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振（连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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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杀手的报复与同流合污
“嘶——”本打算在记事本上写点什么，可是虎口处传来的撕裂般的同感迫使我不耐烦地扔下笔。
“怎么了？”阿振听到声音从卧室走出来，看到纱布上渗出的血迹，连忙拿来碘酒和棉签，“不是说过不要心急吗，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虽然在阿振的教导下，手部受伤的我学会了用左手吃饭（虽然还是有些不太利索），但其他的事情还是十分的不方便。阿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着弄出来的残局。
“真是羡慕你，两只手都能写字吃饭。”在阿振用左手替我缠绕绷带的时候，我不由得低声说道。
“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阿振只是笑了一下，“左撇子矫正失败的产物罢了。”
下午四点半，夕阳透过窗户洒进阳台，照射在我经常坐的躺椅上，将它连同窝在上面的我晒得暖融融的。虽然八一式说无论我们两个谁的案件有了新的进展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但我还是忍不住给她打去了电话。
“那个叫梅拉的孩子什么也没说，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先移送市局，”电话那头，八一式叹了口气，“那个孩子也挺可怜的，看上去好像从来没吃过饱饭一样。”
“也许她们也有什么苦衷吧，我也觉得那孩子不像是专职的杀手，更像是被什么人胁迫着去做这些事的。”我顿了顿，接着问道，“那阿振的事情呢？”
“按照友坂步枪弹这条线索查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不能确定是否和案件有关。”
“查到了什么？”
“北郊的古城景区附近的影视城来了个剧组，里面好像是有旧型号的三八式步枪，不过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挂断电话，阿振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我将八一式的话复述一遍，而后叹了口气，虽然警方已经做了不少工作，但就目前来看两边的进展并不大。
“那也只能这样了，有些事情急不得。”阿振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下夜班的阿振提出了出去吃的建议，于是我们一起去了街角新开的化隆牛肉面。这家店的老板娘和我一样都是枪，我们也是在枪击事件之后的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的。我倒是很羡慕她生活的简单和随性，可惜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只有羡慕的份，哪怕对方只是出身于青海化隆的土作坊而已。
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面下肚，胃部的温暖与充实让我的心情又一次好了起来。回家的路上刮起了风，阿振顺势将我搂在怀里，大衣将寒风阻隔在外，只剩下我和阿振用体温温暖着彼此。直到这一刻，我才能暂时将这些烦心事忘却，获得片刻的轻松与安宁。
回家后，觉得有些犯困的我早早睡下了。
迷蒙之中，我似乎听到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沉闷的“砰砰”声，我无法分辨这声音来自哪里，只觉得这声音并不像礼炮或者别的什么，而像是枪声。
等等？枪声？！
肌肉记忆使得我从床上弹起，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直到扶住床边的橱子才让我有时间彻底清醒。
可是，伴随着我的清醒，刚刚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不见。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指向三点半，窗外只有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桔黄色的灯光，映衬着漆黑的天空更显得空洞与萧瑟。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火车的鸣笛声，大概是夜行的货运列车吧，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走到窗边看看，确认一切正常后，我再次坐回床边。躺在床上，本就沉重酸涩的眼皮迫不及待地粘合在一起，就这样，我再次进入了梦乡。
不长时间，我再次被吵醒，这次是刺耳的警笛声。红蓝色的灯光透过窗户在墙上不祥地闪烁着，将安静的夜晚搅得稀碎。走出房门，撞见同样是睡眼惺忪的阿振。
“唔……怎么了？”问完这个问题我就被自己蠢到了，阿振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我跟着阿振走到阳台，在萧瑟的冷风中看到两辆警车冲过街道消失在转角，算上之前听到声音的警车大概有五六辆。阿振看了看，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不太清楚，大概是有什么特殊任务吧。”
“我刚刚好像有听到……”揉揉眼睛，本想将刚才的声音说给阿振，可又觉得太过迷蒙，甚至自己都分不清楚这件事是否为梦境，只得作罢，“算了，大概是做的梦吧。”
我想，要梳理明白这一切，我可能还要睡一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阿振已经出门上班了。因为有些问题需要去市政府咨询，所以短暂收拾一下后我也离开了家。
一出门，我就觉得整座城市的上空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街道上的巡逻警力明显增多，很多路口都听着警察的巡逻车，甚至就连公交总站的大院门口都有了特警驻守。等车的人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有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开往张店的20路车准点发车，刚发车，司机就说道：“各位乘客，人民路铁矿厂铁路桥路段交通管制，刘家村站不再停靠！”
公交车开到路口，果然提前转了弯，但我还是看到铁矿厂铁路桥下围满警察，似乎发生了特别严重的事件。联想到之前八一式说要将梅拉移交市局以及昨晚迷蒙中听到的声音，我的脑海中有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推测。
张店城区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本还想办完事情随便转转，现在也没了兴趣，办完事情后便就近乘坐200路快速巴士往齐都赶去。
公交车在铁矿厂同样取消了停站，铁矿厂的主路上翻倒着一台机车，好像是从旁边的院子里撞破围墙冲出来的，机车后面时扭曲变形的货运车厢，看样子列车冲撞的速度并不低。这里同样全是警察，而且机车的外侧和侧窗上甚至还有一些类似弹孔的痕迹。
“看样子事情大条了。”看着被公交车甩在身后的一片狼藉，我的心里这样想。
回到小区，我发现八一式穿着警服，正在单元门口等着我。
“你去哪里了？”
“去市政府那边处理了一些关于医保的事情。”
“有些情况必须跟你们两个说一下，”八一式警惕地看看周围，“这里不是很安全，我们去家里说吧。”
从八一式的讲述中，我也彻底了解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八名袭击者参与了昨夜的袭击事件，其中六人负责伏击押运梅拉的押运车并将她劫走，另外两人则冲进专用线线路所袭击了值班人员，将列车引导至废弃铁路后颠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参与袭击的六人中有两人是那天袭击亚卡后逃窜的同伙，其余人身份不明，只能确定他们接受过军事训练，而且所持有的武器基本上是日制的栓动步枪和冲锋枪，甚至还有一挺轻机枪。
此外，八一式还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发射的子弹虽然命中了警员和铁路工作人员，却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也就是说，袭击者和我们一样是……”
“我想是的。”
这时候，阿振也回来了，他也从班上听到了一些风声。八一式只得将刚刚讲的情况了一遍。在这期间，我的脑海中思考着这几天所有的事，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不算大却可能很重要的小事。
“八一，你说过这里来了一个剧组，他们用的是不是就是日制的枪械。”
“他们拍的是战争题材的电视剧，这是当然的。”八一式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调查结果，而且……”
“而且什么？”
“我不能说太多，只能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包括对那个剧组调查已经由国 安 局接手，他们不希望任何人做出打草惊蛇的事情。”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在随后的谈话中，我们了解到这件事甚至牵扯到了国安局，而负责调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老熟人五六式。
在叮嘱我们一番后，八一式婉言谢绝了共进晚餐的邀请就匆匆离开了。饭桌上， 我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看样子阿振也在考虑着什么。
“要不，去那个剧组看看吧！”放下碗筷，我们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