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写日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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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今年91岁了, 一推算大概是1930年出生的人, 个子不高, 双脚很小. 

今年暑假, 该到我们家避暑了, 由我风风火火地跑到二姨家接来. 因为姥姥的子女有五六人, 每年都会换好几个地方居住, 子女也分散居住在一个市内的各个乡镇村庄, 子女的年龄跨度有二十岁左右, 每年就跟旅游一般到处跑. 

今年到我家, 吃饭时姥姥闲聊: 谁谁的孩子白养了; 哪个儿媳妇又孬了; 去年的几个老妈子老头子都不见了…

我们在一旁听, 偶尔附和几句, 姥姥却又经常听不到, 我妈就扯着嗓子吼: 你倒是能拉呱呢, 还记得这许多事. 姥姥只顾着吃自己的, 抬头却发现饭桌的人都在看她, 说: 干啥?  其他人纷纷摇头: 又没听到. 姥姥则放声大笑. 

有时候能听到, 有时候又听不到, 姥姥的听力真算是个随机事件. 经过几天的观察, 发觉吃饭前听力是极好的, 吃饱饭后, 说话就得依靠吼叫了.

早些年我沉迷网络, 姥姥经常训斥我: 整天就知道看手机, 有啥好看的. 今年来我家, 正巧家里有部闲置手机, 我又找了耳机给她放了戏曲: 王天宝下苏州. 就在B站缓存好的, 也没广告, 拿给她看竟然爱不释手. 真香的场景是, 中午我妈回家做饭, 姥姥还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听戏, 我妈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做好饭也不知道, 叫吃饭了也不知道, 我妈气的夺过手机大吼: 吃饭了! 姥姥嘿嘿笑笑: 啥时候回来的, 听戏也不耽误吃饭吧. 我妈又吼: 上瘾是不! 我赶紧出来 [没收] 了手机, 当事人这才一脸委屈的开始吃饭.

我曾经拿过一本图画书给不识字的姥姥, 结果被激烈地骂走; 后来也找过普通话版的红楼梦放给姥姥, 1987年红楼梦的第16集: 刘姥姥进大观园, 最后说是听不懂: 不知道一群娘们不知道在干嘛. 原来姥姥不仅耳聋, 又不识字, 竟然只能听懂河南家乡话, 或者相近地区的方言. 

记得刚开始给姥姥戴上耳机时, 放的是.导演小策.的.飞驰人生. 得到的反馈是山东方言也能听懂几句. 后来放日语歌曲.故乡的秋天.是最大的蠢事, 姥姥摘掉耳机后, 带着一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眼神, 就不愿意再看手机了, 那天的后来, 不论手机放什么都不愿看.

姥姥来之前我说过在一个月内教会姥姥使用智能手机, 执行计划后才发觉完全不识字的困难之处, 一想到自己看英文啥都看不懂的感觉, 一想到坐在教室看不见黑板, 听不到讲课的孤单, 谁来救救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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