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浪漫拂古昔事

现在是2022年5月22日16:13,下午好。
很多事情从脑海中闪过。

应该说,相对于更多的身体健康的人群,我的身体并不算好。
从小到大,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生出一些疾病来。我父亲跟我说过,我刚出生没多久,就有了黄疸。那会儿,我闭着眼睛躺在那儿,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相对于黄疸,我想,那时的我应该对这个世界其他的的东西充满兴趣。
小时候,我应当不算一个传统意义上听话的孩子。小学的时候,我几乎干过所有“坏孩子”应该做的事情。一年级,我就逃了学,在一个不认识的小区大门口蹲着,什么也不干。我看着同学们去上课,然后又在同样的地方看着他们放学回家。按说,逃课总应该是为了什么,或是打游戏,或是去吃喝玩乐。但那时候的我,就这么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用眼睛去窥探这个世界。
那之后,我的逃学行为被我的班主任自然而然的发现。毕竟不能指望她忽视那个本应坐上人的位置。她打电话给我父亲,问我为什么没有去上学。
父亲看着正在小桌上的我,我正在奋笔疾书写着我猜测今天可能会布置的作业。他转头跟老师说:“应该是他妈妈带他去医院打针了吧,没事,老师你别担心。”
这一关就这么过去了。父亲问我,今天下午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如实告诉他。当时的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也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的不正确。我只是很享受那个无拘无束、不被限制且刺激的感觉。但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逃过学。
不写作业、被叫家长、追逐打闹,这几个标签是牢牢贴在我那时身上的。

有一句话说,脚步有多远,看到的世界就有多远。但是时至今日,我也想不明白,我是怎么从品行光谱上的坏人,变成一个“好”人的。因为透过层层风烟,我已经很难看清楚那个小男孩是如何一步一步学坏,然后又从坏的边缘一步一步变“好”的了。
之所以这个“好”要加一个引号,是因为——如果说自己是一个好人,这句话别人听起来就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好人会说出来的话。一个人怎么能说自己是好人呢?这人说自己好,那么此人多半不好。这是人类这个群体中比较奇怪的一个现象,人不能说自己好,一旦说出口,就会有人拿至好至美的标准来要求你。一旦稍有偏离,就会招致非议。就会有人说:此人虚伪。
从这个角度说,我只能说自己坏。因为一旦我告诉别人我坏,别人对我的期待本就不会太高:如果我做了坏事,别人会觉得这本来就是一个坏人会做的事情,不足奇怪;如果我做了好事,别人就会增加对我的印象分,觉得我这人好像还不错。所谓“差生进步更容易”,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应该说,在现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坏人是比做一个好人要容易的。一旦你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坏人,那么你所做的一切坏事都成为了理所当然,就会很难因为自己做了坏事而感到羞愧自责。但如果你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好人,就会完全相反。
故而,我不敢把自己称为一个好人。我期望在我做了好事之后得到他人的表扬,期望不是无时无刻都在自省的生活,期望在做了坏事之后内心会感到羞愧——因为以“好人”的标准来说,“知耻”应该是一个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做坏人易,做好人难。但我仍想做一个好人。一方面来说,做容易做成的事情有什么可值得说道的,做难做成的事情才值得自豪;另一方面说,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君子,以“怀德”、“周而不比”、“坦荡”、“有礼”、“不器”、“知耻”等精神作为自己的道德圭臬,这本身就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曾想,我总是要做一些特别的事情的,而做一个好人,也许足够特别,也正确。
人的正义、人的善良、人的内心、人的良知,这些东西都是除人以外的生物所不具备的东西。智慧、体魄、外貌,能说哪一样动物不存在吗?鸡、鸭、再到猫、狗,甚至是龟、鹤,能说它们不存在智慧、不存在体魄、不存在外貌吗?但是正义、善良、内心、良知它们没有——至少现在没有。不论是人还是其他的动物,如不经历教育,每一样都天然会利己,饿了会找吃的,渴了会找喝的,如果找不到吃的喝的,那就去抢别人的食物和水。这些本性都刻在我们的记忆中。所以,我有一个暴论:纯粹利己而不利他、纯粹勾结而不团结的坏人和其他动物在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在那些需求上,跟其他动物有些不同罢了。
而如成为一个好人而非坏人,就会真正拥有区别于其他动物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人性之中,最光辉闪耀的一部分。你首先考虑的,是应不应该,而非能不能。

现在是2022年5月22日17:58,今天也是胡咧咧了很久的一天。
心里有一个想法,想把自己记录的内容攒起来编成一本书,记录我自己的历史。
这本书所存在的意义,只是我,作为一个人,所思考、成长的记录。
难道一个人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历史了吗?历史不应该是大时代的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