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Like The Sun 8｜HCY水仙文（十飒/断飒）

这天太阳刚刚下山，飒飒起床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大盘吃的和一张信纸，断给他留言说要出去一趟，要过段日子才能回来。飒飒觉得这是个绝佳的逃跑机会，迫不及待地拿出断给他的药粉，按照断教的咒语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猫头鹰。他从床底下衔出一张叠好的纸飞出了窗子，吃力地飞过悬崖，山头的风吹得他根本越不过高山，他只好绕着山峰飞了好久好久，累得气喘吁吁才终于来到平原。

 

飒飒累得风一吹就跌在地上打滚，被风吹了一路终于在日出前赶到了小镇里。他钻进酒馆一楼天花板的缝隙里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农户们喝醉后高声攀谈的声音吵醒，隐约间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赶忙探着小脑袋好奇地听。

 

他们在赞颂公爵为民除害，烧掉了吸血鬼的老巢，这样那该死的怪物就不会再回来祸害他们的小镇了。还有人八卦说，侯爵家的女仆在审判时曾为公爵作证，她家的小少爷违反教规品行不端，在未婚状态下与多人偷食禁果，这样不知廉耻的怪物死后不配待在主的身边，所以那天行刑时被判以处置异教徒的方式处死。

 

太多信息一下子进入飒飒的小脑袋，他听着有点懵，还有些委屈，「是阿十？烧掉了我的家吗？什么叫……与多人？我只有阿十一个恋人呀……」天色暗下来，飒飒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跌跌撞撞飞出酒馆，他要先去找污蔑自己的女仆，当面对峙让她站出来告诉大家她错了。

 

小镇不大，可飒飒飞遍了贫民区都没有看到他们说的那个女仆，飒飒垂头丧气地飞去公爵府的路上却撞见了那个女仆。女仆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她曾伺候飒飒更衣和饭食，可如今已经成了贵妇，正由侍从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飒飒飞到女仆走进的房子窗沿上，观察到女仆一个人在房间时才用嘴巴敲敲窗户，并因为可爱被开窗放了进来。“小可爱是不是饿了？等我找点吃的给你～” 

 

女仆端着一碟生肉回来吓了一跳，“小少爷？！你……你没死？” 飒飒变回了人类站在角落里，穿着断给他的一件漂亮的白色斗篷。“告诉他们！我没有！” “飒少爷，其实……其实公爵大人给您灌了汤剂之后把您带出府过，不止一次，而且每次您回来时都衣衫不整，身上还有不同人留下的痕迹。” 飒飒一整个愣住，“阿十……？不……不会……” 飒飒难以接受疯狂摇头，“我不信！阿十怎么会？” 飒飒哭了起来，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恋人是那么的陌生，仿佛自己又一次隔着笼子被他审问，卑微地爬到他脚边祈求食物和水。

 

飒飒边哭边蹲在地上发抖，从小照顾他的女仆心疼地抱住飒飒顺了顺小人儿银白色的发丝。老侯爵死后府里的佣人们就散了，后来公爵的手下找到她让她作证，将飒飒彻底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激化人们的憎恨，十杀他才师出有名。再后来，听说小少爷被抓走关了起来，而作为女仆的报酬，他们帮她牵线嫁给了富商。“小少爷对不起，但我还有父母和弟弟要照顾，我需要生活。” 

 

小人儿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像片叶子一样飘零，“他们说，是阿十烧掉了我的家，是吗？” 漂亮的粉色眼睛被泪水洗得干干净净，像是通透的粉钻闪闪发光。女仆点了点头，公爵大人那天一早就在广场宣布他焚毁了吸血鬼的老巢，怪物再也不敢出现在这座小镇上了。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说我……是怪物？” 飒飒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伤心欲绝，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女仆追到窗边看着漆黑的街道，默默握紧胸口的纯金十字架项链，“我的主啊，请宽恕我可怜的小主人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经历过多少磨难。” 

 

飒飒跑到无人的小巷里挥洒药粉变成小猫头鹰飞走了，小阁楼没有了，恋人也对他厌倦了，恐怕唯一的容身之所就只有那个吸血鬼身边。他本该趁早回古堡去的，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飞到公爵府上空盘旋，他落在阳台上变回了人类，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轻手轻脚走进了卧室。

 

床上没人，飒飒有些失落地想要离开，再不走的话就没法在日出前赶回去了，可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飒飒一惊，赶忙躲到了床底下。房门被打开，几个佣人走了进来点起两根蜡烛，房间有了暧昧的暖光似乎刻意营造一种浪漫，佣人在地上和床上撒了些红玫瑰花瓣，又点了一只特别的香薰就退出了房间。香薰有种清淡的花香，是十仿照飒飒身上的味道调配的，并交代在他带人回来时都要点上。飒飒还在懵圈状态，房门又被踢开了，他听见阿十的声音和两个女人的声音，通过床下的缝隙看，两双翅裸的戴着异域饰品的纤纤细腿簇拥着一双男人的长靴向床边走来，飒飒认得这双长靴。

 

【……】床板咯吱响动得非常激烈，飒飒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拼命捂着嘴巴，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十似乎喝醉了，一直在自说自话，那两个女人还很捧场地胡乱接话。十谈论他去看望王后一路上的风景，两个女人一边**一边发出夸张的音调感叹十和王后的亲情，可十像是听不见她们似的，没等她们夸完就自顾自继续。

 

讲到他路过一片绣球花海，“真的很美，像你一样美。” “哈哈大人夸的是我们姐妹俩谁呢？” “粉的紫的白的，还有株蓝色的，跟我送给你的那束一样。” 两姐妹暗自吃醋，她们谁都没有收到过公爵的花，以为是另一个背着自己早就和公爵钩搭在了一起。但床下的飒飒眼神闪了闪，十说的是他送给飒飒的最后一束花，那束蓝色绣球，小人儿正疑惑，床上便传来了脑海中反复浮现的声音。

 

“飒飒，你在哪？” 

 

床上安静下来，两姐妹吓傻了，她们刚刚无意间窥探到了公爵的秘密，公爵醉酒后在和她们寻乐时一直都在跟那只万人唾弃的怪物讲话。“嗯……该死……” 十被不寻常的静默扰乱了思绪，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说漏了嘴，他骂了一句无奈地起身走下床，将房门锁住后拿起早早备好的剑，挥剑割喉了其中一个女人。另一个吓得惊声尖叫，跳下床想逃，可还是被刺穿心脏倒在了床边。

 

“啊！” 一个浑身是血表情恐怖的异域女人突然扑在地上盯着自己，飒飒吓得当场叫出羊叫。“什么人？出来！” 十也吓了一跳，自己床底下竟然藏了个人，外面的守卫大概都活腻味了吧。十举着滴着鲜血的剑死死盯着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披着白色斗篷的人，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多杀一个人的事，可当他对上那双粉晶一样泪汪汪的眼睛，他竟一下子慌乱起来，有一点莫名其妙的被捉尖的尴尬。

 

“阿十……我……唔……” 染红的剑刃抵住小美人儿的脖子把他逼到墙角，十伸手捏住飒飒的脸，两根手指戳进嘴巴里查看飒飒牙齿的形状。虽然十不信这世界上有吸血鬼，可他总听周围愚昧的人说起，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查看了一下。确认飒飒不是吸血鬼后十收起了剑，飒飒才松了口气又被掐住喉咙摁在墙上，“那个男人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呃嗯？什么？” 飒飒还没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十已经见过他和那吸血鬼了，还从口袋里翻出他从古堡离开时衔着的纸打开给十看，那是他偷偷画的吸血鬼的画像。“阿十你看，就是他！在舞会上杀掉那三个人的吸血鬼！他就住在雪山另一边的古堡！阿十！求求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人！” 十一手掐着小可怜儿一手拿过画像，看了看就随意地扔在地上，“你和他什么关系？你怎么认识他的？这些日子你都和他在一起的是不是？你们有没有……做什么？” 十的语气暴躁极了，全程对着飒飒怒吼，在他心里这个男人是不是凶手是不是吸血鬼都不重要，他只关心这个男人有没有店屋自己的玩具，有没有抢走飒飒的心。

 

“呜呜阿十……求你不要这样……我好怕……” 洁白的小美人儿哭唧唧地求饶，双手软软地抓着十掐住自己的手臂弱弱地挣扎。十不耐烦地抓着飒飒的喉咙把人提起来压到床上，“别磨磨蹭蹭的！回答我！” 飒飒身边就躺着那个被割喉的美女，血溅了一床蹭了他一身，飒飒吓坏了，一边咳一边哭着告诉十他所记得的一切。“他说他抓我是为了喝我的血，可他只在十几天前喝过一次，他没对我做别的事，真的……” 

 

这个回答让十很意外，他小时候听过的吸血鬼的传说可不是这个版本，虽然他一直是当童话故事听的从未当真，可他还是不相信那个男人会是飒飒描述的那样温柔善良。“他是怎么喝你的血的？这样？” 十的气还是没消，他狠狠咬住飒飒的脖子，留下一连串咬痕，痛得美人儿一阵哀嚎。“不是的，我那天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他就只是咬着我的手指吸了两下。” 

 

对于飒飒的答案十将信将疑，但不管怎样，他已经跟镇上的人们承诺过飒飒不会再回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飒飒。十拖着飒飒进入一间藏于卧房内的密室，怕他逃走便把人紧紧捆起来，怕他发出声音就扯碎飒飒的白色斗篷堵住他的嘴，锁好密室后十叫来仆人处理了两个女人的尸体，打扫完了房间就匆匆打发走了府里的全部仆从，并吩咐除非命令否则不能靠近他的卧房。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吞噬了纯白，受惊的飒飒像小兔子一样蜷缩在墙角一边掉眼泪一边等着十回来。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十带回家，被关在笼子里放在一个四面都是窗的房间中央，十折磨了他好几天又把他灼伤，还骂他是怪物。

 

既然不想被折磨，为什么还要回来，来找他？飒飒不知道，可能是对心里那个总给自己讲故事送鲜花的温柔恋人有所眷恋，祈盼能有机会再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在耳边呢喃，感受他温柔的触碰和爱。

 

坠入爱河的人都蠢。蠢在痴心妄想，蠢在自欺欺人。

 

飒飒等得快睡着了，忽然密室的门被打开，房间里的烛火亮了几只。小白兔眼里映出那双熟悉的长靴朝自己走来，他怕得发抖连头也不敢抬，心里还骂着自己不争气，既然想要看到恋人的样子，为什么没有勇气抬头。有力的双臂将他抱了起来，飒飒吓了一跳，见男人正抱着他往密室外面走，他怕又要看到卧室里两具吓人的死尸，小脸儿一拱一拱埋进男人胸口假装鸵鸟。十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还有另一种令他心安的味道，比那件旧衣服上的味道浓郁得多，飒飒贪心地悄悄蹭蹭，十已经好久没这样抱过他了。

 

“呜！” 飒飒【……】朝站在床边的十呜呜乱叫，他还有好多话想问，关于一路上听到的那些事。“有话想说？” 十的语气冷漠极了，像个嫌弃对方事多的瓢克，不耐烦的态度昭然若揭，可飒飒还是鼓足勇气点点头。

 

男人伸手过来，他下意识向后躲，十愣了一下，“你这么怕我？” 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对飒飒有多过分，让这个曾经拉着他的手无忧无虑逛花园的少年变成现在这样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飒飒以为十生气了，急忙摇摇头，然后主动把脑袋凑了过去，用额头轻触十的指尖。十轻轻揉了揉飒飒银白色的头发，拿掉了小美人儿嘴里的碎布，“想说什么？” 

 

虽然十的口吻有所缓和，但飒飒知道他要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可能重新燃起十的怒气，他有些害怕说出口，牙齿磨着嘴唇眼神闪躲，“我……我的家……是阿十烧掉的吗？” 十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以为飒飒早就知道了，毕竟自己烧侯爵府的时候飒飒就在房子里，他还以为飒飒是为了复仇才躲在他房间里的，可没想到飒飒甚至还不确定这件事。

 

飒飒见十一直沉默不语，心里痛得像是被拧了一下，“那……” 飒飒低下脑袋，连声音都颤了，“阿十有带我出府，给……给很多人……碰过吗？” 小人儿的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他害怕惹怒了恋人失去宠爱，更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十没说话，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飒飒，可这种愧疚却让他心烦意乱，他这辈子都没有良心不安到这种程度。这个白色的小美人儿一定会巫术，用斜较的方法谷货了自己，不然怎么解释自己一见到他就想掌控住他的冲动。

 【 … 车车（约1500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