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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赫/波赫」太阳之东月之西

2021-02-24 22:36 作者:阿临喵  | 我要投稿


尤弥尔X希斯特里亚X波尔克


原著背景,剧情魔改,巨人对前代记忆模糊

战后和平年代,两国友好往来

巨人失去作用,作为使者维持两国间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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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



 


波尔克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两国领导人的会面上。

 

她穿着端庄得体的礼裙,外袍艳红盛大,像是要将所有牺牲将领的鲜血染满朝堂。

 

美到惊心动魄。

 

她是艾尔迪亚的女王,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古老高贵的王血。她挽起的金发灿如秋穗,湛蓝如海的眸子四下一瞥当作恩赐,看人只在眼皮不入瞳孔,清冷得就像高悬穹顶,遥不可及的月亮。

 

女王眼神扫过座下一众士兵,略过他时稍稍一顿,很快移开。波尔克突觉心脏被什么钝器狠狠锤打,眼泪刹那间汹涌而出,连那年喝下巨人脊髓液,承受撕心裂肺的苦痛,也不及此刻分毫。


 

逼仄的石房,巨大的森林。铁链紧缚,星空无垠。

 


脑海就像过电一般,他被流星击中,白日倒转成暗夜,风将残枝吹上树梢,连河水都开始回流。

 

他想起一些藏于记忆深处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有一个布娃娃,金色的头发,碧蓝的双眸,漂亮得像天使一样,他很喜欢它,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他说,他要守着它一辈子。

 

但后来它去了哪里?不记得了,从某一天起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或许是被母亲拿走扔进垃圾桶,又或许是被路过的野猫叼走,总之他把它弄丢了。男孩本就不该玩这种东西,他们应该扛着兵器上战场,用血与硝烟踏平所及之处,他是战士,是坚盾与矛,他背后立着的,是整个国家。

 

谁又会在乎,那个喜爱着布娃娃的小男孩,他死在了失去它的那天。

 



直到边上的人用手肘杵他,波尔克才惊觉自己眼角湿润。

 

真他·妈丢脸。

 

皮带太紧,勒到肉了。他这样解释,提高音调想要掩饰内心。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哭了吧,怎么可能。

 

那人笑笑,不再说话。

 

其实他怎样和旁人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做笑话看罢了。在这样庄重的时刻,对着别国女王流眼泪,这可不是什么追悼会。幸而女王并未曾多注意他,这群年轻士兵,是服务于贵族的棋子,不会有人在意棋子的感情,他们要做的只是跟随命令前进后退,挥刀收鞘。

 

所以谁站在下面,都是一样的。

 

听说女王的名字是希斯特里亚,像女神一样好听的单词。他耳边是同伴的窃窃私语。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

 

她不该是这个名字。她不该是女神。

 

她只是个自私的坏小孩,最怀念的是那个小小的牧场,那时日光悬顶,影子只随自己的脚步移动。而他成为鄂巨继承人,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家国天下,他想肩扛名誉,为家族带来荣光,又或是想要证明,兄长的责任,他一样可以担起。

 

朝堂王座七七四十九阶,走出一步,就再无法回头。

 

 

 

当被问及使者人选时,女王神色微顿,颔首后目光朝座下望来,扫过两圈停在一人身上。

 


——你过来。


 

女王朝他招手,抿唇笑如秋水。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波尔克,波尔克·加里亚德。他高昂头颅,眼神坚毅不可摧。

 

 

——波尔克,跟我回去。

 


她起身,长袍拖地,王冠熠熠生辉。

 


——回艾尔迪亚,我的故乡。

 

 

为什么是我。波尔克听见自己用如此无礼的声音反问。在场如此多优秀的士兵等待您的挑选,而我寿命将尽,您还得倒贴钱财为我购置棺木,这并不划算。

 

你还有几年寿命。女王问道。

 

八年。他回答。

 

女王的目光透过他看向身后某处。够了。她声音带着微颤,似在自言自语。八年,足够了。

 

她没有过问他的意见,也并不需要。能被女王选择,是光荣的。

 

但若是女王再问一句,你是否愿意,他想,他是愿意的。

 

跟她走,回她的故乡,把剩下八年的寿命,全都交给她。如此肯定,就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帮他完成这个回答。那个人说,你来替我护着她,来替我完成那未完成的誓言。

 

于是远渡重洋,去到他从未去过的地方。那是曾被称为恶魔之乡的帕拉迪岛,如今看来,与马莱的风景并无二致。这里有花有草,有人类,也享有与马莱同等的阳光。

 

作为使者,他得到王族的优待,拥有最高级别的自由,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曾经的三座高墙已然倒坍,能让他停下来的,只有身后女王的呼唤。

 


慢点。女王喊他,骑马朝他奔来。波尔克,过来,到我身边来。

 

她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欢喜,他们策马往海边奔去。

 

你怎么可能追的上我!年轻的男人笑容纯粹,披风裂裂鼓动,一扬长鞭,白马高高跃起,光束从他脸上打过,刹那间光影凌乱,女王眼前回闪过许多画面,有什么相同,有什么完全不同。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她面前笑得无拘无束,会容忍她所有的脾气与任性,把她轻柔地拥进怀里,像个笨蛋一样朝她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永远都会站在她那一边。

 

明明自己也是个胆小鬼不是吗。可为什么偏偏能鼓起勇气唤她的旧名,还要那样郑重其事让她抬头挺胸地活下去。

 



她说,赫里斯塔,我在墙外孤魂野鬼般游荡六十载,你是我醒来后在人世间看到的第一抹月光。

 

她说,我拼了命地活下去,但你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她说,我们之间相遇太晚,别离太早,只希望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

 

 

 

傻瓜。

 

 

 

不要每次都自顾自把话说尽啊。你这样,让我说什么好。

 

这世界对我一直是不公平的。唯有你,是老天为我存下的一点善意。你就像温暖的日光一样笼罩着我,为我带来无尽的勇气与决心。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面对怎样的世界我都不会害怕。

 

处理政事并不轻松,想要撑起头顶的皇冠,必须以时间与血筑之。力不从心了,也会想回到曾经的农场,累了乏了,就躺在草堆上休憩。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醒过来时,能枕着你的肩膀,能看见你对我温柔地笑,会轻轻地对我说,赫里斯塔,我们回家。

 


嗯。回家。


 

尤弥尔,我完成了对你的诺言。我把你带回来了。

 

那么你呢,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你说你此生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和我结婚。

 

你明明说过要护我一辈子的。

 

我信了。

 

可你去哪里了。

 

 


 

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笑容肆意昂扬,满眼只有岸边谢了一地的春光。他的眼神中,是那人不曾拥有的幸福。

 

或许这样便很好吧。

 

八年。

 

足够了。比起她们在兵荒马乱中拥有的五年,已经多了太多。

 

她想,她要用这八年,两千九百个日夜,把那人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全都补给他。

 

“回去吧,风大了。”

 

男人伸出手掌感受风力,女王自生产过后身体抱恙至今,现在面色惨白,连握着缰绳的手臂都开始轻颤,他忽而又想起那个布娃娃,被清洗过后,在日照下也会白得像要消失一样。他似有预感,那个金发的小天使,并没有抛弃他,而在以另一种方式,陪伴他走完余下的生命。

 

于是不由分说,他靠近女王,把她从马上拉入怀中,脱下披风盖住她。

 

“身体那么差,就不要乱跑了。”

 

他用嫌弃的语调开口,却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马身颠簸,裸在外的肌肤无可避免地擦碰到一些,男人红了脸,在女王仰头看向他时,还会欲盖弥彰地解释。

 

“天气热。”

 

千篇一律的借口。

 

女王不疑有它,轻轻靠在他怀里,听到内里鲜活跃动的心脏脉搏声,就像那人一样,如太阳般热烈燃烧着,照耀着,从璀璨的东方升起,走完属于它的四季,其中尚有坎坷、波折,最后坠入深凉的渊底,一切尘埃落定。

 

她安然地闭上双眼。

 

 

 


你在的吧,尤弥尔。你在他的心跳声里对吧,我听见你了。

 

他叫波尔克,你知道的,他是个善良勇敢的士兵,和我们一样,生逢乱世,尚且不易,却能活得比我们更加正直。

 

我想,你也选择了他的对不对。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在士兵堆里站得笔直,傻傻地望着我,哭得眼睛都红了,还要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他问我为什么要选他,当时我没有回答。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他,只是我自己也想不出答案。

 

是因为他继承了你的记忆吗?

 

也不见得。

 

或许,是因为他让我想起了你。

 

在我们相处的每一刻,你投放在我身上的也是那样不加掩饰的,热烈的目光,它让我感受到了自己被需要着。在这世上,不仅是作为希斯特里亚,艾尔迪亚的女王,而仅仅是作为自私的赫里斯塔,我也是被人期待着的。

 

事到如今,天下太平,国家繁荣昌盛,对于我自己,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只希望余下的这八年,昼夜往复,能有人陪在我身边。

 

再此之后,日升月落,西沉东起,即使再无法相遇,我也能有勇气独自一人走完这漫长岁月。

 


你再不必担心我们会分离。

 



 

我那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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