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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同人]矢车菊(上 )

2020-05-01 23:09 作者:三月折耳猫耳朵不弯  | 我要投稿


基尔伯特失业了。

他抱着自己的纸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柏林的大街上,和那些同他一样遭遇的人一齐在秋风萧瑟中走向冬天,他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崩溃大哭说自己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孩,那个一米八的德国男人竟就这么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仿佛是一颗炸弹一般,这一声响牵动了所有人的引线,霎时间,仿若末日。

基尔伯特鼻头有些酸涩,这感觉仿佛生吞下了一整个柠檬,难受的要命。

他一边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回家的路,一边揉着脑袋考虑着以后的打算, 他几个月前才拿到大学的毕业证,正满怀着豪情壮志打算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大显身手,结果经济危机一个巨浪从美洲猛扑过来,就将这满腔热血浇了个透心凉。

“基尔伯特?”他的老邻居海德薇莉太太捂着嘴有些惊讶地看着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的基尔伯特,她是位温柔又好心的夫人,一向很照顾孤苦无依的兄弟两人,“天啊,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和路德差不多时候回来。”

基尔伯特耸了耸肩,“我今天早上也是这么以为的,没办法,老板觉得我有单干的潜能,在他手下太屈才了。”

海德薇莉太太迎上去抚过他头,“你是有这个才能的,我相信,孩子,我想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怎么样,还是想先吃一顿饭,刚巧,我已经煮好了汤,我相信那味道你一定喜欢……”

“啊不,我还是回去整理一下东西,”基尔伯特颠了颠手中的箱子,笑着谢绝了海德薇莉太太的好意,“谢谢您,祝您和家人度过美好的一天。”

“我会的,谢谢你,亲爱的。”她微笑着向基尔伯特点头致意。

基尔伯特向海德薇莉太太告了别,而后抱着那纸箱——像抱着一只大狗,他垂头丧气的开门进了屋,将纸箱推进床底,他大概是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这堆东西了,至少是现在不想。

他把自己塞进沙发,虽然那沙发一点也不软,甚至还因为过于破旧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但不知要比那柏林街道上的柏油马路睡起来要舒服多少了。

基尔伯特翻了个身,他现在异常想念他那只小黄鸟,如果它还在的话,就不会如此无聊满心烦闷了,只可惜那只鸟在几个月前飞出窗觅食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他趴在阳台上等了好几天,眼睛紧紧地瞪着天边,却也再也没看见自家的肥啾飞回,最后若不是路德维希实在看不下去将基尔伯特拖回房间,后者恐怕便要趴在窗户上变成石头。

“它大概在外面找到了伴侣吧,有了新的家庭,而且你这家伙太吵了。”邻居伊丽莎白是这样安慰他的,这才让无精打采的年轻人恢复了平时的活力,当然他可能是没听见自家青梅竹马的最后一句话。

走了或许更好吧,基尔伯特撇了撇嘴,本大爷就算没有工作一个人也会很开心。

“哥哥••••••”这嗓音还有些稚嫩,带着还在青春期的少年独有的青涩与沙哑,无需过多思考,基尔伯特也能听出自家弟弟的声音,于是他睁开眼龇牙一乐,“阿西你回来啦!”与笑容一样,他的声音是极有活力的,一点都不同于刚刚那个毫无精神躺在沙发上郁郁寡欢的失业者,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路德维希有些手足无措,若是放在平常,这少年定会毫不犹豫地推开自家兄长,说不定还会老成的对其讲上一堆的道理,但今天路德维希却只是踌躇了一下,而后便回抱住基尔伯特,拍了拍那毛茸茸的头。

当基尔伯特终于平复了心情重新坐回沙发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路德维希手中的那一束蓝色的花儿,“矢车菊?”

路德维希正在屋里寻找着能插这花的瓶子,结果转了好几圈也只找到了几个用来装牛奶的玻璃瓶,“是海德薇莉夫人送的,她说这花可以给人带来好运。”少年不甘心地又转了一圈,却只找到了多年前掉在床底的旧袜子和被老鼠嗑过的土豆——已经生芽了。

“诶我想想,哦对!”基尔伯特一拍额头,起身进了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路德维希探过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基尔伯特故意卖着关子,手下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盒盖一开,便看见一个颇为精致的花瓶正在里面静静躺着,“伊莎之前送的,说是摆在窗台好看。”

路德维希接过花瓶,把那一束蓝花放入其中,而后将其置于窗前。

“诶别放这儿啊,”基尔伯特摇了摇头,“万一肥啾想回来了没看见这花瓶,撞上了怎么办?”

路德维希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张了张嘴,话语在他喉头滚动了几次后才说出了口,“不会的,你知道,它很聪明。”这话倒是真的,那只鸟很聪明,即使外出觅食也不会被夜晚拖拽住翅膀而在城市中迷失归途。

直到少年在几个孩子手中发现了那只鸟的尸体。

基尔伯特的鸟彻底回不来了。

路德维希没告诉哥哥这件事,只是花了点手段将那只鸟要了回来,把它埋在了公园旁边的大榕树下,而后便对此事缄口不言,即便是兄长提起,他也只会搪塞揶揄过去。

基尔伯特低头摆弄着那花,似是没注意到自家弟弟语气中掺杂的怪异,只是如常说了句“本大爷的鸟当然和本大爷一样聪明。”便结束了话题。

路德维希给那花瓶里灌入了水,那蓝色的花仿佛是吸饱了水心满意足,甚至跟随着秋风而微微跃动起来。

傍晚的时候两兄弟就被邻居伊丽莎白拉去隔壁共进了晚餐,一同被邀请的还有那个来自奥地利的落魄钢琴家——他从不提他的出身,只说他是一位热爱音乐的无名小卒,但基尔伯特还是从他举手投足间看到了不经意流露出的贵族气质,于是便开始戏称其为“小少爷”。

起初罗德里赫还有点排斥这名号,脸色青得路德维希都有点怕自家哥哥挨揍,或者是结下梁子,没想到后来两人关系倒还不错,比起朋友更类似于损友。

罗德里赫放下了餐具,又拿起纸帕轻轻擦拭着嘴角,“听说你恢复自由了。”

基尔伯特挑了下眉,“是啊,这自由可真够令人开心的,但你知道,金子在哪都是会发光的。”

“这听起来是你说的话,”罗德里赫抬眼看了一眼“好友”——姑且先这么说吧,“那么金子先生下一步打算去哪里发光呢?你该庆幸你没有赶在爱迪生前面出生,否则现在人们头顶悬着的就不是电灯而是基尔伯特了。”

“我觉得他巴不得这样呢。”伊丽莎白接过话头笑道,而后无视了基尔伯特的不满,俯身向路德维希询问着对晚餐的满意度,“小路茨吃得怎么样?想要再来点土豆吗?”

“不用了,很棒的晚餐,谢谢您和夫人的招待。”路德维希感激地笑着,他真的算得上是一个过分早熟的孩子,以至于他常常不苟言笑,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笑容要比其他孩子的笑容更加的干净纯粹,那双蓝色的眸子半弯起,像极了树林里一泓泉水,清澈的可以照见心底。

吃过晚饭后,三个年轻人又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这该死的经济危机!”)一直到路德维希开始歪下脑袋打起瞌睡来时,三人才互道了晚安,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阿西,”基尔伯特揉了揉路德维希的头,后者勉强抬起了疲惫的眼皮,黑暗中那银发青年的面庞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红色的眸子还在兀自流转着光芒,“明天记得给花浇水,别让它枯萎了。”

“你去哪?”

“找一份工作养活我们,”基尔伯特替路德维希掖了掖被角,“睡吧。”

路德维希点点头,最后看了哥哥一眼——这青年闭目沉思着,而窗外月光正描画着那放在阳台上矢车菊的形状,从迷迷糊糊且困倦的少年的视角上看上去竟像极了青年低头吻上了花瓣的模样。

像什么呢……少年阖上了双眸。

哦对,就像神明一样。

少年得到答案,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不消一会便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第二天基尔伯特给路德维希留下了早餐后,便穿好衣服早早地出了门,他们现在仅剩的钱只够维持十天左右的生活,如果不早点找到工作,他想他怕不是要连弟弟的学费都交不起了,也许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怎么能让他可爱的弟弟因为缺钱而辍学呢?他是那么的聪明,如果说他是世界上第二聪明的人,那么第一名一定就是路德维希•贝什米特!这是毋庸置疑的!

基尔伯特情绪激动起来,那双擦的锃亮的黑色皮鞋在柏油马路上发出有极富有节奏的响声,他想象自己是那中世纪的骑士,现在就要打一场不能输的残酷至极的战争。

‘说不定那花真的能带来好运呢。’基尔伯特这样想着,昂首挺胸向着他的战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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