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 2020年6月 红秀GRAZIA：忘我之境
华晨宇弹起了钢琴。他站在拍摄的别墅花园中央，周边布置得像是爱丽丝漫游仙境：友善的恐龙，草地上的皮划艇，长兔耳的柴犬，邻座的宇航员……本该应景地对个暗：为什么鸟鸦像写字台?结果，不等说话，他就走近钢琴，俯下身来，指尖触上黑白键。初夏的音符显得轻柔，舒缓，不知怎么，工作人员忙进忙出的脚步，也变轻了。
上一次见面，是两年前，北京的影棚放了一整晚摇滚乐。当时，歌手2018总决赛结束，鸟巢火星演唱会刚官宣，他决定闭关，为半年后在全国最大体育场举办的两场演唱会做准备。“是啊，那次还拍了火星演唱会的宣传海报。” 他不动声色地回忆起细节，一切宛如昨日重现。今时今日，竟是相似的节点：歌手当打之录完，而他又要进人下一个闭关期，多巧。
这一次，歌手当打之年拿了歌王，华晨宇却异常淡定。“就，还好，很平静。”他顿了很久,只丢出两个简单的词。时隔两年再登节目，初衷是让观众“看到华晨宇的成长，以及，了解华晨宇到底在想什么”。这个目标，在唱完竞演舞台的最后一首歌 《七重人格》时就达成了，“我做完了在歌手这个节目可以做的所有事情，没有遗憾”，“至于拿不拿歌王，对我而言没有差别。大家愿意给我歌王，我当然开心，这是认可，说明只要有好音乐，大众的接受度还是很高。”想起有人说过，无需拿奖项、唱功、传唱度、销量之类标准界定华晨宇，因为“越用常规的观点看他，越会有失偏颇。”
“这两年印象最深的事……在鸟巢办了火星演唱会啊。”没经过思考的答案脱口而出。那两场九万人的大派对实在难忘：他终于听到《Why Nobody Fights》的合唱在体育场上空回响。也突发奇想，像鸟儿一般飞着，盘旋着唱《蜉蝣》，还说了些让人鼻酸的心里话，“我想站在全国最大最大的体育场，拿我的成绩来告诉你们，这五年来，你们选择了我没有错。”都历历在目。
以科学的时间单位为衡量标准，鸟巢演唱会长达4小时，但在华晨宇的感知中，它一闪而过，像个瞬间，“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当你极其专注于一件事情， 比如开演唱会，会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其实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经历，就像上学的时候，被老师叫到讲台上做演讲，或者到黑板前解一道题，如果你会解这道题，时间会非常快，但如果你不会，时间就会极其漫长。”
演唱会，自然是华晨宇最拿手的题，除此之外，还有创作。写歌时如果灵感不断，废寝忘食就像常态，他曾经闭关期十几天不吃东西，习惯至今没变，“只要在创作，基本就没有觉睡”。从头一凌晨写到第二天凌晨，不眠不休，他也感受不到疲乏，精神亢奋，“只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也感觉人像在另一个很大的世界，四维空间。我明明是在一个小房间里， 却不觉得自己站在这里。”
上一次有类似感受是写《七重人格》，下午动手，写了个大概，便邀好友左立来家中帮忙，左立弹琴，华晨宇在一旁哼唱整理、编曲，俩人就这么从午后折腾到午夜，7、8个小时，中间一点不休息，完成才出门吃了顿烤肉。过程一气呵成， 华晨宇像掉进忘我之境， 在那里，时间成倍速流过，时、分、秒、年、月、日，一切事关理性的计算单位，全部失效了。
回归生活，一天则是一天：起床做个饭，刷个碗。玩玩游戏，逗会儿宠物，散个步，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而这时候再喝点酒，便是尾声。闭关期的前一阵，他打算这么过。再往后，集中整理demo，至于闭关多久，“可能两三个月，可能半年，看效率吧，我真没想过。”
往常闭关，他选择出国旅行，新专辑的创作也多和旅行经历有关，《斗牛》就写在第一次去西班牙现场看斗牛表演之时。去年年末拍《新世界》宜传片，他随团队去到爱尔兰的莫赫悬崖，那里被当地人称作“海角天涯”，以景色壮美闻名，拍摄当天，恰有暴风雨掠过，华晨宇目睹海水脱离重力，沿山崖的弧线往上喷的场景，转瞬，又雨过天晴，风平浪静。“瞬息万变，太壮观了”， 他一连重复了几遍。等疫情过去，他想去冰岛看极光，去南非草原看动物大迁徒。
听过他描述脑海里的这般壮美风景，不难理解，为什么年发行的第四张个人专辑《新世界》，华晨宇的创作视角明显变得开阔，用他的话说趋向于“大爱”，而不是“自我”，以前他爱用微光烟火、尘埃的意象。把自己写得渺小，却以自我为中心，但这一次， 他写宏观世界里的自然，生态，企图与世界对话，自我倒几乎看不见了。
“其实就是用相对的方式看世界。“他又一次提 起相对视角，“人如果心里面有结，想要解开这个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理解所有矛盾的存在。”“挺奇怪的”，华晨宇若有所思，“当你用相对视角的时候，它极其小，也极其大。因为你可能被放得很小，但当你把自己放到很小，小到极致，其实你又特别大。”
不过接下来，华晨宇写出的音乐，又要变了。不能旅行，去看“美好的山，美好的海， 美好的云”，他打算观察身边细小的一切，生活、做或者是养动物，“做很多很小的事情，写些很小的情感。”“在家会写出不一样的东西"，比如“歌手当打之年”中期改编的《荒野魂斗罗》，灵感就来源于他疫情期间玩的游戏《荒野大镖客》，原版之上改出了70年代西部牛仔的味道。“你看，视角变了，做出来的音乐也会很好玩。”
他不排斥所谓的居家演唱会，至今没动作，只是因为“有一阵没进家门”。录制歌手是场“去了就回不来”的旅程，隔离期过完只能待在长沙，直到拍摄这天来上海，他在外地以酒店为家，已经辗转了快三个月。“其实，钢琴一摆。弹个吉他， 做不插电的版本，挺简单。”他歪头思索了会儿，似乎脑内有了改编的谱子，“在家有在家的办法，倒也可以做。每一首歌都是我自己写的，所以每一首歌我都能做出居家的版本，什么风格都行。”
当然，他还是更爱演唱会的现场感。之前的采访，他说“演唱会是我的最爱，也是每年我最期待的事情”。每年演唱会，华晨宇总以“欢迎回家”开场，“欢迎回家是什么？是你买一张票坐进 了演唱会的场馆里，看着舞台上的我，那一刻所有观众会和我们一起，让场馆像家一样温馨， 所有人之间没有距离感和陌生感。一起聊聊天，讲讲话，吃点好吃的，玩一玩,，喝酒，很放松。”
所以，演唱会不单是他唱歌的舞台，另一个更重要的意义，是“聚会”，“它每年一次，大家约在一起的一个大party。”华晨宇的部分音乐，像《Why nobody fights》《我管你》， 创作时就把和歌迷的互动写了进去，只有歌迷在，歌曲才完整，而另一部分音乐， 像“火星三部曲“《好想爱这个世界啊》《疯人院》《与火星的孩子对话》，以往想藏起的脆弱，现在他愿意说出来了。
“我本来不是爱分享生活的人。我和歌迷之间的情感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大家用了这么长时间来彼此相互了解，相互理解，应该说是越来越融洽。经过这段时间，我在一个群体里 更有安全感，也就更愿意表达。”
这不，鸟巢演唱会结束当晚，华晨宇就开始惦记下一场， 暗自琢磨：已经把演唱会开到了全国最大的体育场，还能怎么玩？于是，有了“火星空间站”一个乍看摸不着头脑，再看依然满头雾水的神秘项目。“猜不着就对了”，华晨宇一脸粲然，像个诡计得逞的小孩子，“它的出发点是做一场新形式的演唱会，但讨论过后觉得，还可以延展成一种文化。”其中之一是近期发售的潮玩BORN TO LOVE，华晨宇参与设计,首个系列是暗黑风格，再往后，还会有跟全球将近60位艺术家合作的联名系列。
“但空间站又不仅是潮玩，或者吃喝玩乐，我们想去做跟潮流、跟音乐、甚至跟火星有关的东西。这是我最终的小梦想。需要花几年时间一点点来实现，一点点往空间站填东西。”能说的就到这里，他似是胸有成竹，“最后成型的火星空间站会很厉害，真的很厉害，大家绝对想象不到会做成什么样。”说完，又嘿嘿笑了。谈起音乐时，他也是这副神色。
正式闭关前，华晨宇度过了一段忙碌日子，成果大家都看到了，新代言，新潮玩，新杂志，新纪录，忙不迭地在社交网络炸出响声，而相对应的是，他已经开始闭关，世界回归沉静。又一次，他走进那个时间、空间无限放大或缩小的忘我之境，或许，如愿看到了片场会飞的豚鼠，或许，在原定的5月1号，开了场酣畅淋漓的演唱会，他的此时此刻，无需揣测，但总之，不在尘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