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狼公主

流方申：“为苍生，为所有死于净客族刀下的子民报仇雪恨！” 始元脸上总算不再是严肃的表情，露出微笑说到：“很好，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都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白狼，名字叫西希羽。” 流方申只顾得狠狠点头，盯着银白色狼哨，虽说是决心顶替白狼，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起，只能心里暗暗发誓承接白狼的意志。 一切虽是来的突然，却也容不得多思虑，官兵也许正在封锁这一带，必须动身离开这里。始元赶忙掩盖流方申吃洒的食物残渣，至于食物被吃完他却丝毫不在乎。 始元：“至于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你，不过我们现在得赶快走，官兵马上会追来。” 始元说完话拉起流方申便大跨步领头往森林深处走。流方申虽是说的一顿豪言壮语，却也迷茫，顾不上多想急忙跟上脚步。毕竟自己也是狼族一员，以狼族的传统和血性，有仇不报那不是枉活一生了。 两人踩着灌木，拨开枯枝，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森林中有莹莹火光。 始元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观察好一阵，这才走近火堆。 流方申跟在后面走着，环视一圈。一小围篝火立在空地中间，篝火旁停着一辆车身刻有精致纹理的驱车，大约两米多宽，四米多长，是一辆中等大小的豪门车。四周围带纹理的木杉板封得严严实实，侧窗的窗帘隐约可以看见车厢内部。车厢内的烛光照印在门帘上一个人影，裹得圆乎乎也不知是什么人。 却见始元轻车熟路奔驱兽而去，没几下就将驱兽跟车厢搭连在了一起。车厢里的人听见声响从门帘探出头来，定睛一看竟是个十三四岁容貌的女子。她头上罩着兜帽，银白色的头发却也藏不住漏了出来，修长的睫毛突兀的犬齿，一看便知道这是白狼族特有的样貌，伸出手拉开车帘漏出厚细的指甲确信是白狼族无疑。可见她皮肤白暂，面色手臂如雪般白，没有一丝血色，难不成也挨饿很久了？ 反观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衣服破烂浑身脏污也就不说了，别人光看爪子就可以否定自己白狼的身份，白狼族的爪子精美而富含色泽，晶莹剔透。而灰狼族的爪子本来就泥土色而且布满痕迹，自己还是个杂的，有看起来像狼族的指甲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更别说其他更明显的特征，灵敏的朝天耳朵没有，就连那对标志性的锋利的犬牙也是十分的不明显，就算张开嘴也看不太出来。 如果跟她说自己是西希羽，那个狼中贵族的王之子，立马就会被拆穿。对方还是白狼族的人，兴许还认识西希羽。看始元的神情也知道有个白狼族的在，难道她也是计划中的一份子？ 少女刚想开口说话，掀开门视线不自觉全投向流方申，两人四眼相对却又无有话语。少女愣了好一会才扭过头望向始元，却见始元只点了点头。 流方申刚想要问始元她是谁，却被一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终于见到你了！白狼哥哥！” 只见少女激动着跳下站台跑上前来钻入流方申怀中。 流方申只觉得一阵惊愕袭遍全身，也不敢动弹。看这少女的样貌确实是白狼族没错，但她为什么认不出跟她同族的西希羽？流方申这样貌怎么看也不像是白狼族人啊，就连狼族的人都不像，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却见这女孩抓着流方申的手仔细端详着沾满泥巴且破损的指甲，怜悯跟心疼之心挂满了眉梢。流方申心想还好，只是看指甲，要是看耳朵或牙齿都看不出来自己竟是个狼族的。 流方申强装着镇定说：“你～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啊！这几天总在梦里见到你，却很模糊没看清脸，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 见少女的眼神欢喜跟心疼交替复现，流方申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把目光投向一旁正收拾着物品的始元。虽说是要假扮白狼，却也没说过一起同行的有白狼族的，也许是这女孩一时高兴没认出来自己不是白狼族的人，不过夜以继日，难免会被对方知道，这不就轻易暴露了吗？ 始元将驱车安装完毕，将东西全装上后车厢，把篝火熄灭加泥土掩埋动作娴熟。见流方申顶不住赶忙说到：“公主请先上车，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有话路上再谈。” 却见少女兴奋无比，就好像捡到百万黄金一般。 这女孩身手却是非常矫健，驱车的站台齐平她的脖子，却只用手一撑一跳便上去了，还不忘半蹲下来将要伸手拉流方申上车。流方申倒是一头雾水，难道这个叫公主的人跟西希羽关系很好？在狼族就算关系再要好可没这些亲密的举动。转头示意了始元几个眼色，始元走将过来直接把流方申抱上车台。只听的始元悄悄说了句“晚点再跟你说明”。 刚站到车台上，便被少女拉进了车厢。还没等坐稳，始元便将驱车赶了起来，还好手扶了一下，不然脸直接摔地板上。 “啊！你不认识我吗？我就是雄浑之地的狼族首领女儿，盘钰。” 见眼前笑脸相迎的少女，流方申却有些不忍隐瞒，我不是西希羽，西希羽已经死了的话语来到嘴边想说却又不能说出口。 “怎么？难道车夫还没有跟你说明我是来迎接你的吗？可真粗心！” 见少女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结结巴巴应付道：“不，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没有交代清楚。” 少女拿出手帕往脸上伸来，流方申只觉得脸上一暖，不自觉往后仰了些许，少女却直接贴近身前将手帕放在脸上细细擦拭，用温柔的语气道：“听说这里又在打仗，这几天这附近又是烽烟滚滚，可是苦了白狼哥哥了。” 想必是盘钰注意到了流方申身上破烂的衣服，流方申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破烂的衣服还沾满了泥点，坐在车厢里都能把艳丽的地毯粘层灰。再看盘钰，身上穿的艳色绸缎跟裙子，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甚至连手帕抹脸上的灰都觉得愧疚。 盘钰见流方申正打量着身上的衣着，这才想起来为白狼准备了一套衣服，赶忙从衣箱里把衣服取出。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衣服，正巧你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赶紧换上吧。” 流方申一看，那套衣服风格样式跟盘钰身上穿的一样，是从没见过的服装风格，不知道白狼见这种情形是什么反应，流方申倒是很想穿。 接过衣服却见盘钰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这是要当着她的面换？ 流方申：“我要换衣服了，你～” 盘钰：“需要我避开一下？” 流方申心想她还真打算盯着我换衣服么，虽然她还小不懂，自己却大她几岁，得避讳才是。 “换好了我再叫你。” 盘钰倒是略显些许失落，看来她还真是打算看着流方申换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那里的规矩。 盘钰临走还刻意说到：“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绝对不会。”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却没去多想，等盘钰一走出车帘外便快速换装。 车厢外盘钰刚想要翻开车帘一角偷窥，却被头顶上一阵刺耳的雄鹰叫声打断。抬头望去，天上有四五只雄鹰正盘旋在驱车上方，还拼命叫唤着。再看窜着牵绳的始元身上除了长矛和弯刀外还额外背着盾牌与弓箭，赶起驱车还异常急促，脸上也不见归途的喜悦，盘钰自然也猜到了有人正追杀他们。 驱车突然急转躲进树荫底下，车厢还没停稳却见始元熟练取下弓箭，搭上弓弦朝着天上瞄准。天上的雄鹰一只盘旋在上方，其他四只沿四个不同方向往复飞行，看起来是在给什么人指路标明位置。只听见弓弦咻一声响，正上方的雄鹰被弓箭击中自由坠落，其余雄鹰却也没被吓跑，变换了阵型四只一起无规律在上方盘旋。四只雄鹰有高有低依次竖起飞行，最高的雄鹰可以给远处的人指明方向，而依次见到最低那只雄鹰就代表已经靠得非常近。 始元正要搭第二支弓箭，却忽然顿住。流方申刚换好衣服想要出来问为什么停住，却也同样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四周围顿时鸟声尽绝，安静得树叶落地都能清晰听到，天上雄鹰还在嘶叫，仿佛一阵阴风正朝这边扑来，却似乌云笼罩盖住了阳光，一股不安且强势的气息笼罩在周围。在这紧张到窒息的时刻，却传来始元轻微的声音：“你们待在这里别动。”说完轻轻收起弓箭爬下驱车，消失在了视野里。 天上的雄鹰消失了视野，在天上盘旋的位置扩得越来越大，仿佛在画一个大圆。两人在车上面面相觑却始终无言。盘钰轻轻脱下兜帽，露出来雪白的头发，头上两只狼族标志性的耳朵直挺挺竖起，耳朵里的纯白色如鸭绒般的绒毛非常有利于听清轻微的风吹草动。却见她两只耳朵还能独立旋转，异常灵动，些微一点声音响动那耳朵就立即朝向那个方向，堪比顺风耳还要神。 盘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一瞬间两只耳朵突然朝天竖起，耳朵上的短毛逐渐炸开，随机全身缩成一团。 “怎么了？”流方申轻声问到。 盘钰带着颤音回复到：“官兵又来了，四面八方全都是。” 正当流方申一头雾水，森林里传来了那个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声音。脚步声重重踩到地上仿佛就要把地面踩踏，脚步声中夹杂着钢铁摩擦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苏醒的恶魔正迈着沉重的脚步在靠近。虽然声音还很远，有一半狼族血统的流方申却也听见了。没出半会儿，沉重脚步后面还跟着凌乱的普通人脚步声，似有万千人正在缓慢靠近。 不多时远处传来响亮的号角声，似有一呼百应，四面八方也传来了相同的号角声。 “这是什么？”流方申在兽族从没听过这种声音，像狼的嚎叫却也不是。 见盘钰正颤颤巍巍蜷缩成一团，头上稍短些的毛发像海胆一样炸开并跟着身体颤抖。流方申蹲到盘钰面前，却见她双眼早已挂满泪珠，脸色吓得惨白，配上白头发咋一看就像颗蒲公英。刚想着要不要继续问她，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扑倒，一颗巨型蒲公英惊现在胸口，仔细一看原来是盘钰正搂着自己，身体还在颤抖着。 流方申以前有见过白狼族的人失控变成白色巨狼，那野兽是见人就啃，极具破坏力，若是盘钰失控变成野兽形态，自己岂不是要命丧于此。 流方申赶忙轻轻拍打着盘钰的后背安慰她道：“别，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可千万别失控啊，有我在这里，我，我会保护你，千万别失控。”不自觉手跟装了马达一般拍得飞快。 正当流方申不知所措之际，始元总算是回来了。始元见状从腰包里取出一个小锦囊放到盘钰鼻子前，没几秒盘钰便晕厥了过去。 始元收起锦囊道：“把她放车厢里去。” 流方申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话，二话不说抱起盘钰将她放进了车厢。 流方申自小就听说过有种迷药稍微闻一下就能让人睡着，不管掐她踹她都不会醒，还以为只是传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从车厢出来，却见始元坐在赶车位上不急不躁不慌不忙，貌似胸有成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