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1X章
2022.3.12 修改：本章为第13章，大家最好先看完11、12章再来看这章
前言：为什么叫1X章呢，因为第10章结束在了5月，这章会直接跳到半年后的12月，中间有几章不确定，所以叫1X章了。本章之前的章节和之后的章节应该不会再写了，所以就这么认为这篇同人完结了也没关系。
We play with fire and take the consequences, because the alternative is cowardice in the face of the unknown.
Sovereign vitrue
1X.1 再会（帆波视角）
我的心脏正飞速地跳动着。
好紧张。
好想站起身来，四处走一走。
我的准备应该已经足够充分了才是，
但…即便如此，还是好紧张。
今天是和清隆的父亲见面的日子，
也是这大半年来我、清隆、有栖、彩羽等人的努力即将开花结果的日子。
为了我，清隆不惜和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作对；
为了我，骄傲的有栖不惜请求他的父亲违背学校的规则；
为了我，彩羽愿意赌上自己的未来；
这些人的意志，好重，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人对我的信赖和帮助，我才能坐在这里。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但对手却是一个纵横政坛多年的权力者，
不论怎么想，我都没有任何和对方提条件的资本吧。
但是，有了清隆、有栖、彩羽他们成为我的伙伴，
我感觉现在的自己还能试着努力一下。
为了，能和清隆在一起的未来。
[没关系的，帆波。]坐在我身旁的清隆握住了我那双已经凉得不能再凉的手。
从他手中传来的坚实与温暖让我的紧张缓解了些许。
[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清隆补充道。
[嗯…]
想要对清隆说点儿什么感谢的话，大脑却完全转不起来。
[毕竟绫小路先生给人的压迫感非比寻常呢。但一之濑啊，你千万不要忘记了，对方和你并没有本质的不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是人的话，就一定会有弱点和破绽。如果一开始就抱持着一种自卑感的话，你事前的准备就算再丰厚，也是没法战胜绫小路先生的。] 坐在斜对面的坂柳理事长好心提醒道。
记得清隆在一年前的体育祭之后也说过类似的话。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论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相应地，也都会存在着自己的弱点。”
[多谢理事长的教导，我会努力铭记这点的。]
[那就好。看时间，绫小路先生应该快来了，只要把你准备好的话全部说出来就好，我和清隆同学会在一旁辅助你的。] 坂柳理事长微笑着点了点头。
……
[请进，绫小路先生。]
负责接待的老师打开门，恭敬地说道。
而在听到这句话后，我们三人全都站起身来。
[好久不见了，绫小路先生。] 坂柳理事长走上前去，伸出了右手。
在简单的握手寒暄后，绫小路先生将目光转向了我和清隆这边。
锐利如剑的眼神，就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但是，现在的我，还能够支撑得住。
要问原因的话，
为了能在绫小路先生面前正常说话，我和清隆曾做过一阵子的特训。
当清隆第一次向我展现他的杀气的时候，被惊吓到的我直接跌倒在了床上。
3秒、10秒、30秒……
能够忍受清隆眼神的时间不断增长，终于在10月份的时候达到了不会因此而动摇的地步。
回想起来，熟悉眼神这么一件事竟然就花了半年时间啊。
[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成长了许多啊。] 绫小路先生说。
但他的语气，依然冰冷。
[作为来学校商谈自己孩子进路的家长，我认为还是友善一些更好哦？] 为了帮我分散火力，清隆说道。
[商谈？清隆，什么时候你有了和我商谈的权力了？] 绫小路先生嗤之以鼻。
[嘛，想必你也知道，如果我能在A班毕业的话，就能获得在这所学校中任教的权利。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也一定很清楚吧。所以才会来到这里不是吗？]
[坂柳，和我作对的苦头你还没吃够是吗？]
[如果可能的话，我万般不愿意与绫小路先生您作对。但是从A班毕业的学生能够获得这所学校的就业推荐——这是高度育成学校的根基。我实在没办法违背父亲的遗志。] 坂柳理事长微微躬身，无比客气地说道。
[我的意志不会改变。清隆要回到我的掌控下，接受我对他的再教育。如果坂柳你一意孤行，那么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
[我可以和你回到那里。] 清隆说。
[哦？在低水平的这里生活太久终于感到无聊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呢？]
[如果你能在接下来的论战中赢过帆波，那么我可以和你回到那里。白色房间是你打算为其奉献一生的事业，你该总不至于没法论战得过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女生吧。] 清隆以退为进。
[我没有接受这场论战的理由。你要和我回去，这是决定了的事。而且，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外人来插嘴了？]
[帆波不是外人，而是我的爱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她结婚。]
清隆的话语让我无比感动，
但是，恐怕绫小路先生是不会就这样接受的吧。
[我说过很多遍了，你的未来已经被我决定好了——包括你会和谁结婚这一点。] 绫小路先生说出了和当代自由主义的社会完全相悖的话。
[那么，就当和你儿子相伴两年的女朋友聊聊天如何？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爱上她并想和她共度一生吗？]
听完清隆的话，绫小路先生沉默了。
是啊，绫小路先生对清隆的评价一直是如此地高。
而他十数年来倾尽努力培养出的“最高杰作”，却超出了他的设想，正真切地爱着一个人。
见状，一直以来都在沉默的我说道：
[绫小路先生，我和您的儿子清隆是真心相爱的。既然您认为清隆是“最高杰作”的话，那么他爱上的人，对您而言是否也有着一丝研究价值呢？]
[你想说什么？]
[我恳求您能够给清隆自由。并且能够认可并祝福我们的交往以及结婚。]
1X.2 执念
[我恳求您能够给清隆自由。并且能够认可并祝福我们的交往以及结婚。]
[无聊。我已经说过了，清隆接下来要回归我的掌控。在我为清隆规划的未来中，没有你的位置。]
[掌控什么的，不用那么暧昧的词汇也可以哦？白色房间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和帆波说了。]
[是吗……你应该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吧。在这里呼吸了太久陈腐的空气之后，清隆你果然堕落了啊。] 绫小路先生故作姿态地叹气。
但是，他的这句话我无论怎么都不能赞同。
[这里不是什么低等的地方，清隆在这里获得了心，获得了感情，获得了自己的成长！]
[我不需要心和感情，我需要的是才能。心会干扰判断、感情会为自己施加枷锁。说到底，我根本就没有和你说下去的必要，你可以走了。本来你，以及你的家人都会受到更加恶劣的对待的。但看来清隆是真的喜欢你，这样做的话，清隆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所以，我姑且饶你们一命。]
绫小路先生丝毫没有理会我奋力的争辩，反而直接下了带有威胁性质的逐客令。
如果退缩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在此结束。
我的爱恋、有栖的心愿、彩羽的梦想，以及…清隆的自由。
所以，我不会在此顺从绫小路先生，即便他是清隆的父亲也是如此，不，正因为他是清隆的父亲，我才不能在此顺从他。
[绫小路先生，为什么要执着于将普通人打造成天才呢？] 我问。
[索性在这里把你东山再起的决心全部对帆波说了如何？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赶人走，这可不是对待儿子女朋友的合理方式啊。] 见绫小路先生没有理会我，清隆说道。
沉默在理事长的办公室中蔓延着，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妥协了一样，又像是在表达要带走清隆的决心一般，绫小路先生开口说道：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里的运作方式，那么多说几句也无妨。无视个体差异，将平凡的人全部打造成天才，这个计划一旦成功，为我带来的政治资源将远超想象。而清隆，是这个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为了这个计划，即便牺牲了无数像彩羽一样的孩子也在所不惜吗？
但即便这么问，绫小路先生也不会有丝毫动摇吧。
要击穿绫小路先生那如铁板一般的心理防线的话，就必须试着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问题。
我要设身处地的，不是作为一个自私者的绫小路先生，而是作为一个怀抱极端理想但又极端偏执的政治家的绫小路先生。
[抱歉，绫小路先生，我不认为你这么做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政治势力。可以容我说一下这么认为的理由吗？]
沉默。
于是，我趁机说道：
[因为风险和收益完全不对等不是吗？白色房间带来的政治和法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巨大的资金投入、过长的培养周期、不人道的教育过程对未成年学生造成的精神伤害，以及还要在这个漫长过程中防止被政敌捏到把柄。但收获呢？不论是清隆、坂柳理事长，还是曾经的月城代理理事长都认为，达成白色房间的目标至少需要五十年以后，而这些被量产的天才成长为政坛中坚又至少需要30年，那么这已经是80年后了……那时的绫小路先生，已经在120岁以上了。如果绫小路先生只是想增强自己势力的话，只专注于培养绫小路等亲信就可以了，没必要大规模地进行试验。]
[这些是清隆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赌上我对清隆的爱向您发誓，全部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次，绫小路先生对我起了兴趣。
[我叫一之濑帆波。]
[帆波是吗？我不否认你的话语，但即便你分析了这么多，也依然无法改变清隆在毕业后要被我带走的这一事实。]
[确实，我只是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的平凡高中生，完全没有办法和绫小路先生您对抗。]
[你知道就好。]
[但是，我发自内心地认为，让日本成为人才大国，您的目的很伟大。但是，在方向性上，您的理念是行不通的。]
如果只是顺从绫小路先生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
只有和他正面进攻，才会有获胜的希望。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在和你讨论，只是一个高中生的你也没有和我论辩的资格。]
没有理会绫小路先生的话语，我继续说道：
[为什么您要执着于出生于平凡家庭的孩子来进行培养呢？因为您本人就是出生于平凡家庭的。说些不恭敬的话，您认为您自己资质平平，并没有超越他人的地方。但即便如此，您也没有放弃自己。您认为，即便出身平凡，这平凡的身躯中也能迸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并且，因为您取得了成功，所以即便在一开始，白色房间的进展不顺利到了令人绝望的程度，您也仍然坚信“平凡人也能成为天才”这种可行性。
但是，天才与否和出生家庭又有什么关系呢？林肯、牛顿、法拉第、勃拉姆斯、爱因斯坦……这些历史上的天才都没有出生自大富大贵的家庭。那么，与其说平凡人家的孩子没有天才，不如说平凡人家缺乏让孩子显现出天才的环境。]
[说下去。] 绫小路先生命令道。
1X.3 概念的对决
[说下去。] 绫小路先生命令道。
[白色房间提供了各式各样的教育，这是最好的发现每个人隐含才能的路径。但是，要求在各科都同时获得高评价，难道不是件没有意义的事吗？柴可夫斯基可谓音乐上的天才，但他仍然无法忍受法学院枯燥的学习；我相信，让牛顿、法拉第这些出身贫寒的人来接受白色房间的教育，他们也一样会被淘汰掉。事实上，据清隆所说，曾经有多位白色房间的孩子在特定领域有着超过清隆的表现，如果在这方面精雕细琢的话，成为世界级的人才也并非不可能。但他们却无一例外都因为无法适应其他课程而被淘汰掉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吗？]
[现代社会是一个分工高度专业化的社会，人们只需要在某个领域拥有着极端的才能，就可以为世界做出巨大的贡献。要求所有人都能一概地掌握高难度的知识，既无可能，也无必要。]
[而且，真正的天才，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可能被教授出来的。不论白色房间的教育再怎么严格，说到底也只是在人类现有的知识体系里打转罢了。持续高压的学习环境会让人的思维变得平庸，即便是真正的天才，也会因为无法成为全能的人而崩溃掉。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人，即便全都达到清隆的水准，真的有能将人类历史向前推进的创新力吗？我对此真诚地表示怀疑。]
[我想说的是，我们每个人在特定领域上都是天才，只不过受制于环境、教育等种种原因尚未发现罢了。那么，白色房间这些年所做的事，不是在培养天才，而是在毁灭天才。]
将这半年以来积压在内心的话语一吐而出，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她了吧？] 清隆用揶揄的语气向绫小路先生说道。
但绫小路先生没有理会清隆，他只是在自言自语：
[每个人都是特定领域的天才……]
[对，每个人都是特定领域的天才。在这个意义上，平凡人家出生的孩子和富贵人家出生的孩子在本质上都是平等的，只不过因为外在环境的原因等等而难以体现罢了。] 我追击道。
[听上去确实是很理想的话语，但可惜，你的理论缺乏证明。但我这边，已经有了清隆这个成功品。]
是因为我说中了绫小路先生创建白色房间的原因吗？总感觉他的语气已经渐渐缓和下来了。
[那我就证明给绫小路先生您看。]
[怎么证明？虽然你在这所学校里可能算是一表人才，但在我们那里，你可是连小学生都不如。]
绫小路先生说的没错。
我不像清隆、天泽同学和八神同学这些从白色房间里出来的人一样，在各方面都拥有强大的实力，
但也正因为我没有在那里长大，所以才会存在只有我能够看见的事情；
但也正因为我没有像他们一样成为白色房间的成功案例，所以才会存在只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
[绫小路先生，您还记得“七海 彩羽”这个人吗？]
[7期生中的失败品。]
彩羽说，绫小路先生特意向教官问过她的名字，
看来绫小路先生果然还记得彩羽啊。
那就好办了。
[是的，彩羽是白色房间的“淘汰者”。实际上，她在白色房间的成绩相当普通。说得不好听一些的话，仅仅是略微高过及格线的吊车尾。而在绫小路先生的眼中，清隆不仅是您的儿子，更是代表着一种概念——“白色房间的最高杰作”。那么，如果这个“最高杰作”被“吊车尾”胜过的话，会怎么样呢？
在此，我向您提出清隆与彩羽在钢琴上对决的请求。如您所知，绫小路清隆的音乐才能十分高超，文化祭上的“皇帝”和“拉二”便是证明。而彩羽，在白色房间里各科表现都非常普通，仅仅是略高过平均值的程度。如果最高杰作的绫小路清隆被吊车尾七海彩羽超过的话，是否可以作为您认同我的理念的证据呢？]
提出自己的请求后，我现在的内心无比忐忑。
如果绫小路先生不接受的话……
但绫小路先生没有直接回复我，而是转向了一旁的坂柳理事长：
[你把白色房间的失败品招进来了啊，这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吗？]
代表着，高度育成在根本的方向性上不认同白色房间。
就好像被A公司裁掉的员工反而被B公司主动挖走，
如果这个员工在将来没能做出任何成绩的话还好说，但一旦这个员工有了一些成绩，是否反过来印证了A公司没有发现并培养人才的能力呢？
[绫小路先生，作为高度育成的理事长，我实在不愿意与您发生正面对抗。但那毕竟是我女儿无比认真向我提出的请求，作为一个父亲，答应我女儿10年来的唯一心愿，是理所当然的吧？] 理事长不卑不亢地答道。
听闻此言，绫小路先生不满地咂了咂嘴。
[帆波是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么，如果七海赢了的话，你想怎么做？]
[我希望您能给予清隆自由。并终止现在的这种残酷的人才培养方式。]
在二年级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我借着“学生会长”的名义，带着清隆和有栖一起去找了坂柳理事长，并向他提出了自己的心愿。
我希望，坂柳理事长能在白色房间的淘汰者中，找到一些精神尚未失常的孩子，并将他们招到高度育成中来。
谈判的过程非常艰辛，但在有栖的帮助下，理事长还是答应了我们的心愿。
最开始只是抱着“撞运气”的心态，
在这些淘汰者中，有没有能够在特定领域胜过清隆的人才呢？
令我异常惊喜的是，彩羽她，具备着这样的潜力。
而借着“联合考试”的名义，清隆和小葵帮助彩羽完成了自我蜕变。
现在的彩羽能否再一次地胜过清隆呢？我不知道。
但是，有尝试的价值。
1X.4 至上的美德
对我和清隆而言，面临的状况本就称得上绝望。
在绝望的状况下，彩羽在音乐教室中表演的那首鬼火成为了唯一能够点亮这阴森前路的一缕光。
只有一年，想要让高度育成中的谁成长为超越清隆的存在的话，时间可谓根本性地不足。
但彩羽，则确实向我和清隆展示了这种可能。
说是病急乱投医也好、抓住仅有的救命稻草也好，都没关系。
因为自一开始，我们的胜率就是无比渺茫。
当然，不可能去无视彩羽本人的意志。
她已经从白色房间中走出来了，
再让她去和那里对抗的话，必须征得她的同意。
所以在期中考试之后，我把我的全部想法都告诉了彩羽。
“好，我会努力去打败绫小路前辈的。”
彩羽的立刻赞同着实超出了我的预想，在问她为什么会答应之后，她说道：
“葵的姐姐的幸福就是葵的幸福，为了葵，即便要我再和那里发生关系，也没什么。”
“葵的姐姐让我来到高度育成学习，我很感激。”
“而且，我不只是为了让葵的姐姐幸福，更是为了那些和我有着类似情况的‘淘汰者’。所以，如果我能够为终结白色房间而出一份力的话，还请让我去做。”
……
[我希望您能给予清隆自由。并终止现在的这种残酷的人才培养方式。]
绫小路先生，会答应吗？
应该不会吧……
[能从这个角度切入，作为高中生，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你完全没有谈判最基础的知识。]
[是指您没有去答应这场胜负的动力…这点吗？] 我向绫小路先生确认道。
[是的。从一开始，我们谈判的立场就完全不对等。我不答应这场比赛，与我赢下这场比赛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您是不会答应这场比赛的对吗？]
[就是这样。]
绫小路先生似乎在很耐心地向我说明他不愿意答应这场比赛的理由。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吗？”
从他的话语中，我似乎能隐隐感受到这样的期待。
是错觉吧…
[那么，绫小路先生，请容许我接下来的冒犯。]
说完，我拨打了有栖的电话，并在接通后，将声音调至了“免提”状态。
[上次见面还是六年以前吧？绫小路先生。] 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极为慵懒的男声。
[你是？]
[高园寺六助。难道绫小路先生忘了我吗？]
[高园寺家的下任当家，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认同一之濑同学提出的这场胜负呢。]
没叫我圣母girl…真是谢谢你，高园寺同学。
[我没理由这样做。] 绫小路先生的态度依然坚决。
[哈哈，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呢。我以高园寺财阀下任家主的名义，要求你来认同这场比赛。我不知道你在暗中施行什么计划，但是以高园寺家的实力，想要调查的话简直是小菜一碟吧。如果你不答应这场比赛的话，高园寺家绝不会让你那个见不得人的计划成功，到时候可不是推几个中层人员出去自杀就能解决的了的哦？对了，不论你是否接受这场比赛，我都不希望你对一之濑同学的家人出手，高园寺家已经接受了一之濑同学提出的庇护请求。如果你对他们出手的话，等同于和高园寺家宣战，还请绫小路先生能够明白这点。]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吓得了我吗？]
[撒，到底怎么样呢？就在我们愉快地谈话之时，高园寺家已经请好乐团和评委，并且已经和高度育成一起，打出在“圣诞节晚会”上进行全世界直播的广告了哦？如果你不认同这场胜负的话，就确实等同于让高园寺家蒙羞了呢。]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没有能力改变绫小路先生的决定。
但高园寺同学不同，他是巨大财阀的下任家主。
当高园寺同学说出“以下任家主的名义”时，就意味着，清隆和彩羽的比赛已经无可回旋地确定了。
即便是绫小路先生，也缺乏与之作对的力量。
[坂柳，你说过，只要学生违反校规，就一定会被开除对吧？] 但绫小路先生并没有就此妥协，而是反过来向坂柳理事长发难。
[是的，只要校规的内容是令违反者退学的话。]
[校规禁止学生同外界交流，而他说高园寺家请好了乐团。如果没有他本人的意志的话，高度育成是无法和高园寺财阀合作的吧。有关这一点，我需要你的解释。]
绫小路先生选择了围魏救赵。
只要能够借助校规将高园寺同学在这里退学的话，那么高园寺同学就会变成彻底的局外人。
但是…有关这一点，我们也做好了风险防范。
[绫小路先生，确实，高园寺同学违反了校规，应当做开除处理。但是，他在一年半之前的无人岛考试（15卷）中获得了免除退学的“特别保护点数”。校方已经针对他的行为作出了剥夺特别保护点数的处理。对了，当时的理事长不是我，而是月城代理理事长。]
[就是这样，绫小路先生。那么，您会认同这场胜负的对吧？] 高园寺同学玩世不恭地说道，他全程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参加一场小孩子的游戏一般。
[我会认同的。] 绫小路先生作出了认输宣言。
[那么，再见，绫小路先生，期待在校外与您的见面。]
说完，高园寺同学挂断了电话。
[你这是在玩火。]
第一次，我从绫小路先生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如果不是在理事长的办公室的话，他可能会就这样杀了我也说不定。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在这里退缩。
[我承认，绫小路先生，和您作对，我确实是在玩火。但是绫小路先生，您创建的白色房间项目试图将平凡人变成全能的天才，又何尝不是在玩弄上帝呢？在这个角度上，绫小路先生，您和我，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呢？]
[We play with fire and take the consequences, because the alternative is cowardice in the face of the unknown.
我们玩火并承担后果，因为除此之外只余面对未知时的懦弱。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话。虽然是出自有关平等的理论书籍，但这句话中彰显出的无畏和勇气，我很向往。]
1X.5 贵族的义务
[“我们玩火并承担后果，因为除此之外只余面对未知时的懦弱。”]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话。虽然是出自有关平等的理论书籍，但这句话中彰显出的无畏和勇气，我很向往。]
无视了我的话，绫小路先生向清隆问道：
[清隆，你到时候会弹奏什么曲子？]
[肖邦的第一钢琴协奏曲，钢琴作为绝对主角的协奏曲，很适合我这个“最高杰作”对吧？] 清隆开玩笑道。
[如果你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水平，这场胜负本身就不会成立，你知道这点吧。]
[当然，我会表现出超越文化祭时的演奏。]
[七海呢？她的曲目是什么？] 绫小路先生转向我，问道。
[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如您所知，是最难的钢琴协奏曲。]
随后，绫小路先生没有再和我们说一句话，径直离开了房间。
确认绫小路先生离开后，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的我双腿一软，不像样地倒在了清隆的身上。
清隆就这样抱住了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
[做得很好，帆波。]
清隆这样说。
[虽然这句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但绫小路先生相当欣赏一之濑你呢。或许，他已经认可你这个儿媳也说不定了。] 坂柳理事长慈爱地笑着。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呢。
[不过一切还是要看彩羽的演奏啊……虽说有高园寺同学的帮助，但我还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顺利地答应这场钢琴胜负。]
[或许我知道原因。] 坂柳理事长说。
虽然很贪恋清隆的拥抱，但这毕竟是在理事长的面前。
[谢谢你，清隆，我没问题的。]
从清隆的怀中离开，我微微躬身：
[请理事长赐教，为什么绫小路先生会认同这场胜负呢？]
[那是有些久远的故事了啊…] 坂柳理事长怀念地说：
[大概二十年前，尚且年轻的我和绫小路先生来到了美国，想要在那里考察不同阶层的孩子的受教育状况。在那里，我们遇见了一位钢琴师。他在教堂里安静地弹着钢琴，好像是肖邦的《前奏曲》……聆听者是一群从来没有接触过古典音乐的流浪儿。在那位钢琴师弹奏完一曲之后，坐在绫小路先生旁边的流浪儿泪流满面。出于好奇，我询问了他哭泣的原因。他告诉我，他的哥哥去年被枪杀时，他没有为他的哥哥流一滴眼泪。但是，当钢琴师演奏这首shopping（和肖邦的名字“chopin”发音类似）的时候，他在想他的哥哥。那时，他感受到了他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你知道吗？为哥哥哭的这种感觉很好”，那个流浪儿在最后补充道。或许……绫小路先生和我一样，也被音乐的力量触动了吧。如果绫小路先生只是想培养政治家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在白色房间开设如此高阶的音乐课程不是吗？当然，这只是我的独断。也可以认为，绫小路先生之所以重视培养你们的音乐才能是因为想要你们凭借着“艺术的才能”来同欧洲的权贵们打好关系。至于绫小路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吧……]
Ps：这个故事取自TED演讲：BV1ss411o7iJ
……
（第三视角）
调色板咖啡厅。
[绫小路君和帆波同学答应你的点数已经到账了，这样你就能在A班毕业了，高园寺同学。] 在收到了绫小路（清隆）的消息后，坂柳（有栖）将绫小路和一之濑二人寄存在她这里的2000万私人点数全部转给了高园寺。
[我在A班毕业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注定好了的哦，little girl。]
望着高园寺那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模样，坂柳不禁怀疑，在此之外，高园寺是否真的如他表情显示出的那样，拥有复数的手段凑够2000万私人点数。
不过到了现在，这些备用方案的内容究竟为何也没有意义了吧。
想到这里，坂柳问道：
[高园寺家为这场表演花费了多少钱呢？1个亿？]
[我对这些下人负责的事项不感兴趣。]
[也是呢。高园寺同学只会关心美的事物。“天才对绝对真理的揭示，以及虚伪天才的没落”，这两件事的接连发生，在高园寺同学看来，一定是一件很美的吧。所以你才会答应用仅仅2000万点数来作为交换条件。]
自幼年时在白色房间里见到那个泰然自若的身影后，坂柳就发自内心地想要借打败绫小路的方式来证明白色房间的残酷教育是错误的。
但先不论她是否能打败绫小路这一点，
即便她赢了，白色房间的理念就是错误的了吗？
因为人造天才自始至终无法超越真正的天才，所以量产人造天才的计划就该被废止吗？
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对。
所以，当一之濑对坂柳说起，想要借“白色房间的淘汰者”来打败绫小路这个“白色房间的最高杰作”时，坂柳既为实现历经十年的夙愿的机会终于来临而高兴，又为埋葬白色房间的主人公不是自己而不甘。
[你只说对了一半哦？little girl？]
[我说漏了什么吗？还请高园寺同学赐教。]
[资助有前途的艺术家，自古以来就是贵族的义务。莫扎特、贝多芬、柴可夫斯基……艺术的繁荣自然要归功于这些天才，但权势者在背后对他们的支持也不可或缺。而七海彩羽，将在我的支持下，在圣诞节那天表现出最夺目的光辉。]
[高园寺家打算在接下来也资助七海同学吗？]
[这要取决于她本人的意志。我对于天才，从来都是宽容的。]
坂柳自始至终都是认为只有少数人才能成为天才，
但在听到一之濑那“每个人都是天才”的天真理论之后，就算是坂柳，也不免稍稍怀疑自己之前的看法。
并不是因为一之濑提供了充分的论证，而是因为一之濑的理论在坂柳看来很美。
如果每个人的天才都能被适当发挥出来的话，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吧，坂柳心想。
有些好奇高园寺对天才的定义，坂柳问道：
[话说回来，高园寺同学认为，天才的标准是什么呢？]
[很简单。被我认可的，就是天才。]
[真是狂妄至极的话语呢。]
坂柳笑了笑，随后，离开了咖啡厅。
1X.6 心之所向（葵视角）
我望着正在为如何弹奏“拉三”而苦恼的彩羽，心情复杂。
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是拉赫本人为了在美国的演奏旅行而作出的曲子。
纽约首演时，拉赫把自己这首协奏曲戏称为“大象之作”，以此来比喻其庞大与沉重。
在这首曲子中，拉赫将钢琴演奏所需的技巧推至了困难度的巅峰，
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西里尔·史密斯教授，甚至形容演奏一次“拉三”在体力上的付出等于“铲十吨煤”。
但正因如此，这首钢琴协奏曲也成为了无数钢琴家的憧憬，
他们将能在公开舞台上表演“拉三”视为梦想，
因为这是钢琴协奏曲中犹如珠穆朗玛峰的存在。
在秋天的时候，我知道了姐姐的大胆计划。
和那种程度的权势者作对…姐姐和彩羽，真的没问题吗？
我很担心她们。
“我理解小葵对我们的担心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哦？但是，小葵不同，如果彩羽真的作出了精彩绝伦的演奏的话…不，正因为彩羽一定会作出精彩绝伦的演奏，所以才会存在只有小葵需要担心的事情。”
私下里，姐姐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我需要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因为这场胜负会向全球直播。所以，在这场比赛结束后，全世界都将知晓彩羽的才能。”
“不是很明白…这对彩羽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吧，毕竟艺术家的成功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机遇和运气……但是，那也就意味着，彩羽很有可能会获得去海外学习的机会。”
海外学习？
彩羽她，要走吗？
见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姐姐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对彩羽来说，在这所高度育成中度过3年实在是太长了吧。如果这样的话，彩羽只会是在学校里的第1，而无法成为活跃于世界上的伟大艺术家……当然，如果小葵想让彩羽留在这里的话，彩羽一定会答应的吧。但是重点在于，小葵想要怎么做呢？”
我，想要怎么做呢？
我希望彩羽能体会到喜悦，这一点，现在的彩羽已经能够做到了。
我希望彩羽能够找回她遗失的声音，而这声音，在彩羽坚定了想要为所有白色房间的孩子而努力之后，也渐渐地回来了。
那么，之后呢？
我是希望彩羽就这样，在高度育成碌碌无为地陪伴我两年？
还是说，我希望彩羽能够在大洋的另一边尽情地展现自己的才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暂时不知道也没关系的~抉择总是痛苦的。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长大。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一直在朝着自己想要的目标而不断努力。那么，小葵期盼的未来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所期盼的未来。
我想要成为律师或者医生，在未来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支撑起妈妈和姐姐的生活。
但是如果这么走下去的话，那里就不会有彩羽的身影。
想要在艺术上有所深造，出国留学是必然的。
而彩羽，在接下来也会更多地以欧洲作为自己的据点……偶尔才会回到日本，开几次演奏会。
聚少离多，这就是我和彩羽的未来吗？
“小葵说过自己想要为了我和妈妈而成为医生或者律师对吧？但是在那个未来中，有小葵自己的身影吗？小葵自己的幸福，又是什么呢？”
“小葵对彩羽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我自己的意志…
我对彩羽的感情…
我一直不赞同那种将人与人的感情分为“陌生、熟人、朋友、爱人”这几种泾渭分明的模式，
相反，在我看来，人与人的感情是更加暧昧、粘稠的存在。
我很珍视彩羽，彩羽也很珍视我，这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似乎不该是再沉湎于这种暧昧情感的时候了。
“小葵找到妈妈所说的，欠缺的东西了吗？”
我所欠缺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呢？
“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姐姐。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没出息的我选择了向姐姐哭诉。
“去思考吧。” 姐姐说。
“只要开始思考，就会产生疑惑和痛苦。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呢？……渐渐，我们会变得疲惫，变得想要从眼前的这些困难中逃避。但是，如果不经思考的话，坚定的信念就不会诞生。而缺乏了坚定信念的人，只会过着随波逐流的生活。”
“小葵的知识已经充足到连我都感觉到意外的程度了呢。但是，并不是只要具备了才能，我们就会拥有有趣的人生。小葵想要怎么用这些知识来让自己变得幸福呢？”
[葵…葵…葵~~~]
[噢噢，彩羽，刚才有些走神了。怎么了嘛？]
彩羽指了指手机。
“今天的进展很不错，作为奖励，我想和葵去家庭餐馆吃饭。”
[彩羽你还真是喜欢那家餐厅呢。] 我感慨道。
“因为，这是我和葵首次一起吃饭的地方。也是橘色的葵第一次带我去的地方。”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呢。那我们走吧？]
彩羽兴奋地点了点头。
[彩羽啊…如果可以的话，你在接下来的人生中，也想一直和音乐为伴吗？] 我问道。
“如果可能的话，想。”
果然是这样啊。
在彩羽的未来中，不会有……
“但如果可能的话，在我接下来的人生中，也想一直有葵相伴。”
在彩羽的未来中，不会有我的身影——本来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彩羽的话语打消了我的疑虑。
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感谢彩羽的直球。
[嗯，我也想一直和彩羽在一起。我们走吧？]
彩羽点了点头，随后牵起了我的手。
但现在的我，似乎对这种行为已经不再满足…
对失去彩羽的恐惧让我变得想要更加亲近彩羽。
于是，我鼓起了勇气，将自己的五指插入了彩羽的指缝。
十指相扣，我和彩羽也由此相连。
但是，在圣诞节之后，一切都会改变。
那时，对于彩羽来说，我和音乐将会是不可兼得的存在。
到那时，彩羽会如何选择呢？
而我，又会怎么做呢？
1X.7 梦境（绫小路演奏的曲子部分，略）
1X.8 飞翔（彩羽演奏的曲子部分，略）
两首共八十分钟的协奏曲全程写下来极其费事，至少要花十多个小时，也没人看，就省略了吧。
1X.9 誓约 （葵视角）
辉煌灿烂的合奏结束后，全场爆发出了极为热烈的掌声。
[That’s so incredible. She is such a genius… I can’t understand the reason why she is still anonymous? Shouldn’t she receive the best education in Europe or America?] （真的太难以置信了，她真是个天才。我实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籍籍无名呢？难道她不应该在美国或者欧洲接受最好的教育吗？）
[I would totally agree that. Actually, I have to say, that’s the most amazing Rachmaninoff Piano Concerto No.3 I’ve ever heard.]（我完全同意你的话。我不得不说，这是我听过的最棒的拉三）
[Yeah. Her performance was so passionate, I mean, not only in the technical way, but also in the muiscal way. She is such a young girl, how did she combine the sadness and eagarness in this piece so well? ]（她的演奏是如此地有热情，我是说，不仅是技巧上的，更实在音乐上的。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是怎么将这首曲子的悲伤和热情结合地如此之好的？）
[And I believe all of you must have noticed her strength of key touching.]（我相信你们全都注意到了她触键的力度）
[I will definitely recommend her to my teachers. She is the next super star.] （我绝对会向我的老师们推荐她，她就是下一个超级明星。）
……
是啊，
不只是我，就连在座的评委们，也无不希望彩羽能够站在更大的舞台上，接受更好的教育呢。
彩羽的才能是神赐的礼物，
所以，我不能自私地将她据为己有。
……
我来到了后台。
[演奏得很棒哦，彩羽？我旁边的评委们都惊呆了呢，都在夸你是天才。]
[是嘛…那样就好。]
[嗯嗯，彩羽真的太厉害了！]
陈述完自己的感想后，一阵沉默开始在我们之间蔓延。
[那个…彩羽。如果可能的话，你希望接受比白色房间更好的音乐教育吗？]
彩羽点了点头。
[那个呢，我旁边的评委们说了哦？要推荐你去海外留学，并且学费啊住宿费啊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学校还会赠送你一架三角钢琴，供你平时练习使用呢……所以我想知道，彩羽是否愿意去海外呢？]
彩羽摇了摇头。
[如果葵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不去。钢琴在哪里都可以弹。和接受更好的钢琴教育相比，葵更加重要。]
因为旁边没有手机的缘故吗？彩羽选择用声音来传达她的感情。
[其实呢，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哦？你看嘛，以彩羽的资质，去当个音乐教师什么的简直是小菜一碟对吧？然后我也会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律师或者医生……毕业后，我们会一起在东京租一个公寓，虽然很小，但对于我们的共同生活而言，却已足够。然后随着我们的存款越来越多，我们会住上一所大房子，那里会有足够的空间来摆放彩羽最喜欢的钢琴。在我因为工作而感到疲惫的时候，彩羽会为我弹奏肖邦或者莫扎特来舒缓我的心灵。]
[未来和葵在一起的话，我会很开心。]
[但是呢…当我在舞台上看到彩羽的演奏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了…我不能将你的这份才能自私地据为己有。那个…怎么说呢，彩羽在福利院的妈妈说过，彩羽的才能是神赐的礼物对吧？看了彩羽的演奏后总感觉，彩羽不应该被我束缚在这里，而是要在更大的舞台上发光发亮才可以。彩羽你也知道的啦，我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更是如此，但是呢……彩羽的演奏就是这么厉害哦？听了之后，我只想彩羽能去海外，接受更好的教育。]
[葵……]
[不用那么担心地望着我也没关系的哦？你看，彩羽的爸爸妈妈不是希望彩羽能够挥舞着彩色的翅膀跨越过七片海洋吗？现在就是彩羽展翅高飞的时候啦！彩羽脑中环绕的声音，不也是因为彩羽想要为白色房间的孩子们做些什么之后才渐渐回来的吗？那么，那环绕的声音是不是也在期待着，彩羽的音乐能让世界上更多的人知晓呢？因为彩羽是天才嘛，而我眼中的天才，就是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存在。]
说着说着，我的眼中已满是泪水。
[葵，不要我了吗？]
[因为我是天才，所以就不要我了吗？]
[那样的话，我不想当天才。]
害怕分别的我，与同样害怕被舍弃的彩羽，
但正因为我们相互珍视着对方，所以才要必须面临短暂的分别。
[笨蛋，我这么会舍弃你这个可爱的珍稀小动物呢？] 我抱住了已经泫然欲泣的彩羽。
[彩羽还记得吗？我来到这所学校，是为了找寻自己缺失的东西。]
[记得。]
[现在，那缺失的东西被我找到了哦？在我原来的设想中，我会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成为律师或者医生，赚到可观的收入来让姐姐和妈妈幸福……但是，我的妈妈否定了这样的我。在姐姐的提醒下，我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在这个未来中，并没有我自己的存在。对于妈妈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女儿们能否在未来得到幸福吧？所以，我才来到这里，并遇到了彩羽。]
[“小葵自己的幸福，又是什么呢？”“小葵对彩羽的感情，又是什么呢？”在姐姐的开导下，我终于明白了……我希望能在彩羽的身旁，去见证彩羽一点一点地将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所以，我绝对不会抛弃彩羽。]
[彩羽就放心地去海外吧。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比原来更加努力地去学习的，并争取到A班的就业推荐。毕竟受欢迎的钢琴家是少数嘛，市场就这么大。大多数钢琴家还是很可怜地在为了经纪公司而弹奏钢琴……我不希望彩羽的未来也会掌握在经纪公司手里。所以，我要努力学习，并获得这所学校为A班毕业生提供的创业资金，在将来成为彩羽的经纪人。]
人生也真是奇怪。
明明曾为一件事情辗转反侧几个月，但最关键的决定，却会在一瞬之间做出。
不知过了多久，我和彩羽终于从拥抱中分开了。
[葵，可以低下头吗？]
我顺着彩羽说的去做了，而后，彩羽踮起脚来，
亲吻了我的额头。
[这是誓约之吻。即便我们会在接下来的两年内暂时分别，但我们的内心依然被这份誓约紧紧相连着。] 彩羽说。
就这样，我找到了我缺失的东西，
而彩羽，也将挥舞着彩色的翅膀，跨越过七片海洋。
1X.10 我们的未来（帆波视角）
感受着全场的欢呼声，以及评委不可思议的赞叹，
我知道，这场比赛，是我们赢了。
在听了一会儿评委的感叹之后，我的手机响了。
“一之濑同学，绫小路先生托我告诉你，绫小路家将会认同你和清隆的交往以及婚约。并且，绫小路家将会全额资助你去美国留学，绫小路先生要求你至少拿心理学和教育学两个学位的硕士再回来。而至于清隆，也会和你一同前往美国，但他一年里必须有9个月的时间回到日本，来参与白色房间的变革事宜。”
太好了！
自二年级开学以来我怀揣的梦想…终于在此刻变成了现实。
[太好了，小葵……]
转过头去，旁边的座位已空无一人。
在第三乐章时小葵那坚定的眼神，
如果彩羽也能来美国就好了呢……
毕竟美国最厉害的音乐大学大都在东北部呢，到时候或许也能经常见面。
[做得不错，帆波同学，你很努力了呢。]
说完，有栖坐在了小葵的座位上。
[都是大家的功劳啦。]
[但如果没有帆波同学，绫小路君就不会想要去改变；如果没有帆波同学，七海同学也不会入学；如果没有帆波同学，白色房间那残酷的教育还会持续下去……我说的没错吧？]
[不太知道呢…但认为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肯定没错！]
[帆波同学毕业后要前往美国吗？] 有栖问道。
[嗯……绫小路先生希望我能在那里拿到心理学和教育学的硕士学位。]
[我们在下学期应该还会有一场最终的胜负吧，那时，会决定到底谁的班级会以A班的身份毕业。]
[是呢，也不能只顾未来而不管当下啊……]
[但是，不论我能否在A班毕业，我的未来都是已经决定好了的。毕业之后，我会前往美国留学。]
[真的吗！]
[就算帆波同学有绫小路家的资助，也会在内心深处感到不安吧，毕竟你是个独立的女孩儿嘛……那么，要不要试着作为我在美国的学伴并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呢？当然，工资方面我是不会亏待帆波同学的。帆波同学既能利用这笔钱来满足自己的日常生活，也能让你的妈妈不至于生活得太过辛劳。]
有栖她，向我提出了这样的邀请。
[条件太过优厚了吧！对我这么好…真的可以吗？]
[这是等价交换。毕竟我对别人可是很苛刻的呢，一般的佣人完全没法满足我的要求。既然高度育成里有帆波同学，那么，我便没有放过这个猎物的道理呢。]
[我是猎物嘛…啊哈哈。]
[所以，帆波同学要接受吗？]
[嗯嗯，能和有栖一起在国外生活，我也会变得无比心安呢！]
……
一切都结束后，我和清隆手牵手共同漫步在校园的街道上。
[哇，下雪了诶清隆！看来今年也是一个白色圣诞节呢！]
[是啊]
[总感觉…一切的一切顺利到了缺乏真实感的程度呢。]
[真的吗？我这边可是还要每年9个月留在白色房间里呢。]
[啊哈哈……因为目标设定得没那么高的原因？总觉得能取得现在的成果已经很开心了。虽然清隆有9个月的时间要留在日本，但是哦！6到8月这三个月的时间我是可以回到日本的哦？也就是说，每年我们有一半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呢！这样想想，已经幸福到爆炸了不是吗？]
[帆波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毕竟妈妈从小就教导我，做人不要太过贪心呢……]
[但是偶尔贪心些也不错吧？比方说，正是因为我们不满足于那个男人设定的未来，所以才会一步步地前行，直到今天。]
[是啊…现在想想看，自己还真是幸运呢。幸运地和清隆成为了恋人，幸运地和有栖成为了朋友，幸运地发现了彩羽，幸运地让桐山前辈为我们搜集到了1200万点数，幸运地让绫小路先生认同了我的理念……总觉得，上天是不是对我太好了呢？]
[我觉得不是这样哦？]
[那在清隆看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我看来，一切正相反。我因为幸运地成为了帆波的男朋友才收获了心和感情；坂柳因为幸运地和帆波成为了朋友，才实现了她自幼年以来的夙愿；七海因为幸运地被帆波和坂柳理事长发现，才能找回自己遗失的声音；桐山前辈幸运地和帆波在那场考试中组成一队，才能如愿以偿地在A班毕业；而至于那个男人，则是因为幸运地找到了帆波这样的儿媳，才能距离他的梦想更进一步。]
[清隆你太抬举我啦…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呢？]
[帆波还记得我最开始向你告白的场景吗？]
[一辈子也不会忘啦。]
[在那个时候，不，其实是更早，我就已经发现了，帆波你具备着所有人都不具备的才能。帆波你知道葵是如何定义天才的吗？]
[不太知道……]
[在葵看来，天才并不是一定要在一些领域能够做得比其他人更好，而是要拥有一些独到的东西。这么看来，帆波毫无疑问也是一个天才哦？用七海眼中看到的颜色来形容的话，帆波就是能够给人带来希望和幸福的天才。]
[感觉今天的清隆……突然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呢，说了好多夸奖我的话。]
[其实这些话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只不过没到说出口的时机而已。]
[呜……]
[接下来，就是下学期的最终特别考试了啊。] 清隆说。
[是啊……就算我们的未来确定了，也依然要为了大家的未来努力才行。]
[我们的未来可还没有确定哦？]
[诶？可是绫小路先生不是同意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说如果我们能从A班毕业的话，我会选择什么样的愿望。]
[啊对！清隆早在一年多之前就想好了自己的愿望呢，不过因为清隆很小气的原因，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
[那我现在告诉帆波吧，如果能在A班毕业，我的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是什么？终于要揭晓答案了吗！]
[答案是，让校方为我们举办一场豪华的婚礼。]
说完，清隆不顾道路上穿行的人流，
吻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