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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在窗柩血迹中的记忆

2022-04-26 19:37 作者:阿兹卡班在逃瓜皮  | 我要投稿

  0.

  生活就是一个到死的梦,只有被白绸蒙住眼睛的那一刻才会发现遗憾。

  1.

  一层牛乳般的浓雾萦绕在白玫瑰花丛四周,不去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玫瑰的轮廓线在哪。在迷雾中行进的人也只能通过两旁时隐时现的树枝影子来判断地面在何处。它们的剪影就像是在这片白色的海洋底部生长的珊瑚,就像是这处囚笼窗口处唯一能够抓握的栏杆。空气粘稠到连漂浮着的灰尘都变得沉重。周遭一片死寂,静得连一点窸窣声都没有。

  在玫瑰丛中竖立着的拱门型墓石微微倾斜,大理石台阶上布满了肆意生长的花朵和野草。已经开裂的墓碑上印着“泽克西斯·罗宾·莱斯特兰奇沉睡在这里”的字眼,字眼的下方还有一串让卡里诺看到就像心脏被刀搅碎的数字——“1967.4.24-1982.11.17”。

  身穿黑色傲罗制服的卡里诺站在石阶前微闭双眼,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时间。猩红的眼睛在沉默了许久后,猛然睁开。幽蓝色的火焰自他的脚底升起,顺着藤蔓的生长走向将它们焚烧殆尽。

  “好久不见了,泽维尔。”穿着赫尔曼黑色制服的卡里诺朝着墓碑的方向走了一步,然后对着开裂的墓碑微微欠身。哀叹声无法从墓碑传到那人的耳中,那块碑石不过是生者的自欺欺人。他摇着头将准备好的“红玫瑰”和酒心巧克力摆在了墓碑前的石阶上,继续自言自语道,“比起称呼你泽克西斯,你更喜欢泽维尔这个昵称……那个故事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带花来了,即使不喜欢红色也请接受它,我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了。哈哈,即使你没有要求过我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的,他们一个也逃不掉。人应该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你的账我会一个一个讨回来,等着吧。”卡里诺越说越激动,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他越说越哽咽,像被桃核刺破了喉咙后还未来得及取出——那尖锐的果壳越刺越深,将喉壁两端划烂。难以承受的痛苦让他双臂交叉用力地抱紧自己,眼中溢出的泪水早已将赫尔曼黑色制服的袖子浸透。

  浓雾外忽地传来阵阵鸦声,低头看了一眼那枚怀表,卡里诺强压住内心的痛苦重新站了起来。他在空中轻点魔杖,一直萦绕着的浓雾随他刚刚的那一点而消散。

  “抱歉,失态了,我真的太想你了。”卡里诺微微背过身低语着,“塔维斯来了,我现在这副样子可不能让他看见……其他地方我都找过了,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或许我应该去那儿找找,我得找个借口回霍格沃茨去,你到底在哪?”

  玫瑰上的红色随着浓雾散开流淌在了大理石上。

  2.

  关上了莱斯特兰奇老宅的大门,卡里诺将赫尔曼的黑色外套脱下并挂在了门口的支架上。

  “哈切尔。”随着卡里诺的呼唤出口,一个穿着干净床单的家养小精灵立刻打着响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什么需要哈切尔做的,卡里诺少爷?”那家养小精灵谦卑地朝着卡里诺发问道。

  “我饿了,哈切尔,”卡里诺将挂架上的暗红色制服重新披在了自己身上,“跟上次一样。”

  “请卡里诺少爷去餐厅,哈切尔马上就切好拿来。”哈切尔朝着卡里诺深鞠一躬,打了响指后再次消失不见。

  红色的眼睛扫视着走廊墙壁上的魔法肖像画,他们中有的被从画框中间划烂而无法移动,有的被火焰熊熊大面积损毁而瑟缩在一角,只能对着卡里诺干瞪眼。如果不是不能离开画布,他们现在早就冲上去把这个红发的不孝子宰了。

  “晚上好,近日如何?”卡里诺近乎是从鼻腔中对他们发出了近乎嘲讽的问候。

  那几幅肖像画上的人物果然被卡里诺激到——他们在画布上怒不可遏地扭动着身体,并试图从破损处把嘴移开然后把卡里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他们的努力注定徒劳无功,因此他们只能在画中恶狠狠地瞪着卡里诺并发出支支吾吾的咕哝声。

  “请口齿清晰一点,我听不清。”他转头用红色的眼睛看着那几幅画像,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敲了敲画框,“克劳德表舅。”像是闻到了什么,卡里诺没有再继续和他掰扯下去,转身就进入了餐厅。

  一小碟切好还带着血的生鹿肉就放在铺着暗红色花边桌布的餐桌上。鹿肉被哈切尔切的特别薄,还被摆放成了好看的花朵形,心情大好的卡里诺也不吝夸奖了一句哈切尔的刀功,然后小片吃了起来,“难得赫尔曼不在。”

  “少爷夸奖哈切尔了,感谢卡里诺少爷,能为您服务是哈切尔的荣幸。”被夸奖了的家养小精灵激动的语无伦次,不停的对卡里诺重复着感谢的话,由于实在太吵,他不得不示意哈切尔先离开餐厅。

  “没有必要把你懂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人们不喜欢他们身边有人比他们懂得更多……那会让他们很恼火,我也一样,而且你说的并没有什么道理。”卡里诺对着画像微笑着低语,习惯性地用手指微微点了点眼角,另一只手干脆抓住了画像破损处朝上撕开,“你说的再正确也改变不了我。除非我想听,所以……要么闭上嘴巴,要么使用我的语言。”卡里诺用手帕擦了擦嘴上的血迹后,将撕扯下的画像连同手帕一起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3.

  穿着蛇院院袍的身影从天文塔上高速落下,重重地撞击在了城堡的某处窗边,最后像一枚鲜红的勋章滚落在地上。一朵凄厉的红色玫瑰静静的盛开了,随后便消散在空气中,什么也没留下。

  随着玫瑰的凋零,半透明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天文塔阳台外的栏杆前。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像被绳子牵引着重复一次多年前自己所经历的事,坠落的疼痛对于他已完全麻木。他那重新变的凝实的身影上,伤痕也再次出现了。

  很显然,这是一位幽灵,那些伤痕并不是那一次跌落造成,而是他生前就有的。它们大概是像巴罗身上“浸透着的血迹”一样的东西吧。

  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他依稀记得自己坠亡在此处的原因。

  在父母被关入阿兹卡班后,他开始学着像父母那样照顾弟妹。预言家日报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大肆宣扬起莱斯特兰奇的罪名。他们本就艰难的处境变得越发艰难起来了,除去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那几个格兰芬多刺儿头,这回竟连周围的斯莱特林们都开始孤立起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食死徒预备役一样。

       名声将你异化于群体中,它让你在大众眼中不再称为人。

  他第一次从自己的好友身上感受到那种恐惧敌视的眼光,不堪忍受的他逃离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祸不单行,在穿过走廊时,好巧不巧地又遇到了那几个性格恶劣的格兰芬多。他们又把他堵在了厕所里羞辱了一通——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他使用了锁腿咒和缴械咒,肆意地用侮辱性的绰号称呼着他……

  本计划要逃开去看一眼胞弟们的泽克西斯,不得不回到寝室把衣服弄干净。他知道自己必须假装没事后再去找他们。轻轻抚摸年幼弟弟们稚嫩的脸庞,然后从口袋里把从霍格莫德村买来的甜食递给他们是泽克西斯那时最快乐的事。虽然卡里诺的口味比起塔维斯和自己来说奇怪太多,但他还是记住了卡里诺的喜好。

  换好了衣服的泽克西斯带上了自己的魁地奇扫帚直接离开寝室,室友和旁人的阴阳怪气他可以假装自己没听到。他准备去城堡庭院找正在看书的卡里诺,然后拉上他飞一圈。

  泽克西斯在路过走廊时,再次看见了那几个格兰芬多。他本能的想要折回去,但那几人似乎也看见了他,四目相对,他们追了上来。泽克西斯在走廊里一路小跑,周围的学生们全都在旁观着,没有一个上前阻止,甚至有的人还拍手叫好。泽克西斯一路跑到了人迹罕至的天文塔试图甩开他们,但他们却如附骨之疽般紧随其后。

  “凯伦,我说他怎么见了我们就跑啊?”为首的褐发青年脸上的笑令人生厌,他远远地指着背靠护栏上气不接下气的泽克西斯,

  “哈,谁知道呢,莱斯特兰奇是天生的坏种,预言家日报已经揭露了他们的真实面目。说不定他是研究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怕我们发现才这么心虚。”他身旁的矮个少年直接把毫无证据地脏水扣在了他头上,“能被分进斯莱特林铁定是小食死徒预备役,本就心术不正。”

  “他在那儿,老大。”高个雀斑少年指了指握着魔杖警惕着四周的泽克西斯,坏笑着准备走上前去。

  “早就看见了,三,二,一。”为首的青年倒数三秒,其他人便心领神会地拿起魔杖朝警惕的泽克西斯释放了缴械咒和昏迷咒,泽克西斯的魔杖被击飞掉落高塔。一枚昏迷咒击中了他,刚刚差点没一个趔趄掉下去。

  “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你们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我。”泽克西斯望着步步紧逼的一行人,绝望的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步,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刚刚被击中的护栏已经断裂。接着,一位金发的青年又补上了一发昏迷咒,它重重地打在了泽克西斯的胸口上。他的脚下一空,朝后飞出。忽如其来的重心变化让泽克西斯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甚至不是直接落地的。他的头重重地撞在了下方凸起的窗边上一下后,整个身体才擦着墙壁摔在了地上。

  “老大,他掉下去了。”雀斑少年见泽克西斯从护栏断裂处掉落,第一时间喊了出来。

  “刚刚那发昏迷咒是谁放的?”看着泽克西斯摔下去了,为首的褐发少年慌了神,他是想欺负泽克西斯,但没想着要他的命。

  “没注意。”刚刚释放了那一发昏迷咒的金发少年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刚刚放那一下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泽克西斯身上,除了泽克西斯外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手头上的动作。

  “他不是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找球手吗,不用担心……”一个黑发胖子挥了挥手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成为魁地奇找球手,他飞行技术好的很。”

  “蠢猪,他没带扫帚和魔杖就掉下去了。”比尔·吉沃特骂了一句胖子“蠢猪”,他看见了刚刚的那一幕也有点慌了,“快用漂浮咒啊。”

  “来不及了,他的头刚刚磕在那个地方,你看那个窗户边全是血……”凯伦小心地从断裂处朝下看去,他看见窗柩旁有一大摊血迹,不用说也知道是泽克西斯坠落刮擦时留下的。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的心也像被倒挂金钟般地悬了起来,“我们现在去找庞弗雷夫人还来得及吗?”

  “我们赶紧跑吧,摔成他那样绝对没救了,要是他被救活了,绝对会告发我们。”褐发少年朝下看去,他没有看见正在下落的泽克西斯,而是看见泽克西斯侧躺在地上抽搐着,嘴一张一张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大摊血从他的腹部和头部渗出,流进周围的瓷砖缝隙里,“要是让其他人看见就麻烦了。”他额头冒着冷汗,强忍着干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杀人了?”黑发青年看了一眼直接吓得抱头后退,他有点想吐,“要不要真去找庞弗雷夫人,就说我们看见了。”

  “千万不能去,他要是被救活了,铁定会告发我们,你们想让自己的魔杖被撅断吗?”褐发少年一把拉住了想要逃离的黑发青年,“别告诉凯瑟琳那个搬弄是非的女人。”

  “谁会告诉她啊,不过莱斯特兰奇跑到这来的消息是她让艾莉森告诉我们的吧?这是莱斯特兰奇的扫帚,我们快把它扔下去。”人群中的金发少年注意到了断裂的栏杆旁立着的那把“银箭”扫帚,开始推卸责任,歪曲事实把这一切都“合情合理”化起来,“他是自己练习魁地奇不小心摔死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慌什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凯伦瞪着几人,开始统一口供,“斯特凡说的没错,如果我们回去艾伯特问就说谁都没来过这,那个家伙管的太宽了。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这可是要进阿兹卡班的,你们没有人想跟噬魂怪待在一起吧?”

  血泊中的泽克西斯在完全失去意识之际前的呼救如知更鸟被射杀的悲鸣那般,无力地湮没在天台上那些见死不救的青年们那麻雀般的吵嚷声中了。

  骨盆碎裂的剧痛使他的呼救再也无法发出,他甚至做不到痛苦的呻吟,装在口袋里的糖果散落在地,白巧克力和夹心柠檬糖的糖纸被他身下的血液浸透了。他胸中那炽热的血液和生命如远处的薄暮般冷却凝固了,它们全都渗透进西方的泥土中了。

  4.

  泽克西斯·罗宾·莱斯特兰奇再也没能离开这里。

  泽克西斯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办法离开这天台寸步。他只能看着单调的风景四季变幻,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卡里诺和塔维斯在倾盆大雨中冲进围观的人群内抱住“自己”,他们的朋友西利欧站在旁边拉着他们。凯特琳带着她的一贯假笑站在那人群中,艾莉森也果不其然就在她附近。

他连一个拥抱也不能给他们,他只能看着一个个人从下方走过。

  他只能当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旁观者。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自己死前所发生的一切。

  ……

  今天一个红着眼圈的拉文克劳女生误入了他一直徘徊着的地方。泽克西斯本想对靠近那处围栏的女生想喊出“危险”,但他却忽然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像提线木偶般地被再次拉扯在断裂的护栏处坠落,而那个女生似乎看见了他并想拉住他,但却跟着他一同掉了下去。

  『我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救不了的啊。』

  『谁来救救她啊,是谁都好?』

  黑发幽灵的祈祷声像是被听见了,随着两声减震止速和漂浮咒的咒语同时响起,那个女生被麦格教授和一个看上去有些熟悉的红发青年一同救下。

  “那个女孩得救了啊,真是太好了。”泽克西斯漂浮在半空看着下方得救了的拉文克劳女孩,微笑着,他发自内心地为她得救感到喜悦,沉浸于喜悦的泽克西斯却没有注意到天文台下方的卡里诺在一直盯着他。

  在目送着红发男子和那个女孩进入城堡内部后,他的心竟有一点空落落的,好像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泽克西……泽维尔。”漂浮在空中的泽克西斯忽然被叫出了名字,他错愕地回头看去,身着猩红色傲罗制服的卡里诺正站在他的背后,手里还提着一盏造型奇特的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听说有人在天文台附近看见过一个黑发幽灵,我一有空就会来这里,可是我从来没……直到今天我才再一次见到你。”

  “卡里诺?”泽克西斯知道了自己刚刚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可能是变化太大了,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眼前这位既张扬又自信的男子同自己记忆中那个顶着乱糟糟红发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是我,哥。”平日一贯微笑的卡里诺低着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他朝着泽克西斯所在的地方拥抱,却只是穿过,“啊,我真傻,忘记已经抱不到了你了。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说能在拉文克劳天文塔附近看见一位黑发的幽灵,可是我来了这么多次从来也没有见到过你。”

  “没关系,卡里诺。我能再一次看见你,就已经很满足了。”泽克西斯看着自己眼前熟悉的陌生人,并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制服发出了惊呼,“你的这身衣服,哇,你现在是当上傲罗了,我记得你原来想成为解咒员。”

  “人的理想是会发生改变的,哥。”卡里诺又哭又笑地看着自己面前容颜不变的黑发幽灵,声音微颤地解释道。

  “塔维斯和卡……”泽克西斯看得出来卡里诺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讨论,便把话题转向了其他胞亲。

  “抱歉,塔维斯和卡梅莉亚不能来见你,塔维斯现在不在英国。”卡里诺把头侧到一边去,然后攥紧拳头沉默了半响转向他,用那双如火焰般炽热的双眸真诚地凝望着他,“能跟我一起走吗,我带你回家?”

  “谢谢,卡里诺,我试过很多次了,但我始终离不开这里。”泽克西斯摇了摇头谢绝了,他知道这徒劳无功,“从被凯伦他们围着掉下去摔死后,我就一直没能离开过。”

  “凯伦,围着,什么?我知道了,三把扫帚……果然是那样啊,哈哈,我早该发现。”听着泽克西斯半带自嘲话语的卡里诺马上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愣了一下,红色的瞳孔微缩,随后用手捂着脸蹲在了地上笑了出来,眼泪从他的手套缝隙中滴落在了地上,像无声的雨。他自知现在自己的情绪完全失控,但还是拼尽全力地压了下来,因为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在泽克西斯面前当一个会哭的孩子了。尽管现在卡里诺的鼻子又酸又痛,喉咙也只能模模糊糊地发出哽咽声,“你果然不是骑扫帚掉下去摔死的。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的……你怎么可能会骑扫帚摔死啊!请告诉我那天所发生的一切,拜托。”卡里诺在犹豫不决中还是朝泽克西斯问出了他的死因,虽然对着幽灵问出这个问题非常冒犯,但是他不想泽克西斯之死的真相就此埋没。

  “啊,我是怎么死的?那一天,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然后带着你去城堡上空飞一圈。”泽克西斯一边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一切,一边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但我遇见了凯伦那一伙人,他们一路追着我到了这里,我根本跑不开。他们打飞了我的魔杖,还弄坏了那个护栏。当时,我没注意到那个护栏坏了,被他们逼着只能后退,不小心掉下去了。我摔在地上,全是血,没有人来救我,我看着那些家伙把我的扫帚扔下来就笑着消失在了天台上……当我再次醒来了就变成这样了呢,看来我的确是死掉了。” 

  “泽维尔,你想跟着我离开这里吗?”卡里诺听着他叙说起那天的事攥紧拳头,然后强忍着泪水朝着泽克西斯发问道,“现在我才来救你,会不会有些太迟?如果你想随我离开,就请进入这个提灯吧。”

  “这个提灯?”泽克西斯看着那盏散发着幽蓝冷光的提灯,反应了过来。泽克西斯是心好,但也不傻,他马上便意识到了它并不只是个普通的提灯。他飘了几步尝试触碰起那盏灯,半透明的身体穿过了灯壁后马上被吸卷入其中。灯内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但他却不讨厌,反而感觉像是有洁净清凉的水,重新注入了即将干涸的牛轭湖中。

  “是特制的。”卡里诺微微点了点提灯,它的外形立马变得和普通提灯一样了。卡里诺用左手提着它,低下头对着它低语道,“麻烦你委屈一下了,等回去我会找个其他的物件给你用的。届时,请把那些人的名字告诉我。”

  “你想替我报仇?”提灯中传来泽克西斯的声音,卡里诺的想法他并不难猜到,他惊讶地注意到了卡里诺瞳色的变化,“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那漂亮的紫罗兰色去哪里了?”

  “是,以杀止杀,以血还血。我,咽不下这口气。”卡里诺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血光,他平时说话习惯性带着的尾音竟在此时此刻听上去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至于我的眼睛啊,早就不是了。你咽得下这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拿着我的魔杖给他们一人一记钻心剜骨,即使是被关进阿兹卡班也无所谓。”提灯里传来泽克西斯的声音,他的叹息声像黄昏沮丧天色,“我为我年少时的心软和浅薄无知付出了代价。”

  “我替你来,不用担心我的手被弄脏。”卡里诺低垂着眼帘,他注视着提灯柔声说道,“或者,用不了多久你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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