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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同人】我便是你的眼睛(空×安柏,生日祝贺篇)

2023-08-08 10:21 作者:斗转星移-  | 我要投稿


生日快乐,兔子小姐!

"爸爸,现在可以吃蛋糕了吗?"


八岁的女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走出厨房的我摘掉围裙,挂在厨房门口的挂架上,嗅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食物香气,看着不远处餐桌上那个当天订做、我下班后小心翼翼提回来的、还没有插上蜡烛的双层蛋糕,眨着她那双和我同款的琥珀色眼睛,一脸期望地问着我。


"不可以哟小叶,要等妈妈回来哦?"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下。


"知道了爸爸。"女儿懂事地一脸懊恼,不过我并不放在心上,每一年她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对话。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和妈妈是同一天生日。"

"因为,不能早早吃到蛋糕!"


女儿照例发出了她每次都会说的台词,她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什么。


"等等,这副眼睛……你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当她把手里的东西像眼镜一样戴起来后,我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是……是……爸爸书房的抽屉里……"女儿被我突然变得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她回答的话语变得怯生生的,虽然表情被眼睛封印了部分,但是我看的出她眼看就要哭出来。


"对不起啊丫头,吓到你了吧?爸爸道歉。"发觉自己失态的我赶紧向女儿道歉,毕竟在她的生日让她哭鼻子的话,她妈妈回来怕是要罚我去跪书房里的仙人掌。


我把女儿抱了过来,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女儿则听话地摘下了那副眼睛,就像拿着眼镜一样把它拿在手里。


"这副眼睛……对爸爸很重要吗?"被我的语言和动作安抚下来的女儿仰头靠了我一下,盯着那副眼睛,带着好奇的语气问着我。


"是啊,很重要,说是定情信物,说是媒人也不为过呢。"


"嗯,爸爸?"


"小叶你今年八岁了对吧?"

"说是八岁,不过对于一个早慧的天才儿童来说,你的实际心理年龄也许有十六到二十四岁都不止吧?"


我低下头,轻轻蹭着女儿那头和我颜色同款的金色短发,她头发的柔顺程度与触感,和她妈妈那一头栗色的长发完全一模一样。


"既然你已经懂事了,那么就和你讲一讲,有关爸爸和你妈妈的往事。"


"好耶爸爸,我要听!"怀里的女儿兴奋了起来。


"那么,开始了啊?"


我开始了静静地讲诉。


时间回到了我二十五岁的时候


"进来吧,小可爱。"听到门后的允许进入的声音,我推开了顶头上司办公室的门。


虽然我已经在宿舍里洗过了澡,换上了新的衣服,外加之前整整睡了一整天,但是这依旧没法掩盖冲淡我的脸上和眼神里充斥着的疲劳感。


毕竟我已经连续工作了整整三个月。


"连着运转了三个月,累坏了吧小可爱?"我那只大了我六岁,年龄足够当我姐姐,和我一样自幼便是天才儿童,年纪轻轻便身处高位的顶头上司,一边悠闲地用汤匙搅拌着看着只值三块钱的路边摊买的咖啡杯里的一块钱速溶咖啡奶茶,一边左右轻轻摇晃着办公椅。


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出了心疼,毕竟她对待比自己小的人,就像姐姐一般温柔。


"确实累啊,丽莎姐姐,不过我还可以继续……"我说的是实话,二十五了还没结婚,和我那同样工作狂的高级工程师父母与已经结婚的妹妹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的我,觉得自己的人生除了工作到死的灰色外,再也不会有别的颜色了。


即使我现在的位置大部分普通人一生也爬不到。


"不行哦,小可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丽莎姐姐毫不犹豫地打断了。


"不要说太多多余的话,现在我强制你休假三天,去四处旅游,好好放松下吧!"


"年纪轻轻的,该休息就休息,干嘛要把自己搞得和失恋的家伙一样,只有拼命工作才能填满自己。"


丽莎姐姐不留余地地把我将军后,还不忘记抽个车,这下我想推掉都没理由了。


"好吧,丽莎姐姐,那我就去休假旅游吧,没事我就先走了啊?"我努力挤出微笑,答应了下来,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哦,等等,姐姐求你个事。"丽莎姐姐叫住了我。


"嗯?是什么事情,丽莎姐姐?"

"带上一双眼睛,一起去。"


我跟着丽莎姐姐走进了控制中心走廊最尽头的那间很不起眼,不仔细留心都不会注意到的小房间里。


十几双眼睛静静地放在控制台长桌上。


"就是这双了,戴上它小可爱,和眼睛的主人认识一下吧。"


我接过丽莎姐姐选中的眼睛,戴了上去,控制台上的智能设备立马在我的眼前投影出眼睛主人的实时三维影象。


是一个小姑娘,看她的外貌身高,我估摸着她的年龄也就和我差不多,看来和我一样,也是年纪小小的就是怪物,然后在普通人还在累死累活的时候已经拼到了了不得的位置。


她的身体被太空服包裹着,短发处整齐的断口无声地诉说着她曾经是一位有着栗色头发的长发美人,看着她的脸我都能想象的出她的身材应该非常不错。


"谢谢你了,真的很抱歉。"她隔着太空服合着双手向我连连点头弯腰鞠躬,致以感谢和歉意。她轻柔的声音带着像职业歌手的嗓音一样磁性,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甜甜的,如同泡在牛奶里洗浴的沉浸感。


"相互认识一下吧,我的名字叫安柏。"她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安柏


"安柏?这个名字不像璃月人的姓名呢。"我听到的第一反应不是回以自我介绍,而是质疑起了这可有可无的细节。


"喂喂!虽然我的名字读起来和北蒙德语单词Amber发音一模一样,但这就是璃月式的名字你有什么疑问吗!"她闻言,脸瞬间气的鼓鼓的。


"我姓安,安柏的安,安柏的柏!"

"虽然我没见过面的奶奶和妈妈是有北蒙德的血统,但我爷爷是土生土生长的璃月人,而我自幼是在天穹市长大的!"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擅自冒昧揣测了!"我连连为自己的轻佻道着歉。


"算啦,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奇怪我的名字的人。"听到我的道歉声,她的表情很快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


"现在该你了。"


"我叫空,空·阿波卡利斯,我的璃月名字叫李空,叫我空就好了。"


"咦,听这名字,再看看你的头发颜色,明明你才不像是璃月人哎!"也许是针对我刚才的轻佻,她也开始了对我的调侃。


"不,虽然听着看着不像,虽然我的血统里只有1/4的璃月血脉,但我确实是土生土长,在天穹市长大的璃月人。"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折腾的时候,性格像水豚一样就是没任何脾气的我,耐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哎?"她对此很感兴趣。


"我的父母,都是来自蒙德的高级技术移民。"我不耐其烦地对她解释着。"我的爸爸名为戈尔法·阿波卡利斯,璃月名字叫李昊天。我的妈妈名为希尔妲·安洁,璃月名字叫安洁。"


"他们三十多岁的时候受邀移民来到了璃月,并在天穹市定居了,然后我就出生在了天穹市。"


"哦,对了,我没见过面的外祖母是正儿八经的璃月天穹市人,所以我的妈妈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落叶归根。"


得知了她也是天穹人的我干脆用上了家乡的方言,以拉近我们之间的亲近感。


"这样啊,怪不得除了头发是金色外,你的外貌和璃月人相差无几,怪不得你的天穹话说过这么顺口呢。"安柏她讪讪地回应着我的耐心解释。


"这就是璃月啊,传史悠悠五千载的璃月。一个包容开放,一个海纳百川,兼收并蓄的国家。"


"无论你来自哪里,只要说璃月话,使用璃月的文字,穿璃月的华服,吃璃月的五谷,和璃月人祭拜共同的祖先,和璃月的异性结发对拜终老一生,熟悉璃月的典籍,信奉共同的璃月文化和璃月礼仪,那你就是璃月人。"


我微笑着总结了一下,她沉默了,场面冷了下来,我们都试图寻找着新的话题。


"咳咳。"丽莎姐姐的故意咳嗽声传来,瞬间提醒了我该说什么。


"好啦,相互自我介绍完了,我们说正事吧,安柏小姐。"得到了丽莎姐姐提示的我率先打破了冷场。


"那个,把小姐去掉,叫我安柏就好。"看起来她的性格是和任何人都能自来熟的样子。


"好吧,安柏,那你也叫我空吧。"我也不甘落后。


"嗯,空!"


"我要去休假旅游了,我很高兴这一路能有旅伴,而且时间也很够。安柏,你想去哪里?"


又是几句短暂的寒暄,我们相互熟悉了彼此,给彼此留下了好印象之后,我开门见山,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听一听她的意思吧。


"咦?你居然还没决定要去哪里啊?"安柏听见我还没决定要去哪里的时候显得很高兴。但此时我那细节怪的毛病好死不死的它又犯了。


这一次我发现了有两个奇怪的细节。


其之一,安柏她和我之间的通讯完全没有任何延时。


要知道在八颗行星和一颗日神星,外加其他陨石彗星矮行星组成的、提瓦特星所在的日神星系,提瓦特星上和外太空间的通信是有延时的,即使是在提瓦特星的卫星月神星上,也有最低两秒的延时。如果是在火神星和木神星之间的陨星带,延时就更长了。


而安柏她对我的回答没有延时,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在离地面400公里处的近空间,那个位置想回到地面上只需要定期搭乘太空电梯就可以了,根本就不用拜托别人带着自己的眼睛去度假。


其之二是安柏身上的太空服,对作为专门替宇航员研发各种装备的工程师的我来说,她的太空服看起来也太奇怪了。


那身太空服根本就没有防辐射系统,安柏她边上的头盔面罩上也没有防强光系统。而从服装上各种材料分布来看,隔热和冷却的功能,还有调节温度的功能倒是点到了底。


"丽莎姐姐,安柏她在那座空间站上?是和平号,天宫号,天空实验室,国际空间站,礼炮号,还是北斗号,简尼斯号,伽利略号,隼鸟号,格洛纳斯号?"


我像报菜名一样,转头问着那位温柔的、姐姐一般的顶头上司。


丽莎姐姐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她迟疑了一瞬才说话。


"别问了,让眼睛的主人,也就是安柏小姐决定旅游目的地吧。"


"空,别问了,好吗?好吗?"屏幕中安柏刚才还高兴的样子瞬间就变成了可怜兮兮,一脸哀求,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


"好吧,我不问了。"干这一行的我对此见怪不怪,有时候需要经常保密,既然丽莎姐姐和安柏都不想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一定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那么我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必要了。


我看着眼前实时投影她所处的舱室,那似乎是一个航行器的驾驶舱,各种灯光按钮投屏电路若隐若现,但是看不到舷窗,只有一支漂浮着的太空专用写字笔表明了她正身处太空。


安柏开始了思考应该去哪里,但是这也太奇怪了,明明只是选个地方去旅游而已,她却搞得像是和世界在告别一样纠结,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最后她终于决定了自己要去哪里。


"空,带我去我起航之前最后去过的地方吧!"


"这就是你起航之前最后去过的地方吗,安柏?"


我看着眼前刚好处于高山、平原、草原还有森林交界的地方。这个地方离我工作的航天中心也就两千公里,搭乘中间层航空器只需要十五分钟。


这个地方在以前的初中地理教科书上名为塔玛沙漠,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这里已经变成了郁乎葱葱的草原。那些当年在沙漠上顶着满天的风沙,和昼夜拉扯到了极端的温差,铺着麦秆和稻草组成的井字格,然后在格子里植树种草的前人们,是真的很了不起。


眼前的草原一直延伸到了天边的山那里,那是北疆省三山夹两盆地形中,中间的那座山脉,天衡山。


我拿出了安柏的眼睛,戴了上去。


所谓的眼睛,其实就是一副中微子传感眼镜而已,它可以在两名携带者间共享视觉、触觉还有味觉,就像是自己的眼睛、鼻子、和舌头以及其他感觉器官长在了他人身上一样,一边享受的感觉,另一边也能感受的到,如同身临其境。


这个鬼玩意儿最初是璃月科学院专门给在月神星和陨星带上的太空城市工作的璃月航天员研发准备的。毕竟不论是提瓦特星,还是月神星与陨星带,起飞一次飞船是有发射窗口期的,来回落一次地上一次天可比有着太空电梯、近空间400公里处的空间站人员麻烦多了。


于是这玩意儿就成了航天员在太空度假时的必备物品,并且很快从璃月推广到了世界各国。毕竟自己下不去,但是别人戴着自己的眼睛一起去也等于自己亲临其境了嘛。


但是这玩意儿会让另一头的使用者苦不堪言,不算天上的人其他奇葩的要求,很多时候两头计划的旅行路线根本不可能百分之百一致,很多地面上的人用一次就不会再用第二次了。


但是我没这方面的烦恼,反正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旅游,眼睛那头的安柏她想去哪里,我就带她的眼睛去哪里。


"好美,好漂亮!"看着眼前的美景,我直接词穷了,只能用普通的,不加任何词藻的语言来形容我看到的景绣山河。


"呜呜呜……"眼睛那一头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终于……终于又看见这里了……"

"好害怕,好害怕……我害怕封闭啊啊啊!"


安柏她的声音像是压抑了很久后再猛烈释放出来,弄得我都担心她会不会突然崩溃了。


真是的,为什么我会想着担心她啊,明明我们俩认识也就一天,只是萍水相逢的他乡之客而已。


"安柏,你并不封闭哦!"我开始尝试着安慰头顶上400公里外的她。"比起你现在所在的太空,眼前的草原,也不过沧海一粟而已。"


"怎么可能不封闭啦!"她闻言,声音又变成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气鼓鼓的样子。


"太空不过就是个大了点的罐头,在空间站里的我依旧是一块斯帕姆(SPAM)!"


她好了啊,听着她气鼓鼓的话,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用杞人忧天她会突然崩溃了。


我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是欣慰的那种。


"啊,有花儿!"安柏元气满满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想看看花儿,空,带我过去看看!"


"这边!不对是这边!再往右一点,看那里!"

"好啦好啦,我看见了安柏。"


我按照她的指示,走到了那朵花儿面前,俯身弯腰。

花朵的样子有些熟悉,像是上三瓣下三瓣组合到了一起,下面的花瓣是白色,上面则是蓝色,有一半指尖大小的花蕊散发着清香。


"好漂亮,好香啊!"


啊,想起来这是什么花了。


"好看吗,好闻嘛,安柏?"我不等她开始回答就开始了自言自语。


"这是因提瓦特,它的花语是坚贞不屈,不惧艰险。"

"它的花被折断也不会枯萎,只是会变的很硬,再次落地后会软化,然后重新生根,长出新的躯体。"


我一边说一边准备把它的花折断给安柏看看,以验证我说的话。


"哎等等空,别弄断它……"安柏出言制止了,她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我停下了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听她的话,就像是被她遥控了一样。


"话说,空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是植物学家吧?"

"因为啊,我妹妹头上一直带着这样的花,直到她长大离家,她也从来没换过。"


"咦?空有妹妹吗?"安柏转移了注意力。


"是啊,和我一母同胞,只比我晚了半小时出生的双胞胎妹妹。"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左手手腕处的智能手环,全息显示屏瞬间投影在我的面前。带着的眼睛瞬间和智能手环链接在一起,就像手机连上wifi那样。


我在家庭相册的文件夹里找到了我妹妹的照片,通过眼睛给安柏发了过去。


"这就是我的妹妹荧,荧·阿波卡利斯,或者李荧。"我关掉了智能手环。


"虽然是是双胞胎,但是爸妈的智商值全给我抢走了,小时候的时候,经常是同样的节奏她比我慢半拍。"


"以至于爸妈总是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觉得自己跟不上哥哥的节奏而自卑,所幸她继承的是妈妈的乐观和豁达。"


"她大学毕业后进了普通的公司去当普通的职员,倒是先我一步结婚成家了,连妈妈都当了。"


我一边同安柏说着话,一边回忆着因为工作原因,很久才见一次面的妹妹。


"这就是空的妹妹啊!长得真像空啊!"安柏在看着我妹妹的照片惊叹。


"那当然,怎么说我们都是双胞胎。"


"咦,空居然和我一样,还没结婚!"

"都是差不多性质工作的人,你懂的吧?我们这种人的婚姻最后多半是组织上关心,最后出马撮合。"


我一边和她愉快地交谈,一边用手指头轻轻划过眼前因提瓦特的花瓣和枝叶,并嗅闻着花儿的香气,好让眼睛那一头的她也感受到花儿的触感与嗅觉。


"真好啊,空的亲人都在……不像我……"

"安柏的亲人,怎么了?"


正在摆弄花朵,随口一问的我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我觉得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啊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


"没事。"她倒是没责怪我的意思。"告诉空你也行,毕竟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空是那种可以信任的人。"


"我的祖父母,还有父母,其实都是缉毒警,他们都牺牲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什么!"我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原来她家里,满门忠烈啊。这么重的打击,她得是多坚强才能抗下来。


我听的出她的语气在颤抖。


"好了,不说这个了……这是……花儿的……触觉吗?还有这个味道……是花香吗?好久违啊……"安柏岔开了话题。


"空很上道嘛!"她对我刚才的细心很满意。


"可能我除了细心就没别的优点了吧。"我小小谦虚了一下。


"满足了呢!"愉悦的声音传来,看来安柏她享受够了花儿的触感与香气。


"呐,空,我想给这朵花起个名字。"从愉悦中走出的她突然提了一个我看起来很中二的建议。


"嗯?"我感觉有点过于雷人,那一瞬间我想起了高中时候同班的两个女孩子,一个黄色短双马尾绿眼瞳,万年带着眼罩和美瞳,无论是打扮还是言语间满满的中二气息。另一个长发,身材对A,眼睛是梅花瞳孔,动不动就会来一段让人听了尴尬到死的打油诗和说唱。


"既然空说这是你妹妹喜欢戴的花,那就用你妹妹的名字命名它好了,就叫它小荧怎么样?"安柏接下来的话让我感到更雷了,我当场就被雷了个里焦外嫩。


如果荧知道了她成了她头上的因提瓦特的名字会有什么反应呢?应该会很好玩吧?


哦,这样一想我反而能接受安柏的小女孩行为了。


"安柏不仅仅只想让这朵花叫我妹妹的名字吧?"我举一反三,直起了腰,看着眼前,前面还有一大片万紫千红,各种不同颜色的花儿。


这种小女孩过家家一样的行为,还是蛮新鲜的,我心里这样想着。


等到她决定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给差不多上百朵花儿起了不同的名字。我也走出了不知道有多远,反正离我放下背包的地方,很远就是了。


陪着她好好玩了一通小女孩过家家行为的我,开始回头去拿背包。


"哎呀,空,慢点,慢点!不要踩到这些花儿!"

"呃,好吧好吧!"


我一边答应着她,一边小心翼翼注意着脚下。


好久没见过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子了。


"谢谢你啊,空。以后我会永远记住这里的花儿,记住它们的颜色,它们的触感,它们的香气,以及它们的名字的。这儿美好的就像童话书里的世界一样,就像糖果屋那样甜!"


"地面上的世界啊,真好啊!"

最后是一句长长的惆怅感。


"安柏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反正你迟早有从天上下来的时候嘛,到时候你自己亲自来感受不就可以了嘛?就你现在的心理状态而言,说不定下来了很长时间心理医生都会禁止你上天了。"


一根筋的我没法理解她那和文学家一样的多愁善感。


"我啊……下不来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没有听清,只是能感觉到,那语气像是将死之人的肺腑之言。


"你刚才说的什么啊安柏?"

"啊,不不,没什么!"


"前面有一条小溪哎!"她的情绪又变得高涨。

"空,把手伸进去好吗?我想感受一下溪水的流淌!"


我默默地蹲了下去,把双手伸入了小溪里,清凉的触感与河水的流淌,通过她的眼睛传到了另一头。


"好凉快啊!"是安柏的感叹声。"我已经很久不知道流水从身上划过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你那儿很热吗,安柏?"

"听你这话,如果不是我们之间的对话没有延迟,我还以为你在金神星上呢!"


我又想起了她那套调节温度功能点到了底了的太空服。


"是,很热啊,热得感觉就像是开着飞船试图作死在日神星上着陆一样……"


"等等,这是,草原上的风?"


和她交谈间,我站了起来,正好一阵清风吹过我那还带着溪水的双手。


"别动,空,就那样……"她要我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我的双手被清风吹干。


"风的感觉,没得好快啊。"随着我手上的溪水被清风吹干,她一声长叹。


"安柏喜欢这种感觉吗?"不等她回答,我又蹲了下去,把双手浸入溪水里,然后站起来,迎着风。


"谢谢……谢谢你……空……"安柏感激的声音传来,真是的,为什么我非得要这么温柔地对待她,难道是我高中之时的老好人毛病又犯了吗?


就这样,我也不知道重复了这样的动作多少次,直到她感受到心满意足为止,反正消磨了很长的时间就是了。


"地面上的世界,真好啊……"

再一次步行了很久之后,安柏打破了沉默,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很好吗?抱歉,我感觉不到。"

虽然陪着她玩了这么久,但是我依旧感觉不到旅行美好的感觉。


"我只能感觉的到,我的生活只有工作,工作,还是工作的灰色。"

"小时候被爸妈逼着卷啊卷,卷了很久。长大后进了爸妈期待的地方,依然感受不到爸妈当初承诺的快乐和轻松,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


我面无表情,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戾气。


一段长长的沉默,不知道是安柏她说不出什么来安慰我,还是她在倾听我的心声。


"噗嗤!"一阵笑声传来。


"空说完了?"

"说完了啊!"


我有些恼怒,这个女孩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啦!


"现在,空觉得自己心里舒服多了吗?"

"你看那边的云彩,还有脚下的草原,还有这草原的气息,闭上眼感受下,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


虽然对她刚才的作为有些生气,但是我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闭上眼,回想着刚刚看到,感受到的一切,接踵而来的是无比的轻松和惬意。


"好舒服啊!"我轻轻地吐着气,这样想着。


"是吧?那就再试试吧,空!"


我,被她安慰了啊!

明明一开始,在宇宙里,在有限空间的空间站里的,像罐头里的午餐肉一样的她,才是精神上比我更需要安慰的人啊!


接下来的时间,我带着安柏的眼睛在草原上转了一天,把一切她想看的东西,都尽收眼底,最后印在心里。


小草,花儿,小溪,小鱼,微风,阳光,云朵,清香,蓝天……每一样东西都会让她惊喜,痴迷,不舍……她的感情世界真的是太丰富了,至少比我那空洞灰色的感情世界丰富。


太阳落山之前,我在一座白色的小屋前停了下来,那是为在草原上的旅行者专门准备的自动化旅店,只有两名身穿着稻妻传入的女仆装打扮的女仆机器人在那里照料着一切,看起来除了定期给这里补充物资的管理人员,似乎没多少人来过这里。


晚霞渐去的红蜻蜓 

请你在竹竿尽头停一停


姐姐背着我看见你 

那又是在哪一天?


山间田野 

提着小篮采桑果


十五岁上姐姐出嫁离家乡 

从此无音无信再难相见


晚霞渐去的红蜻蜓哟 

请你在竹竿尽头停一停!


就在我吃完晚饭,用餐巾纸擦干净了嘴唇的时候,安柏她突然轻轻唱了起来,她唱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民歌,还挺好听的。


"这是什么歌啊,还挺好听的。"我静静听着她唱完,陶醉在她的歌声中,她的嗓音很不错,可以赶得上职业歌手了。


"是稻妻的民谣《红蜻蜓》,我在还是飞行员的时候,和稻妻那边的同行交流飞行经验的时候结下了友谊,最后成了好朋友,是她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飞行员】三个字的时候有些生硬。


"这个民谣啊,讲的是一个小女孩在姐姐的陪伴下度过童年,最后目睹姐姐远嫁,由于交通不方便,永远不能再见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

突然我反应过来了。


"这个民谣里有唱到过晚霞渐去,现在刚好快晚上了,安柏你是想看看日落吗?"


"要去,要去!"


"真是的,你直说好了,当什么谜语人啦!"

我嘴上带着嗔怪,身体却起身抬腿动了起来。


"我才没这个意思,是你想多了,擅自揣测我的意思!我刚才就是只想唱歌而已!"她变得气鼓鼓的。


"就有!"

"没有!"

"就有!"

"才没有!"


我和她一边相互斗着嘴,一边戴着她的眼睛去了观赏落日的地方。


草原上的落日很美,但是啊,安柏,我感觉你对这样的美倾泻的感情有点多,有点怪哦?


我的内心如此吐槽着。


"安柏很珍视这些平凡的东西呢。"

回去的时候,我一边走路,一边不时看着星斗满天。


"空为什么会这么说呢?"眼睛那头传来疑惑。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我的印象里就一个想法——每一座城市,除了表明它是哪里的地标之外,剩下的钢筋混泥土组成的建筑和沥青组成的道路,还有各种车辆和行人组成的车流和人流,换一座城市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对眼前的草原也是一样的感觉,这和电视里,网络视频上看到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我说出了我对外出远足见到的景色感到很平凡的原因。


"这样啊,空是觉得这些东西很常见了,所以才会觉得很平凡,对吧?"我听见了安柏的叹气声。


"可是空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连这些平凡的东西也得不到呢?比如说,失明的人,渴望看见光明的世界?困在轮椅里的人,渴望站起来行走?平常身边空也见不到这样的可怜人吧?"


"可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而正常地看见世界,正常地行走也是人们习以为常的!"


我无言以对,我总感觉自己在哪里不小心伤害了她。这之后回旅馆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不要……不要……我要出去!"

"封闭,封闭好可怕!我害怕,我害怕!"


梦境中,我仿佛看见了安柏她在空间站里歇斯底里的画面。听到了她精神崩溃的声音。


我猛然坐了起来,喘着粗气。


"你醒了啊,空。"

她的声音差距传来,哦,我在睡觉的时候还戴着安柏她的眼睛啊。


"看起来,你做了噩梦,是吗?"她的语气变成了关心。一点也没有几小时前我们之间产生隔阂的样子。


"是啊,是个噩梦,我梦见了……"


"既然是噩梦那空就不要说了。"


"嘘……不要说……"她打断了我。


"再次把噩梦用语言复述一遍,对精神状态而言,是二次伤害哦!"


她的语气变得很温柔,温柔到让我想起了小的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哄。


"你没睡吗?"

我问着她。

"没有,甚至没感觉到累,太空里时间感觉是错倒的,生物钟也是混乱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

"这个时间,月神星应该升起来了,带我去看一看,好吗?"

"我想看一看月神星,可是又怕吵醒了你让你生气……"


她在用祈求的语气祈求着我,性格自我感觉像水豚一样的我没法不答应。


我走出了自动化旅店,月神星确实已经上了中天。只不过,草原的夜雾折射得它的颜色有些发红,草原上点缀着点点星光,那是萤火虫。


"我说啊安柏,你是不是在空间站上看见月神星的光了?"

"可惜在航天中心那里,你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一座空间站,不然说不定我还能在地面上看见你的位置呢。"


鱼儿呀鱼儿,你慢慢慢慢游呀

淡淡的淡淡的淡淡的月光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身边,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的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轻声哼了起来。


哦,是《荷塘月色》啊,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神曲了。


我就这样坐在草地上,听着她哼歌,静静地看着夜悬明镜高天上。


"我说啊,空,月神星我看见了,一会儿能不能陪我看看日出?"


过了好一会儿,眼睛那边再次传来她的祈求。


"没问题,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就这样坐到日出吧!"


"那你不睡觉,明天……"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她反而担心起了我。


"没事儿,看完日出我去补个一两小时的觉就行,反正时间还有两天。"


"这样啊,那谢……谢……"

"谢……谢……"


是她感激的声音,里面还带着些许抽泣,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时间到了早上,我补够了觉之后。


"真是的啦!居然下起雨来了!"当我再次带上她的眼睛后,安柏她气鼓鼓的声音传来。


"没能看到日出,好不舒服啊……"看来她很懊恼。


"不过谢谢你了空,一直没有放弃,为了我一直等到了最后。"懊恼过后她强打着精神。


"没事儿,还有一天,我就不信明天早上也是雨天!"我安慰着强打精神的她。


"嘿嘿,空你人真好,如果将来有女孩子做了你女朋友,她会很幸福吧?"一席话捉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叽!"

"安柏也是呢……"被捉弄的不好意思的我憋了半天刚想回话,一声清脆鸟鸣传来。


"啊,有小鸟!还有鸟鸣声!"


她瞬间活了过来。


那之后剩下的时间,我带着安柏的眼睛按照她的指引和想法游历遍了这个她起航之前最后到来的草原。


这期间我和她相处甚欢,让我一度感觉到我们不是分开在天上和地下,而是一起肩并肩并行。


我和她的言语间也没了偶尔的隔阂和摩擦,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原来我眼里觉得平凡的旅途是真的可以让人感到愉悦的。


在即将结束旅途的那个早上,我终于戴着她的眼睛,等到了东方升起了霞光。


"日出,真美啊……"

这是我印象中她最后的感叹,那感叹中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像亲人诀别一样的悲伤。


"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她的最后一句嘟囔我没有听清,我也没想着去问,毕竟上一次这样的时候,她岔开了话题。


她该不会真出了什么状况吧,不对不对,要往好的方向想。

每当我的内心产生担心的想法时,我那该死的乐观心态总会把结局给我修正到好的方向。


旅途结束了,我又回到了以前充满灰色的生活中。


只不过这次旅途之后,我感觉我的生活不再是一片灰色,而是点缀着点点草绿,和灰色混在一起的颜色,这就是安柏她送给我的礼物吧。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逼着自己工作,然后我发现这样我反而会过得很轻松,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经常想起她,她那充满元气的笑容,她那热情开朗的性格,在我的心里一颦一动,挥之不去。


每当想着她的时候,我都会打开左手腕上的智能手环,放出她的照片盯着——我们告别之时她想和我交换一下照片,我答应了。


大概下一次她也希望我能带上她的眼睛吧,那就等下一次休假吧,如果下一次休假她还没有落地。


但是,有一点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就是每当我想起安柏的时候,跟随而来的还有那间充满了封闭,灯光,还有线路的驾驶舱。以及她身上那一身不合常理,很奇怪的太空服。


到底是什么样的太空服,才会非得设计的不需要遮挡强光的面罩?到底是什么样的太空服,必须把调控温度的功能给一口气点到底啦?


这些奇奇怪怪的细节让我这个细节怪百思不得其解,没法淡定下来。它们和安柏所在的驾驶舱里那支因为失重漂浮的太空专用写字笔一起,共同构成了我每次想起她时的初见画面,只要我一想起她,那支笔就在我前面打转。


直到时间再一次过去了三个月,我即将再次休假的时候。


这是我休假前的最后一天工作,干完了活儿,明天就再次带上她的眼睛,问问她去想哪里吧!


带着这种想法,我迎着初升的朝阳,走进了我工作的地方,也就是航天中心的高大门厅。


门厅四周墙上刻画着各种与航天探索历史有关的壁画,这些壁画是每天上班司空见惯了,本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今天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到奇怪的我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一幅巨大的壁画,一边看一边思考着。


那一幅壁画是从太空中拍摄的提瓦特星,这时我又开始了想起安柏,脑海中想象出眼前驾驶舱里那支失重的太空专用笔和壁画上蔚蓝的提瓦特星叠在一起时,一道白色的闪光在我的大脑深处划过。


"地面上的世界,真好啊!"

"不要,我害怕,我害怕封闭!"


大脑得出的结论,安柏那时通过眼睛和我交谈时的画面,还有我做过的噩梦一起浮现。


该死!怎么说我也是【国防七子】这个级别的科技高校的毕业生,我怎么,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这很简单的课本上的内容!


提瓦特星上,不仅仅是太空,还有一个地方,也会失重!


我疯了一样,连电梯都等不及了,直接绕着楼梯奔跑着爬上了楼,然后顾不得自己气喘呼呼,使劲地敲,说是敲,不如说是砸丽莎姐姐办公室的门。


丽莎姐姐,她不在里面。


气喘均匀的我,用袖子擦干净了头上的汗,转身走向了走廊的尽头,我的直觉告诉我,丽莎姐姐她一定在那里。


"小可爱,你来了啊。"丽莎姐姐用她那带着笑容但怎么看着都是五味杂陈的脸,转身看着我。


她站在控制台前,控制台前那像是被其他眼睛挤出来,独自放在前面的眼睛,就是安柏的眼睛。


"你是为了安柏她来的吧?那么你戴上她的眼睛你就明白了。"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的录像了。"


"不是吧?安柏,她不会真的……"尽管猜到了,但是我仍然心存侥幸,我想逃避,我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想的没错哟,小可爱。"

"就像你判断的那样,安柏她,是地行十六号的领航员兼驾驶员之一。"


丽莎姐姐没有惯着我,直接直拳击碎了我最后一点侥幸。我闻言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怪不得三个月前她和我交谈的时候说到自己以前是【飞行员】时咬字那么生硬,因为那根本不是她之前的职业,她之前的职业应该是潜水艇艇员,或者水下潜航器操作员,或者潜水员才对。


地行十六号它是第十六艘潜地飞船,顾名思义,它是探测提瓦特星地层的勘察飞船。


人类想探索的未来不仅仅只有太空,地心也是。不光是璃月,其他航天大国这方面也都有差不多勘探计划。


和天上的神舟计划对应,地行计划最初也计划先派出二十艘飞船前后进行对地下的勘察,可是由于地行十六号的事故,不得不暂时停止了。


我依稀记得,一年前,我在手机上的网络现场直播中看见过地行十六号出发的场景——那是在北疆省奥藏山与天衡山之间的沉玉盆地中央,地行十六号发射时,地面上瞬间升起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的亮度即使隔着屏幕都能让人瞬间眼前一黑。当火球暗淡下来时,周围的大地都变成了黑色,发射点的位置变成了沸腾着岩浆的湖泊。那一夜,据说北疆省省会启化市都感受到了潜地飞船穿过底层时的震动。


地行计划稳稳当当,一步一个脚印地稳重推进,在地行十六号之前,前十五艘潜地飞船都安全返回了地面。其中地行十五号在前十四艘飞船勘察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潜行记录——潜入地平面下3100公里。


地行十六号原本进行的是在地行十五号勘察成果基础上补充一下新的勘察范围,它并不打算继续往下突破了,因为再往下300公里就是提瓦特星理论上的地幔和地核的交界区域,一旦通过这个区域,就是提瓦特星那液态的铁和镍组成的地核,那里的物质密度虽然和宇宙中密度最大的天体中子星相比就是个弟弟,但现阶段任何潜地飞船都无法在那里航行。


地行十六号一开始的任务很顺利,虽然顺利伴随着的是宇航员的无聊,在太空中,宇航员还能看得见天上的星星,而在地下他们只能通过飞船外的全息摄像头形成的影像得知自己正处于岩浆的火海中,此刻的他们比太空中的宇航员还像罐头里的午餐肉,这种情况下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每一艘潜地飞船的乘员组都是不重复的,从地下回到地面的人,都要进行长时间的心理治疗。


按照预定计划,乘员组将在20个小时候达到3100公里的位置。但是就在15小时40分钟的时候,下潜到2500公里时。像曾经的"挑战者"号和"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那样的悲剧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地行十六号航行区域的物质密度突然变大,从6.3克每立方厘米变成了9.5克每立方厘米,物质也从固态的硅酸盐变成了液态的镍与铁,没错,它掉进了地核!


直到很久之后才判明,这是一条地核延伸到地幔的裂缝,里面充满了地核中的液态铁镍,它横在了地行十六号的航线上,实际上地幔和地核的交界区域应该在这个地方头顶1000公里处。


发现了险情的地行十六号乘员组,想操纵着飞船脱离这里,但是已经晚了。地行十六号的动力系统由前方四台钻头发动机和后方四台推进发动机组成。它在地下航行时和破冰船在冰面航行时差不多——利用钻头发动机喷出的高能粒子流开路,推进发动机推着它前行。


由于设计时并没有想到会出现掉进地心这种坑爹情况——毕竟谁能想的到地幔和地核的交界区域并不是一马平川而是波浪起伏的呢?


于是,地形十六号的钻头发动机,只在中央的两座钻头上应用了高密度的中子,结果就是液态的铁镍散发出的高温融化了另外两座钻头,只靠两座钻头地行十六号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法离开这条裂缝,除非再往上1000公里。


对于乘员组,唯一的好消息是,由于飞船是用更高密度的中子组成,所以它还能浮在液态的铁镍上,缓缓地向地心坠去。


在隔着大洋,璃月彼岸的坎瑞亚航天员代表人类登上月神星后又过了一个半世纪,提瓦特人的载人航天飞船才航行到岩神星。人类对地心的探测一样要遵循循环渐进的科学规律。现在,地行十六号掉进了地心,如同登月时代的飞船偏离航线迷失在太空里,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救援的可能性。


就在这之前不久的一年前,地行十六号的中微子通信系统还能联系到地面,就在这一年的时间内,乘员组坚持工作,把收集到的关于地心的宝贵资料源源不断发往地面,这是他们得知自己无法返回地面后,余生中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但是,在这样如同但丁《神曲》中描绘的地狱中,心脏还能坚持多久呢?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终于,三个月后,船上的地质工程师精神先崩溃了,他疯狂地打开了自己所在舱室的隔热门,于是他就在一瞬间还没有感受到痛苦,身体就被汽化。虽然地行十六号的船长及时关闭了隔热门,但是也不幸受到了严重的烧伤,他在坚持着写完最后一页航行日志后,也因重伤而牺牲。


于是整个地行十六号上,只剩下了领航员兼任驾驶员之一的安柏了。


现在,地行十六号已经完全失重,它已经下沉到了6800公里的深处,那是地心啊,炎热的地心。


安柏她,成了达到地心的第一个人类。


她的活动范围,不足10平方米,只是一个小小驾驶舱。地行十六号的数据和语音通信系统也已经损坏。她和地表的联系也就只剩下一个中微子传感眼镜,也就是眼睛。


原本飞船上中微子通讯的能量储备设计亢余很大,大概足够能支持50年左右,可是她的中微子眼镜不知道怎么回事故障了,她在暂时维修了一下之后录下了最后的影像之后,她的中微子眼镜,便永远地坏掉了,她和地面上的联系,就这样啪嚓一声,永远地断掉了。


她,被永远困在了地心。


原来三个月前,我带着她的眼睛看到的日出,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个见到的日出!


地行十六号的中子船壳,足够抵挡地心的巨大压力,船上的生命循环系统还能运行50-80年,安柏她,将在不到10平方米的地方度过自己的余生。


我啰啰嗦嗦,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然后又是一阵啰嗦,强撑着自己拿过她的眼睛戴上。


我无法想象,她和地面最后告别时,该有多么绝望。


但是控制台播放出声音和录像却出乎我的意料。


"再见了,地面。接下来的余生,我会在这里努力工作的,直到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也许,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之后,人类的潜地飞船就能自由出入地心了吧,那时候,我的工作成果也应该被发现了吧?"


"不要担心我的精神状态,在这个眼睛坏掉之前,一个叫空的可爱男孩子,带着我的眼睛,最后游历了我在地面上时最爱去的地方,我把那里的一切都记在了心里,每一朵花儿的名字,夜晚皎洁的月光,溪水的冰凉,清风的惬意,小鸟的鸣叫,还有那绚丽的日出。"


"不光是那里,现在身处地心的我,感到整个世界都围着我转,我好快乐啊,哈哈哈哈哈……"


"再见!"


声音很微弱,毕竟她的中微子眼镜坏掉前她修理了一次。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乐观,豁达,积极,开朗,元气满满,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被关在10平方公里不到,要在那里度过一生的人。


这时候换成常人,不应该是绝望吗!


这可是比家里所有亲人都没了,只剩下自己的更大打击啊!


她的内心,好强大啊!


最后微弱的歌声断断续续传来,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告别曲——


我知道,我已经被忘却

流浪的航程太长太长

如果有那一天啊,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当东方重新升起了霞光


我知道,我已经被忘却

起航的时代太久太远

如果有那一天啊,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当人类重新看到了蓝天


我知道,我已经被忘却

日神星系的往事已太久太久

如果有那一天啊,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当鲜花重新挂满枝头


哦,她唱的是电影《流浪的提瓦特星》的片尾曲啊。

那之后,我从丽莎姐姐那里把安柏的眼睛要了过来。


再之后,我每到一个地方开始休假,都会先掏出她的眼睛戴上:"安柏,你看,多美啊!别担心,别害怕,别觉得孤独!我便是你的眼睛!"


无论是我去了璃月南端的天涯海角,还是坎瑞亚北端的冰原,还是至冬茂盛的白桦林,还是须弥广袤的沙漠……


每次我变成安柏的眼睛的时候,在我的脑海中,提瓦特星只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我是水晶球的表面的那一只蚂蚁,安柏她和地行十六号在水晶球的中央,散发着光芒。


我能感受得到,那地心隔着6800公里传来的心跳。


"地面上的世界,真好啊……"


不论在哪里,我一直能感受得到,她就在我的身边,一直没远离我……


我一口气讲完了一段故事,放下女儿示意她去旁边坐下,然后我拿起前面茶几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要喝一口茶润润嗓子。


"妈妈的过往遭遇,原来这么吓人的吗。"

"我宁可选择相信,这不是妈妈。"


坐到了一边的女儿显然被震撼住了,她啰啰嗦嗦颤抖着折叠好手里的眼睛,放在了茶几上。


"真的不敢相信,每天话很多,经常唠叨我的妈妈,是到达了地心的第一个人类……"


"啊,对了,爸爸,有一个问题!"

女儿突然明白过了什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喝完茶的我。


"什么问题啊,乖女儿?"


"按爸爸你的说法,妈妈几乎没有可能性从离地面6800公里的地心脱险啊!"


"可是妈妈她……妈妈她……"


女儿激动到说不下去了。


"你很敏锐呢,乖女儿。"我轻轻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再一次把她抱进怀里。


"不愧是继承了你爸爸妈妈头脑的天才儿童。"我夸了女儿一下,继续。


"是啊,你妈妈她将在地心那里度过她的余生,这已经是看起来铁板钉钉的死局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奇迹,虽然发生的几率大概是用质子对撞机从天穹市的中央电视塔上发射一个粒子,击中大洋彼岸的坎瑞亚首都伊尔明花海宫顶上的一只蚊子那么低,可是它偏偏就发生了。"


那是我成为安柏的眼睛第三年的时候了,那一年正好是1月份,北疆省正是三九天的冬季。


我在数九隆冬的季节来到这片第一次安柏指引我来到的草原,现在,整个大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虽然以前不时地来这里,但那都是在和她认识的那个月份。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 ,我突然想让她看看,冬天的这里是什么样子,虽然她永远都不可能看见,虽然此时我就是她的眼睛。


这一次,我差点在那里给冻成冰棍。

到了旅行结束时间,来接我的中间层航空器迟迟不到,等得焦急的我意识到了不对劲,然后我掏出了所有的通讯设备。结果,别说手机和智能手环的通信信号全是断的,连卫星电话都不管用了。


无可奈何的我只得返回了全自动旅店,结果我发现,连那里的机器女仆都故障了。


所幸那一天,是全自动旅店补给的日子,于是我就跟着前来补给的车辆暂时进了附近的县城,最后又等待了一个星期才返回了航天中心——通讯信号直到一个星期后才断断续续恢复。


我还没来得及对丽莎姐姐一声抱歉,就从她那得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


"先别说别的,小可爱。去洗个澡,换上正装。一会儿,会有一架直升机来接你,别说太多的话,跟着它走就对了。"


"还有,拿着这一束因提瓦特。"


"有个笨蛋家伙向我求爱,结果他居然还把告白用的花买错了。"


"好人卡发了,花也不能浪费呢!"

"希望那个家伙下次能买对,求爱用的花!"


" hohoho!"丽莎姐姐发出了她独有的笑声。


一脸疑惑的我准备得当,跟着来接我直升机最后到达了一座医院。


在那座医院的特殊病房内,我看见了令我吃惊的一幕,我甚至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安柏她,坐在病床上,面带笑容,看着我……


天啊,这就是奇迹吗?她从6800公里处的地心,脱险了?


我看见了我的爱恋

我飞往了她的身边

我捧出送给她的礼物

那是一小块凝固的时间


我激动地无以言表,默默地走了过去,把手中的因提瓦特递给她,她接了过去。


她把时间涂满全身

牵起我的手

飞向边缘


此时无言胜过有声,丘比特的神矢在那一刻将我们贯穿,阿芙忒洛狄的花篮此时将我们扣了进去……


这是灵态的飞行

我们的眼里星星是幽灵

星星的眼里我们也是幽灵


"噗嗤!"

"好了亲爱的,直接告诉乖女儿她妈妈怎么重新看到地面的吧!"


笑声从背后传来,我回头。


"安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脸平常,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爱人。


"没多久,大概你故事讲了一半的时候吧。"她微笑着回应着我,她的表情上写满了深深的爱意。"还好咱们家在三楼,爬楼梯倒是不费劲,我是真不敢一个人坐电梯。"


她坐到了我的身边,从我怀里接过了女儿抱了起来。


"讲了这么久,歇一下吧,空?"

"最后的故事,我来给乖女儿讲完。"


(安柏视角)

我,不知道自己被困在地心到底有多久了。地心这里和太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生物钟是完全混乱的。


我只能从驾驶舱里的显示屏上去感知时间的流逝。显示屏上的时间显示,静静地诉说着,我已经在地心过了整整差不多一千四百六十个日日夜夜。


一千四百六十个日日夜夜啊,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挺过来的,我只知道,我要在这个10平方米不到,连监狱的号房都比这大的驾驶舱,工作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飞船上携带的存储介质容量还是超大的,足够容纳下我在余生中所有的工作成果。也许未来有一天,人类可以自由出入地心的时候,这些工作成果会被带上地面吧。


我不得不用工作填满自己,因为一旦停下来,迎接着我的便是封闭和狭窄带来的无尽恐惧,那种恐惧能让我歇斯底里,能把我压到精神崩溃,不知道有多少次我一不注意停了下来,等我冷静下来时,我发现我的手已经压在了隔热门的开关上了。


命运啊,你在玩弄我吗?为什么每次让我到了濒死的边缘,再把我狠狠拉回来?


虽然和地面告别之时,我尽可能表现的很乐观,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只是我自己欺骗自己的幻想而已。


哦,对了,我的眼睛。


我好想再见一见那个叫空的可爱男孩子啊,我甚至还想做他的女朋友,虽然我们只见了三天面,还是隔着6800公里的地壳。


我知道,那不可能了,我连他发给我的照片都没能保住,除非发生奇迹。


那是我最后一次亲切地和同龄人说话了,他真的好温柔,好温柔啊!温柔的让我感觉自己快要化掉了,在他的怀里化掉了!


花儿,草原,小溪,清风,蓝天,白云,时雨,鸟鸣,日出……谢谢你空,让我在和地面断掉联系前,看到了地面上最后绚丽的景色。


那景色将永远印入我的心底。


在和地面告别三个月后,我按捺不住了,我太想再次看看地面了,也太想看见他了。

于是,我拿起坏掉的中微子眼镜,按照以前的修理程序,又把它修理了一遍,虽然我知道这是徒劳无益的。就算是修好了又有什么用呢?地面上那一头我的眼睛应该被处理了吧?


可是,当我修完它后,眼睛的中央却冒起了红光,它居然被我奇迹般修好了,而且冒着红光说明,地面上有人带着我的眼睛!


"安柏,你看,多美啊!别担心,别害怕,别觉得孤独!我便是你的眼睛!"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那个可爱男孩子的。然后我再一次看到了地面。


"看好了哦,安柏!"

"这里是我们璃月的南端,天涯海角!"


我的眼前浮现了一块巨石,以及巨石背后一望无际的大海,我被惊住了。


"空!空!"

"听得到我说话吗!"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带着我的眼睛!"


空他依旧在对我介绍着美景,没有听见我说话,看来,我的眼睛只修好了一半,只能接收,不能发信号了啊。


那就这样吧,至少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偶尔看见地面,还能偶尔看见那个最后同我说话的可爱男孩子。从那之后,直到从地心脱险,我再也没摘下过我的眼睛。


"安柏,这一次旅途结束了,我要回去上班了,再见。"

"三个月后,我会带着你的眼睛去别的地方。"

"我便是你的眼睛!"


这是那一次旅途结束后,他对我告别的衷心的话语。


那之后,每三个月我都会看见地面。坎瑞亚北部的冰原,至冬的白桦林,须弥的广袤沙漠……我都看见了一遍,空他,真的带着我的眼睛,走遍了世界啊!


"命运啊,既然你让我见到了一次奇迹。那,你能不能再让我见证一次奇迹?"


"虽然我知道这很贪心,但是我还是想,还是想回到地面,甚至想成为空的女朋友,和他永远在一起……"


"我不要整个世界围着我转了,我只想回到地面,我只想做回自己!"


一千四百六十个日日夜夜后,我再一次崩溃,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呐喊。


命运仿佛在回应我一样,当我冷静下来后发现显示屏上有些不对劲了。


显示屏上显示深度的数字,从6800变成了4800。


"骗人的吧,这显示计它一定坏了。"


在地狱里待久了的我以为这是个大玩笑。


第二天,显示计上的数字再一次变化,这一次变成了2800。


"呵……"

我依旧不为所动,因为地层雷达的探测告诉我,四周的物质依旧是液态的铁镍。


直到第三天,这一次数字变成了800,并在800间小幅度跃动,是飞船它在抖动。同时我发现原本一直漂浮着的身体,回到了地板上再也飘不起来了!


"不是吧,奇迹,它真的发生了?"


这一次我不得不推翻之前自己错误的判断,深度计它,没有坏!


地层雷达发来的探测结果也印证了这个新的判断,周围的物质密度从9.5克每立方厘米变成了6.3克每立方厘米,也就是说物质从液态的铁镍变成了固态的硅酸盐!


我从地心的炼狱里出来了,出来了!


得知这个结果的我,心情激动地立马启动了地行十六号的钻头发动机和推进发动机,向地面驶去。


在地心待了那么久,地行十六号动力系统除了少了两座钻头外依旧完好,毕竟除了被融化的那两座钻头,它剩下的部分都是高密度的中子。


虽然少了两座钻头,但是在离地面800公里这个距离,两座钻头已经够用了,就这样,飞船乌龟一般爬行了23小时56分之后,我返回了地面。


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能返回地面,确实是个奇迹。


提瓦特星围绕公转的恒星,日神星。它围绕公转的主星,比邻星A发生了万年不遇的巨大星暴——日神星并不是一颗单独的恒星,它是和距离它0.2光年的另一个双星系统,主序星比邻星A+红矮星比邻星B共同组成了一个稳定的三合星系统,整体围绕着银河系的银心公转。


比邻星A爆发的万年不遇的巨大星暴,横跨过它和日神星0.2光年的距离,到达了日神星系。


由于日神星和比邻星A同为主序星,甚至个头质量和表面日冕活动的频率都一模一样,于是铜山西崩,灵钟东应,日神星瞬间也爆发了巨大星暴。


此时提瓦特星刚好公转到了近日点,于是倒霉的提瓦特星就这样遭受了整整七天日神星喷出的高能粒子流的剧烈冲刷。


剧烈的高能粒子流吹得提瓦特星在宇宙里打转了整整七天,就像秋天一片在秋风中被抽打旋转的黄叶。


这还不算完,高能粒子流不但影响到了提瓦特星上的通讯,还让提瓦特星的磁极在一瞬间颠倒了正反,然后再颠倒回去。


磁极的来回颠倒导致了地核活动的剧烈,就这样,来回扯拉的磁极产生了磁铁同性相斥那样的磁场力,带动着地核的液态铁镍剧烈运动,把地行十六号从那到地核延伸到地幔的裂缝里给推了出去……


"是啊,我居然没想到,我在那座小县城里无所事事,只能带着你的眼睛转来转去的时候,安柏你已经从地心里出来了……"


空他一脸欣慰地看着我,轻轻地贴了一下我的额头。


"是啊,最后还是得感谢你呢。"我回敬了空一下。

"空在那个小县城里看到的各种景象,支撑着我度过了最后艰难的三天。"


从地下钻出后,我的劫难并没有结束,我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显示屏上显示,外面有整整零下40度,探测雷达给出的影像显示这里是带着盐碱地和沙尘暴的荒漠。


零下40度,1月份,盐碱地,沙尘暴,荒漠……

这些条件凑在一起,只有一个地方,璃月的死亡之海,仙湖泊。


更倒霉的是,地形雷达显示,我着陆的地方,是一位著名地质学家牺牲的地方不远处……那是冬季和夏季,除了某些不敬畏自然,不遵守规矩,胆大无脑的户外【驴】行者外,根本不会有人穿越的仙湖泊南线……


由于星暴的原因,所有的通讯几乎都断了。虽然有着可以调节体温的宇航服,和可以维持生命很久的生命维持系统,但是我依然感觉到了绝望,劫后余生,结果从一个地狱掉进了另一个地狱吗?


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只需要再过三天,星暴过去,就可以恢复通讯了。但是当时,我已经由于人生突然的大起大落,加上整整23小时56分都在忙于驾驶飞船,早就累趴下了。这些东西叠在一起,导致了我情绪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就和《地心引力》里那位历经劫难后从太空落地的坎瑞亚女航天员一样。


所幸这时,一直未曾摘掉的眼睛传来了画面,虽然那画面很模糊,声音也很小……


直到我返回地面的第四天,搜寻一周前四名擅自在冬季进入仙湖泊南线失踪【驴】行者的搜救队,发现了地行十六号,我这才完全脱离了劫难……


"再之后,就是你爸爸陪着你妈妈我度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恢复期了,也亏得你爸爸的陪伴,那段时间你妈妈我恢复的很快,最后我们结为了伉俪。"


"谁叫我濒临崩溃的时候一直在喊着你爸爸的名字呢……"


"虽然现在还是很惧怕封闭空间,看见电梯轿厢都会害怕……"


安柏讲完了剩下的故事,她轻轻蹭了蹭我们的爱女。


"怪不得爸爸和妈妈的卧室是一直开着的,怪不得妈妈坐电梯的时候需要爸爸陪着!"


"妈妈的经历……我已经没法使用更多的形容词了……"


"很离奇,很艰难,很恐怖,很励志,很可怕,很圆满……"


"但是可以肯定,爸爸和妈妈的爱情,是基于宏观巨大叙事史诗之下的爱情呢!"


"我以后也想要这样宏大的爱情!"


女儿听完了故事,震惊之余发出了豪言壮语。


"小叶你啊还是不要了。"我闻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安柏怀里她的小脑袋。


"哎,为什么爸爸?"


"因为啊,宏观巨大叙事史诗下的爱情,很少有圆满结局,你爸爸和妈妈,是那极少数的幸运儿。"


"如果可以,爸爸倒是希望你将来的爱情,是你姑姑那样平凡,但是美好圆满的爱情。"


"这样吗?"女儿她似懂非懂。


"好啦,你妈妈也回来了,可以吃蛋糕了。"我想起了正事。


"好耶,可以吃蛋糕了!"女儿欢呼着,从她妈妈怀里跳了起来,一溜小跑向餐桌。


"空,不等孩子她爷爷奶奶和姑姑姑父,还有她的表姐了吗?"安柏问着我。


"不等了,每年都是这样,他们很晚才会来。"我站了起来,然后拉着安柏的手把她也拉了起来。


然后我抱住了她,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吻


"生日快乐,我的安柏小姐!"


"嗯,谢谢你,我的挚爱之人!"


安柏也对我回以轻吻。

                          ——终——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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