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泪同人（二十四）
佐天泪子垂下长长的睫毛，上条当麻的心脏感觉到空气中破开迷惘，缓慢但确实膨胀的决意向着他拍打过来。
“……果然还是让我再准备一下吧！”
空气抖动一瞬，慌乱的焦灼如同引爆炸药库的火星，上条没来得及反应，佐天已经躲回厨房。上条侧过身子想要叫她，可是他既不想逼迫佐天，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房间中又回到上条刚进来时的氛围，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唯有眼前占卜的道具证明时间转动过，残留在心间的暖意游走在真实与虚幻之间。上条有点害怕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蓦然消失，可是他有不认为能一直占有现在的时光。
或许是他不曾真正意义上回头看过，他站着道路是否已经失控，失去过去记忆的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去的路呢？
上条试着回忆，什么时候开始，诞生出想要过上平静生活的想法？
因为厌倦和超能力者、魔法师争斗？
因为不想伤害，被伤害？
因为对将来的忧虑？
……
一边思考，一边回忆。上条悄然发现自己的记忆没走多远，也许是现在积累的记忆中大部分都是讨厌的场景吧。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只有最近发生的事情，在黑色雨天的夜晚和佐天泪子相遇，住院的时候听她说各种各样，发生在她生活中的事情，睡不着的晚上，脑袋里一直是她的影子……
看完电影的时候，好像感觉她不像平时那么开朗。那天遭到意外，她离开前落泪的场景。在公园中遇到她，一起帮助小女孩，看到她害怕雷声的样子……
或许自己是在羡慕她的生活吧。
想要过上她的生活吗？
上条在心底对着自己询问，想要像佐天那样烦恼平常的事情，开心的度过人生的美好简单的日子，把魔法当成是都市传说……
他想要对佐天说的话就是如此吗？
指尖摩挲占卜用的玻璃制品，上条不再继续往下思考。他知道自己想要说的并不是那样带着些许嫉妒的话语，在心里澎湃，想要让她知晓的，应该是更加洁白，可以跟她搭建桥梁的柔美话语。
抬头仰望颜色单一的天花板，上条试着放空大脑，眼睛不经意地顺着白色往下游走，目光落在床上的时候匆匆躲过，一下就抵达地面。上条的注意力突然被床下滚出半截的物品吸引，他像是忘记呼吸一般，心脏咚咚乱跳，灰暗色彩的不祥钻入心间，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往那个圆柱的空心物体探身。
指尖触及到之前，右手下意识蜷起，上条伸出左手，单手摊开熟悉的羊皮纸。
顿时胸口宛若失去一大块的血肉，幽冥的空虚黑暗笼罩。上条嘴唇颤抖着，眼睛失去焦距，右手在光滑的地板上什么都抓不住，卡在喉咙里的声音仿佛要挣破嗓子，可是发出来的只有绵软无力的咻咻声。
厨房的方向传来脚步声，上条转头看去。佐天面带羞涩，脸颊通红，纤白的手指抓紧蓝色的长裙。
“听我说啊，上条学长……”
“为什么不告诉我！”
喉咙里的声音如同找到发泄点一般，震得上条耳膜生疼，脑袋里面一片混乱。
佐天完全吓到了，整个人僵在原地，颤抖地看着上条。
“为什么不告诉我……”
音量消减许多，心脏扎痛的感觉述说着上条的悲伤，可是发出来的却是责问的口吻。
佐天不知道上条意指何物，脸庞上显露茫然，透明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上条站起身来，把左手的羊皮纸举到身前，他看到佐天望着羊皮纸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这个怎么了……”
上条抬起右手，触碰到的刹那，羊皮纸瞬间化为黑灰消散，没等落在地面上就一丝不剩的彻底消失。
“为什么……”
佐天诧异着喃喃，她没有见识过上条幻想杀手的你能力。
“为什么不告诉你拿到羊皮纸的事情？”
上条咬牙忍受强烈的悲痛，他看到的一切只是想象吗？即使是这个女孩，也不会让他寻找到想要的生活？又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想象与现在不同的生活。
“我……你，上条学长你刚刚是怎么……”
“回答我！”
上条大跨步走到佐天身前，本想抓住她的肩膀，却不曾想佐天本能害怕地往后躲，上条施加的力量将重心不稳她推倒。
心中一慌，上条连忙伸出左手，护在佐天的后脑。
两人轰隆一声摔倒在地面上，没有任何缓冲撑在佐天肩膀旁边的右手腕传来像是要断掉的钻心疼痛，可是上条却感觉不到。
少女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是因为后背摔在坚硬冰冷地板上的疼痛，还是被少年猛然改变的态度吓到，抑或是第一次感觉到少年不可理喻而悲伤。
即便如此，上条依然没有退让，他不知道如何在此退后一步。
即便如此，佐天却努力将嘴角变成微笑的形状。慌乱已经散去大半，她知道走近一个人的内心不会一帆风顺，但她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
“学长又救了我呢。“
唉？
上条胸口如同黑洞般扩散的空旷突然停止，眼前少女的脸庞清晰起来。
我在做什么？
“抱歉，我后来忘记了，在学长出院的那天，同学得到这个，送给我来着。“佐天回答上条的问题，尽管她拼命微笑，声音中的恐惧却无法掩盖，”本来准备找个时间跟学长炫耀的，不过看来没机会了呢。“
为什么要责问她？
她什么都不知道啊，跟魔法无缘的她怎么可能知道那卷羊皮纸是危险物。对她而言，魔法的事件只是都市传说，只是些值得好奇探索，但对生活无伤大雅的存在。
自己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会对她大发雷霆，为什么要大动干戈，犹如她背叛了自己的理想一般。
想要撕裂胸口的疼痛再一次加重。
上条无法好好思考，但是他忍住疼痛对思考的抑制，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对，他会发火绝对不是如此，甚至他本来就没打算对佐天宣泄。
只是她恰好出现，对她大声说话，她可能会反驳自己，他们之间的缘分也许会就此切断。
可是……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微笑呢？
“抱歉……”
无法解释，没有理由。做出的事情无法收回，她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解释，上条没来由得这么觉得，然而越是这般相信她会做出的选择，上条越是没法解释。
一秒钟都无法继续留在她眼前，必须要逃走才行。
我还是不知道想要对你说什么……
或许你从此刻开始讨厌我，跟我不再见面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