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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前同人——铁幕(218) 一如往日(7)

2023-03-14 12:31 作者:BennyHans  | 我要投稿

  通话已经结束,频道中残留下坍塌粒子流动所带来的滋滋啦啦的干扰声,混乱而聒噪,充斥BENNY内心。狂喜如同山洪一般冲刷而过,他终究要面对暴露而出的光秃的现实。将集结坐标告知LWMMG,让她深入遍布坍塌辐射区,BENNY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件错事。他或许应当习惯,当他在那块陨灭于战火的白板写下“作战日第0日”起,也许就与正确无缘。

  黑漆漆的云层压上远方的楼头,沾染浓稠的绿影,被它们越过的,抛在身后的事物渐渐看不到了。当KCCO的部队在山坡上发起冲锋,大约也是同样的景象,只是一切都不同。风声显得刺耳,来自坍塌粒子对置身其中的猎物的嘲弄,落在BENNY耳中则是KCCO对他这条丧家之犬的讥讽。残骸之上燃烧的火苗无以为继,那光点消逝,化作一缕青烟散去,无人铭记。原野之间ELID的低吼隐隐传来,就像是陵墓之前的呜咽…谁赢了呢?

  “也许需要很久,你真的准备将LWMMG算进计划之中吗?三个人变成五个,最多六个,对于KCCO来说区别大吗?”BENNY长叹一声,从S10区来到S11区,他用了几乎一个昼夜,抱着半个身子的VECTOR,拖着快要散架的躯体。可至少他们还有彼此,能支撑对方在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走下去。而LWMMG,她只剩下自己。她最好的朋友与队友已然倒下,路途之中唯有无数游荡的ELID作伴。BENNY难以想象她此刻的心情。

  “你后悔了吗?”尤里问道。

  “谁说得清楚。“BENNY的眉角拧成了天边的粒子流,转向尤里,这条猎犬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条手臂的距离。

  “格里芬的主力都在这里,加上铁血,在KCCO的攻势下也已经化为满山枯骨。纵然安洁引爆了坍塌液,KCCO的幸存者依然有能力清理掉所有还能移动的东西。”尤里说道,“算不算你的手下,你的VECTOR,甚至要不要让你跟随我们行动,其实没有区别。我要你联系可能的幸存者,不是因为你在格里芬的过去,不是为了此刻与KCCO抗衡完成我的任务,你的复仇。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为了未来。”

  “对于夜魔来说,‘未来’还真是个新鲜的说法。”BENNY联想到他们这些义脑曾经寄居的人类,他们曾经的主人,也是一群被利用与囚禁一生的人。夜魔的鲜血对BENNY的触动越深,他就越难以认同泽林斯基。如果没有维克多对记忆数据的封存与安全局的安排,他也许会顶着那个名字跟随列夫一起离开。

  “夜魔所追求的‘未来’,夜魔不曾有,人形不曾,人类也不曾。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被束缚在命运的轨道中,道路的尽头早已注定,已经注定的事,对于我们这样的存在而言,不叫作未来。可既然我们逃不出这可悲的枷锁,我们仅仅能将希望的事做完。夜魔与KCCO斗争已久;你在格里芬,独属于你的人生中建立了自己的仇恨;安全局需要能用来对抗KCCO的力量。当KCCO的小动作摆上牌桌,所有人都会找到复仇的对象。”尤里少见的严肃,“坍塌液脏弹的引爆只是开始的结束,在我们迎来结局之前,先尽力将这群叛军推向深渊。”

  “我在你身上看到另一个人。”BENNY审视着尤里,他并不急于回应。

  “哦?”

  “列夫。”BENNY说道,从他接管那具肉身起,两人几乎没再见面。可列夫将城区搅得天翻地覆,哪些事属于他的手笔却瞒不过BENNY。人类实验品列夫临死前将他的怨恨继承给他的义脑,仇恨就像熊熊烈火改变一个意识体,将它锻造得面目全非。而就BENNY对尤里的了解而言,他今天有些亢奋过头。

  尤里的表情凝固了,他大约没想过BENNY会提到列夫。“你觉得我会做出与他一样的选择吗?”尤里的两肩泄气似的垂下,他望着BENNY,视线一直延伸进视线尽头的粒子云里去。他在思索自己,也在等待对方。

  “我想我们几个的选择并不相同。”BENNY瞄向不远处放哨的维克多,“格里芬的生活教会了我一些东西,我和他的原主人也认可的东西。那让我变成了如今的BENNY,而不是列夫。”

  “优柔寡断多了。”尤里重新笑起来,多了些许欣慰。

  “只是摘下了维克多,两个维克多都没能摘下的面具。再说,当时处理我的时候你不是也没下得去手?”

  “不一样的,BENNY。”尤里摇摇头,“意义不同。你也好,列夫也好,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三个可以毫无隔阂地站在一起,即使立场上早已不共戴天。听上去很荒谬对吗?信不信都随你,但事实就是如此,山猫不行,维克不行,你的VECTOR也不行。我们可以与他们生死与共,这当然可以,爱人,战友,兄弟,我们可以有任何交集,除了同类。”

  “我懂。”

  “所以哪怕列夫就站在我面前,我下一秒就要手刃他,我依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对你当然也是。我们的羁绊从不建立在仇恨之上,可BENNY,我们谁能忘了那一战呢?列夫离开了六局,为了报复泽林斯基和卡什马尔当初的决定不惜和KCCO合作,他是最激进的那个。难道他是唯一走不出来的那个吗?留在泽林斯基手下建立新夜魔的我,进入格里芬开始新生活的你,我们谁能说自己已经放下了?”他几乎品尝到脸上笑容的苦涩,这个话题应当到此结束,于是他放低声音,“但很多事情,既然我们最初没有做,之后也不会做。”

  一句保证。

  BENNY放心地点点头,他的内心与尤里一般复杂。老一批铁幕计划的产物,死掉一个就少一个,不能出现第二个列夫了。

  “夜魔的事会由夜魔自己解决,我们之间见个分晓,迟早的事。“尤里的表情再度变得捉摸不透,他上下打量着BENNY,“但不论夜魔的事也好,KCCO的麻烦也罢,都取决于当下。现在先把自己武装起来。”

  尤里狡黠地笑着,转头叫来维克多。

  “我刚刚入侵了一台格里芬人形的残骸,发现这附近有一个军械库,位置已经发给你们。维克,趁着山猫手头的工作还没完成,你陪新人去一趟,给自己弄一件趁手的家伙。”

  “我?不需要我来放哨了吗?”维克多一愣,他不经意扫过BENNY,仍站在原地。尽管维克多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尤里与BENNY也能察觉到对方微妙的不悦。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有点明。维克多一直在避免与自己的这个同源心智接触,多少算是遗留问题。过去维克多与BENNY一个在六局,一个在格里芬,交集不多,尤里也没重视。眼下要并肩作战,他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我知道啊,这不是有我顶岗吗?放心好了。“尤里早有预料,亮了亮手里的家伙。BENNY挑起眉毛:这家伙肯定早就憋着让他们两个抱团的事了,不然从他苏醒的情况判断,尤里连枪都懒得拿。

  尤里靠近维克多,劝道:“你看啊维克,他在人形这一层是个绝对的新手,总得有人看着他。而你们两个的素体型号与能力都差不多,这件事肯定派你去更合适。”

  “…收到。”维克多轻叹一声。

  “你这狗鼻子的敏锐都用在偷懒上了。“BENNY笑骂,“维克多费了半天功夫才将附近的ELID清理完成然后你来摘桃子,要脸吗?”

  “我要负责的工作很多的好吗?”

  “事不宜迟,我们速去速回。“维克多这个标准的行动派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轻松玩笑,转头向哨站边缘的沙袋掩体走去。

  “BENNY,你在义脑时期所具备的能力同样被搭载进这具素体,有安全局人形技术的支撑,你不用担心这些能力带来任何负面影响。你原本血肉之躯上的连线熔断不会再发生了。”尤里叫住准备离开的BENNY,叮嘱几句。由他执行了数据迁移这一步骤,他也当然能了解到在BENNY身体上发生的变化。

  “所以维克多与我同型号这一条的确是借口对吧?”BENNY点点头,将嗓音放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我可没承认过。“尤里眨眨眼,“对了,别只盯着自己啊。我们这些人形没有指定的烙印武器,你可以随便耍。但VECTOR的枪要不要带回来?你那个手下的弹药要不要准备?”

  “我知道。“

  维克多将手枪从腿侧拔出,在掌心打着旋,握住套筒递给BENNY,那是一支MP443乌鸦。BENNY按住面向自己的握把,轻轻推回去。

  “你留着吧,遇到应急情况摸不到枪就惨了。”BENNY解释一句,脚尖一撬,挑起散落在ELID尸骸边的AN94步枪。他想,如果不需要为VECTOR和LWMMG准备武器弹药,他随便捡一支枪就足够了。

  维克多利落地将手枪插回原位,他俯下身,将ELID从沙袋上丢出去。少了这些尸体的堆积,掩体高度顿时矮了一大截。血液残留在沙袋的表皮,坍塌辐射杀死了蕴藏其间的所有细胞,以那些物质作为原材料,堆积起硅化的堡垒。黑色的尖刺状结晶在那滩血上拔地而起,仿佛古老的夺人性命的陷阱。它们自身也是坍塌辐射的源泉,就在这些结晶上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波动。

  BENNY不适地从结晶上移开视线,义脑的记忆数据忠实地保留下他遭受辐射影响的过程,体内细胞结晶化刺穿肉体的过程就像一个难以忘怀的梦魇,那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死法。

  “当前区域存在坍塌辐射干扰,我们的探测起不到作用。跟紧点。”维克多踏着沙袋从哨站冲出去,脚下传来结晶被碾碎的脆响。

 

  异样的响声惊醒了VECTOR,就像流淌在体内的电流自管线的缺口迸发的嘶鸣,就像火焰蜷缩起断裂的残骸压缩到极致的碰撞。她被远远抛进一条河流,在她一整个昼夜的恍惚之中时时都能见到的那条猩红的河流。血液与冷却液混合着,交融着,河流上空弥漫着腥甜的气息,灼痛她的神经。天空落下大团的雪花,就在凛冽的风中起舞,她似乎曾在梦中见过这般景象,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被盖在积雪之下了。

  那些白色的,飞舞着的雪忽然变成了惨绿色,变成了一团又一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尖刺。大地在蜕变,结晶拔地而起,一片笼罩了死亡的荆棘丛,刺穿一具又一具尸体,血液流淌而下,泼洒在结晶上,又在那里生长出新的结晶。

  她任由那条河流将自己带走,液体的触感粘稠而冰冷,它们缠绕着VECTOR的手臂,拉扯她的身体,淹没她的声音。残骸漂浮着,她也漂浮着,她死了吗?

  VECTOR见到一群熟悉的人。汤姆逊,闪电,G36...VECTOR看清她们每个人的面容,她能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她们站在岸上,说笑,嬉闹,她们在基地里的样子。没人来拉VECTOR一把,甚至没人低下头看她一眼,仿佛VECTOR从来不存在一般。偶然间某个人形放声一呼,所有人形都笑闹着离开了,逆着河流的方向离去。

  几个人形远远跟在她们身后。

  “MP7,G3,64,紫杉...”VECTOR张开嘴,可她发不出声音,只是灌下涌进来的冷却液。

  MP7双手环抱,走在几个人前方,身后跟着安静的紫杉。G3与64式紧紧依偎在一起说着什么,接着G3就一把将64式横抱起来。64式的惊呼与娇嗔也渐渐远去了。

  又一个人站在岸上,负手立着,沾满了鲜血与污泥的脊背深深弯下去,仿佛垂垂老矣。他眺望人形们离去的方向呆呆出神,两个巨大的空洞。当VECTOR从他的脚边流过,他低下头,注视着对方,目光跟随着对方。两人渐行渐远。

  “B!”VECTOR挣扎起来,她依然不能稍动,更不能阻止自己的远离。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BENNY也要丢下自己了吗?他会去哪里?自己又会走向何方?

  血河托起VECTOR的躯体,眼角一滴泪水滑落。

  啪嗒!

  泪水朦胧VECTOR的双眼,头顶乳白色的灯光晕开了棱角,却不能模糊出她希望的身影。柔软的手指拂去VECTOR眼角的泪痕,落在人形眼里的是一个娇小的顶着一对猫耳的少女。她浅浅弯下腰,翠色的眸子在VECTOR脸上转了几圈。

  “哎呀,怎么哭了?做噩梦了吗?”山猫轻声问道。

  VECTOR记得眼前的人形,她们曾一起下到S10区贮存脏弹的地库中去。

  “山猫,B...我们的指挥官怎么样了?他受到了严重的坍塌辐射,必须立即处理...”VECTOR焦急地问道,她就像一个压缩到最低的弹簧,恨不得立刻从台子上弹起来,但她根本用不出力气,全身上下只有头部响应行动的指令。

  “看来有些人违规啦,你居然还记得我。”山猫微微笑起来,眼中递出一点锋锐的危险信号,仿佛她下一刻就会将VECTOR当场格杀——这对于山猫来说轻而易举。她轻轻扶着VECTOR的两肩,“要不要现在交代一下,你的指挥官为什么没有清除你的记忆?”

  “这是审问?”VECTOR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难道BENNY在夜魔手里遭遇不测了吗?

  “只是好奇。”山猫收回了自己释放的一丝杀意,又开始在VECTOR身上忙活起来,“这是安全局的破烂规矩,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放轻松,不要紧张,你的指挥官没事...他只是,嗯...”山猫突然纠结起来,该如何向眼前的人形解释BENNY是个义脑的问题呢?

  “他...?”

  “嗯,他换了一种存在形式。你应当明白,以他的身体状态与吸收的辐射浓度衡量,他不可能挺过来。”

  “存在形式?”

  “和你我一样,他现在是个人形......你不意外?”正当山猫发愁的时候,她发现VECTOR放心了似的躺回原位去了。

  “既然我没有清除有关于你们的记忆,我知道他是什么很值得奇怪吗?”VECTOR闭上眼,打定主意在眼里的泪水消退之前不再睁开,在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形面前落泪已经够丢人了。“他人呢?”VECTOR继续问道。

  “他有他的事要做,准确地说你们都是。这一点我建议等他回来你们两个自己聊,我接到的任务只是让你变得尽可能完整。”

  “听起来只是回到日常。”VECTOR冷笑起来。

  “放心了就不要乱动,我正在给你接线。只是,VECTOR,...你真的能接受自己现在的样子吗?”   

Petals of white

Cover fields flowing in grieving tears

And all the hearts once new,old and shattered now

Love can kill,love will die

Give me wings to fly

Fleeing this world so cold

I just wonder why

Cold as the dark

Now my words,are frosted with every breath

Still the hate burns wild,growing inside this heart

When the wind changes course,when the stars align

I will reach out to you and leave this all behind

When heavens div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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