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动文第二棒】斡旋决断之时（part3）
同一时间，郁金香广场。
安东尼奥被押上了高台，广场上聚满了围观的群众。自然，未来和天依也混入了其中。未来给天依安排的任务是，用她敏锐的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
“既然杀死安东尼奥和救走安东尼奥都能让教会达到其目的，那么，果然方法只剩下那一个了吗……”
未来在心里暗想道，同时也为流歌捏了一把汗。
“你会从哪里出现呢，勇敢的侠盗？”
“miku姐，广场的四个出入口都没有人把守，高台上也只有教士们和零星几个带着宝剑和手枪的雇佣兵……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什么……”天依压低了兜帽的边沿，小声对未来说道。
“真好，天依，你的帮助真及时……”
虽然未来自己早就看到这些信息了，但是，培养天依的积极性也是很重要的嘛。除此之外，审判的守卫兵力少得有些不太正常，有关这点，未来也在思考。
审判开始了。高台上那个像吸血鬼一样瘦削的红袍男人就是马费伊，而身旁那个戴满镣铐的壮年男子则是安东尼奥。马费伊开始用傲慢的语气陈述起安东尼奥的“罪状”，而安东尼奥却一直只是用坚毅而热忱的目光环视着脚下的人民，没有申辩，也没有求饶。场下的民众有向马费伊喝倒彩的，也有对安东尼奥的“罪行”咬牙切齿的，但安东尼奥却依旧一言不发，像一尊大卫雕像。
“因此，我们将把罪人安东尼奥的非法所得没收，并分给大家！”马费伊做出了最终宣告，但表情却并不很得意——他最期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无论是游侠还是鲍西亚兄弟会，都没有来到现场，更没有发生任何骚乱。
“诶……不对，兄弟会的人还没有出现吗？那个巡音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未来暗想道，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市民们，请不要听信这个骗子的胡言！请大家向上看！”
巡音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人群纷纷抬头——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子正站在高台后的建筑的楼顶，用响亮的声音向众人宣告着！看见了这位不速之客，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骚乱。
“肃静！肃静！”马费伊冲着人群吼道，心里却开始得意起来——巡音流歌已经出现了，接下来只要等待初音未来现身，就可以让两边上演一场精彩的龙虎斗了！只不过，唯一的受益方只会是教会……
马费伊当然可以一声令下，让身边的雇佣兵开枪射击。但建筑的高度让雇佣兵的手枪变得不那么可靠，而且他还想把未来也一网打尽，所以并没有下令开火。
“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安东尼奥大人的清白，以及梵蒂冈特使克洛德·马费伊罗织罪名诬陷这位好心的大人！市民们，请不要被他们蒙骗！”
流歌忘情地呼告着，挥手洒出一把传单——这每张传单都写着鲍西亚兄弟会收集来的一切证据。人群几乎是跃向半空来抓取传单——大家都想见证安东尼奥的清白！一时间，广场上人声鼎沸，人人都在声讨教会和梵蒂冈特使的阴险与卑鄙，甚至有人开始向马费伊和雇佣兵投掷自己本来为安东尼奥准备的臭鸡蛋和烂菜头！
“安静，我的羊群们！不要听信这帮杀人犯和盗贼的诳语！”尽管马费伊尽力试图稳住人群，但还是在几乎瞬间失去了对场面的控制。他猜想到了每一个可能发生的结局，唯独没有想到这点！巡音的团伙竟然飞快地收集好了证据，击垮了今天这场不义审判的根基！
“miku姐，我好害怕……”天依从没来到过如此吵闹喧哗的地方，剧烈的响声让她不得不用手捂起耳朵。所幸，广场上的人群不算太密集，未来可以让天依设法跑到广场外面去……说实话，局势的急剧变化，就连未来也没有预见到。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天依带过来！
“天依，往那边走，别伤到自己——”
“砰！”特使身边的一名年轻雇佣兵，顶不住现场的巨大压力，竟然绝望地抽出了手枪，朝着人群扣动了扳机！
“住手，你这蠢货！”马费伊一惊，立刻制止了年轻的雇佣兵。然而，在每个人都高度紧张的时候，一声枪响足以成为一切歇斯底里的导火索。一时间，十名紧张的雇佣军全都开始掏出手枪，向人群开火！开枪卷起的烟尘几乎把高台笼罩，而场下的人群则开始于惊恐中四散奔逃！
“天依！抱紧我！”未来朝着天依大吼道，命令她抱住自己以避免遭到踩踏，随后立刻从腰带上掏出两把手枪，扳开击锤，向高台上瞄准！
“再不做些什么的话，会有更多无辜者丧命！”未来对自己说道，随即扣下了扳机！未来的左右手各爆发出了五声枪响，在发现未来的存在之前，十位雇佣兵就已全部中弹倒地。
“初音未来，是你！你终于现身了！！”马费伊看到台下传来的烟幕，瞬间发现了未来，怒吼起来！未来刚想，这个可悲的老头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不用担心他的反击，可以好好地瞄准一番再开火时，马费伊却突然从长袍之中掏出了两把转轮手枪，抬手对准了未来！
“什么！”未来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一出，惊愕的瞬间，手枪瞄准的速度慢了一拍——可恶，要被抢先击中了！
“啊啊！我诅咒你！”突然，浑身镣铐的安东尼奥扑向了马费伊，将其压倒在地！马费伊的手枪被拍倒在地，自己也被这位强壮的男子死死压在地上。恼羞成怒的马费伊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但却突然拼尽全力伸出了右手，竖起了三只手指！
“开火！猎兵！全体开火！”
“miku姐！那边房顶上有人！”抱着未来的天依，突然在未来后方的房顶上看见了一个枪手！而那名枪手在看到马费伊的信号之后，立刻举起了自己安装了瞄准镜的杠杆步枪，对准了……
对准了这边房顶上的流歌！
“大姐姐，有人在瞄准你！！”天依飞快转过头，冲着房顶上的流歌尽力喊道！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未来似乎可以听到，什么地方的火药爆炸的声音……
“砰砰！”两声枪响几乎在同时炸开，未来同时打出了两把手枪各自的最后一发子弹，在房顶上的猎兵开火之前，精准地命中了他！中弹的猎兵用最后的意识扣动了扳机——子弹当然不知道飞向何处去了——随即咽了气，身体坠向了街道。
“多谢，两位好心的游侠！”流歌站在屋顶上，挥着手向未来和天依道谢。然而，未来却立刻转头冲着流歌呼喊：
“别犯傻了！快趴下！”
又是两声枪响，流歌倒了下去。远在广场东边的两座房屋顶端，还有另外两个拿着杠杆步枪的猎兵！
“快躲起来，天依！”未来高喊道，一把把天依推到了高台之下——这是绝佳的掩护，那边的两位猎兵绝不可能从这个角度击中天依！随即，未来也紧跟着天依蹿到了高台之下。
“miku姐，那位大姐姐怎么了！”天依目睹了流歌倒下的情景，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天依，专注好眼前的麻烦！”未来听到了什么响声，大声喝止了天依的追问，随即向右一个鱼跃，躲开了从高台上扭打跌落下来的安东尼奥和马费伊！
虽然安东尼奥年轻力壮，还有有着偷袭的优势，可马费伊在成为神职之前却是一名前线军官。哪怕岁月已经夺去了马费伊的部分力量，他那精准而致命的战斗技巧依然让马费伊在与一个普通商人的缠斗中取得了优势。安东尼奥的后脑砸到了地面，这使他立刻陷入了昏迷，可马费伊却在坠落中几乎毫发无损，站了起来，燃烧着怒火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未来。
“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小丫头！”马费伊恶狠狠地说着，从长袍中抽出了自己的骑兵剑，指向了未来。未来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为手枪装弹，也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迅捷剑，摆出了侧身对敌的一号架势。
“不，是你落到我手里了，恶徒。”未来用言语反击着她的对手，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冷静和慈悲。
“呀啊！！”怒不可遏的特使一个箭步欺身上前，瞄准未来的面门便打出一记斜上斩。未来则如舞蹈一般交叉双脚，优雅地后退了半步，躲开了对手的劈砍，随即垫步上前，引剑直刺对手胸膛。特使也不是等闲之辈，竟然直接侧身，并利用左手的手掌从侧边拍击未来的剑身，精确地偏转了未来致命的刺击！与此同时，他右手的骑兵剑已经在斩击之后流畅地运到了身体侧边，在避开未来视线的同时为下一击蓄好了势！未来见状，立刻抽回利剑，运回身体左侧，调整位置，精确地用护手接下了对手的平斩！紧接着，未来操纵剑的护手，控制住对方的弱剑身，随即人上前一步，手往上一抬，将对手的剑卡着高举过头，别到了身体的另一侧——这样一来，即使撤开护手也不用担心被斩击击中了！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把握住！
未来拼尽全力转动手腕，同时迅速压低身子，行云流水的操作，使得在护手与对手剑刃解锁的同时，未来的剑身已经转入了攻击位置！特使的剑被未来的缠剑技术控制到了最为劣势的位置，几乎脱手，自然无力格挡她接下来的致命一击！
“啊啊啊啊啊！！”未来呐喊着，挥剑斩开了特使的长袍，又一剑刺入了对手的心脏。
血花飞溅，特使冰冷的身躯从未来染红的剑身滑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至少这次，特使的军旅生涯没能帮助他在决斗中战胜他的对手。
未来甩动着宝剑，把上面的鲜血留给无言的大地，随后便还剑入鞘跑向了天依。
“天依，你没事吧？身上没有受伤吧？”等到走近了天依，未来才发现，这小姑娘在刚才的战斗中一直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睛，也许是因为恐惧。至少，天依没有目睹刚才的血腥场面……这令未来多少感觉宽慰了些。
人群终于完全散去了，广场上留下了几具平民的尸体。接下来未来要头疼的，是……
突然，眼前的地面被人掀开了，两个亮黄色的光点从中探了出来！
“铃、连，是你们！”未来惊呼道。
“诶，初音未来！你也认识我们，对不对？我们知道你是好人，快，快和我们一起从下水道撤离吧！我们的兄弟有回报，一大群骑宪兵已经从四个方向赶往郁金香广场了，此地不宜久留！”铃冲着未来和天依说道。
“谢天谢地！请两位赶快把安东尼奥先生弄醒，然后把他和天依——就是我身边这个女孩子——一起带走！”未来飞快地掰开手枪退出弹壳，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往弹巢中填塞起子弹来。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连问道，一边警觉地盯着四个路口。
“流歌在屋顶上中枪了，生死不明！对面屋顶上还有两个猎兵，我得先把他们干掉，再去救回流歌！”未来上好了子弹，把双枪插进枪套，随即抽出了腿上捆着的钩索。
“老大受伤了？我们也要留下来！”铃一听这话，立刻就不干了，也要留下来一起救回流歌。可未来却制止了她。
“敌人太远了，甚至在我手枪的射程之外，我得想个办法才能干掉猎兵，解除他们对这个位置的压制，这才能救出流歌！你们留下也做不了什么，赶快把安东尼奥和天依带走吧！”
“不！！天依要和miku姐一起战斗！！”天依突然拉住了未来，带着哭腔喊道，“天依绝对不会丢下miku姐不管的！！”
未来知道自己犟不过一个孩子，只得默许，随即向正在试图弄醒安东尼奥的姐弟说道：“你们要是真想帮忙，就把身上所有的烟幕弹留给我！你们总喜欢摆弄那玩意儿，对吧？肯定带着吧！”
威廉老板没能给自己带来烟幕弹——他一开始还宣称烟幕弹唾手可得！没有烟幕弹，未来根本无法施展自己接下来要采用的战术。万幸，双子从身上变魔术似的掏出了多达十枚烟幕弹——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未来所需要的量！未来谢过了两人，随机送他们和安东尼奥一起钻进了下水道。
“请一定要把我们的老大救回来！”铃喊道，随即盖上了井盖。
“好的，天依，现在每分每秒都很珍贵，我需要你的帮助！”未来对天依吩咐道，“为了将猎兵纳入射程，我需要抵达对面的建筑。但广场太空旷，猎兵能轻易击中在广场上飞奔的我。所以，请天依在我奔跑的途中朝我前方的位置投出烟幕弹，为我掩护！”
“是的，miku姐！”天依忐忑地回应道。她根本没有把握将烟幕弹投准，但现在，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只要往外边扔就可以了！烟幕弹的陶瓷外壳一受到撞击就会炸开！”未来做好了最后的嘱咐，随即便手握钩索，准备冲刺！
第一发烟幕弹炸响了！许久没有看到目标的猎兵立刻开始对突然腾起的烟幕倾泻子弹。然而他们中计了——这发烟幕弹特意扔在了未来前进路线的反方向上，吸引了猎兵的注意力！在视野狭窄的瞄准镜中，猎兵难以注意到，与此同时，未来已经从另一边迈开步子，开始向对面的建筑狂奔！
“天依，现在！”未来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镜片的反光，立刻意识到对手发现了自己，已经将枪口调转了过来！天依把烟幕弹应声掷出——谢天谢地，烟幕弹准确地落在了未来身体的侧前方！
猎兵的步枪发出了怒吼，却没有一枪打中被烟幕笼罩的未来。未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对面的建筑，离开了对手的射击范围！
“miku姐做到了！”目睹一切的天依激动地叫了起来，而未来则在进入建筑之后，无视了房内惊慌失措的人们，一溜烟地跑到了三楼！
“对、就是那个窗户，只要从那里跳出去！”未来手握钩索，冲向一扇窗户，翻过矮墙，纵身跃出！当未来的身体融入蓝天之时，她瞄准了建筑屋顶上的风信鸡，准确地掷出了钩索！就是这个距离，已经够了！钩索缠住了风信鸡，让未来向着敌方飞荡了过去！进入范围了，未来的手枪已经可以击中对手并造成有效杀伤了！
“什、什么！！那里有女巫、女巫！！”两位猎兵正紧张地瞄着每一个可疑的点位，却突然看到自己的视线底部冒出来一个凌空飞行过来的少女，瞬间被吓破了胆，双手一抖，把枪都丢了。
“向你们问好，来自梵蒂冈的先生们！”未来在半空中高喊道，右手抓紧钩索，左手掏出了手枪！将近十米的高空中，未来在高速的摆荡运动中冷静地屏住呼吸，精确地瞄准，击发，再瞄准，再击发！两声枪响过后，对面的屋顶上便再也没有了活人的气息。在广场的高台之后，天依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甚至都忘了呼吸！
在解决对手之后，未来利用钩索平稳地落了地。威胁解除，两人不敢歇息片刻立刻跑上了这边建筑的楼顶！果然，在屋顶的凹陷处，流歌正仰面倒在一片血泊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姐姐！谢天谢地你没事！”天依看见流歌还有呼吸，一下就蹿到了流歌身边；未来也紧随其后。
“初音未来……洛天依……你们果然还是来了……”看到了那两张总是会给人代来希望的脸，流歌终于欣慰地笑了出来。
“别废话，伤到哪里了！”未来打断了流歌的话，立刻发问，准备用自己那并不熟练的技术给流歌处理伤势。没想到，流歌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在未来处理马费伊和猎兵的同时，流歌早就给肩上中弹的位置做好了止血和包扎。看到这里，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子弹没有命中致命部位……
流歌想要起身，天依勇敢地克制住了自己对满地鲜血的恐惧，立刻上前帮忙扶起了比自己高大不少的流歌。
“真是万幸……我们得有多大的运气，才能活过今天啊！”终于，未来的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你的伤口进下水道会感染的，我们得找别的方法离开这里！”
“您所言极是，尊敬的游侠小姐！”流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风度，她伸手指向这片屋顶的一角，说道，“请您朝那儿看！早在昨晚，我就安排兄弟会的成员在这里设置了一个热气球！”
未来和天依顺着流歌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有一个热气球的乘客篮，和系在篮子上的点火器以及气球外壳！
“真是太周到了，不愧是侠盗！”未来感怀于流歌精妙完美的设计，不禁开始赞叹。
“好了，小姐们！让我们开始给热气球充气吧！听说有整整四队骑宪兵即将开赴此地！”流歌说道，立刻开始指挥未来和天依给气球加热充气，“至于你，小妹妹，希望你能够享受在云上的几个小时！”
“什、什么？在云上？我们要飞起来？”一听这话，天依多少有些慌乱。
“没事，天依，miku姐会陪着你的！”未来搂着天依，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
几分钟后，城市上空。
“哇！好神奇！我们真的飞起来了！”天依跪坐在并不宽阔的篮子里，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恐慌和惊慌——孩子的天真和好奇战胜了它们。
“请不要随便乱动，可爱的小姑娘！”流歌被天依的性子逗乐了，“这只是个简易的小气球，可经受不住您的全力折腾！”
“至少我们在这个高度，还能听听地上的那些骑马佩刀的先生们懊悔的咕哝！”未来往下看了一眼，开起了地上那些骑宪兵的玩笑。这一刻，紧张了大半天的三人终于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谢谢您，巡音流歌小姐。”未来坐在在篮中，轻声向流歌说道，“您和您的话教会了我很多。”
“您客气了，游侠小姐。您精湛的枪法和过人的勇气拯救了我们所有人……”
受伤的流歌慵懒地瘫坐在那里，回应着未来的感谢。
金色的阳光洒进了气球，让一切变得格外恬静而美丽。从这个高度往下看，城市变成了一块小小的棋盘，各处市井都成了棋盘上的斑块。
“miku姐，上帝看人间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幅光景吗？”天依好奇地问道。
“啊，说到上帝……”未来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天依，有些事情，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可能会有些残酷，但是，你必须得知道。巡音小姐，我希望您也能听着。”
“悉听尊便。”流歌给出了正面的回应。
“miku姐，是什么事呢？”天依好奇地问道。
“是有关你的事，换句话说，是有关圣女这种存在的事。”未来说道，“请听好了。”
“所谓圣女是，各地的教会从城市中的贫民窟和救济院搜刮来的孤儿，由教会人员抚养长大。然而，和教会对人民以及你们圣女宣称的不一样，等待着圣女们的命运并不是什么拯救，而是悲惨的献祭。一座中等大小的城市，其教会每年都要献祭至少一名圣女。当圣女长到了十岁以上，她就要准备接受被献祭的命运了……”
天依听着，表情渐渐凝固下来。
“我们相遇的那个夜晚，正是你将被献祭的日子！”未来望着天依，坚决地宣告着。天依一听这话，浑身的汗毛都要把衣服顶起来了。
“圣女制度是最可恶的遗毒质疑，然而，民众只知道被选中的圣女会得到教会的抚养和救赎，并不知道圣女会被献祭，所以甚至将被选中的孩童视为幸运儿。这也导致一些无力抚养子女的父母，为了让孩子活命，砸锅卖铁甚至卖身为奴，凑出最后一笔“重金”，在将孩子送入救济院后，靠这笔钱贿赂院长，请求院长设法让自己的孩子被教会选中成为圣女。”未来继续道。
“真是罪过……”流歌听了这骇人听闻的情报，连连摇头，心中无声地控诉着教会对人民的残酷压迫，“初音小姐，您是怎么收集到这么多宝贵的信息的？您知道天依的父母去了哪里吗？”
未来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
“不、这些信息不是我收集的……”
“是我那已经亡故的父母。”
未来低下了头，声音变得低沉。
“对不起，初音小姐……”
“不、不，没关系……”未来抬起头，用忧伤却又释然的眼神望着流歌，说道，“我的父母，曾经可是这座城市闻名的贵族。就和好心的商人安东尼奥先生一样，他们也是下层人民的好朋友。除此之外，爸爸妈妈的一生都致力于抨击教会的黑暗，并寻找方法改革这个既在不断进步又在快速衰落着的社会。自然，我从小就受到新思想的教育和熏陶……不过，对于教会和其他既得利益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我的家族也经常受到他们的攻讦，甚至是生意上的挤压。最后，在爸爸妈妈终于调查出圣女的真相之后，还没来得及将其公之于众，就被教会以渎神和信仰恶魔的罪名抓走了，就连我也没能幸免。最终，我们三人未经审判就被处以火刑……我是最后一个被点火的，所以我、我、我亲眼目睹了……”
未来的声音颤抖起来，流歌赶忙握住了未来的手，试图给未来打气。天依虽然自己也还沉浸在迷惑与悲伤之中，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未来的痛苦，便挪动自己的身体和未来贴在了一起。
“谢谢、谢谢你们……噢……千钧一发之际，我被一个神秘的女子救走了。之后的几年里，正是她训练我成为了一位游侠，而我也一直将向教会复仇作为自己的唯一目标……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从教会手里守护那些受尽压迫的人们，让他们最终能过上美好的生活，才是我生命的意义……同样，这应该也是我的父母一直为止奋斗的目标吧……”
“你成长了，未来。”流歌点了点头，对未来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miku姐……miku姐最棒了！”听着未来的叙述，天依也深受感动，直接扑到了未来身上，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身体。未来的坦白，终于让天依理解了一切。今天的战斗，也让两人从陌路变成了生死之交的挚友与师徒。
“能认识您真是太幸运了，尊敬的游侠小姐……”流歌向未来伸出了手。
未来的手也有力地握了上去：“我也一样。能够结识尊敬的侠盗小姐，和无与伦比的鲍西亚兄弟会，我感到无上的荣幸。”
“荣幸和美酒可是绝配，我的朋友！”流歌用力握紧了未来的手，热情地邀请道，“等到晚上，气球落地之后，我们一起去兄弟会的地盘开怀畅饮，庆祝今日的胜利与相逢吧！”
“盛情难却，巡音小姐！”未来爽快地答应了流歌，“不过，这个小家伙可不能喝酒噢！我希望兄弟会的库存里还有些蜂蜜和果汁！”
豪爽的笑声回荡在城市的上空，宛如驱散乌云的强风与朝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