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华暗gb】鲜红（二）
1.
君无语捧着酒酿坐在严州城的茶馆里，甜丝丝的酒酿在口腔里被细细研磨，他的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
“……目标出现。”
银白色的利刃在空气中划出致命的杀机，刀剑交加的乒乓声在严州响起，不过盏茶功夫，声响渐歇。
君无语闭了眼，围紧了自己的紫色的围巾，离开了茶馆，身后目标的尸体上多了一枚属于暗影的暗影令。
2.
君无语撑着油纸伞，慢慢地走在落英之间，看着她戴着斗笠继续采摘着朱果，这些小东西极难采摘，一不留神就会滚落到地上躲藏在芳菲林的花瓣中再也找不到。
油纸伞慢慢滑到了她的头顶。
“妖姑娘。”他开了口，吐出了淡淡的糯米酒的味道，“江南雨淋多了会生病的，不如我们先去小憩片刻？”
3.
供行人歇脚的亭内是一笼莹火。
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雨打风吹的声音构筑的交响曲成了此时唯一的声响。
君无语一口一口抿着甜酒，眼睛渐渐变得像水一样，他看着借柴火烘干衣服的妖亦尘，眼睛一眨不眨。
“妖姑娘这么喜欢江南朱果，可是因为朱果清甜可口，犹其以刚采摘的更为清甜？”
“……只是生计所迫。”
4.
众所周知，华山弟子总要为华山的债务做些什么，而妖亦尘不愿学师兄上金陵城卖笑求财，便瞧上了江南的朱果生意。
朱果清甜可口，是大明人家设宴几乎不可少的水果，更是江湖人修补行装不可少的物件。而朱果虽随处可见又很难采摘，一不留神就会落到地上失了原本的风味效用。
“都是为生计奔波的，想必姑娘高强的武艺也是为了保护朱果不被那些水匪抢走练出来的，实在佩服。”君无语想起初见那日她在长白山上飒爽的英姿，称赞道。
5.
雨声渐歇，二人交换了飞鹰，又各奔东西。
只有亭内燃尽的柴火见证了这次相遇。
6.
君无语无意识地接了很多在江南的红榜，每次从暗香去江南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看向芳菲林里种植朱果的地方，也总是看见她，采摘朱果的她。
未知的情愫在心底生长，常年行走在光影边界的杀手居然动了情。
君无语抿着甜酒，猫在树上看着她采摘朱果，暗地里跟着她和她的朱果一直跟到严州城的富豪乡绅那里，看着她和那些富豪的家丁们交涉，推销她的朱果。
“心里……”竟有一丝不快。
7.
他潜入了其中一个富豪的家中，看着那一颗颗鲜红的朱果，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收了手里包裹着白色粉末的纸包，悄悄离开了。
8.
君无语把暗影令换成了一副厨具，昔日握惯了杀人刀的手骤然握上菜刀，总是有点不习惯的。但他的天赋极高，连膳祖都会调侃一句，“这般俊俏的少年郎，于易牙一道也算是精通，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姑娘啊。”
君无语低了头，拜别了膳祖和金灵芝，往严州应聘厨子去了。
9.
严州城开了一家专门以朱果作主料烹饪的食肆。鲜红色的朱果盛宴让富豪乡绅们趋之若鹜，甚至严州还传着这么一句话，“来严州不吃归尘食肆的朱果宴，就是没来过严州。”
君无语坐在柜台里，手指轻点柜台，一下，两下，三下。
“请问你们这掌柜的在吗？我有些事想和掌柜商量商量。”
是她的声音。
君无语抬起头，紫色的眼睛露出光亮，“好久不见，妖姑娘。”
10.
这近乎是赔本买卖，可君无语却甘之如饴。
因为她不需要和别的闲人扯东扯西讨价还价，只需要和自己“交易”了。
而作为归尘食肆唯一指定的供应商，妖亦尘原本拮据的生活倒是有所缓解，作为对君无语的报答，她请他喝了华山的烧刀子。
11.
酒壮怂人胆，亦或是酒后吐真言。
君无语在妖亦尘怀里醒来，带着烧刀子的酒气，一双紫色的眼睛像是刚刚哭过，眼尾红的像血。
他又回忆起昨夜他发的酒疯。
“妖姑娘，可以做我侠侣吗？”
“我好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