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斯】捡到一个男朋友（7）

*学生潮&老师斯，8岁年龄差 *从本篇开始走剧情，伏笔很微小也有的很刻意 不喜勿喷谢谢支持 “到底是什么事？”高斯心知无法再无视下去，做了个深呼吸转身看向小潮。 “我……”小潮的嘴张开又合上，在高斯的注视下声音渐渐变弱，“申请学期末转学。” 这是高斯怎么样没想到的，他看着小潮失落的神情竟然涌现出几丝同情，不过他克制住了自己伸手的想法。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出声，最后只是淡淡的道，“知道了。” 只是一句知道了？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小潮抬头不死心的盯着高斯，却被他转身看着电脑给躲开了。高斯躲避了他的靠近，这幅不在意的样子如一根细针扎入心间，微乎其微的小孔，却让连着心脏的所有神经隐隐发痛。 “那高老师，我先走了。” 小潮看高斯这样明摆着已经不想再聊，自觉起身离开。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走到门口回头看了高斯一眼，关门离开。 回家当晚高斯就收到了教导处的消息，小潮的转学手续正在办理需要班主任过目。他坐在床上抱着嘟比看消息，心里有了一丝落寞。 他对小潮是什么感情呢？ 老师，年长的朋友，想要关心他的长辈。 高斯脑中又一次闪现一个身影，他大学时期的室友拉着他的手在宿舍里看操场上的表白现场，然后贴近他的耳畔问， “高斯，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高斯不记得当时自己怎么回答的了，未闻的脸像是被白雾掩盖住，只剩下一张空白的脸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忽远忽近。 “如果你没有女朋友，我都想跟你表白了。” 当初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笑笑也就过去了。没曾想在毕业聚会的时候，他在那家饭馆借着酒劲的表白会记得这么深。他可能真的是吧，高斯本就烦闷的心情雪上加霜，这下更睡不着了。 如果他当时默认了，那个吻是不是就要提前几年落在他的唇上了？或许是的，高斯的手指轻抚上自己的嘴唇，明明很轻，却像是打了烙印一般抹不掉了。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比火还烫，哪怕只是想起来就让高斯慌乱的不能思考。他傻愣愣的靠在墙边微微仰头看着俯身的人慢慢接近，理智占据了上风，高斯一把推开人跑了出去。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和未闻联系，谁也不愿意提起那晚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渐渐忘记了，只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让高斯又逐渐回忆起那个隐秘的晚上。 思绪如一团混乱的黑色深渊，在高斯的身后悄悄伸出手把他包裹起来。他长叹一口气，不谈对小潮这个人是什么态度，光是对同性产生喜欢的想法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睡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关于转学的事还有几个月，小潮也没有跟身边的人提到这件事，高斯忙着忙着也忘了，闲暇之余能用来休息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没出什么事吧？”中国boy从一堆作业中滑到高斯身边，见他又在发呆忍不住开了口，“你这多久没睡了？” “没事。”高斯撑着头没心思去想别的，接连不断的考试让他身心俱疲，讲卷子已经很费劲了，更何况安排课程。 一想到还有一年这些人就会离开，高斯有点庆幸又有点不舍，只希望这些孩子的未来能更好一点，这样身为老师的职责也算尽到了。 小潮偶尔还是会来，只是没再那么频繁。高斯突然想起来，也是，马上要走了，现在肯定要多和自己的朋友待在一起。 小潮难得的端着盘子和海皇他们一伙儿在一起吃饭，虽然全程都是海皇和小傲谈论着不同的八卦，他听到有趣的地方跟着附和几声笑。 “诶马哥，那你以后想考什么学校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话题转移到了未来的去向，小潮光顾着吃饭都没怎么听，被海皇怼了一胳膊才反应过来。 “不知道，也许会去别的地方。” 会去哪儿呢？他还能去哪儿呢？跟着爸爸一起在外地生活？小潮的眼神暗淡了几分，想起了高斯的家。 第一次是寒冷的，他因为没见到爸爸赌气蹲在他家门口想让高斯感到内疚。之后的每一次，只要走进那个温暖的房子，他就像是被什么给拍了一下，从头到脚都放松了。 这个冬天太冷了，冷到小潮站在雪地里都没有知觉，冷到他每一次呼吸都冰冷刺骨，却依然感受得到那件外套带来的热度。 “哦对，羊头人你前几天还帮我挨了顿打。”小潮忽然想起来羊头人的脖子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关切的问，“没出什么事吧？” 羊头人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就过去了，他眯着眼冲小潮笑了笑，“没事。” 希望是真的没事。小潮站起身去放盘子，下意识看向教室窗口后面的一长排座位找人，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时却又只是扫了一眼便略过了。 那就擦肩而过再回头看一眼吧。 小潮捏着擦嘴的卫生纸经过高斯身边，身体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无法动弹，直到离开食堂，他僵硬的脖子才转了回去，只是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手一动，坏了，垃圾忘扔了。 懒得再回去扔垃圾了，小潮把纸揣进口袋径直朝教学楼走去。 “你们看到没，对面高三这学期的卷子能装满一个教室。” “看到了，下一个就是我们。” “啊我草啊，这学期我可能都抗不过去。” 教室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围坐在一起聊着天，见是小潮回来打了个招呼又接着聊自己的了，小潮顺手把小砍拦路的手扇开。 坐回座位上后小潮并不着急写作业，他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忽然感到一阵忧伤，这样灿烂的阳光，以后就再也不能和现在的朋友们见面了。真可惜啊，从小生长的地方不是他的归宿。 这个无聊的午自习使小潮根本没兴趣听下去，哪怕是幽默风趣的中国boy也不行。小潮在沉重的睡意袭来时并没有抵抗，撑着头睡着了。 有了阳光，说明正在慢慢步入新的季节。带着暖意的阳光洒在小潮脸上，午间时分最适合慵懒的睡一觉，他歪着头趴在摊开的书页上平稳的呼吸着。 校园内的雪慢慢开始化了，露出绿的不是那么彻底的草坪，也许谁疯赶打闹时一不小心踩上去，这里就一点绿色也没有了。小潮站在走廊上晒太阳，即使已经到了下午温度也是冷的，这太阳带来的能量十分微薄。 它已经足够大了，还是晒不到我的心里去。 小潮垂眸看着手上的阳光，心里想着的却是楼梯口边上的办公室，那人现在在干什么呢？也许在改作业，看到他的作业又会无奈的摇头写下一句话。 “在想什么？” 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小潮一跳，他回过神来看向背靠在栏杆上的羊头人，他眯着眼自顾自道，“你有什么心事？” “有啊，多了去了。”小潮也转身靠在栏杆上，闭着眼不去看周围倒立的环境。 “是个好问题。” 小潮听见羊头人轻笑出声皱了皱眉，抬眼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又闭上眼向后靠。羊头人一天天的除了打哑谜还是打哑谜，也就彩虹人偶尔能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了。这俩一个卧龙一个凤雏，直接去开个班就叫“说话的魅力”。 “马上期末了，我先去复习了。”羊头人拍了拍衣服，即使小潮没看也能知道他肯定眯着眼笑着说话。他微微点头还朝羊头人摇了摇手，这样的发泄方式除了让头放空也没什么好处了，还有可能更晕。 小潮在思想不受控制前将头抬了起来，眼前的画面还有些花，他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周围。班级前站着七班的人。 这个时候不适合逞强，小潮拉高校服拉链遮住半张脸躲到隔壁班观察这几个人，不出所料又是来找他的。 “都说了不在，你们再这样我告诉老师了。”海皇演起戏来就是撒谎都说的跟真的一样，加上满脸真诚还带着一丝不耐烦，把外面的人唬的一愣，最后不死心的离开了。 “强啊皇哥。”小潮靠在九班后门墙上笑着拍了拍海皇的肩，看的海皇呆呆的伸手摸脑袋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也是演的，他给人一种笨又不那么笨的感觉。 “哎，我英语作业没写快借借借，借一下。” “啊？” 出校门时班上的人默契的挤成一团掩护小潮，然后在那些蹲了好几天的人眼皮子底下一哄而散，笑着分散走向不同方向。 “吃烤肠吗？”小傲拿着四根刚买的烤肠摆在小潮面前，身后还站着海皇和依旧笑着拎着包的羊头人。 “那我不客气了，全给我吧！”小潮趁小傲没注意一把抢过四根烤肠向前跑去，把小傲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去！” 羊头人一边安抚气的脸都红了的小傲一边朝往前跑的小潮喊道:“马哥！” 小潮也没想真跑，在十字路口站定后看向后面一路小跑跟上来的人嘲笑:“怎么这么慢啊？” “呸！”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间流逝，那个寒冷刺骨的冬天已经过去了，迎接小潮的是绿意盎然的春天，还有接踵而至的盛夏。 高斯在他心里，被默默压在一件又一件杂乱的事情之后，他故意不去想，却时常在半夜惊醒。高斯就那么站在不远处，但不论怎么追也追不上，小潮甚至连一片衣角也摸不到。 如果下雨了，身边的人会一个个撑起伞离开，他们踏进雨幕逐渐远去，到头来只剩下小潮在半路。此刻晴空万里，下一秒的大雨就倾盆而至，他被困在中间，只能等一个过路人，并期望他能带着一把伞。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小潮的愿望，真的有一个人朝着他走来了，并且愿意分给他一部分伞一同离开。真是个温柔的人啊，小潮松了口气，微皱的眉头舒展开，一偏头，身边什么都没有。 当晚风跋山涉水来到小潮身边，他回忆起这如水流的日子，几个月，竟然也能这么短。小潮倒数着临近的期末考，也在倒数自己离开的时间。 每一分一秒在此时都那么珍贵，小潮闭上眼是过去的笑颜，睁开眼是清冷的街道。别去回望过去了，再怎么怀恋也不会回来了，他这么安慰自己。实则心里有多少不愿意，还有多少舍不得，都不是不说，是没有人听了。 雪化了，带着那个打斗时留下的坑一起消失了。 小潮今晚走的很快，快到海皇几人都追不上，拐弯后就已经看不见人了。他的心不知为何意外的慌，尽早到家吧，他想。 因为心情导致小潮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他突然很想让小傲和前几天一样再去买几根烤肠，这样也不至于什么事都没得干，好歹嘴还能动。小潮正走神，被一只手搭上肩。 “我们等你等的好苦啊，马哥？” 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小潮甩开包往前跑。前方不断出现的人却将他赶进一个死路，他们连包围和赶人都像是提前训练了一遍。 “找我干什么。” 小潮站定，背对着身后慢慢围上来的人缓缓放下包，突然有点放松。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