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伴踏雪行


“真是少见啊,明明已经过了立春,居然还能见到这样的一副光景。”
“呼呼~指挥官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糖果一样的小孩子呢~”
“是,是吗……”
现在本应是冬去春来的时节。
但是,“天”,却不想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所以才降下了这场辞旧迎新的春雪,以求挽留最后的一丝眷恋。
地面、草坪、树枝、海面、喷泉、屋顶、座椅……
就像一张纯白的画纸,被画师用手中的画笔所描绘的一道道柔美细腻、铿锵有力的线条铺满那样;一幅崭新的画卷,正在被孕育着,被爱着……
“若思爱人而笑之,则使人观而不禁笑也。”
“敢问,指挥官方才所思所念之人为何……?”
“才,才没有这样的事!!(害羞)”
闲来无事的我正和海天一起在政务室里,一边看着窗外的雪景,一边相互调侃着。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反而是我一直被海天单方面地“玩弄”着。
“指挥官,真的没有一点上级的架子呢……”坐在身旁天海戳着我的脸说道。
“平时这么听我和大家的话,指挥官真的没问题吗?不学会摆一点架子的话,关键时刻可是会让人觉得很靠不住的哦。”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也从来不想要……!”
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起身走到了窗边,望着屋外的鹅毛大雪。
海天见状,也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收好了桌上的笔墨纸砚。
随后,便迈着平静如水的步伐走到我的身边,化作了一只归巢的青鸟。
“呼……”
“那个,海天?”
贴在胸前的海天发出了特别可爱,特别娇柔的声音,脸上也浮起了淡淡的潮红,就像两朵在寒雪当中绽放的红梅。
海天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贴在我胸前的姿势,直到一阵裹挟着雪片的寒风吹向屋内。
“唔唔——!!”
“海天!快贴紧些!”
就像母鸟会为巢中的幼鸟遮挡雨雪那样。等这一阵风过去之后,我才发现胸前的海天安然无恙,而双臂上却沾满了粘稠的湿雪。
我想着要先擦干手上和双臂上的这些雪痕,但海天却从怀里探出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被寒风吹冷了身子吗?”
“那个人,是我吗?”
“嗯?”
“指挥官刚才想着的那个人,是海天吗……?”
她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要说没有想着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毕竟是当着本人的面。
该怎么回答她才是合适的呢……
“海天,我……”
“到此为止……呼呼~”
海天伸出纤细的手指封住了我的嘴唇,接着又在她自己的唇上贴了一下。
“指挥官的思念,是读在心里,写在脸上的呢……”
“可是,海天的思念……”
一瞬之间,窗外的寒雪似乎化作了五彩斑斓的春花,原本一片灰白的画卷被永不褪色的色彩所填满。
用顺应心中思念的笔尖,描绘连接未来的诗篇。
“海天……”
“呼呼~想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
…………
有时看着这些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真的会让人忍不住遐想:若是雪花也会说话,那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人要用一生才能够走完的路, 这些任性的小家伙只用不到千亿分之一的时间便能一笔掠过。
不仅如此,还要在这期间夺去每一个被它们吸引了目光的过往之人的感情。
哀痛、悔恨、萧瑟、悲伤……
“阿嚏~!指挥官,再贴紧一些……”
趁着寒雪的势头减弱的空挡,海天拉着我来到了园林里。
与户外那些充斥着凛冽,与刺骨冰寒之气的“远亲”不同,这里的雪是谦逊、恬静的。
没错,就像海天那样……
“与思者同道,则霜雪暖矣。”
“指挥官,与海天同行,让您感到温暖了吗?”
“是,是啊,确实是很暖呢~”
就像对书卷和诗歌爱不释手那样,海天一旦与我结伴同行,也是不会随意放手的类型。
而且,从这个角度看着只到我的脸颊位置的她……
“指,指挥官……”
“嗯?”
她的双臂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揪住了她的心。
“那个,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知廉耻……但是,和,和逸仙的比起来,如何呢……?”
刚一开始,我还有些摸不清情况。
“哈啊?这是说的什么,话……”
等和她对上视线之后,想要好好地说话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别,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还,还会有空间的!”
“不是有没有空间这种问题啊!!”
结果,等我们总算跳过这个话题之后,我才发现海天的头发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嗯?我的身体无恙哦?”
“唉……多少还是请你自重一下啊~”
“不,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再说那个话题的嘛!”
剪不断,理还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吧?
这么一来二去地相互戳着对方在意的点,原本的赏雪逐渐就演变成了在园林里的嬉闹。
等我们都筋疲力竭彻底放弃,才总算给这次的事件画下了休止符。
“唔唔唔~!指挥官还真是个粗鄙之人啊……”
“比起我,海天不也完全没有像平时那么检点的说。”
“检,检点……?!唉,算了,总是这么你来我往的,也不是办法呢……”
于是,就变成了我们坐在凉亭中,围着暖炉相互取暖的情况。
而且,海天依旧一直保持着不肯放开我的姿势。
虽然我不知道海天为什么会问我那样的问题,但既然她不顾自己的羞耻心也要问的话就说明……
“海天啊……”
“嗯,我在。”
“海天在我的身边,难道很不安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沉默了。
直到——
“盖谓视目前之物而不见,未尝欲多情于落红……”
“这个是……?”
海天看着我笑了起来,比先前走在雪中的那个时候更加耀眼。
“指挥官,真是罪孽深重的罪人啊。”
“等等,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罪人……?”
“噗噗~请指挥官自己去寻找那个答案吧,用那不阅诗歌,不踏山川的头脑与身心~”
接着,留下一个“意义不明”的亲吻后,海天就这么在我身旁“睡去”了,脸上还带着耀眼的笑容。
至于海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副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过的样子,我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
“说没有头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吧……”
“今后可要多走在她的身旁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