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同人】【春田】沉静如海
“都说了会感冒的，指挥官……”
哪怕是放在昨天我都能嘴硬两句，但只是一夜过后，我就躺在床上头昏脑涨，动弹不得。
“我……我真没想到……”
早知道就听春田的话了。现在倒好，把自己折腾完了，之间就想好的什么电影院之类的计划全全部泡汤。这一次，是我低估了冬天寒风的威力了。
“你啊……”春田皱着眉头，坐到床边，把手里的冰袋放在我头上。
“啊这也太凉了……”
春田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烫。还是很烫。”
“太太，这个冰袋……”
“没办法，指挥官，”春田对我也十分无奈，“你现在可是发着高烧啊。要不是医务室没人，怎么也应该给你吊两瓶水才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总得给你开点药啊……唉，下次等不到我就先回来嘛，怎么那么死脑筋……”
她的语气虽然有些埋怨，可是手还是摩挲着我的脸，看样子心疼又自责。
“也怪我，早知道就先告诉你一声了……”春田叹着气。
“不，这跟你没关系，完全是我的问题……”我赶紧摆摆手。不过现在我的两个鼻孔一个堵得要死，另一个通得要命，听见了自己声音里浓重的鼻音，我实在打不起精神来。
“好了好了，”一到这个时候，春田就显得不那么轻松了。但她还是朝我笑笑，“乖乖休息吧，指挥官。我就在这守着你。”
这话让我心里暖暖的。这个假期放了有一段时间了。我终于得以从工作和长长短短的恩怨纠葛中暂时脱身出来，好好享受跟春田的二人时光。虽然某种责任感让我并不想离开指挥部，但是光是假期本身，就已经很让我感恩戴德了。
“话说，太太……”
听见了我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春田放下了手里的毛衣针，朝我一笑，“嗯？怎么了？”
“明明是假期，你昨天干嘛要去靶场呢……”
春田脸上的笑意更甚了，“生活嘛。如果工作就只是工作，假期就只是假期，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不多加练习，怎么保护我的指挥官……”
我能感受到我的脸比原来更烫了。
“不过现在看来，”春田的笑容里掺杂了一点点的苦涩，“好像有些得不偿失了……”
我愣了愣，“不，都是我活该……”
春田轻轻一笑。好像她什么时候都不缺少温柔的微笑，但又什么时候都把一切尺度把握在手中。
“嗯……脸还是很烫……”大概是手上的触感让她觉得问题有些严重，“还是很晕吗？”
我点点头。我也就剩下点点头了。要是真把四肢无力浑身酸疼又冷又热什么的如实禀告，恐怕她真要着急了。
“那我去给你煮点姜汤吧，风寒还是暖暖身子比较好……”
她放下毛衣针就走了。细细打量一下，这件毛衣她应该织了有一段时间了。确切地说，夏天我就看见她在摆弄这东西，一直到现在。她还说过想让我秋天就穿上她织的毛衣，不过现在都数九寒冬了，我还因为只披了一件外套感了冒……说不出话。虽然如此，但春田的本事我从来都没怀疑过。织毛衣、泡咖啡、煮饭，或者是两百米开外肉眼瞄准一枪干掉敌人，她似乎什么都得心应手。
“没有啦，我只是很少去做我不擅长的事情而已。”
每次我感叹起来，她就这样回答我。然而能把自己擅长的事情做到极致，巧妙地避开自己不擅长的事让给别人，这也不失为一种智慧。在她碧绿色的眼眸里隐藏了太多智慧了。我甚至都探究不完，只能默默泡在这种智慧给我们两个带来的幸福里。她太完美了，完美得我在她面前常有愧色。至于那件毛衣，织不完我一点都不奇怪。太多事情发生了，许多人来了又走，走了就没回来。每天忙得团团转，不论是我还是她，在这种情感的大灾风暴裹挟之下，几乎都有些麻木了。我逐渐习惯于分别或是旁观分别，作为指挥官的本事也算见长，然而作为人的情感却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好在我身边有春田，无聊了，难过了，失落了，消沉了，似乎一个拥抱总能解决所有问题。我们很清楚这是爱情，她也并不回避这些。她仿佛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并不需要刻意经营任何事情，只需要把握住某种节奏，就能让所有事情沿着她料想的轨道运行，最后无限接近完美。
我不知道，对于爱情，她是否也有些独到的见解。她并不是那种热衷于卖弄的人，因而在这些更需要思考的问题上，反倒显得有些内敛。我不问她，她就不会打破宁静的生活，主动来说教我。现在躺在床上，我也能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看见她侧对着我，烧水、切姜、红糖……我闭上眼睛。然而她的身影已经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仍然能看见她如瀑的长发和成熟而自然的微笑，挥之不去。
越跟她相爱，就越能感受到温暖和安心，也越对她的内心感到好奇。我在想，她难道是参悟了什么贯穿宇宙之中的原道，使得一切事物的本质在她面前暴露无遗……啊，人一病，确实就喜欢多想。我干嘛要思考这些。以自己的本事，我连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都处理不完。至于需要我作为指挥官自己解决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
“好啦，亲爱的，来吧。”
春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那双玉手捧着一碗红糖姜汤，她脸上更是温和的笑。春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用汤匙舀起姜汤，吹了吹，自己试了试温度，感觉没问题了，才送到我嘴边。
“来。”
一口下去，很甜，也有点辣。那股姜味我不太喜欢，但春田做的，还是为了我好，我拒绝不了。这股姜味把我的脑子搞得一时相当通透。
“怎么了？”春田看见我的那副样子，不无担心地问。
“没……啊这个姜……灵魂有点升华……”
春田知道我不喜欢姜，“嗯……就忍耐一下吧，试着接受一下？如果实在不喜欢……”
“我可以的，”看着她那副为难的表情，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没关系。麻烦你了，太太。”
她摇摇头，继续一勺一勺地喂我。她的耐心似乎永远用不完。
“太太，”我趁着喂汤的间隙问她，“感觉你平时不怎么生气啊……”
她显然是没想到我冷不丁问这么一句，愣了一阵，但很快又把汤匙送到我嘴边，“为什么要生气？对指挥官？……嗯，如果是你的话，有时候还是挺想生个气的。”
我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噗嗤笑了。
“可是再一想，跟你生气你也不会改的。什么……熬夜加班啊，冒冒失失啊，毛手毛脚啊，还有，”她故意顿了一下，“冬天顶着风在外面等人啊……”
“呃……我还不是想你么……”
“所以说啊，”春田连手上的动作都没停下，“动机都是好的。作为指挥官也好，作为亲爱的也罢，能做成这样，我不敢乱说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一时没能理解她话里的意味。我还是很想从她的话里找到一点线索——她是怎么做到能像这样，温和又安然呢……
“好啦，指挥官，别乱想了，”春田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她只是笑了笑，“哪有那么多秘密啊。你再看看我。”
她把剩下的半碗姜汤放在床头桌上，又坐在床边，离我咫尺之遥。但再怎么打量她，也是早就迷恋上的样子——湖绿色的眸子显得无比从容，刘海丝毫不乱，长发顺腰而下，身姿端正又自信，怎么看也还是自己熟悉的春田。
“所以说啊，”她一定是从我的眼神里读出了我的想法，“我就只是春田而已啊，跟别人没有区别，非要讲的话，那指挥官是人，我是人形，这就是区别了吧？”
的确，秀美归秀美，端庄是端庄，温柔还是温柔，但似乎真的如她所说，春田跟我，只是人形与人的区别，甚至这种区别，也因为她的优秀和无微不至几乎消失不见了。
“如果一定要说，我觉得，指挥官似乎太忙了，”她伸出手，像之前那样抚摸我的脸，“嗯……现在好些了……我知道，指挥官肩负着比我更大的责任，所以更累，也更需要关心。我爱你啊，指挥官，包容什么的，难道不是我作为妻子应该的吗？”
“不，这种事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是春田，并不因为我们在一起就不是了啊……”
“好啦，爱情本来就是不寻求回报的东西。说起来，这也有些无理呢。但我对你的爱，对你的关心，只是因为我想啊。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想做就去做，不想做就知难而退，如果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那凭着这种自然，也一定能够做成……这大概就是指挥官一直想知道的吧？我也一直觉得，这是很可贵的东西……既不役使身边的一切，也不被身边的一切役使……可能我做的，我想到的都还不够，但是这样……能让指挥官理解一点了吗？”
这的确是我从未听过的道理。不如说，我已经忙了太久了，早就无心聆听这些道理了。
春田俯身抱住了我。她的身体依然十分温暖，由内而外地散发着魅力与清香。也不知道是之前吃的药起了作用，还是春田的冰袋或姜汤扭转了我的颓然，我居然也轻松了些许。
“太太……你真是……有点伟大……至少比我曾经了解到的……更深不可测啊……”
春田在我耳边轻轻笑着，“哪有那么多伟大，我只是想安心跟你在一起，给你做做饭，你不舒服的时候，能像这样抱一抱，我就满意了。说到底，我还是春田，自始至终都是，至于某些独特的想法，每个人都有他或她的独特之处，都有对这个世界的自己的想法。这不是很平常的吗？”
我抬手搂住她。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感觉我从前的休息，甚至也不是真正的休息了。
“无所谓了……”不知道为什么，抱着她，我有些困了，“反正以后时间还长，太太的话，一定愿意一直在我身边的吧……”
“那是当然，亲爱的……”她几乎是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说话了，“困了就好好睡觉吧，等醒了，也就能退烧了……”
“那，晚安，太太……”
“晚安了，”春田在我脸上一吻，“亲爱的。”
直到入睡之前，我那分明已经合上的眼帘中还映着春田。瞳色湖绿，安静从容，看上去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但最大的不同之处，应该在于——她是我的太太。那个时刻在我身边陪伴着的太太。
沉静如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