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61【狼烟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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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穆瑾苏醒之后,朱再青大喜过望。燕帝召见朱再青与吴耽,二人一致认为应积极抵御兴国可能的进犯。燕国南方水师人选一事,朱再青也未与吴耽争执。


朱再青的王府坐落于龙鼎阁以北,王府东边的街对面,就是莫冲住的小宅子。自从穆瑾醒了之后,朱再青再也没怪罪过莫冲之前的错误。不仅如此,他还每日去莫冲家探望穆瑾一次,并让太医登门为她调理身体。
燕帝果然任命了吴耽的亲信担任南方水师统领,朱再青未有任何异议。李撷扇本想劝他争一争,至少安插几个自己信任的副统领到南方各地。但朱再青不以为意,每天花在公务上的心思也不多,只顾着一趟一趟往穆瑾那跑。
又过了几日,穆瑾的气色好了很多,朱再青便邀请她去龙鼎王府的后花园散步。二人边走边聊,朱再青问:“穆姑娘,这两日可还有什么不适吗?”他平时讲话威严、掷地有声,连在燕帝面前也能提起十足的中气开口。可在这位穆姑娘面前,朱再青的语调竟温柔细软了起来,说话时也要把脑袋轻轻低下来,俯得离比自己低一头多的穆瑾近些。他还要尽量克制自己爱翻眼皮瞪人的习惯,以免让穆瑾觉得自己凶巴巴的。
平日里的老虎,在穆瑾身边变成了羊。
穆瑾笑道:“好多了!前天去见了儿媳,那姑娘年纪还小,第一次见我,很是害羞呢。不过我看她也是个开朗的姑娘。只是她还住在娘家,没跟冲儿住一起。冲儿说他在你手下行危险之事,还常常昼伏夜行,怕媳妇担心。”
“这是莫冲告诉你的?”朱再青觉得莫冲还挺能编的。
穆瑾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转身面朝朱再青道:“对啊。朱三哥……王爷,你能不能别让冲儿再当什么龙鼎卫了?朝堂太过凶险,我希望他能脱身,守在我身边。”她大眼睛盯着朱再青,期待一个满意的答复。
朱再青想了想道:“只要你叫着顺口,还叫我三哥就行。现在时局动荡,山雨欲来,本来就是男儿应当建功立业的时候。莫冲那孩子的性子你也知道,根本闲不住。若是不让他在龙鼎阁,他指定也要天天在外面干些调皮捣蛋的事。我这里尚且能约束管教他。于国于己,莫冲在我手下,都还有不少益处。你说呢?”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冲儿近日差事都很忙,总见不着他。你也说现在时局不稳,快要打仗了……若真的生了战乱,请你答应我,一定不要让冲儿涉险啊!”穆瑾爱子心切,满面担忧,口吻近乎哀求。
莫冲这几日之所以差事繁忙,都是朱再青故意多给他派了差事,自己好来找穆瑾。堂堂一国皇叔,为了和女子谈情,居然还要想方设法支走一个小孩,想想就窝囊……但是为了穆瑾,朱再青甘愿忍受。
“好,你既然有所求,我当然答应。”
穆瑾谢过朱再青,二人继续散步。又过了一会儿,穆瑾道:“三哥,还有一事,我想问你。”
“你说。”
“以前我虽然猜到你是身份高贵之人,但从未料到你是先帝皇子、当世皇叔。既然你有如此身份,当初在洪州,为什么不阻止贺越谋害我夫君?”穆瑾这话自从她醒来之后,就如鲠在喉,一直卡着。今天趁此机会,她干脆咬咬牙问了出来。
朱再青不假思索,只因他早就准备过如何回答:“我何尝不想救你们?只是我在宫中受阉党暗算,重伤逃了出来,当时吴耽的手下一定也在搜捕我。你有所不知,我事后查明,当时在宫中袭击我的人就是为阉人做事的隆一大师,他后来又被吴耽派到洪州,预备在比武时消耗莫家兄弟功力。那擂台抽签,其实都是麒麟门主贺越暗中操作。而贺越其人,也是由吴耽手下的‘青州毒鬼’唐松假扮,真的贺越早就死了……我若当时亮出身份,非但救不了你们,反而还会立刻被这伙人迫害。结果一定是既害了自己,又拖累咱们一行人。哎……只怪我当时太过怯懦软弱,什么忙都帮不上。现在想想,真是万分痛恨啊!”朱再青说罢,扶着身边一根圆柱子,面容哀伤。
穆瑾一看他这个样子,也有些心软道:“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三哥,我不知你有这些难言之隐。”说着,她把手轻轻放在朱再青肩头。
朱再青宽厚的肩膀顿时感觉像是要融化了一般。他转过来,捧着穆瑾的手心,信誓旦旦道:“从前我势单力薄,帮不了你。但从今往后,有我在,你不必再受任何委屈。”
穆瑾听了这话,也有些触动。但她还是把手抽了出来,扭到一侧,不再言语。
朱再青又道:“我之前做了一番努力,已经让皇上赦免了大部分风陵党人。你的父母和伯父,现在都已经回到洛阳穆府了。你若想见他们,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一趟,或者接他们过来。”
“嗯,冲儿告诉过我。真是多谢你了。”此事穆瑾自然对朱再青充满感激。她盯着朱再青,心想自己求着丈夫做的那件事,终究是被眼前的男人给办了。
朱再青跟穆瑾安安静静地站着,彼此凝视,正是有些暧昧时候,煞风景的人突然闯入——李撷扇不顾风度,进了王府一路小跑,看见朱再青便道:“王爷,打起来了!”
“什么?”
“前方战报,兴军两日前奇袭边境,芮城失守!”李撷扇说罢,呈上战报。
“这么快?!”没料到,战火这么快就烧了起来。
朱再青跟李撷扇迅速回到龙鼎阁。高阁之上的栏杆旁,二人分明眺望到燕京城外西北方向的烽火台上,有数道狼烟直挺挺地升了起来。
朱再青望着西方,沉沉道:“速召段芝侠、上官雁回京!”
东燕普照二年、西兴立业二十六年四月,兴国立业皇帝杨俑撕毁洛阳之约,令大将军李仁攻打燕国北部边境,燕兴战争再次爆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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