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恒】残芷白烨

注：有点虐，应该会有后续 残枝败叶间，熟悉的发丝散落在其中，玫瑰色在被雨水淹湿的污泥中扩散开来，那缩紧的瞳孔如同烙印灼烧着少年的记忆。 “丹枫……” 那枯骨在直至消散前都在这荒芜的地方，都颤抖着喊那令他恨到极致的名字，恨不得把那背过身去的人揉进地狱里，揉碎了好进他的骨肉里。 孤魂野鬼的宿命，于知晓者来说也不过是短短一瞬，毕竟白烨过后，就应是灰烬落下。 那身影却只是微微一顿，没有停下脚步。 ———————————————————— 丹恒记得和刃相似的那个人，他是自己第一次下手时犹豫不决，颤抖不已的原因。 可偏偏那把着支离剑的身影不断逼近，重复着带有恨意的刺骨话语，那眼神里机械化的冰凉渗入丹恒的五脏六腑，让他愈发烦躁，愈发焦急，到最后却连解释的话都来不及说出，肩膀就被支离剑擦出了血痕。 那血迹擦出时，丹恒忍不住带着一丝期冀望向那人的眼底，却看不见一抹熟悉的情绪。 在回忆中，那人一头白发，模样如名，平常都是沉稳中带有笑意，温和的气息总能让他安心无比。 唯独他受伤时，才能看见那人的眉眼下出现一抹暗沉和担忧。 “丹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可不能再受伤了，就算你恢复能力再强，也会痛的吧……” 那人在那时候为什么表露出心疼？为何为他包扎了伤口，又为何… 丹恒一边吃力地挡着那人的攻击，思绪紊乱，记忆中的人虽然无法和眼前的人重合，但他依旧迟迟没有在那缠满绷带的身子上戳出一个洞来。 他不知道怎么下手，是出于什么心境，什么可能才会伤那个人。 那毫无波澜的眸子中，似乎已经存不下那片血红，只是闪着复仇的烛火，试图一次次给予丹恒死亡。   “唔！” 丹恒感觉到支离剑插入了肩膀处，飙出的鲜血溅上了两人的脸庞，彼岸花般的绽放，让眼前越凑越近的男人兴奋起来，更加用力地将支离剑往里推。 那撕裂般的疼痛，嗓子里涌上的血腥味，让他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不可置信，让他不由得勾唇笑起来，那干涩的笑意也有些苍凉。 那男人似是被那笑容刺了眼，愣了愣，停下的动作让丹恒有机可乘，一个脚踢将他踹倒，咬咬牙把支离剑拔出了肩膀处，再次拿起击云就想往那男人的胸膛捅去。 “丹枫。” 那温柔的声音又突兀地在脑里响起，丹恒努力克制自己停下的冲动，眼看着那男人已经快要爬起来再有所动作，他必须…必须！ “丹枫——” 请你、请你别再在我脑里徘徊了！ 丹恒双眼发红，眼前也仿佛有血红遮蔽，手颤抖着撅紧击云的身，冷意充斥他的全身。 “丹枫，我…你” 那记忆中青涩的恋人，模糊的语句，他已经听不清，也没有必要听了。 下一秒，击云狠狠地刺穿了身下人的胸膛，丹恒被那充满杀意的眸子震住了，压住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在用劲，深怕刃会有力气再动弹。 在他松了口气时，便见身下又传来声音，嘶哑中带有深深的执念，又让他心一阵阵发疼。 “丹枫……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丹恒俯下身去听他最后的声音，动作也不由得放柔下来，却在他贴近那人时，见他断了气。 他顿住了，眼边的红影被泪沾湿，最终，垂下头来，疲惫地靠在那人的胸膛处，蜷缩着身子，发抖着，痛苦着。 应星…… 他默默地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却再也不见这个人有任何回应。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那被他握着的手指，还轻轻地颤了下，最终，才随着寂静的空气陷入了平静。 ————后来。 列车上的丹恒正在智库里翻找着资料，他早已被逐出仙舟，所以要去仙舟直接考察魔阴身相关的资料过于困难。 他能做的，只是遵守承诺，不再踏入仙舟，然后在这以外的范围再去查询些什么。    当看到星核猎手中的刃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时，丹恒恨自己的下意识反应，他居然第一时间没有恐慌，而是松了口气。 “这么惊讶？” 短暂的交锋间，刃感觉到丹恒一直在走神，好像自己本身已经不是威胁，那目光反而一直在自己身上徘徊。 不知怎的，他有些恼火，一个用力拉过丹恒的耳链，不顾对方的吃痛，不悦地说： “怎么？饮月君已经不把我当回事了吗？” “你要记住，我会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追杀你，直到你被我的剑刺穿，成为我的刀下魂。” 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咒怨和冷意，凑近的酥麻感让丹恒有些颤栗，他挣脱开刃，没等他们打起来，卡芙卡已经走到刃的身侧，施展了言灵。 像是想到什么般，说服刃离开后，卡芙卡回头看了一眼还停在原地发愣的丹恒。 一声叹息落下。 于是之后的丹恒，开始调查魔阴身，利用能利用的资料，只不过在最后还是陷入了无措。 他在做什么？ 不是想着如何彻底杀死刃，如何让那人永远消失在他眼前。 而是试图寻找能化解他们之间的僵局的办法。 疯了吧。 再怎么样，他不是丹枫，刃也不再是应星。 那这样的僵局，怎么可能化解？又有什么意义？ 长时间熬夜让丹恒感到一阵阵的心脏刺痛，他顺着那眩晕感，靠着墙滑落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不由得垂下头，卷起了膝盖，紧缩着。 直到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拭他的额头，那热度让他情不自禁地往那凑了凑。 却见那热度一下子消散了，待他睁开眼，就面上了那梦魇般的身影，看定了才发现是刃。 不过这次，他没有逃。 “我打腻了。” 见对方不说话，丹恒似是有些恼，拿起一本书向他砸去。 那书砸得有些大力，传来的啪嗒声让丹恒忍不住再去瞟对方的反应。 却见对方还待在原地没有动，丹恒只好深吸了口气，试图召唤出击云，才见到那人的眼里又冒起了烛火。 白烨如昼。 丹恒猛然想起这个词，他们彼此刀剑相交，地方太小，丹恒也不可避免地被击中，嘴角也出现了血丝。不过所幸是在房间，列车的人急忙赶来，刃也只能撤退。丹恒也因此避免了一次极耗体力的战斗。 只是，他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像是早已死在了第一次杀死刃那天，他的心脏，都慢慢停止了跳动。 啊…… 丹恒看着脸上的泪痕，自嘲地笑了笑。他现在的百般情绪，不过是来自丹枫的过往。但是除了丹恒，又会有谁能安慰他，能理解他呢？ 应星早就死了，丹恒这么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