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蛋壳
汽車呼呼行駛在馬路上。
陳珂扶著方向盤，餘光不經意瞥了瞥副駕駛上的鄭丹妮,薄唇輕啟,“怕遲到也不起早點。”
鄭丹妮對著眼前的小鏡子,爭分奪秒,正往臉上抹著粉底液,手忙腳亂還不忘把鍋甩到陳珂頭上,嘴裡嚷嚷，“還不是因為你。”
“你講不講理，這麼大人賴床還怪我？”陳珂鳴不平，今天早上她醒得比鄭丹妮早，貼心提醒鄭小姐該上班了,可鄭丹妮還黏著她抱著說“不想起床”，陳珂一聽鄭丹妮軟軟糯糯的撒嬌聲，還不得什麼都由著她。
結果，起晚了。鄭丹妮翻臉就不認人，坐在床上一個勁埋怨陳珂不叫醒她。
說到底還是自己理虧，鄭丹妮沒說話了，繼續化自己的妝。
陳珂瞧鄭丹妮扁著嘴,都這會兒了,小姑奶奶的起床氣還沒消呢。兩人都安靜，陳珂又開了會兒車,最後還是先無可奈何，妥協笑道，“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準時叫醒你。”
生怕自己生氣似的，鄭丹妮轉頭看了看陳珂，一本滿足地笑了。
鬥嘴也是甜蜜。
雖然她跟陳珂小吵小鬧不斷，但事後，又總有一方會放下面子，主動去哄對方。給了巴掌，又忍不住再賞顆蜜棗，從相識起，她們就一直這樣。
十五分鐘後。
熟悉的寫字樓旁，陳珂才剛停下車，鄭丹妮便迫不及待解著安全帶，準備下車。
“這就走了？”陳珂也解開安全帶，順勢拉住鄭丹妮的手，等鄭丹妮回頭時，她探過身子，柔聲笑道道，“辛苦送你上班，你不表示點什麼？”
這距離，這眼神，這語氣，暗示得很明顯。
“有什麼好表示的……”鄭丹妮輕聲嘀咕，只是嘀咕完以後，望著陳珂的眸子，她還是湊過頭飛快在陳珂唇上吻了一下，“我上班去了。”
“嗯。”陳珂雖然應了聲，但卻垂眸繼續在鄭丹妮唇上慢慢親著。
鄭丹妮欲拒還迎，又淺淺親了陳珂兩下，弄得心癢癢的，她右手扶著陳珂的肩，輕推了推，只是唇幾乎貼著陳珂的唇瓣，鄭丹妮歎道，“我要遲到了。”
陳珂看了看時間，然後托著鄭丹妮的臉，“八點五十五分，再給我半分鐘。”
“嗯……”唇又被堵上了，鄭丹妮輕哼一聲過後，主動深吻了下去。
唇舌相纏時，鄭丹妮腦海中不斷閃過昨晚她們之間的細枝末節，仍讓她心跳不已。倘若今天不上班，她跟狐狸精估計又要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了……
陳珂很有時間概念，說好半分鐘就是半分鐘。鄭小姐一門心思吻得意猶未盡時，突然被陳珂支開，這種戛然而止的滋味，不是滋味。
“昨晚都親了一晚上，還沒親夠？”陳珂反過來調侃鄭丹妮。
鄭丹妮推開陳珂，翻個小白眼，“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那麼饑渴，不讓我走。”
她就沒見過臉皮比陳珂厚的人，什麼話都能說得底氣十足，不管怎麼樣，都是她姓陳的有道理。
“你再不上去，真要遲到了。”陳珂貼心提醒道。
鄭丹妮沒再說廢話，推門下車就走，盡全力與時間賽跑。
滴！打卡。
還是遲到了，並且，剛好遲到半分鐘……
鄭丹妮一走進設計三部，三部的同胞們紛紛抬頭。
沒什麼大事，只是他們部門從不遲到的鄭女王，居然又遲到了。
“早啊——”鄭丹妮隨手撥了撥頭髮，跟周圍的同事們打著招呼，臉上掛著的笑容那叫一個漂亮可人，和設計部月底死氣沉沉的氛圍格格不入。
畢竟月底就要業績結算，哪個不是心事重重的。
只有鄭小姐，坐在電腦前做設計方案時，時不時笑得比陽光還燦爛，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都說戀愛能滋潤人，鄭丹妮覺得和陳珂在一起，滋潤程度可能還要翻個倍，畢竟跟狐狸精在一塊兒時，總是那麼“蕩漾”。
***
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暗紅色筆桿，炭黑墨水在白紙上留下一串流暢灑脫的簽名，辦公室裡安靜得只能聽到筆尖擦過紙面時的“沙沙”聲響。
陳珂對辦公環境的要求很高，必須足夠安靜。
門外響起一陣細碎腳步聲，聲音不大，卻顯得突兀。
腳步聲止了，門口站著兩個女人。一位年紀偏大，眼角稍稍爬了兩條皺紋，只是氣質典雅，身形姣好，讓人難以猜出具體年齡；另一位則與陳珂年紀相仿，幹練的中長髮，笑起來時漂亮且孤傲。
陳珂起身，挽著陳母的手臂在沙發上坐下，“媽，你怎麼來了？都不跟我說一聲。”
“攸攸來這邊入職，我順便來看看你。”
“好久不見了。”裴攸又是同陳珂一笑，笑容裡這才少了幾分不可一世的孤傲。
陳珂不鹹不淡地笑了笑，“原來我爸推薦的總經理人選就是你。”
“沒錯。”
“你這是什麼態度，攸攸肯來l市幫你，你要好好感謝人家才是。”陳母不滿陳珂這副平平淡淡的反應，責道，她和裴攸母親相熟，對裴攸就像對待自己另一個女兒一般。
“當然感謝，只是有點意外，你怎麼突然想來l市了？”
裴攸半開玩笑，“想跟你多學點東西啊。”
陳珂笑而不語，轉移了話題和陳母繼續聊，“既然來了，就在這邊多玩幾天吧。”
“那當然，不過我今晚和幾個老朋友有聚會，就不跟你們一起，你得好好請攸攸吃頓飯。”
陳珂看了眼裴攸，笑道，“今晚必須我做東。”
晚餐地點陳珂沒選九號，更沒有親自下廚，而是在l市最繁華的地段，挑了一家米其林餐廳，環境優美，菜色也漂亮，但裴攸神情稍顯失落。
“我以為你會帶我去九號，其實，我更想吃你做的菜。”裴攸轉著桌上的高腳杯，黯然說著。
“抱歉，我晚上還有應酬，不能陪你太久。”
裴攸舉杯和陳珂碰了碰，“理解，大忙人。”
兩人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工作話題，一杯紅酒過後，裴攸突然笑著敘起舊來，“你記得嗎？我倆小時候還訂過娃娃親，沒想到都是女孩兒。”
陳珂抿了口酒，“是嗎？我記不太清了。”
“那我十七歲失戀那年，你總記得吧。我說我們要是找不著合適的，我倆就在一起，你還點頭答應了……”
話題聊得有些跑了。
陳珂一笑而過，“小時候說的玩笑話，你還記這麼清楚。”
“我……”
“不好意思，我先打個電話。”陳珂看了看時間，六點整，於是打斷了裴攸，她的確不想跟裴攸聊這個話題，恰好到點該給鄭丹妮打電話了。
裴攸對她有意思，陳珂心裡很清楚。
她曾經交往女朋友挺隨意的，有點曖昧就能確定關係，沒幾天就分手走人，但她沒對裴攸動過想法，因為太熟了，怕以後甩人時，弄得兩家人難堪。
陳珂渣，花心，換過的女友無數，這些年，裴攸一直關注在意，所以知根知底，可偏偏還是喜歡著。不知不覺，她們都快三十了，感情都沒個著落，裴攸想，這下陳珂也該玩夠了，認真考慮將來了吧。
這次裴攸主動來l市，就是想爭取點什麼。
裴攸在等著陳珂打完電話，結果陳珂一開口就是一聲“寶貝”，裴攸苦笑了笑，陳大小姐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寶貝，下班了嗎？”陳珂刻意沒逃避，就當著裴攸的面，像平時一樣笑著和鄭丹妮通電話，因為鄭丹妮腸胃不好，所以晚餐時，她騰得出時間就一定會給鄭丹妮電話。
“哪有這麼早下班，今天加班。”鄭丹妮站在辦公室外的長廊上，低頭看著鞋尖，聽到陳珂的聲音時，一臉甜甜的笑。
“晚飯吃了嗎？”陳珂又問。
“還沒，你呢？”
“正在吃。你吃點東西再工作，還有，不許吃泡面。”陳珂耐心交代著，又柔聲哄道，“等忙過這陣，我給你做好吃的。”
“知道啦，你真囉嗦。”鄭丹妮心裡捨不得掛電話，兩人工作都忙，尤其是陳珂應酬又數不過來，她們能膩歪在一起的時間還真不多。交往半個多月，她都沒正兒八經跟陳珂出去約會過，能擠出點時間吧，都沒羞沒臊消磨在了床上。
裴攸臉色有些難看，她不想聽清對話內容，但陳珂就這樣坐在她跟前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怎麼還能鎮定自若。
“你還是這麼會哄女人。”裴攸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笑得灑脫，但越刻意就會越適得其反。
陳珂也不避諱，“女朋友，當然要好好哄著。”
一聽這句話，裴攸臉色愈發難看了，如鯁在喉，笑容僵著極不自然，半天說不上什麼話，最後，還是決定坦言，“我是為了你回來的。”
“裴攸。”陳珂的意思讓她不要再說。
“我們交往吧。”裴攸深吸一口氣後，說出這句話，“你那麼喜歡新鮮，為什麼不跟我試試？我自認為不比你那些女朋友差。”
“你別開玩笑了。”陳珂以為自己剛剛那通電話傳達的意思足夠明顯，“我有女朋友。”
“沒開玩笑，我不介意。”說著，裴攸反倒淡然起來，“你有過的女朋友還少嗎？這個是你第多少任了，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你給我個機會就會知道，我跟你現在交往的那種女人不一樣……”
“哪種女人？！”陳珂心裡一下怒了，眉心一皺，“裴攸，我不想對你發脾氣。”
“我跟阿姨說過了，我喜歡你。而且，阿姨也很支持我們在一起。”
“別說了。”陳珂並不在意裴攸拿陳母來說事，她自己的母親,她很瞭解。
“你就沒想過認真點嗎？對感情哪怕有對工作的三分之一認真也好。”
毋庸置疑,陳珂這樣的女人很有魅力,臉蛋氣質身材,樣樣出眾,會哄人開心又懂情趣浪漫,能力更是沒得挑……但人無完人，只是太過多情。
但能抓住這樣一個女人的心，讓她只愛自己，就像馴服一匹野馬，多有挑戰和誘惑力。
所以,裴攸對陳珂始終念念不忘，甚至不介意陳珂的花心，一個人沒真正動過情，又何談深情？她總想，陳珂倘若試著接受她，就能有所改變。
裴攸的想法自然有她的道理，只是不知道,陳珂身邊早就出現了一個鄭丹妮。
“我們都不年輕了,總歸要找個人穩定下來，你認真想想,還有人比我更適合你嗎？”裴攸很傲，她有這個自信，是因為她自覺各方面條件都與陳珂登對,打小又彼此瞭解，而她對陳珂的感情，也是真心實意。
站在成熟的角度分析，她們的確般配，但感情的事，冷暖自知，不是條件般配就能擦出火花。
陳珂最忌旁人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但介於裴攸和她母親的關係，她並沒有將話說得難聽。
“你說的適合不等於喜歡。”陳珂面上無半分波瀾，很平靜，“我現在感情很穩定。”
“穩定？”裴攸笑著質疑，陳小姐說自己感情穩定，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你現在這個談多久了，我打賭，沒一個月。”
“我的感情生活不用跟你一一交待吧。”陳珂勾唇冷笑，瞬間有將人拒之千里的感覺，話不投機半句多，沒必要影響自己心情，她起身，“我還有應酬，失陪。”
望著陳珂離開的窈窕背影，很優雅，幾乎完美的女人。裴攸緊緊掐著手裡的酒杯，一杯紅酒皺眉一飲而盡，依舊釋懷不了。
陳珂能和其他女人處處留情，為什麼，對自己就不能多點什麼？
得不到的，總在騷動。
***
鄭丹妮掛斷陳珂的電話，準備下樓吃點東西，轉身又遇上了秦東，同一樓層上班，低頭不見抬頭見，很正常。
只是互相笑笑，權當禮貌打了招呼。
“你跟她……是在一起了？”擦肩而過的時候，秦東頓住了腳步，還是忍不住問鄭丹妮，像是聲音極小的普通寒暄。
“嗯。”
“可她是女人，你認真的嗎……”秦東沒有直視鄭丹妮的臉，兩人斜對著站在長廊上，聊得有些尷尬。
“我知道。”鄭丹妮此刻說得平靜，但這三個字背後她曾經做過多少掙扎，只有自己清楚。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擔心你，不想你受傷。”
喜歡一個人而他卻不喜歡你的幾率很大，卻總有人為此執著，運氣好的興許能磨成正果，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等著被時間沖淡。
遇見對的人，多不容易。
鄭丹妮沒有對秦東解釋過多，只是面帶微笑，道了一句“謝謝”。
下班以後，鄭丹妮難得去了n酒吧。
這段時間陳珂都忙，她好些天沒跟她家狐狸精見面了，每晚打電話或者視頻看看對方，對於熱戀中的情侶來說，挺難熬的。
對鄭丹妮來說更難熬，看著這麼一個妖孽的狐狸精，隔著螢幕不能抱不能親，心裡多難忍。
但她跟陳珂也默契，一見著面，身上都跟點了火似的。
可鄭小姐嘴硬啊，就算再想陳珂，也不會在電話裡主動撒個嬌，讓陳珂抽時間出來陪她。不過，她知道陳珂是真忙，雖然有時候顯得任性，但她從未對陳珂提過無理取鬧的要求。
熱戀時唱情歌，比平日都要動聽，每一個咬字，鄭丹妮心裡都想著陳珂，每回滾完床單，陳珂都喜歡纏著她，讓自己彈唱給她聽。
想著這些細節，鄭丹妮臉上總是不經意間泛起笑，她比以前還要愛笑得多。可能是陳珂曾經帶給過她的鬱悶，現在在用加倍的甜蜜補償回來。
在酒吧，鄭丹妮碰上了許久不見的陳巍，他一個人，喝了不少酒。
“一起喝一杯嗎？”
“你一個人？”陳巍也是她客戶，鄭丹妮笑著熟絡地打了招呼，她倒是不知道因為自己，陳珂和陳巍還發生過爭執。
鄭丹妮的異性桃花運比一般人都要爆棚，五官精緻，一副可愛小女人的模樣，很容易讓男人一見鍾情。
陳珂和鄭丹妮都是美人坯子，如果說陳珂的美是冷豔，給人距離感，那鄭丹妮的美更溫和，讓人想親近。
陳巍現在瞧著鄭丹妮，心裡還遺憾，鄭丹妮完全是他的理想型，怎麼就又讓他姐給捷足先登了。
“聽說，你又跟我姐在一起了？”陳巍也就是從陳珂嘴裡聽說的。
鄭丹妮捧著酒杯，最近周圍的人怎麼都對她和陳珂的關係感興趣，雖然“又”字用得不太對，但鄭丹妮懶得解釋，直接承認了。
又安靜喝了幾口酒，陳巍還是沒忍住，總覺得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不能敗在他姐手裡，於是好心提醒鄭丹妮，“你跟她玩玩還可以，千萬別認真。”
鄭丹妮揩著酒杯，都忘了喝酒。
“我把你當朋友才這樣說，我瞭解她，為她要死要活的女孩多了去了。”
鄭丹妮不知道說什麼，在她接受陳珂的時候，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重新開始，可聽陳巍說這些話時，難免還是有些膈應。
“我不該說這些，我罰酒。”見鄭丹妮臉色不對，陳巍微醺著，又灌了自己一杯。
沒聊幾句，鄭丹妮胡亂找個藉口，離開了酒吧。
街道繁華，熱鬧喧囂。
鄭丹妮心不在焉甩著手裡的手提包，走了一路，才發現走反了回家的方向，又悻悻掉了個頭。
她是女人，你們不合適。
她是玩玩而已，你別認真。
兩個“薄情人”相愛，怎麼看都像是一場遊戲，誰會相信她們真的動了心，沒人會看好她跟陳珂吧……
那又如何。
旁人再指指點點，也體會不到她們在一起時的感覺。
即便全世界都不祝福她們，鄭丹妮還是想繼續愛她，她們之間的感情或許只有她們自己能懂。
鄭丹妮以前總是短情，從不看重感情，但她很清楚自己對陳珂不一樣，是種抓住了，便不捨得放手的感覺。
她直覺陳珂對她也是如此，所以她不在乎陳珂過去是怎樣，她自己也有過去，鄭丹妮只在乎她們的現在和將來。
鄭丹妮希望這份直覺不是錯的，她心甘情願對陳珂付出自己所有的深情，希望陳珂對她，也是如此。
回到公寓，鄭丹妮洗了澡一個人窩在床上，心裡有些亂，以至於更想陳珂了，想有狐狸精陪著自己。
她喜歡和陳珂在一起，不僅僅因為身體的契合，而是可以互相溫暖，理解，依靠。
拿出手機，鄭丹妮終於主動給陳珂撥了電話。
此時，陳珂正好將車開到鄭丹妮公寓樓下，也準備給鄭丹妮打電話，結果先看到了鄭丹妮的來電顯示。
心情欠佳的時候，總是第一時間想有她的安撫，兩人都是如此，越來越離不開對方。
“難得，主動給我打電話啊～”一接到鄭小姐的電話，什麼瑣碎的煩心事，陳珂都暫時拋諸腦後了。
鄭丹妮聽著她的聲音，忍不住撒了撒嬌，“我好想你。”
陳珂心頭一熱，恨不得馬上見面，她望瞭望不遠處的公寓樓，柔聲道，“我今晚去你家，好嗎？”
“嗯。”鄭丹妮欣喜，而更讓鄭丹妮欣喜的是，三分鐘後，門鈴聲就響起了，陳珂給她發了微信，“我到了。”
一開門，果然是陳珂。
“你今晚要來怎麼不早點和我說。”鄭丹妮忙拉著陳珂進屋，關上門。
“剛剛不是說了嗎？”
鄭丹妮無話可說。
陳珂剛換了拖鞋，放下包，就抱上了鄭丹妮，圈懷裡。
自己需要什麼，她仿佛都知道一樣，鄭丹妮信欣慰笑了，也舒舒服服摟緊陳珂，兩人就在門口抱著，好一陣都沒言語。
“受什麼委屈了，跟我說說。”陳珂揉揉鄭丹妮的頭，問。
“委屈？”
“沒受委屈剛剛那樣跟我說話？”陳珂察覺到了鄭丹妮的一反常態。
“你今天怎麼有時間來了？”鄭丹妮狡黠地岔開話題。
“再對我說一遍。”陳珂沒讓鄭丹妮得逞。
“什麼？”
陳珂望著鄭丹妮的臉，特別想看她當面對自己說，“說想我。”
鄭丹妮愣神瞧了陳珂幾秒，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她緊了緊抱著陳珂的手臂，讓她們身體貼著不留一絲縫隙。
缺缺缺
她在自己面前，終於不再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絕美笑容，能看到她的喜怒哀樂，讓鄭丹妮覺得安心滿足。
抱著，兩人一對視，又忍不住湊唇，膩膩歪歪吻了好幾分鐘，再親下去，估計就不只是親親而已。
鄭丹妮氣息不穩，聽陳珂說累，剛剛一直都規規矩矩，強忍著，“累了就洗澡休息吧。”
沒想到陳珂卻勾著她下巴，笑道，“我要你幫我洗。”
果然純潔不到哪去，鄭丹妮故作矜持，“我幫你洗，你還不得更累。” 缺的去群里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