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湾【第四部】｜#特别篇 民族魂（1/2）

外场开始演了。

众人皆下去了，我们一行只是呆在小教室。

“把孙颢宸叫上来换衣服？”

“我去叫。”

……

何香颖把他拽进来，“砰”地一声关上门。老谈钻进来，从袋子里掏出衣服。

“你要拿去卫生间穿么？至少你得把你那上衣脱了，裤子也要吧。”

他环视四周，拣了把椅子坐上，仰面朝天，叫苦道：“还要脱裤子么！”

我转身去扶一只要砸下来的纸袋，只听得一阵推搡，又给撵去了。

一会儿回来了，疯也似地打门。

屋里的噗呲地就乐了，又仔细端详一番。半晌，有人喃喃地道：“他穿这身，不好看。”

倒确实是。这绿裙子甚是普通，花式也不尽如意。

又着老吕一套汉服递予他，除却发髻一类的。

……

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扑在门上。忽的一开门，与其说是走进来，不如说跌进来。双手捧着过长的衣襟和换下的衣服，脸上有些怨气。“我可系不来这玩意。”

“得了，你先把最里一层套上。”

何香颖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研究起这穿法。另一边老谈拿着手机给她妈打电话，要送几盒火漆蜡来。

外头十二班的开始敲门了，喊着要进来拿东西—他们借了我们小教室放书包。我放了箱子，跨过去喊道：“有人在换衣服！”

他们看起来并不懂我说了什么，依然喊着要进来。老谈把门隙个缝，又喊几声，方才了解了情况。

使那汉服穿得上去，穿着好看，还掉不下来—这太难为人了。三个人围着孙颢宸团团转，半天也没能穿好。门口恰好是穆盈菲，我看她自己身上也一套汉服，立刻请进来帮忙。

“这是什么形制的？汉服？唐装？”

……

“挺胸！”

“哎哟—”

“叫甚么！”

四个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边系边讲着，忽然我就明白了，结往里系就能保持着不散开，看着也舒坦。

不一会儿给弄好了，临走前还反复叮嘱着要挺胸，否则就得滑下来。

“我看懂他怎么穿着要掉了。”

“怎么？”

“他没胸，挺不住。”

……

下面便是如何让他看着像个女的了。

何香颖递给他一支口红，道：“你自己先抹。”

他接在手里，端详一番，好似是从未见过的珍奇。“这怎么用？”

“涂在嘴上啊！”

“……？”

“就是，糊在你嘴唇上。”老吕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吧，”他怀疑地看了一眼，接受了。

……

“你好了没？”

“啥？你看啊！”

他一转过来，一屋子人真笑得岔气。真个是糊在嘴上，哪有甚么美感一题，不如说是被人打肿了嘴。

何香颖一下就上了火，只得重来。

外面已经聚起一群人，知道里面在捣鼓着男扮女装，兴奋不已地扑在门框上，要从窗子里窥视里面的发生的事情。

老谈拿起把扇子就去驱赶，扇来扇去地撵人犹如在赶苍蝇。

屋子里戴假发的进程亦不容乐观。原本定好的发网比想象中难缠地多，杂毛也出奇地多。

“妈妈！！！！！！！”

“呜！！！！！！！！！！！！”

“何香颖！！进眼睛了！！！！！！！！！”

“你扯着我了！”

“我看不见啊！！！！”

你说这不是不比杀猪差多少。

外面有人吹起口哨，一转头，天窗外摇摇晃晃地升起托在三脚架上的单反，延时摄影的滴滴声响个不停。

“周思佳——？真有你的。”

门外又哄笑起来。

总算给孙颢宸扮妥了，手里捏把折扇。门开了，一群人拥着往楼下去。

我也不愿错过外场，便决定下去逛一圈。

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光是汉服就能凑齐好几种形制的。高年级的一群学生看着是要演什么戏了，穿着民国时流行的某种褂子，女生都梳着两条麻花辫，上面扎着红绫带，很是好看。

我穿过人群，远远地望见众人在摆弄着相机。

周思佳看见我过去，就招呼我来合影。他摆弄着三脚架，指挥大家站好，又让前排的让点空给后面的。

然后他蹲在地上，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

“3、2-柯辰霖！你憋动呀！”

“庄逼，别闭眼。”

……

“好了没呀……”

“好了好了好了！”

站的有些僵硬的众人骤然解脱开来，宛若一幅瓦解的世界名画，四散开来-又围过去看照片，对某个人的动作评头论足，不时哄然大笑。

“笑死了，中预刚进来的时候，看孙正含跟看他妈巨人一样，现在真的矮死了。”庄逼叫道。

“伞兵，你自己垫了脚的！”

“诶，老子没有。”

我不理他们，便去看表演。欣洋他们下一个上，我忽忙借了老谈的手机，挤到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