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城,四十四,有一种乐器他不是乐器,有一种吹奏他不是吹奏
第四十四章 解药
苏帛玄本想着第二天就去锦绣阁把绿衣赎出来,但又不想面对三娘,心中一直纠结着。且林坛非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特别粘人,除了三当家的徐培风来求见的时候是个例外,其余去哪里都要带着苏帛玄,晚上还要夜夜求欢,回来已有十天有余了,苏帛玄竟半刻不得闲。
从金少楠家带回来的箱子已经整理出来了,箱子不大,里面杂七杂八的倒是什么都有,大多是信件、书籍、画册,还有些首饰等杂物,最显眼的还要属一件婴孩的贴身肚兜,用料名贵,针脚细腻,最下面还绣着一个小小的日字。林坛非把近期积压的事物处理的差不多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与苏帛玄在窗下对坐,一人手里一本书,挨着页的翻看着,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两个人一边翻着书,一边闲话家常,林坛非说道:“帛玄,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生辰呢,是哪天,我想给你过个生日。”苏帛玄笑着摇摇头答道:“少主,我不知道,我已经不记得了。不然你觉得哪一天好,帮我选一个吧。”林坛非想了想说道:“再过两个月就是中秋了,每年的中秋,塘里都会举办夜宴,既是庆祝过往的一年我们也能和家人团员,同时也是对大家的一个犒劳,你觉得那天怎么样。”苏帛玄还未等回答,林坛非又自己否定了:“不好,不好,这样分不清主次,我也没办法专心陪你,我再想想。”苏帛玄笑道:“不用想了,我觉得中秋这天挺好的。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大家一起庆祝,热闹。况且”,苏帛玄放下手里的书,身子往前探,看着林坛非笑:“你晚上再专心陪我就好。”林坛非也笑着看着苏帛玄说道:“你说对,有你在,日日都团圆,只要你喜欢,那就定在中秋。”
林坛非把书往案上一放,双手交叉在脑后,感慨到:“哎呀,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就快到中秋了,我以前特别讨厌过节,现在可是有点盼着了呢。”是啊,日子过得真快啊,苏帛玄心里也在默默的感慨,一转眼,已经来了两个多月了。想到这里,苏帛玄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在锦绣阁被种的蛊,是要按月服用解药的,虽然自己来的时候带了六颗,足够支撑半年的,但是除了刚来的时候吃过一颗,后来一直被各种事情耽搁,自己也疏忽了,竟然忘记吃解药了。而这期间,除了时不时的头疼,竟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状况发生。
苏帛玄对于自己刚被中蛊时候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但是那种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感觉却是深入骨髓、至死难忘的,所以刚被林坛非下了忠魂蛊的时候,虽然也难受、也疼,但是和三娘的蛊所带来的痛苦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后来即便是按时服用解药,也有好几年的时间终日缠绵于病榻之上,直到近五年来,情况才渐渐有所好转。如今,竟然可以一个多月不吃解药,也能安然度过,那是不是,是不是就代表着有机会彻底摆脱三娘的控制。
苏帛玄拿着书,想象着自己终于可以彻底地得到自由身了,心里不免一阵激动,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林坛非见苏帛玄拿着书,半天没有翻动一页,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傻笑,便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笑什么呢?”苏帛玄回过神来,看着林坛非凑在他眼前的脸,心里又涌起心酸,就算是恢复了自由身又如何,林坛非最终还是会恨自己,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命运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苏帛玄眼神黯淡了下去,又怕林坛非看出破绽,只能马上转移话题,故意笑着问林坛非:“我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呢?我刚才就是想这个呢?”林坛非见苏帛玄如此憧憬,自己也兴致高昂起来,心里思索着,应该送苏帛玄些什么好呢,金银财宝,这些他都不感兴趣,诗书字画,自己又没什么品味。苏帛玄除了喜欢读书,就是喜欢抚琴了,但是再送一床琴,又没什么意思。不然选选其他的乐器呢,嗯?其他的乐器,林坛非想到这里,心思又歪了,表情也猥琐了起来,嘿嘿地看着苏帛玄笑,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悄悄的说道:“不然,我送你一支萧如何,无孔萧?”
苏帛玄反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过来,羞的面色通红,转过身子就捶林坛非,边捶边骂:“你混蛋,在此事上调侃我。”林坛非一边躲一边捉住苏帛玄的两只手笑道:“帛玄你琴技高超,萧技也卓群,不然,今夜你就为为夫我演奏一曲如何。”苏帛玄针锋相对地反驳道:“就怕你是银样镴枪头,禁不起吹,受不住咬。”林坛非也笑着反问:“是银样镴枪头还是如意金箍棒,你还不清楚么?”边说边拉着苏帛玄的两只手作势就要往床上拖。
两个闹得正欢,宁叔在外面敲窗子:“少主,宋濂求见。”苏帛玄一听是宁叔的声音,赶紧推开林坛非,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埋怨道:“都是你,大白天的,被人听见的多不好。”林坛非对窗外说道:“知道了,让他去厢房等着,我马上过去。”然后转过身笑着对苏帛玄说:“听见又如何,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帛玄是多么地让人情难自抑。走吧,跟我一起过去厢房看看,宋濂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林坛非拉着苏帛玄到了厢房,宋濂忙站起身,动作比上次的时候利索多了,拐杖也不见了,倒是头上多了一个头巾,把脸上的疤遮住了大半。宋濂起身抱拳:“少主,苏公子”,苏帛玄也向宋濂点头问候,林坛非示意他坐下,直截了当地说道:“看来你这是伤养得差不多了,心开始痒了。”宋濂笑着答道:“少主说的是,在家里终日无所事事的难受,所以今日特来向少主和苏公子说明,从今日起,我随时听候苏公子差遣。”
苏帛玄有些惊讶的看着林坛非,林坛非笑着对苏帛玄说:“不是答应了你么,给你选两个人贴身保护你么。宋濂一听说这件事,立刻向我毛遂自荐,之前他伤还没好利索,所以我就没跟你说,这不,今天宋濂亲自来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