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江南名媛】第四十二章
前篇指路
“你...不是调酒师？”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但金婉显然不知道眼前人对她早有耳闻，她一无所知的表现在他看来实在是迟钝得有些滑稽，以至于他不禁失笑，
“严格意义上说是，不过经营赌博才是我的主业。”
“怎么样？我调的酒也不比别人差吧？”
似乎天生就拥有着令人产生好感的魅力，郑号锡的笑容即便带着不那么友好的含义，金婉也对他反感不起来。她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以点头的方式回应了他的问题。
“喜欢的话可以无限续杯，算我送你的见面礼。”
话语刚落，金婉眼前的酒杯便重新灌满了威士忌。她向来对不熟识的人抱有一定的戒备心，可今天遇见这个叫郑号锡的男人，她却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丝毫危机感。
“或许你说得对，来这种地方借酒消愁就应该用酒把一切一笔勾销...”
堵在心间的那股复杂情绪似乎找到突破口了，金婉咬紧牙关拿起酒杯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瞬间刺过她的喉咙淹没了她的声音。她没想到威士忌的味道如此苦涩浓烈，喝起来就像掺着烟灰的烈酒，一阵接一阵地呛着她的味蕾。
“....假设有两个人，一个为你放弃了自己现今拥有的一切，一个为你默默付出，一直站在你身边，两个人都说爱你，让你在他们之间做选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烈酒烧喉，金婉觉得自己很快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在自己的声音彻底消失之前，她必须把困扰自己的事全部说出来。
“嗯...真的好难做选择啊...不过..”
郑号锡勾起唇角，微微弯起的眼眸在摇曳的灯光下跳动着轻佻的光烁，
“你心里更喜欢谁呢？”
“....不知道...”
“一定有答案的，只是你不敢说。”
仿佛被瞬间刺穿了心脏，金婉举起酒杯的动作猛然停顿一下，敛得低低的眼眸在这片哗然中剧烈波动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心跳忽然顿了一拍？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么....
“姐姐，我喜欢你！”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
...
“在我眼里你是特殊的。”
“因为我喜欢你。”
...
“因为我喜欢你。”
...
“因为我喜欢你。”
脑海耳畔同时涌现闵玧其的身影与声音，金婉本就复杂一片的心绪更是一团乱。她神色慌张地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殊不知自己的脸颊早已通红一片，
“再来一杯。”
看着这副模样的金婉，郑号锡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当她回过神再次对上他的视线，望见的却是一片刺骨的冰冷。他再次重复倒酒的动作，将灌满酒液的酒杯推至她面前，杯中的液体犹如她摇摇而坠的心脏，摇曳着溢出杯沿。
“你现在心里想的人，就是你接下来会选择的那个人。”
喧嚣的空间瞬间绽放起各色的烟火，震耳欲聋的音乐逐渐到了最高潮，在一切淹没他之前，金婉听见了他的声音。两人在沸腾的人海中对望，一股莫名而来的悸动瞬间冲垮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喜欢的人，是闵玧其。
“金小姐现在想的那个人是谁呢？”
金婉的脑袋逐渐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或许是酒精在暗中做怪，她无法启齿回答郑号锡的问题，只知道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
“金小姐？金小姐？你醉了。”
郑号锡微微蹙眉，抬手拦下她试图举起酒杯的手，
“需要我给你叫酒保吗？”
“...不用...”
金婉眼神恍惚地摆了摆手，低头找出钱包押到郑号锡面前，强撑着意识道，
“钱都给你...买一瓶酒应该够的...”
说完她便起身摇摇晃晃地没进了涌动的人海。站在原地的郑号锡仍然保持眉头微蹙的凝重表情，静静望着人攘的冷鸷眸光不可言喻的凛冽，不难看出这才是此时的他最真实的情绪。
...
郑号锡的记忆跳回昨夜———同样的嚣杂，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威士忌，坐在这里喝酒惆怅的人，是田柾国。
田柾国是后半夜来的，距离他上一次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这期间酒吧里连他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这对于夜夜厮混的他来说可算是个惊天奇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再次出现在了这里，并且一上来就坐在角落闷声喝酒，最后喝得不省人事，一个人醉倒在吧台上喃喃自语。
“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田柾国醉醺醺地趴在堆满酒瓶的吧台上，手里拿着一只浅灰色的首饰盒不停把玩。他很少喝成这样，即便是平时和朋友开桌斗酒，他也一直都很有分度，更不会随随便便向外人袒露心声。
这是怎么了？
“在哪受委屈了跑来糟蹋我的酒？你知不知道这瓶葡萄酒有多贵啊？这可是我前几年从意大利带回来的...还有这瓶，我特地去新西兰买的，一瓶就够你在这潇洒一礼拜了...”
郑号锡手里抱着酒杯仔细擦拭，撇着嘴角逐一指明被他喝光的名酒，脸上写满了不愉快。但是田柾国似乎并没有在认真听，左耳进右耳出，等他絮絮叨叨说完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都说好了要来见我的...我都多久没见你了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和首饰盒说话，神里神经的，但郑号锡不是那么没眼力劲的人，一听“多久没见”他就恍然大悟了。
“怎么？又和你那小女神闹别扭了？”
郑号锡半试探半调侃。
“不是..”
谁知他居然坚决否认。于是郑号锡的胜负欲瞬间就上来了，
“那你说你那盒子里装的东西准备送谁？不送她难道送我不成？个嘴硬的臭小子...”
郑号锡一把夺过田柾国手里的首饰盒，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银天鹅水晶项链。田柾国沉默了，就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可以边灌酒边吐诉，把今天发生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我还特地订了最喜欢的餐厅，选了最舒服的位置....”
田柾国越说越委屈，说完还作势要打电话过去质问她今天不能赴约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还好被郑号锡一把拦住了，
“诶诶，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清醒到不能再清醒...”
“啧...”
郑号锡懊恼地挠了挠头，合上首饰盒重新扔回他怀里，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着迷？”
无奈之下他还是问出了这个本该与他无关的问题。
“你就应该好好做你的公子哥，娱乐圈玩腻了就回去接盘你爸的公司，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郑号锡犀利的话语字字戳心，但醉醺醺的田柾国仍然保持沉默，眼神迷离地继续注视眼前的酒杯。半晌，他终于移开视线开口道出一个字———“爱。”
“爱？”
田柾国抬起眼眸直视满脸狐疑的郑号锡，那双混沌迷离的眼眸难得生起了雀跃欢欣的曙光，
“因为她身上有我想要的爱。”
“....什么意思。”
田柾国是以眼神戏闻名的顶级演员，可此刻的郑号锡并无法通过他的眼睛马上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只在他清澈明亮的眼眸里看见了一片痴情，根深蒂固，无法自拔。
“这只是一种感觉，用语言形容不出来。”
“你只会越来越想得到她，得到她的一切...还有她的爱。”
...
这番意味深刻的话语让郑号锡陷入沉思，他缄默地凝望闪动灯影下涌动的人潮，抬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田柾国的电话，
“柾国，现在马上来我这一趟，”
“如果你想见金婉的话。”
同时，脑门一热迈入舞池的金婉视野越来越模糊，震破耳膜的鼓点声让她的脑袋一阵钝痛，加上刚才一下子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她的胃里更是一阵又一阵的翻江倒海。她试图挤出人群走到角落的沙发上休息缓冲，可还没等她坐下，喧闹中便忽然有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能和你喝杯酒么？”
听见低沉的声音，金婉回头看去，发现是张陌生的面孔，手里拿着一只酒杯，在黑暗中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金婉平淡地别开视线准备离开，可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抬手轻松一拽便将她揽进了怀里。
一瞬间，陌生而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放开我..”
金婉瞬间提高戒备心，充满敌意的目光直直射向他，使出浑身解数挣脱他的束缚。可男人力度如铁，她因为喝醉了酒身体昏沉无力的原因，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于是她就这样被拽进了人多嘈杂的舞池中央。
“你很漂亮，身材也不错。”
耳畔回荡着男人暧昧的声音，一片混乱中，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缠绕在自己腰间四处摸索的双手。可她实在没力气反抗，即便想逃也逃不掉了。现在她的大脑乱得像锅粥，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成了一只被人操控的吊线木偶，连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
谁来...救救我..
但她谁都怪不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孤身一人跑来这种地方喝酒...还喝得烂醉...
...
可就在金婉决定放弃挣扎之际，身后忽然有只大手从她腰间穿过，稳稳握住她的腰肢将她狠狠抽离了那人的怀抱。
“！！”
金婉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就被紧紧拥进了怀里。他的怀抱里带着好闻的烟草气味，周围的嚣闹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了，耳畔只剩那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撞击她的耳膜。
“你他妈谁啊。”
一片恍惚之间，金婉听见了那个男人对他爆了句粗口，但她躲在那个人宽大结实的怀里，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她从他怀里出来时，那个男人早已经没了踪影。金婉还未从刚才的那阵风波中缓过神来，她呆愣在原地，直到那人低柔又不失愠怒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你怎么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等等...这个声音...
————朴智旻？？
金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极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身影....果真是他。
“！你..你怎么在这？？”
朴智旻并不回答，他将她紧紧怀在怀里，那双凌然眼眸下的强大气场似乎成为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盾，替她隔绝了周围所有可能对她造成伤害的事物。他们渐渐消失在纷扰的人群，殊不知方才的一切都被角落的两只身影尽收眼底。
“真可惜啊，你来晚了一步。”
吧台里的郑号锡悠然自得地调着鸡尾酒，时不时抬眸观察眼前人渐暗的脸色。凝望着人群的田柾国不语，暗暗绷紧下颌线，英隽凛然的脸庞布满了冰冷的寒霜。身旁的郑号锡仿佛能看见他周围气势汹汹的怨气，似乎下一秒就会失控。
“我已经尽力帮你制造机会了，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郑号锡欲言又止，停下手中的动作拍了拍田柾国的肩膀。他只能这么说了，毕竟他只是置身这一桩桩来来去去的复杂感情之外的看客，说得太多只会让局面越来越混乱。
“哥，你觉得我有胜算吗。”
金婉和朴智旻定然已经消失了酒吧里，但田柾国似乎没有将视线从汹涌人潮中移开的意思。他愠怒的神情在一片绚丽的灯光中逐渐褪变成了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呆楞的目光仿佛就这么生在了嚣嚷中的某处，眼里没有怒火也没有绝望，只有一片死水般的静寂。
“在她的世界里，我会不会只是一个配角？”
“为什么这么说？”
“我喜欢她，喜欢得要命。可我感觉我们离得好远好远，就算她站在我眼前，我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我有种预感....”
田柾国醉了，一个人低声细语地自说自话。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正在参加电影拍摄，那是他绯闻曝光后复出的第一部作品，对他来说必然至关重要，可他一听说金婉在酒吧喝醉可能发生危险，就义无反顾的抛掉一切为她而来，可谁料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可能永远不会属于我。”
他汗湿的刘海与悲意难掩的目光交织在忽暗忽明的灯光之中，有一瞬间，置身局外的郑号锡竟然理解了他的心情。他凝眸几秒，伸手拦住他试图拿起酒杯的手，抬起笑容风轻云淡道，
“我这人一直有个习惯。看电影的时候不把电影看到最后，就绝对不会认定谁是主角谁是配角。”
“你和他们之间的这场游戏，我会从头到尾赌你赢。”
郑号锡举起从他手下拦过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又现熟悉的佻薄笑容。
人们在这场没有退路的游戏里沦陷至深，共同追逐着同一个月亮，渴望同一个结局。有人认为这场征程永远没有终点，因为高挂天边的月亮无人能靠近，等待他们的只有虚渺的空白。可他们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能与月亮站在同一个位置的，只有热烈的太阳。
月亮本不会发光，她的光芒来自炙热璀璨的太阳，只有太阳保持永远的热忱，月亮才能得以存在。他们互相依存，共同拥有着整个宇宙，在万物轮回的命运齿轮中，即使时空破碎川河成灰，都存在着一个永恒不变的定论———月亮是太阳的所有物。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