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骑士短篇故事120
每当法律不彰,罪孽当道,我应挺身而出,为了拯救虔诚,为了消灭妖孽,为了建立法律,我生于每一个时代。——《薄伽梵歌》
“我是个律师,法律赋予我为每个公民服务的权力,也许有一天你都会需要我提供的帮助。”
永远不会。巴蒂里诺又一次坚定了当初的想法。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多年前作为警察时期的往事。那次他和同事接到报案,抓了4个人,他们刚刚对一个姑娘施暴。然而结果不是罪犯锒铛入狱,其中一个嫌疑人家庭背景不俗,经由辩护律师的嘴,使他们全部无罪释放。他们反过来以姑娘故意勾引他们为由控诉姑娘诬告。巴蒂里诺在庭审后在法庭外与辩方律师相遇,他质问为何明知对方有罪还要替他们服务,当时辩方律师就是这么回答的。
“收起你的专业知识吧,我他妈不需要。”巴蒂里诺说。
想起这些也许与他在餐厅吃晚饭时,电视播的新闻有关,涉及一起冗长的法律纠纷,是非对错明明很清楚,可是辩护方凭借雄厚的律师团,居然扭转了判决。每次看到这种新闻巴蒂里诺总是有种吞了苍蝇般的恶心。并让他对法律又一次产生怀疑。当然,作为旁观者他不需要为这种事去愤怒,相对于无能为力的人,他有力量,代行复仇的力量,凭借金钱、关系躲过法律的人最好不要落到他手里,因为在成为复仇骑士后,他只履行自己的规则。
透过窗户,他凝视着城市的街道,从早期下班的人流再到现在的寂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他就出神的看着,宛如一尊雕像。而此时,他用双臂撑起自己,穿好衣服,打算出去骑着摩托,在兜风的同时,寻找一下,这座城市中,是否有需要自己去收拾的家伙。
不管是普通的抢劫,或者拥有特殊能力的恶棍,甚至是超自然的怪物,巴蒂里诺始终贯彻擅长的方法,就是烧,从外之内,肉体到灵魂来场痛苦的审判。然而,今晚的情况似乎很特殊,在平均每天都要发生枪击案的城市,他竟然沿途没有发现任何犯罪迹象,连最轻微的都没有。难道说恶棍也有下班的时间,他不信。通过一些渠道,巴蒂里诺了解到,有些罪犯,不是什么大奸大恶,只是小偷小摸,通常会被蜘蛛侠吊在路灯上的人,他们会专门搞了个搞笑排行,比谁在一个月内被蜘蛛侠吊起的次数最多。
巴蒂里诺完全笑不出来,数字越高代表着社会治安没有显著的提升,纽约拥有这世界近乎一半的英雄,但依然危险。
停在一座路灯下,巴蒂里诺仰起头,幻想着可能在过去的某个白天,蜘蛛侠真的把人吊在这,而警察摆出副例行公事的样子,等着蛛网松动,再把人带回去录笔录。现在面前空荡荡的,只有叫不出名字的飞虫在光芒周围盘旋,一次次撞向透明的灯罩。
就在这无聊的空虚中,忽然有变化被巴蒂里诺察觉到,那是一道残余的电光,微弱的就像从虚掩的门后渗入的气流。起初他错过了,可一声惊慌的啸叫传来,一只流浪猫恰好被地上的东西吸引,而用爪子去碰,在受到电流的刺激后,吓得窜入黑暗。
他捡起泄露出电流的东西,发现是支做工特殊的箭头,而且从末端整齐的切口看,是被斩断的。
“该死。”这可不是低级的恶作剧,会使用这样的箭,巴蒂里诺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是他的话自己就可以不管了,毕竟对方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招来许多英雄,可出于责任感,或者只是单纯的好奇心,巴蒂里诺开始寻找箭的主人。
只要发现迹象,以此就能打开局面,在路上,越来越多战斗留下的痕迹出现,建筑物上插着的箭,被削砍以及焚烧的余烬,从箭的类型能看出这是场逐渐升级的战斗,射箭的人不断改变所用的箭矢,越到后来,杀伤力越大,由此推断,他的对手也不容小窥。
尚未相见,巴蒂里诺已经推断出其中一人的身份,但另一个,则显得耐人寻味,这个人的武器锋利,并且附带着火焰的效果,然而这股火焰,带给他的感觉异常熟悉。
这时,漆黑的夜色中突然冒出一抹红光,他找到了,立刻令摩托加速,他向着附近的建筑驶去,高度不会阻碍他,就算是摩天大楼,以他的能力也能轻松登顶。
“你称我杀人犯,”有个声音激动地说,“别告诉我你射出的每一箭都裹着海绵。”
这个声音,竟然是她,可她怎么会与复仇者发生冲突。也许并非不可能,就算是巴蒂里诺,以及其他午夜之子,也会因行事风格有时受到复仇者的责难,除了奇异博士。
当他来到建筑屋顶,交战的双方再次改变了战场,跨越楼宇对于他们轻松异常,就算是跑酷高手都要犹豫的地形也能轻易辗转,巴蒂里诺看着激战中的一男一女,男性只要是稍微关注过超级英雄消息的人就能认出来,是鹰眼。而女性,服装奇特,也许这样的形容本就多余,普通人已经习惯了超级人类,不管是英雄还是反派的夸张衣着,可这个人依然算是独特,就像博物馆中廉价的木乃伊仿品跑了出来,还配着一头金发。
鹰眼张弓搭箭,表情严肃,在双方的周旋中寻找着转瞬即逝的出手机会。而女人在笑,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戴的面具,弯曲的露着牙齿的笑脸。
女人的出手狠辣,用一把在黑夜中燃烧的剑,一次又一次的将鹰眼射来的箭斩断。而鹰眼频繁变更使用的箭头,借助丰富的战斗经验,不仅躲过了她的挥砍,还一次次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她以前叫郭莲,作为人类时的名字。而在地狱,更为人熟知的称呼是泡芙,一度成为地狱的王后,只不过在位期短的就像个笑话。
“我从来不以杀人作为乐趣。”鹰眼说。他背囊中的箭已经不多了,可泡芙还是没有倒下的倾向,他至少先后3次命中了泡芙,可不管是电击还是其它手段,根本就无法解除对方的武装,带有威胁的不止是箭,还有她那一头诡异的金发,他曾试图去与对方贴身肉搏,除了箭术,鹰眼还精通多种作战技巧,他将一个被遗弃在楼顶的飞盘像是美国队长使用盾牌般甩了出去,泡芙一击落空被命中,他想趁机冲过去制服她,却差点被自如活动的头发抓住,如果不是他预先察觉而做出果断的回避,现在可能已经任由对方宰割。
第一箭击中了肩膀,释放出了类似催泪瓦斯的气体,与地狱的硫磺味比起来,这玩意连提神都勉强,第二箭箭头略大,被她用头发缠住,本来泡芙想要嘲笑鹰眼,却令自己难堪,鹰眼可能预判到了自己的手段,挑选的箭头中释放出的化学药剂黏住了她部分头发,泡芙从容的斩断了那一小缕头发,之后中了第三箭,箭头中释放出的强电流足够击倒重量级拳击手,对泡芙的肉体没用,却从精神层面,让她想起了悲惨的事。
偷渡、被囚禁、举目无亲、被迫卖淫,稍微不要听话就会遭受惩罚,其中一种惩罚就是用电击器。“混蛋,你不该用这样的手段。”泡芙对鹰眼多了份怒意。
“杂技我看够了。”泡芙继续说,她因为怕力量使用过大引发火灾,所以剑上的地狱火始终维持在耀眼却不猛烈的程度内,她现在想要稍微失控一下。
仿佛添加了更多的燃料,从剑锋火势的变化鹰眼也能察觉出局面恶化的前兆,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独自应对,而是该召唤队友。
“够了!”一声喝止,同时炙热的锁链隔空拴住了泡芙的剑。
是敌是友!全神贯注的两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介入者。
“啊,这可有趣了。”复仇骑士,午夜之子的成员,有着不亚于恶灵骑士爆裂脾气,鹰眼快速回忆着复仇者总部里关于对方的资料。某种意义上,这家伙可以看成是身披地狱火的惩罚者,提到惩罚者,他又想起,确实有一个时间线的卡斯特变成了恶灵骑士,还成为了吞星使者,现在正在当下的时空,也许在满宇宙的制造腥风血雨。
“是你的,我的前地狱侍卫长。”泡芙说,诺伯在离开前,最信任的就是复仇骑士,并一度将权力给予了他。“你不用太担心,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
她会这么称呼自己,但复仇骑士不会称呼泡芙为地狱前女王,他相信地狱里不少恶魔与灵魂都记得,在诺伯·凯尔离开的时候,泡芙持剑堵在门口,声泪俱下的质问诺伯为何抛弃她,旧事重提只会激怒对方。
他还是不敢放松对于泡芙的牵制,与鹰眼比,泡芙的危险性完全是另一回事。
“好吧,好吧,”泡芙说,她是有点生气,被男人死缠不休都会令女孩子愤怒,“只要我觉得占了上风,我是会收敛的。”过去的悲惨造就了现在的泡芙,但不代表她不明事理,鹰眼是个好人,救过许多人,她不会真想去杀了他,她不是西方那些愚蠢的女性政客,为了摆脱女性柔弱的外表,而故意把什么事都用非理智的强硬去处理。
她变回了常态,手持的剑也熄火了。见她主动示好,复仇骑士也摆出态度,松开了锁链。而一旁的鹰眼,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刚刚他还是激战的焦点,结果突然成了无足轻重的人物,他依然没有放松,只不过箭头稍微倾斜,不对准任何人。
“到底怎么回事。”复仇骑士问,泡芙怎么会和鹰眼打起来,别告诉他又是那种,对待恶棍出手过于狠辣,以至于触及英雄底线导致的对抗事件。
“我在听歌时遇到了一个熟人。”郭莲说。
早先
“Young man, there’s no need to feel down.I said, young man, pick yourself off the ground……”台上的音乐欢快,振奋,带有上个世纪的风格,而台下,男男女女也随着音乐挥舞着双臂。
“It's fun to stay at the Y-M-C-A……”
郭莲也在人群中,享受着音乐欢快的氛围。通常她对于类似的娱乐活动并没有特殊的喜好,只是这次的乐曲让她想起了曾经住在香港的岁月。
正在演唱的歌曲以前郭莲听过,熟悉的旋律,当时在香港被叫做《好知己》,演唱的是著名艺人林子祥与陈奕迅。她在电视上看到台上台下的那种激情氛围,甚至也不自觉的去哼那首歌。后来她到了美国,才知道这首歌是翻唱自《Y.M.C.A》。了解到这些对现在的郭莲又有什么用,已经没有人可以去分享,一晃这么多年,林子祥与陈奕迅也老了。
演唱结束,人群逐渐散去了,不过内心释放出的激情并不会快速消失,这本来没什么,可如果将这股兴奋用在错误的地方,则另当别论。
“我哋 世上同行万里 就似兄弟 快乐同游共戏……”意犹未尽的郭莲哼唱着记忆中《好知己》的歌词,也许因为时间原因,很多词她都忘了,但没关系,体会过程才是宝贵的。可惜这种短暂的温馨很快被从后边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演唱结束,离开的人结伴或者选择同一段路是很平常的事,然而郭莲已经走出很远,却还能听到声音,本能的引起了她的警惕。
停下,猛的转过身,他看到了跟踪者,数个30岁左右的男人,其中几个还冒着酒气,不知道是在演唱会舞台下买的,还是一群从附近酒吧离开的人,但明显,这些人脸上都挂着找乐子的表情,而这个乐子,是郭莲。
今天可真是你们的不幸日,希望你们体内的酒精足够,能帮你们麻痹痛苦。郭莲不会真把他们整成残废,但痛几天免不了。
看到郭莲发现他们,那几个人变得更加大胆和轻佻,立刻围了上去,有人甚至直接伸手去摸郭莲的肩,就在郭莲即将把对方打倒时,突然看清其中一个人的脸,她愣住了。
她从前见过这男人。一段永远不愿去回忆的日子,她的一个客户。没想到会在这与对方再次相遇,尽管极力避免,可对方那多毛的手臂与胸膛还是出现在脑海里。那怕对于已被改造的郭莲,依然免不了让她浑身哆嗦,脆弱就是来得这么突然。
“哇,”对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对其他人说,“我见过她。”
他们笑了,吹着低俗的口哨,“她是谁,你过去的情人。”
“我在一个亚洲人开的妓院里上过她,她的叫声挺……”
接下的声音肯定不是动听,而是骨头被打断的声音。由荷尔蒙激发的欲望被瞬间浇灭,在转换为恐惧并试图逃跑前,几个人全被打倒了。
“我轰散你们这些死鬼佬!”郭莲咬牙切齿地说。她怎么以前没那么做,得到力量后,她只是杀了曾压榨自己的蛇头,竟然放过了那些嫖客,这些混蛋真的只是在发泄欲望,或者某种病态的暴力倾向,连稍微的温柔没有,她早该把他们挨个找出来,干掉,就从眼前的开始。
因为骨折的剧痛而断断续续的呻吟被眼前的变化吓得暂时闭嘴了,他们看到这个亚洲女人的衣着外貌变了,手里还多了一把燃烧的剑,不要说被砍中,仅是被火燎到都让皮肤觉得疼。
泡芙的目光停留在男人的重要部位,想着该怎么下手才能带给几个人更多的痛苦,“这不就是你想做的,刺入,只不过换我刺入你。”
她对着男人的脖子砍过去,对于蛇头,她都给了一个痛快的死,虽然脑海中构想着千奇百怪的酷刑,可真杀还是决定干脆点,毕竟有句老话,杀人不过头点地,等他死后,地狱里的恶魔有的是惊喜等着这几个人。
可斩出的第一剑就遭到了阻挠,不是这些被打的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而是一支箭破空袭来。泡芙灵敏的翻身躲过,箭插在地上,然后有人影落到了面前。
“救命啊!”
“这疯婊子要杀了我们。”
在灯光下,他们认出了救星,求生的意志回来了,拖着疼痛难忍的身体,他们想要躲到这个人的身后。
鹰眼不会让这些人惨死,他在附近不是因为执行任务,而是进行一次夜晚的训练,训练并不会限制在复仇者基地,模拟出的实战环境与城市的复杂状况是不同的,因此他会带着箭,在城市的建筑间训练自己,保证总处在最佳水准。当那几个人一跟上泡芙他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证据,不能鲁莽的将箭指向普通人,他其实想要用点别的手段,丢个易拉罐之类的去妨碍下他们的跟踪以及不轨企图,可情况突变,他得挺身保护这些人。
泡芙要杀,鹰眼要阻,短时间内没法心平气和的化解双方的分歧,若泡芙只是教训几个人一顿,鹰眼才不会管,只会在事后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杀人就必须制止。
于是,双方的战斗从地面来到建筑物顶,泡芙步步紧逼,而鹰眼节节后退,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为了引走她。战斗就这样持续着,直到巴蒂里诺的出现。
不管怎样,既然确定泡芙冷静下来,鹰眼便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女士,你今天差点就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了。”他忍不住要告诫对方几句,有这样的力量,该用于正确的地方。
郭莲突然笑了,克林特以为她刚才做的只是为了欺骗他们,再次警惕的扬起弓,然而有时语言比实际的攻击要更伤人,她说:“人们给予你的支持与欢呼你怎么看。”
“什么!”克林特不懂郭莲的意思,他参加过太多战斗,接受过无数荣誉,“你什么意思。”
“你射死班纳那次!”郭莲说:“你创造了史无前例的成绩,纵然有着神明或恶魔的力量,挑战浩克也是形同自杀的选择。”
克林特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借着月光能看到他的脸先是煞白,然后涨红了。
“这不好笑。”杀死一个曾并肩作战的朋友,还是受到对方生前委托,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克林特视为荣誉,更像是无可奈何的屈辱。
在鹰眼射杀了变回普通人的班纳博士后,舆论沸腾了,无数人通过网络以及各种手段去声援他的行为,那怕平日对超级英雄看法不高的人都在支持他,而对于遇害者布鲁斯·班纳,除了他在复仇者的同伴表达了哀悼,也只有科学界的一些人从学术领域的角度表达了遗憾,而且用词相当克制。在对死者如海啸般的斥责中,有不少人竟然是死刑的反对者,这不得不让复仇者觉得十分荒谬。
浩克造成大量破坏是客观的,只要他的情绪稍微波动,对于所处的城市都是灭顶之灾,可他也作为英雄屡次站出来,在其他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凭借勇力去对抗那些最可怕的家伙。若是普通思维的人支持鹰眼的举动还可以理解。但那些希望法律对于变态杀人狂都能网开一面,却指责惩罚者是反社会疯子,呼吁英雄团体对他进行逮捕的人竟然会为班纳的死而真心叫好,就不得不怀疑是否双标了,也许浩克的破坏在无形中也砸碎了这些人的心理承受底线,让他们选择了否定自己的价值,可还是让部分人觉得他们很虚伪,其中就包括巴蒂里诺。
“可以了。”巴蒂里诺对郭莲说:“你已经占了上风,没必要刺激他。”他提议既然没有人死,战斗也结束了,不如就这样散场吧,他们可以各自去做轻松的事,而不是在这里纠结是非对错。克林特制止郭莲杀戮无可厚非,他对于射杀班纳也是真心悔恨,巴蒂里诺透过审判之眼看得出来,他也不会为了几个流氓的死活去为难郭莲,因此把这当作一场以刺激的夜晚较量是最好的。
就在他们即将接受巴蒂里诺的建议时,新的异响传来,三个人的目光集中到一个方向,看到一套桌椅,以及一个衣着得体,享受着香槟的人。
“知道吗,有时想要停止双方的斗争,一个最简洁的方法就是,给他们一个共同的敌人。”玛门对着他们敬了下酒。
在桌上摆着两支蜡烛,就在这时,一阵风刮过,火苗微弱的摇曳着,仿佛映照出刚刚平静的心再次紧张。
巴蒂里诺握拳,而克林特立马将箭瞄准了玛门,而玛门则从容地说:“省下你的箭吧,我在地狱,你们看到的只是我的投影。”
他来这为什么,口中共同的敌人代表什么,难道指的是他,“你来地球不是只为了对我们卖弄你的酒品吧。”巴蒂里诺说。
玛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朝郭莲说:“香港娱乐产业确实不如上个世纪了,我曾经是功夫片和枪战片的爱好者。我最喜欢的港星是刘德华,当然了,不是指那个廉价的仿冒品。”
香港的娱乐圈是否能在亚洲重现昔日的辉煌郭莲不关心,她在意玛门的来意。其它地狱的橄榄枝有过好几次向她投来,玛门就曾试图让她为路西法效力,而郭莲对他的提议压根没有考虑。
“你们两个,嗯,巴顿先生可以回去了。”玛门说,“这件事若是能得到郭莲与巴蒂里诺的帮助就足够了,他们也很适合这活。”
巴蒂里诺不屑一顾,他不会为地狱,任何地狱再做什么。而克林特则是出于责任感以及对于地狱的警惕而决定留下,他得弄清玛门的计划,那怕自己不如对方,也会拼尽全力去联系复仇者,让托尔或旺达来处理。
郭莲本来也不愿意被指使,若是自己不答应,玛门找别人,恐怕造成的麻烦更严重,于是说:“什么事。”
“不能相信地狱!”巴蒂里诺说。
“但听听无妨,对吧。”玛门说。
“别指望我们会去出卖灵魂。”克林特说。
“不是你们,是别人的。”玛门说,然后举起手,每个人都是心中一惊,他的手不是施展攻击而是递上份文件,“不是让你们订立协约的羊皮纸,普通的报告,看看吧,很有趣的。”
恶魔觉得有趣对于人类绝对很凶险。郭莲接过文件,翻开首先看到的是名字:等候室计划。
上个世纪末,一些年逾古稀的老人,包括金融大亨,军火商,退休的政客及情报机构人员,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所以雇人研究了一个项目。这种恐惧相当一部分来源于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比如操纵汇率,扰乱市场,导致其他国家大量破产而令资金都流入自己的钱包,还有发动战争,在东欧、亚洲等国家进行和平演变之类的勾当,这些人一边做着会导致无数人悲剧的事,一边还有着最基本的宗教情节,他们自然不担心在活着时候被人追究什么,他们要么位高权重,要么早就操纵资本买通了政客,可随着年龄增长,死亡的阴霾逼近了,在地狱里还有最终的审判等着他们。这些逃过了制裁的人便想要在死后也能豁免。
这些人利用庞大的资源组织了一支由科学家、工程师、神秘主义者构成的团队,短时间内投入的钱超过了一些中小型国家几年的国民生产值,看似无底洞的计划,带来了令他们喜出望外的结果。
量子伊甸,这是研究中最大的发现,一个利用仪器结合魔法捕获的口袋维度,不存在其它居住者,一片空空如也,等待死后灵魂入住的新大陆。
“为什么他们不设法让自己永生那,活着不就能逃避这些了吗。”克林特问。
“这些人有着很值得去回味一番的价值观,一方面活着时候做出各种该下地狱的事,却也明白永生是种不切实际奢望,所以退而求其次。”玛门解释说。
“他们在等。”郭莲突然说话了,翻完了资料后,她提出了一个自己的推断,这些人将灵魂送入量子伊甸,实际是在等待,等待传说中的正邪大战后,上帝赦免一切的时候,“那时他们才会放下心理包袱,去拥抱人人良善的极乐世界。”
巴蒂里诺听得头疼,一种恨不得找个恶魔把他脸揍烂才能缓解的头疼。这种事去找斯特兰奇才是最合适的,他复活了,并且身边还多了一位美丽且强大的曼哈顿军阀(自封的)。自己不该参与这种事,虽然与地狱打交道的经验让他足以应对很多棘手的事。
玛门用欣赏的口吻评价着郭莲,“你的猜想与他们不谋而合,这些人,不管是资本、政治或者谍报,都很老道,懂得怎么令自己夺取最大的利益的同时规避代价,连地狱都得妒忌他们这份用心。”
克林特另有想法,玛门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取走那些人的灵魂,恶魔渗透人间就像络绎不绝的偷渡客,防不胜防。
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关注墨菲斯托与多元复仇者的跨时空激战,玛门的关注点也会落在小事上。“等候室计划的发起者自然考虑到了这点,他们给量子伊甸设下了防御,恶魔若要强行索取会导致维度间出现裂缝。这样恐怕会引来多余的麻烦,例如天堂的介入。”
“但其中也有后门对不对。”郭莲问。
“是的,一个人为的漏洞。”玛门说,量子伊甸既然存储着人类的灵魂,因此也只有人类可以接触,只不过条件有些苛刻。
“你为什么现在突然对那些灵魂产生兴趣了。”克林特问。
“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恶魔,来自不同地狱的恶魔试图用安全的手段去获取灵魂。”玛门说,可量子伊甸还有一个特殊的保险机制,被称作‘赎罪卷’系统,在察觉到恶魔想要绕开防御就会出现这个机制,系统将在地球上随即选出一名倒霉蛋,以意外的猝死带走这个灵魂作为对于恶魔的补偿。
“混蛋。”巴蒂里诺说,他突然就愿意管这件事了,将复仇带给那些人,不管是生前或死后,总有人在不停地从社会吸血。
“这对你们来说不是挺好的吗。”克林特说。
“确实,”玛门不否定其中的效果,尽管芸芸众生的灵魂没有什么特殊性,但毕竟也是灵魂,“与永恒族之前复活一人就要献祭一条生命的策略有微妙的相似之处。可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打破了平衡,其中一个被作为赎罪卷的灵魂,被琴葛蕾基金会复活了。”
三个人同时恍然大悟,在经历永恒族挑起的战争后,为了平息伦理方面的喧嚣与指责以及改善关系,变种人承诺将复活技术用于部分人类,弥补一些家庭因为意外而承受的悲剧。可是在玛门,或者说全体地狱看来,他们真的出格了。变种人近乎无限的复活已经让下边颇有怨言,就算是作风温和(以恶魔的角度,不要从人类视角去解读)的恶魔也忍不住设想些激进的手段,准备在某个时刻爆发一下。变种人现在将复活扩散到人类整体,虽然不说每个人都能收益,但毕竟再次触及了地狱的利益,琴葛蕾的行为等同把半只鞋底踩在了每个地狱领主的脸上,因此玛门得做出点止损措施,去安抚那些整日在路西法身边鼓动他做点什么的同僚,从回收量子伊甸的灵魂开始。
“我还能再给你一个去的理由。”玛门对巴蒂里诺说。
“什么?”巴蒂里诺问。
“那些人雇佣的科学家中,有一个起关键作用的正好是安东·地狱之门。”玛门说。后面的话都不用说了,就冲巴蒂里诺与对方的恩怨,为了毁掉他遗留下的罪恶成果,他也必然去做。
玛门喜欢他们的反应,每个人都有了不同的理由去摧毁量子伊甸,郭莲得到了一个乐趣,巴蒂里诺的复仇得以完整,而克林特,使命感让他也要去为那些被害者做点什么。量子伊甸的邪恶,即将落幕。

德克萨斯 达拉斯郊外
在20世纪80年代,为了与苏联在高科技领域进行竞争,时任总统罗纳德·里根批准了超导超级对撞机(SSC)的建设,一个布置在地下的,周长达到80公里的超级机械,这有可能将是科学史上最昂贵的机器,能与之相提并论也许只有国际空间站。可是由于耗资巨大,一直受到了国会议员们的质疑。支持一方认为这能带动当地经济,提高美国在世界的领导地位,而反对一方则觉得是个耗资巨大且无法在可预见未来取得成绩的摆设。
到了90年代,苏联解体了,失去了对手的美国放缓了对于基础科学研究的投入,外加公共关系的失误,最终导致SSC项目被取消,为了给SSC提供场地,事先国会已经批了10亿在达拉斯挖出了所需的隧道,随后又耗费10亿将洞给填上了,科学界曾有人哀叹,这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一个洞。
以上都是官方对外的消息,而在玛门出示的文件中,那个洞没有被彻底地填上,当官方放弃这个项目后,一些坐拥巨富的私人团体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接手了部分空间,并且连用来填洞的10亿也有部分资金流入了这个新的项目里。成果就是量子伊甸,直到现在,它依然静静的待在下边,保护着投资者的灵魂。
克林特以为会有个迎接仪式,就像以往他孤身或与其他复仇者联手时遭遇的,其实没有,唯一的难点就是石头,这处位于地下,能抵御核爆的秘密设施如今已经被完全废弃,当量子伊甸完成,对于投资者,就只是如何保存的问题,戒备森严的保险库之类的他们根本不信任,也易引人注意。于是在最后决定对地下设施再进行一次改造,保证就算把地球炸了,他们的庇护所也能得以幸免,在改造完成后,他们就从外面引爆了出入口,用成百上千吨的土石彻底掩埋了这里。
也许该去找托尼,鹰眼认为他要是能提供几台自动化挖掘机,进度会非常快。
也许不要,这是巴蒂里诺的看法。到他发挥下创造性的时候了,用地狱火,摩托,锁链改造出一个顶着钻头的机器,其推进效果丝毫不比专业的大型机械差。
“这是个好办法。”郭莲说,让她去搬石头是不可能的,而她的地狱火未必有足够的力量能一次性炸开这些遮挡,就算够动静也会很大,足够引来外人察觉,而到那时,揭穿多年前的阴谋并不会以量子伊甸被毁而告终,反而是那些闲的没事,充满了表现欲的人会展开长时间的唇枪舌剑,量子伊甸会被换个保存地区,也许还有更多人会加入。按照玛门的说法,享受着等候室的人不仅是最初那批发起者,在上流的隐蔽交际圈内,不少行将就木的人,都获得了前往量子伊甸的门票,也许这从侧面也能说明为什么某些人能肆无忌惮的在经济与政治领域胡作非为。
“如果美国队长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处理。”她故意去问克林特,想听听这位代表着美国精神,复仇者的领袖会怎么看待这些行为。
这对克林特不算难事,史蒂夫向来以身作则,他会谴责这件事,并让奇异博士或红女巫遣散这些灵魂,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真的吗!”郭莲不信。
“这里面不存在电车难题。”克林特说,毕竟量子伊甸里的灵魂也都是死人了。
也许是在美国待了几年,目睹到许多事,让郭莲觉得这里的人,越是那些位高权重的越透着虚伪,她想起了小学时的经历,当时学校来了一位转校生,从小在美国长大,接受过一段那里的教育,因父母工作原因所以回了香港。男孩子很帅气,深得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喜爱,有一次,在课堂,讲到涉及环保题材的内容时,他发表了一番超越年龄的成熟言论,说如果环保不从我们开始,等长大后就晚了。之后的周六,老师组织全班去海边捡垃圾,忙了整整一天,每个人都累得一身汗,可是到结束后,大家留影纪念时,却看到发起的男孩衣着整洁,全身一尘不染,就像刚从家里穿戴整齐舒舒服服的来到现场,后来郭莲与几个女生私下交谈,发现在大伙劳动时,没有人看到他的踪影,郭莲觉得自己被骗了。再到后来,那张合影居然成了男孩用来粉饰自己的证据,学校将男孩作为宣传让他登了报,只有他,而没别人。一周前郭莲在美国偶遇到长大后的他,生活的还不错,得了糖尿病。
郭莲相信若是这种人得知了量子伊甸一定会为自己争取个名额,那比他更加有权势,也更恶心的人那,不言而喻。
“挖到了。”巴蒂里诺这时说,钻头钻穿了掩埋的土石,露出了一块漆黑的空洞。
洞口扩大,里面的空间足够容纳三个人以及摩托,甚至就算再去搞辆吉普车,也够在下面行驶的。
看着高耸的顶部,克林特感慨着当年国会的愚蠢,若是把这比钱用在恰当的地方,能为社会带来多少福祉,里德与托尼总是相信科学的进步会惠及大众,可那些两党的议员看不到,只会吵架,并耗费巨资挖个坑再埋上,或者把钱投给军火商,化作无数炸弹抛向中东。
越往深走,光线越弱,但克林特并不需要打开手电,身旁的两位同伴就是最佳的光源,只要巴蒂里诺站在旁边,附近十几米内的环境就能看清楚,况且还有郭莲,她的剑在此时就是用来照明的大号蜡烛。稍微一挥便可令黑暗中的情况无所遁形。
没有人试图用对话去打破周围的氛围,寂静、黑暗、空旷伴随着他们抵达了此行的尽头,一扇厚实的,带着锈迹的铁门矗立在前方。
后面就是存放着量子伊甸的地下室,据说在撤离前,工作人员还把内部抽成了真空,而量子伊甸的材料是用航天级别的技术打造的,可以保证在非破坏环境下10亿年的完好,除了常规的技术措施,还有魔法庇护,难怪那些人自信就算地球毁灭,他们也会没事。
郭莲歪着脑袋,示意现在到了展现男子汉气概的时刻了,克林特本想尝试,可在查看了铁门的尺寸后,识趣的放弃了,这种活需要的是浩克或者海格力斯,最起码也是卢克凯奇,而他们中恰好有一位力量型选手。当初在纽约与浩克对决的视频显示,恶灵骑士有着拉出地铁,拉塌大楼的力量,他相信作为同类型的复仇骑士也该具备。
“都让开点,可能动静有点大。”巴蒂里诺说。
“快点做完吧。”郭莲说,然后她想去找个KTV包厢唱歌放松下。
抓住把手,巴蒂里诺开始鼓足力量往外扯,起初还没有反应,但随着他持续加力,从顶部有细微的尘土抖落,跟后,整扇铁门燃烧起来,力量与地狱火的双重加持下,铁门很快就在难听的声音中,屈服于暴力的开启。
放下被破拆的铁门,触地的时候郭莲只觉得脚下一震,可想而知这扇门的份量。她没有与另外两人立刻进入,而是等待片刻,令里外空气流动,闻起来不会有太憋闷的感觉后才行动。
设施内部并不复杂,没有多少遗留的实验器材,却有一些被打磨抛光的很亮的金属板,表面雕刻着大量难以解毒的字符与公式,其中一些巴蒂里诺想起在斯特兰奇施法时曾出现过,应该就是这些金属板负责魔法层次的维护。
玛门说人类可以接近,因此郭莲依旧维持着正常模样,而巴蒂里诺则熄灭了火焰,他们不希望去了解这些魔法符文是否也对其他类型的闯入者过敏,只想找到目标。
目标甚至没有被刻意隐藏,被掩埋的实验室本身就是最好的保险柜,量子伊甸摆在一个台子上,被玻璃罩罩住。在进入之前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幻想过量子伊甸的外形,可能是某种外观复杂的机械,也可能是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饰物,然而罩子里的东西非常像一个老式的水平尺,表面露出的结构能看到内部注入了特殊的化学液体,整体来说没有任何文字标识以及能被操作的按钮或者旋钮之类的。它的尺寸也不大,长度也就30厘米左右,高和宽不会超过6厘米。
投入如此多的金钱,带来的居然是这么个貌不惊人的东西,至今为止,为了它,有多少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结束生命成为了恶魔的贡品。想到这点,克林特下意识的从背后掏出了一支箭。
“你来吧。”巴蒂里诺不介意把摧毁的机会让给他。而郭莲更无所谓,热闹的在后面,以她对地狱的了解,这些人应该够带来一场狂欢的。
“给我看看你的技术。”郭莲说。
“你还没领教够?”克林特说。
搭箭、瞄准,射出,只有眨眼的时间,他用的是能造成致命破坏的箭头,一旦命中就会爆炸,在这样的空间,爆炸本该很刺耳,可是当量子伊甸粉碎的刹那,声音突然消失,不仅是爆炸声,冲击波与火焰全都被吸入到了扭曲的空洞中,就像是空间瞬间坍塌,跟着又是剧烈的反弹与撕裂。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到郭莲与巴蒂里诺反应过来,整个设施内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那些金属板上的符文全都冒着诡异的荧光,而克林特不见了,在刚刚扭曲爆发的一刻,他跌入了凭空出现的裂缝中。
来不及去找他,更严峻的危险就发生了,量子伊甸原本的位置,出现了一团火,火焰膨胀,变成人形,并且这个人形在不断长大,直到头部几乎顶着天花板才停止,这燃烧的人形从背后长出了一对翅膀,同时头部的五官逐渐成形,“多谢你们,我就知道参与这个试验能在未来使自己受益。”
麻烦了,泡芙想。要么这本来是个陷阱,要么就是玛门提供的资料遗漏了一些细节,刚刚鹰眼的行为将一个家伙释放了出来。
复仇骑士没有太多想法,在听到声音后,他就被愤怒主宰了。这个出现的家伙,是地狱之门。
你竟然在这里出现了,利用了量子伊甸?其中的复杂细节他没兴趣知晓,只知道这将是场短暂的回归秀,很快自己就会把地狱之门送回去,“假期现在就结束,给我回去。”他打出一记地狱火,轰向地狱之门的头部。
“这是上次你对我做的事的回报。”地狱之门没想象到,释放了自己的人竟然是前实验对象与仇人。现在的他可不再只是一个靠着死亡科技加持的科学家,而是与复仇骑士一样,驾驭了地狱火的存在。
右臂挡住攻击,跟着左脚踏出,复仇骑士躲过了脚踩,可是地狱之门随即俯下身体,一记勾拳迎面击来,将摩托与驾驶者一起从设施内打到了外面的地上。
地狱之门没有理会泡芙,打飞复仇骑士后就开始破坏四周,他既然复活了,便不会留在这个漆黑的地下研究室,他要享受自由,并重新展开新的试验,今天的事已经证明了他的天才,在地狱的日子里,他有更多的构想没有能实现,现在有机会了。
这家伙以前没这么强,泡芙看着他,回忆着关于他的事,强尼统治时期他也是个尝试挑战并逃跑的家伙,屡战屡败,可当时的表现还很一般,可现在他是怎么以地狱火重铸身躯的,下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急着走啊。”泡芙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与现在的地狱之门相比,她显得异常娇弱。“不跟我谈谈你成功的越狱计划吗。”她的剑如同切入黄油般砍进了地狱之门的大腿,而伤口随着剑刃从另一端离开也迅速复原了,她的攻击并没有阻挠地狱之门破坏建筑物顶层,对方仍旧全力以赴想冲到地面上。
宛如熔岩突破地层,被撕裂的大地奔涌出热浪,随着地狱之门重见天日,舒展开的身体似乎比之前要更加巨大。
“他们还是有些保守,而我却是个敢于突破禁忌下限的人。”在参与等候室计划时期,地狱之门是使其完成的重要成员,但不是领军者。他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因为在研究期间,他的理念就与整个团队乃至投资人分道扬镳。
他将自己的构想巧妙的伪装在实验数据中,借助雄厚的租金,在量子伊甸中埋下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后门,他清楚与这群卑劣的投资人的合作是短暂的,结束后,他会继续死亡相关的研究,难免会给自己招致致命危险,因此量子伊甸中埋藏着复活他的方法。一旦量子伊甸被毁,他就能从死亡中归来,而那些想要躲避地狱的人,则将成为地狱之门的交易款支付给地狱。
然而事情总不会按部就班,地狱之门的原本计划是,若自己因意外而死,会由被他改造的手下潜入被掩埋的地下设施摧毁量子伊甸复活他,可是复仇骑士当年出于憎恨以及为了不再因失控而伤害他人,导致在战斗中与地狱之门以及他的手下集体同归于尽,使预设的计划几乎没有可能被实施。未曾想到了今天,由于玛门的委托,使他们在误打误撞中完成了地狱之门的心愿。
泡芙想到了一句古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自以为能躲过惩罚,熬到上帝的终极赦免,并牺牲许多的无辜者去安抚恶魔,结果现在他们自己也成了别人计划的牺牲品。若不是她必须留在这,解决掉地狱之门,她真想去地狱看看,那些给别人做了嫁衣的蠢货,此刻的绝望。
“起来。”跃回地面的泡芙对被压在巨石下的复仇骑士喊道,“我一个人搞不定。”当地下室顶部被摧毁,她要担心不再是如何阻拦地狱之门,而是要确保自己先不被掩埋。
地狱之门硕大的脚将复仇骑士踩在原地,“你现在这样就像躺在试验台上,可惜附近没有器材供我使用。”
在对死亡的研究中,地狱之门听闻了关于地狱火的零星描述,这让他着迷了,后一度成为其探索的重点领域,并引导他得到了两个最棒的实验素材:恶灵骑士与复仇骑士。他们是他的成就,也是他的代价,而现在,也掌握了地狱火的他,要对其中一个素材开启一场新的,关于暴力与痛苦的实验。
双手十指化作各种医疗器械的形状,地狱之门打算就地解刨复仇骑士,“你就期待我的技术没有退步吧。”
复仇骑士看着逼近的刀刃,双目骤然爆发力量。这里不止你一个人懂地狱火,他准备与泡芙联手,给地狱之门上一堂生动的地狱火使用课程。
爆炸令地狱之门的脚短暂的抬了起来,复仇骑士翻身而起,“鹰眼去哪了!”他问。尽管跟鹰眼没有交情,可还是得搞清对方的情况。
“谁在乎,先担心你自己吧。”地狱之门说,要是鹰眼能在他归来的时刻被地狱火烧焦,不失为一种幸运的死法,若是被扭曲的维度裂缝吸走,他可能置身在任何难预料的混乱世界中,地狱之门可不关心。
复仇骑士想要锁住地狱之门,迫使他屈身跪下,以令自己与泡芙的攻击能更容易,可是地狱之门强横的力量以不是他能独自控制的。
崩断缠向手臂的锁链,跟着用地狱火轰击复仇骑士,将他炸飞的同时,一拳将他打回了被摧毁的地下实验室中。
坠地后的复仇骑士反击的极为迅速,在他不远处,放着被拆掉的铁门,他甩出锁链,勒紧铁门,瞅准地狱之门的脸砸了过去。
地狱之门从双目中射出地狱火,铁门在击中面部前就被液化,“就这么点力量!”
他的嘲笑随后被尖叫取代,一道如箭矢般闪烁的光芒刺进了他的眼睛。
“箭矢虽小,但命中的痛苦却是巨大的。”鹰眼说。
复仇骑士与郭莲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鹰眼回来了,并且还使着一把非常奇特的弓,散发出斑斓的色彩,并且根本不需要箭,只要拉弓,就会有光箭自动形成。
“休息结束,我们干活。”鹰眼说,他本来为了士气想喊一句复仇者集合,却发现自己是场中仅有的复仇者,那就算了。

在维度间的夹缝中,鹰眼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已经失去了清醒的神志,在这种状态下,就算还没有放弃,可也什么都做不出来。他有着坚定信念,无畏的勇气,超越常人的战斗力。但这些在此刻无法帮助他返回到地球,就算拥有天才头脑的那些人,也需要借助工具才能创造机会,或者是一条能联通维度的咒语,这两点他都不具备,鹰眼一无所有,连用于战斗的弓都没了。
他本该这样不生不死的一直飘,直到下一轮的万物终焉。突然间,一律光照到了他脸上,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一滴泪落下,如甘泉般抚平了他所遭受的伤痛。等他彻底苏醒,看到的只是一团雾状的闪亮人形轮廓,从雾中伸出一只手,将一样东西交给了他。
至少对方不是敌人,鹰眼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突如其来的馈赠,这往往不代表好事。可这团轮廓,治愈了自己,尽管没有交流,却传递出值得信任的诚意,给予自己东西,也是为了去战胜地狱之门。
赠予物散发着彩虹般的绚烂光芒,在鹰眼的手中逐渐成型,化作他最熟悉的武器:弓。
古老的信息在刹那间涌入,他看了弓的来历,曾经,它被上帝作为对诺亚的承诺,以彩虹之姿挂于天上,现在,对方把这力量交到了自己手里。
“多谢了。”鹰眼说,他绝对不会辜负这份厚礼。
光,代表着能量。是衡量宇宙的标准,是时空结构的浮标,是思想的启迪与顿悟,是绝望中的希望。而现在,光化作箭,经由鹰眼大师般的手法,射向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不了解这力量,可身体的痛苦是真实的,以地狱火构成的身躯尽管能在受伤后快速愈合,可不停的经受伤害也不是他承受得了的。他用地狱火还击,可不是被鹰眼躲过,就是被正面用箭击破。
有时,鹰眼会一次射出两箭,甚至三箭,光箭在攻击的途径中留下数条不同颜色的,明暗交替的光带,光带在他的意志下交叉、重叠,化作更为眼花缭乱的攻势。
当鹰眼以健全的身姿,并带着全新的力量重归战场之际,地狱中的玛门也感应到了。对于他的安然无恙,玛门并不太意外,可他掌握的力量,以及将力量给予他的人,却令玛门不禁一愣。
笑意出现在玛门的脸上,黄金圣城也介入了,他还以为天堂只会去揣测多元宇宙那些墨菲斯托聚在一起的意图,而忽略了地球上的琐事。既然他们选择了插手,并派出了她,玛门也不会冷眼旁观,他以自己的形式,做出了响应。
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币,曲起拇指,随后释放,弹飞的硬币在空翻滚,并且在不断上升,而且越发的明亮,就像正在突破大气层的流星,这一点光芒随后消失于空中。
地球上的泡芙突然大叫起来,不是因遭受地狱之门的攻击而痛苦。一股力量,来自地狱的力量,注入到她的身体中。
“啊!”现在泡芙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充沛的力量冷原本罩着脸部的面具爆裂开,额头的仿力量奖章标记刺目的闪耀着,她手中的剑也比之前燃烧的更加炙热。
“嘿!”虽然还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复仇骑士敏锐的察觉到,这对地狱之门可不是什么好事。
地狱之门体会到了全新的痛苦,来自泡芙的剑,虽然也是地狱火,可这股火焰与刚刚泡芙的杀伤力截然不同,剑砍中他的身体,一股刺痛就由躯体贯穿入灵魂。而更让他感到畏惧的是泡芙的双眼,似乎像一道窗户,有个可怕的家伙在向外窥探。
借助泡芙的双眼,玛门看着实况,他有些私心,希望能一睹努梅莎特的风姿,他不想总是看地狱之门,可又不能强行操纵泡芙的方向,只是被动接受泡芙看到的内容,努梅莎特没有出现。也许她也在某个地方,暗中纵观全局。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取胜。”地狱之门鼓起身躯冲他们怒吼,获得新的力量,确实强化了鹰眼与泡芙的实力。可他也发现了问题,这两股力量并不能如使用者般配合的那么默契,甚至可以说,它们是抵触的,战斗中,鹰眼的箭散发的光波会破坏泡芙的攻击,而同样的,泡芙的地狱火也会不时干扰鹰眼的精准。无法达成一致的协作令地狱之门找到了与他们作战的新方法。
该死,你们两个在互相捣乱吗。复仇骑士非常急,也许是因为都是使用地狱火,所以他与泡芙合作没问题,但鹰眼居然成了他们的不确定因素,他那把光彩夺目的弓与箭,与泡芙的地狱火存在着相互制约。
危难间,两个意识出现在复仇骑士脑海中,尚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可二者传递出的信息却表达了同样的目的,就是让复仇骑士用力量去协调泡芙与鹰眼,地狱与天堂,使他们不会彼此影响。
复仇骑士恍然大悟,鹰眼的力量竟然是天堂的。他立刻行动,用自己的地狱火同时施加在两个人身上,转眼间,那种无法达成一致的紊乱消失,而和谐达成。
“别忘了我!”复仇骑士认为得提醒下地狱之门,如果说有谁刚好能联结天堂与地狱的力量,那就是他,毕竟力量奖章源自远古的午夜之子,而当时的他们与天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同时,他又数次深陷地狱,非常了解该怎么用地狱火在下边大肆破获。
地狱之门没想到会陷入苦战。每次被箭命中或遭遇斩击都让他的身体苦不堪言,当他想集中精力先干掉其中一个人,另外两个人就会做出适当增援,令他分心。
不能再继续这样了,鹰眼的归来与泡芙力量的突然增长都表明还有人在暗中相助,地狱之门不愿错失好不容易复活的机会。
“你们享受短暂的胜利吧。”地狱之门准备跑,展开燃烧的翅膀,一旦起飞他就会如旋风般消失于天际。日后他会用地狱火制造出新的,远超从前手下,接着,他会重新抓获复仇骑士与泡芙,让他们在实验台上为自己提供更多创意。
别想走,鹰眼果断出手,一箭射穿了地狱之门左侧的翅膀。在地狱火尚未将破损处修复前,泡芙趁机从背后横着砍中他双腿的脚踝。
这一下,失去支持的地狱之门重重的倒在地上,掀起的沙尘遮蔽了他的视野。然而从尘埃中,一团火疾速迫近,复仇骑士将地狱火化作镰刀,在接触的瞬间,砍下了地狱之门巨大的头颅。
“不!”身首异处的地狱之门惊叫着,而复仇骑士跟着就用摩托撞碎了他的脑袋,随着声音戛然而止由地狱火组成的身躯也顺势熄灭,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战斗胜利后,那张弓就如天边飘渺的彩虹般消失在鹰眼手中,“啊,我还以为能送给我那。”他遗憾的说,他用过许多弓,不乏制作优良的,可没有一张弓,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
泡芙也出现了脱力的感觉,之前的力量如同退潮般飞快的消失了。
“你们的表现堪称完美。”玛门这时出现在战斗的现场。
“刚刚我脑海中的意识,其中一个是你对不对。”巴蒂里诺说。
玛门很优雅的点着头,并坦言郭莲突然爆发的力量也是自己的杰作。本来他是想让三个人独自应对的,以地狱之门的力量,只要复仇者介入或者是联系上至尊法师,危机就能迅速解除,但因为一些变化,让他决定搭把手。
“你知道对不对,为什么瞒我们。”克林特气愤的质问,玛门的资料怎么会缺少如此重要的一环。
“其实我不知道。”玛门说。“毕竟地狱之门可不会在等候室计划的文件里写入自己的真实意图”
克林特不接受他的话,但巴蒂里诺与郭莲却有不同看法。
“他不在你管辖的地狱。”郭莲说。
“因此你没能了解这些。”巴蒂里诺说。
“下面的派系太乱,有时想要打探一个灵魂生前的秘密,我也要费点周折。”玛门说。大一统是每个恶魔的梦想,然而渴望与现实有着遥远的距离。
“该死!”克林特抱怨着。既然把坏家伙踢回了地狱,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他想去洗个澡,看看电影放松身心。
“再稍微等一下。”玛门说,这次合作还有个消遣性质的节目没有上演,就当是他附赠给三个人的一个特别行动,很简单。
“我对地狱的钢管舞表演没兴趣。”克林特说。
“你又想搞什么鬼。”郭莲说。
“什么节目?”巴蒂里诺问。
“跟我来。”玛门说。这场邀请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前往目的地,简单的传送,就使三个人到达了新的地点。尽管宣称是消遣,可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人,手插着兜,无所事事的在大街上走着。
“他叫皮尔逊。”玛门说,“如果你们可以接入当地司法体系的电脑会发现他之前因恶性伤人案而入狱,最近刚被减刑出狱。”
相对于一个回归社会的罪犯,巴蒂里诺更在意玛门让他来的理由。玛门罗列了皮尔逊的犯罪记录,最早可以追溯到18年前,那时他才13岁,用球棒几乎打死邻居的孩子,这么做只是因为觉得解压。玛门每说出一条,巴蒂里诺内心就要怒吼一声,而郭莲则下意识地握紧了剑,至于克林特,神色复杂。皮尔逊早就该死,可惜他所在的州没有死刑,要不是为了弄清玛门的目的,他们早就跟上去,找个机会,用自己的手段教训那家伙了。
“一个选择摆在你们面前。”玛门说。
“什么选择。”克林特问。
“我是个恶魔。”玛门说。
毋庸置疑,巴蒂里诺更关心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我的身份让我得以超脱常规的视角。”玛门说,他看到的不是空间,还有时间,皮尔逊正在策划新的犯罪,而且已经找好了目标,即将在2个小时后实施,是一个单亲家庭,妈妈带着两个孩子。他会杀死母亲,并猥亵两个孩子,还会用手机直播。鉴于他之前的种种恶行,最终会令当地舆论哗然,来自社会的愤怒将压倒不知所谓的宽恕,本州法律会因此做出调整,重新恢复死刑。在未来的25年间,这里的谋杀犯罪率会有所下降。
“该死。”克林特没有想到,玛门竟然真玩起了类似电车难题的把戏。
“很讽刺对不对,许多人就是这样,他们不害怕法律,因为他们知道民间有股与他们毫无瓜葛的势力出于自以为是的真理会去保护他们。在地狱,我们称为人权属于人渣,而遇害者无人权。皮尔逊这类人害怕的是弗兰克·卡斯特式的人。当个人的威慑力大于法律,就说明社会已经病入膏肓了。然而法律能覆盖的空间又是个人难以企及的。”玛门说。
“你这个混蛋。”巴蒂里诺知道,玛门把选择甩给了他们。一个恶魔的话不值得相信,可他对玛门的了解又告诉他,这是真的。阻止这场犯罪,未来还会很烂。而纵容一次反而会推动司法改革,令社会治安有所好转。“嘎!”他喘着粗气,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糟糕的事总会来,自己没有那么长远的安排,奢望于未来的变革而忽略眼前的生命,他做不到,迟来的正义既不义,已经有太多这种事了,复仇还是当下为好。
他冲了出去,郭莲几乎与他同样迅速,克林特稍微慢了几秒,只是最后看了玛门一眼,想说的话全在沉默中表达了,他会阻止皮尔逊,也不会让巴蒂里诺与郭莲杀他。他决定不了未来,可也希望社会变好,但不能以无辜者被摆上祭台为起点。
每个人的理由都不同,但做的事是一样的,今天,悲剧绝不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