，停留在充当厨房的冰箱附近。
吹寄制理正在忙碌，可能是早饭，或是午饭。她察觉到视线，抬头绽放瑾花般的笑容。
“今天要出去吗？”她在绘有猫咪的围裙上擦擦手，纤细的指尖将柔滑的发丝拨到耳后。窗外射入的温和阳光在他们之间划出一条白线。
“今天还回来吗？”她走向桌子的位置，质地柔软的拖鞋跨过光芒绘出的线条，脚步轻松写意。
她缓慢蹲下，清澈透亮的瞳孔在上条面前放大，最后补充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