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我》（5）

预警:兄妹真骨/妹妹非纯善

陌生人游戏的双方终于不那么陌生。 因为哥哥从那晚掌握到了某种诀窍，只要他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的姿态，他的乐乐就根本无法拒绝他，她会在冷漠的面具一瞬扭曲过后状似无意的默认他的请求。 “她肯定不知道她扭曲的样子可爱死了，小骗人精，还要这样下去多久呢，什么时候才能抱抱你呢，我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啊…” 谷长乐也发现她被哥哥拿捏了，可是没办法啊，他得逞后的欣喜也太可爱了吧，自从看到他开心到像是要摇起尾巴的样子就更加无法拒绝了。 她都快要跟着他一起笑出来了，她的面具迟早会带不下去的。 在谷玉璟的死缠烂打和谷长乐的暗自纵容下，兄妹俩像是回到了最初的那样，他们又进入了二人世界，一起解题，一起吃饭。 虽说两人的角色颠倒了，哥哥天天往妹妹的教室跑，跟在妹妹身后不停刷存在感。 “乐乐，有哪道题不会吗?” “乐乐！和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乐乐!你看看我嘛…” “乐乐…” “乐乐!” “谷玉璟你烦不烦啊!” “谷长乐你真可爱!” “……” “看看我嘛，别不看我…” “……” “不看我我会很伤心的…” “看了看了，够了没有上课铃响了快回去上课去了!” 要说这段日子里谁最震撼那当属谷长乐的同桌，她每天都在怀疑自己之前认识的那对学神兄妹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不仅谷长乐在某一天突然气质大变，弄得她都不敢和她对视了。就连她哥哥也突然从清冷学霸变成了粘人金毛。 她有一天实在忍不住，戳了戳旁边的长乐感叹道。 “长乐，你们俩这粘糊劲都赶得上隔壁班小情侣了，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长乐听到她的话，呆愣了一下。 “谢谢。” 她只是突然想起了她的朋友珊桐之前和她开玩笑时说“乐乐，你们这什么情况，你哥在搞什么追妻火葬场吗，啥事啊得罪你得罪这么狠?” 那一阵她正躲避着哥哥呢，头脑混乱的不行，哪有空理睬这种玩笑呢。 现在突然将这段玩笑从记忆的角落寻回，她反而有些不安了，其他兄妹不是这样的吗? 有一股求生本能阻止她继续深想下去，不要再想下去了，等待自己的绝对会是深渊啊… 即使这一次感觉到的违和让她十分不安，但她的探究欲还是占了上风，就像一段乱码，让她止不住地产生推演明白的欲望。 她开始询问其他同学和哥哥的相处模式，试图通过他们找到兄妹俩和普通的兄妹没什么不同的证明。 但事与愿违，她发现没有一个妹妹会像她一样对哥哥依恋，见不到哥哥会如此焦躁不安。 而且更令她恐惧的是，她发现这种情感更常投射在恋人上。 恰恰是恋人，一种兄妹绝不可以成为的关系。 她这段时间以来的雀跃都被这个认知击的粉碎，她都要准备放下心结了，毕竟错的是父母，哥哥和自己一样的无辜啊。 在谷长乐的惶惶不安中，陌生人游戏终止计划被她放弃了。 先维持现状吧，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无法做下任何决定。 谷长乐也没想到这一维持，就维持了三年。 他们都17岁了，谷玉璟理所应当的考上了最好的高中，而谷长乐就差了2分，她差一点就可以与哥哥在同一个高中上学了。 她失魂落魄了许久，但她觉得这也许是命运在告诉她答案吧，她也许应该和哥哥保持距离，就像其他兄妹那样。 她想不明白，她对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她用了三年也无法分辨清楚。 显然这种情感已经超乎亲情，但爱情? 她觉得不算吧，这种情感比爱情复杂多了。 爱情会有这样的唯一性吗? 她不可能在世界上再找出一个哥哥这样独特的存在。 他们是造物主赐予对方的伴侣，从诞生直至死亡，他们根本无法斩断彼此之间的纽带。 他们是究其一生交织在一起生长的藤，早就已经编织得紧密，若要将一方剥离，另一方也会被撕扯得破碎。 她早就无法脱离哥哥而独立生存了，没有人会像哥哥那样无条件地给予她注视，也没有人的注视如他那样令她心安。 不同校使他们分离的时间变得从未有过的多，最开始的两周谷长乐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分离焦虑，她躺在宿舍的床板上彻夜失眠，班主任甚至找到了谷峰和陈丽红询问情况。 谷峰和陈丽红只能应付着班主任，答应好好关照孩子，但挂掉电话后他们只能无力地叹气。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们俩成了谷长乐眼中的隐形人。 谷峰去道歉，谷长乐不开房门，他只能隔着门板传递着自己的愧疚，可屋内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们的女儿消失了。 所以谷峰只能挫败地离开，就像当时谷长乐脚步仓皇地离开他的房门口一样，因果的丝线不会放过任何人。 陈丽红试图缓和父女俩的关系，像之前一样扮演着乐乐的好妈妈，可她的乐乐不再会天真乖巧地回应她了，生活在她女儿躯壳里的像是另一个陌生人。 也不知道该说是他们的女儿死了还是他们的女儿从未真正的存在过。 他们已经失去了和女儿沟通的资格。 谷长乐无疑是强大的，她既然能利用别人的心理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也能利用自己的心理，与自己对抗是件十分困难的事，但她乐在其中。 于是两周后，她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异常了，只是在周五即将放学时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急切，急切到肉眼可见的狂躁，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和她说话，劳动委员也贴心地不将她的值日安排在周五。 谷玉璟上了高中，又恢复了那种不冷不淡的形象，因为他在意的人不在这里。 他时常走神，担心他的妹妹过得好不好。 他知道长乐冰雪聪明，她自己就足以解决一切，他根本不需要替她担忧什么。 但他也许只是需要想着她，担心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由头，只有想着她才能让他独自一人的时间显得不那么无趣。 周五的晚上是他最期待的时刻，他在每个周五放学到家后都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妹妹推开家门就能一眼看到的位置。 看着那个鲜活的人儿急匆匆地扑进他的怀里，他们一起陷进沙发里，感受到她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 “如果有时间静止器就好了。” 他摸摸她的后脑，安抚着她狂躁不安的情绪。 他简直幸福得要化开了，这种被妹妹需要的时刻可以多一些吗，她是他存在的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