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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颂歌(胡乱翻译版) 原作:狄更斯

2023-02-14 22:49 作者:J_VStories  | 我要投稿

第一章 鬼魂马雷三更拜访

故事开始之前,我们得先搞清楚:马雷这个人早就已经驾鹤西去了。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管事儿的牧师、一旁的教士、殡仪馆的老板还有领头的哭丧儿都在“马雷已死”的公家文件上签了字画了押,由不得再抵赖——谁会在这件事儿上较真呢?斯格鲁吉也签了字:他一笔一划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改变老头的上面(这个人真起了个好名儿),他最不愿意碰的就是变化了。所以说,老马雷的死相简直和一动不动的铁门钉不相上下。

看官们可别多想!我不敢妄言我对铁门钉的死活有多了解——万一人家活过来了我可不敢做什么担保 。以我之见,估计铁匠铺里棺材钉才算最有死相的。不过我们老祖宗的智慧就在这绝妙的三个字里:“差不多”,所以就甭管那些细枝末节了。我在这里还得拎出来再说一遍:马雷的死相和铁门钉不相上下了!

斯格鲁吉对这事儿有谱吗?他心里明白得很。不然马雷还得一股脑从地里钻出来吗?斯格鲁吉和马雷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而且斯格鲁吉还是老马雷唯一的首席执行官、唯一的经理、唯一的帮手、唯一的遗产继承人、唯一的朋友,还是唯一一个为其难过的家伙。还好,斯格鲁吉并没有因为老友的去世伤心欲绝,在马雷的葬礼上甚至还表现出其惊人的商业天赋——整个葬礼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绝佳的商机。

提起马雷,得和开头再有个照应:马雷绝对已经没命儿了,这一点没有毛病。咱们得辩证地看待这件事儿,我也懒得去把这个故事写得天马行空。拿莎翁那个著名的作品哈姆雷特来讲,没等这精彩的剧目开始,我们就已经确信哈父已经魂归故里 。比起一个中年油腻大叔在夜晚微风中的蓦然回首(假如他还在墓地里散步),已死的哈父本人在城墙上的踱步这个情节并不离奇。我看,这个情节就是为了吓唬他的儿子,没什么更多的意味。

在公司的牌匾上,斯格鲁吉没用油漆特别抹掉自己老朋友的名字(这就像小学生的把戏)。仓库大门正上方,漂亮地誊写着几个大字:“斯格鲁吉马雷公司”。他俩的公司就叫这个名字。有时候,刚来的新客会不小心把斯格鲁吉给唤成马雷,斯格鲁吉也毫不在意——叫什么他都答应,反正对他来说一点儿没差。

哼!这个家伙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斯格鲁吉!实在是一个掉进钱眼儿里的吝啬鬼!再硬再尖锐的打火石,也没法给他擦出慷慨的火焰;他喜爱独处,把自己和整个世界都隔离开来,笃信沉默是金的原则。 连他的老脸都给他内心的那股寒意冻僵了:尖尖的鼻子像是结了霜、脸颊似乎冻得有些褶皱;他的一举一动也像极了清朝的僵尸。他的眼睛冻得通红,他薄薄的嘴唇冻得发蓝,从他那张精明的嘴里从来发不出什么好听的声音——倒像是孩子拿指甲在划黑板。他的头顶、他的眉毛还有他的长下巴上都落满了白霜。连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受他影响,温度直逼零下;惹人烦闷的三伏天里,他的办公室倒成了避暑圣地;就算是美好的圣诞节来临,他也不肯为此做个温暖的绅士。

外界的冷热对于斯格鲁吉来讲起不到半点作用:甭管是酷暑还是严冬,他都不为所动。凄凉的寒风不及他内心的万分之一,白雪想要快些落下的愿望比不上他把别人的钱揣进自己兜里的渴望。斯格鲁吉也不愿意帮人做事,听不进别人的恳求,这一点,让连绵的阴雨都甘拜下风。所以,这些所谓的恶劣天气,根本治不了斯格鲁吉。这些暴雨、大雪、冰雹等等灾害性的天气,只有一点能够胜过斯格鲁吉:它们比斯格鲁吉慷慨,愿意全数落在地上。要是让斯格鲁吉把自己的钱扔在地上,还不如让他上吊自杀。

人们路过斯格鲁吉的时候,从来不会热情地打招呼,说一句:“斯格鲁吉啊,今个儿吃了吗?有空上我们家做客呗!”乞丐从来不会和斯格鲁吉讨一分钱,孩子不会上前跟他打听时间,陌生人都不会同他问路。连导盲犬都把斯格鲁吉的脸记得清清楚楚,使劲儿拉着自己的主人绕道而行。躲过一劫以后,还会摇摇尾巴,仿佛庆幸地说:自己的主人的眼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总比长了一双恶人的眼睛强。

斯格鲁吉一点儿都不在意。他还乐在其中呢!但是了解斯格鲁吉的人都觉得他讨人嫌,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同情心为何物,更不会主动去融入人群。

有一次,老斯格鲁吉在他的会计室正敲打着算盘——这一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再过一天就是圣诞节了。天公并不作美,阴冷的空气笼罩了大地,周围还裹着厚重的大雾。斯格鲁吉听到了院子外面传来的声音:人们喘着粗气儿温暖双手、拍着胸脯怕它冻僵、在人行道上来回跺脚取暖。市里的大钟才响三声,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一整天都不见太阳——烛光幽幽,照在邻居的窗户上,像是沾在空气上的一块儿污渍。大雾穿梭在各个缝隙之间,钻在钥匙孔里。雾气太浓,别管巷子多窄,对门儿的屋子都看不真切,简直就跟海市蜃楼一模一样。密密麻麻的云遮天蔽日,还向地面步步紧逼,世间万物都混在朦胧当中,不甚清晰。好事者估计会想,老天也怪不容易,估计是在费尽心思提醒人们,有什么大事儿快要发生了。

斯格鲁吉会计室的门敞开着,方便他随时监视自己的员工。他这位倒霉的员工在一个又小又破的房间(这房间倒不像是房间,像个缸子)里抄写信件。斯格鲁吉生的火很小,但也没有他那员工的火小得夸张——里面好像就添了一块儿木炭。这个员工没法儿自己填木炭,毕竟那个装木炭的盒子放在斯格鲁吉的屋子里。要是他拿着铲子问斯格鲁吉要木炭,斯格鲁吉就明白自己该打烊了——再不关门估计得把人冻死。于是这位可敬的员工就系上自己的白围巾,在烛火那么大的火堆前取暖。他试着想象出旺火堆,无奈画饼没法充饥,他的想象没为他驱散寒意。

突然之间,一声叫喊给整个屋子注入了精气神,“叔叔,圣诞节快乐!老天真是眷顾你呀!”这是斯格鲁吉的侄子,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斯格鲁吉,让斯格鲁吉躲闪不及。可怜的斯格鲁吉就这么有了自己第一次和别人亲密接触的经历。

斯格鲁吉反击道:“让开,你这屎壳郎!”

来客在浓雾和寒霜里走得太快,自己的身子还是暖暖的,身上光芒四射;脸上红扑扑的,惹人喜爱;眼里闪着光,嘴里吐着白气。

斯格鲁吉的侄子有点疑惑,问道:“圣诞节怎么就不招人待见了?叔叔,你肯定在开玩笑吧!”

斯格鲁吉回答:“我可没开玩笑。圣诞节快乐——你哪来的权利快乐?你有什么理由快乐?你连全面小康的标准都达不到!”

而对方却开心地回复:“开心点儿,叔叔。那你又有什么权利在这儿闷闷不乐呢?你有什么理由在这儿灰心丧气呀?你都实现财富自由了。”

斯格鲁吉一时语塞,明显占了下风,不得不又重复一遍:“让开!”还不忘接一句:“你这屎壳郎!”

“叔叔你别跟我置气啊。”侄子也急了。

“不跟你置气跟谁置气?你要是活在一群傻子中间也得得更年期!还圣诞快乐呢!谁允许你享受圣诞节了?圣诞节对你来说,不过就是没钱还花呗、年龄在长钱包没鼓的日子;要不就是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儿,把自己读的书给对方念一念,再感叹自己浪费掉的时间罢了!要是能随了我的愿,”斯格鲁吉狠狠地说,“这些嘴上叨叨着圣诞快乐的白痴全都得煲了汤,常青树的树干还要刺穿这些人的心脏,让他们在土里好好享受圣诞节!”

侄子带着恳求,叫着:“叔叔!”

他叔叔顽固地回道:“小侄子,过好你的圣诞节!我也有自己的圣诞节要过!”

“过圣诞!你并没在过圣诞啊!”

“我可不想和圣诞节扯上关系!祝你和你的圣诞节玩儿得开心!也不知道圣诞节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处!”

“我能从好多事儿里拿到真金白银;虽然我确实在圣诞节里赚不到一个子儿,但我总想着它。圣诞节如此美好,可不单单是因为它有什么起源或者什么神圣庄严的名号,还因为人们在这一天都会变得友善、宽容、乐善好施而又笑意盈盈。人们彼此敞开心扉,也不会同比自己贫穷的人产生隔阂。所以啊,叔叔,就算我一分钱都赚不着,我也相信它对我有好处,而且还会给我带来更多的东西。还要再说的话,那就是上苍也会保佑大家的。”

对面的小职员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然而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儿,情急之下竟然碰到了自己面前的小火苗,那可怜的小火苗永远地离开了他。

“你要再让我听到你这一套谬论,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还真有瞎诌的天赋,我看你不进议会是屈才了!”

“叔叔,你不要生气啊!来吧,明天我们一起搓一顿如何?”

斯格鲁吉说他会去看他——这话没错,他确实要去。他极尽讽刺之能事,说自己会去看看他揭不开锅的模样。

“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呢?”斯格鲁吉毫无征兆地大叫。

“为什么你结了婚?”斯格鲁吉发问道。

“因为我爱上她了。”

“就因为你爱上她了?!”斯格鲁吉咆哮出来,似乎听到了比圣诞快乐还要扯淡的事情,“请回吧!”

“等等,叔叔。那时候你也没来看过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为什么就因为这件事儿你就不来了呢?”

“送客!”

“我什么也不要你的,什么也不图你的,为什么我们没法好好相处,成为朋友呢?”

“快请回吧!”

“我得真心地向你道歉,叔叔!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坚决。我们之前的聚会上也没有过矛盾,不该有什么无谓的争吵。但我也坚持自己的观点,圣诞节对我来说就是神圣的,所以我也要在最后带着圣诞节的美好祝愿。叔叔,圣诞节快乐!”

“请!”

“还有新年快乐!”

“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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