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导先路】叙事的破裂与重构
没错,我穿越了(

为什么,萨克塔人民的民风如此和睦荣荣?
为什么,安多恩会走上“离经叛道”的路?
为什么,萨克塔的社会显得与这片大地格格不入?
教宗那时给安多恩看到的,又是什么?

一、萨克塔的乌托邦
在卡特兰,你会看到每天以爆破为乐的市民,你会看到坐在门店招牌的轮椅上架起狙击枪的大姐姐,你会看到经教廷机要人员制定的“将仙人掌蛋挞剔除”的严肃命令。我本以为,这和其他作品中的“柯立芝繁荣”一样,只不过是徒有虚表,肯定是建立在肮脏与血泪之上的。但是,随着剧情的深入,我们发现,他们可能真的只是乐子人,卡特兰好像真的很美好,教宗好像也确实称得上一个慈祥的老人。

这就是一个在充满苦难的大地上,真正建立的一个乌托邦。
毫无疑问,乌托邦是不可能实现的,但萨克塔的存在让其成为了可能。首先,萨克塔拥有“共感”的先天优势,削弱了个体之间的隔膜,进而加强了整个社会的联系性;其次,萨克塔人所信奉的宗教,其实算不上宗教,因为他们的“真理”客观存在了,他们生活的意义好像被完美构建了。这样一个极聚包容性的社会,可以容得下充分发展个人主体性的萨克塔。所以我们才能看得见这么多奇葩的景象,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当作暴动的日常。

但是,这一社会实现的人的主体性,必然是微小叙事的主体性。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成长,都会被拘泥于拉特兰为他们提供的小天地里,沉浸在为自己提供的、精致的情感之中。包括肥鸭梅塔,她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是想保护好身边的同伴,和他们一起安稳(?)地生活下去,这就是一种最近乎常人的微小叙事。这种生活虽然能美好,但难以与我们、与外人产生共鸣,因为打动我们的,往往是崇高的宏大叙事。可在这个乌托邦中,宏大叙事是更加无力、脆弱的。

二、宏大叙事——宗教叙事的破裂

安多恩,我本以为他会以一个理想于行动呈现严重偏差的形象出现,比如被黑蛇控制的塔露拉,满口感染者与全天下人的命运,但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的鲜血。可除了重伤自己的朋友以外,安多恩貌似真的是一个引路人,他所做的,一直是为追随他的人带来希望。他是一个跳出乌托邦,看到这片大地的苦难的人,苦行长路的所见所闻打碎了拉特兰为他构建的幻想。安多恩感到悲愤,拉特兰本应成为荒野中的火光,可他们却在世界的一隅中独自苟全。于是,他希望创造一个,自己眼中的拉特兰,一个可以为这片大地带来希望的拉特兰。他走遍大地,播撒着希望的种子,坚信未来的终点等待他们的,必定是天堂与美好。等回过头时,安多恩身后已经是来自五湖四海、众多种族的追随者。
但是,这样的安多恩,比拉特兰,比教宗要高明或高尚吗?
安多恩许诺给信徒的希望,与宗教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常说,宗教是精神的鸦片。是因为宗教所搭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可给予人们的行为以意义,让所有人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的秩序,进而深深沉浸其中、逃避现实,达到所谓“与现实的和解”,从而不寻找任何变革社会的可能性。其本质是,他们妄图用一套一致的秩序来解释世界,或者说为真实世界来套上一层外套、来掩盖现实的虚妄与荒诞。他们不敢承认,世界本身是不存在任何目的性的,是不以神、人乃至任何其他物质或意识为主体的。虽然萨克塔们并不把自己的宗教放在心上,可外界的信徒对此忠贞不渝,因为他们饱受苦难。安多恩的追随者也对他忠贞不渝,因为他们也饱受苦难。安多恩应许他们的希望,只不过是切换了一套符号系统,本质上与宗教没有区别,尽管其本人的目的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不断地探索,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安多恩迎来了价值的崩溃与重构。

当教宗带领他去目睹萨克塔的唯一“律法”时,安多恩的信条被捏碎了,一个普度众生,成为“灯塔”的火苗被倾盆暴雨扑灭了。在现实生活中,宗教叙事的破灭,往往是科技的发展,解释了宗教的漏洞,随着社会的变革与战争轰烂,告诉教徒们世界的中心不是上帝,世界是虚无的,没有目的的。而拉特兰则是告诉安多恩,萨克塔拥有一个中心,一个唯一的真理——那就是“律法”;我们也拥有一个唯一的目的——生存。所以,只要被认为是有利于延续的行为,都不会成为堕天使,可是这与大地上的其他任何人毫无关系。尽管结果是不同的,但他们都为这些信徒有力地证明了,你所坚信的,热衷的,曾为之挥洒汗水与热泪的,不过是你无知的臆想与一厢情愿罢了。
安多恩陷入的迷茫,正如牛顿建立的物理世界宇宙冲垮了当时的哲学体系。

三、存在主义——敢于直面惨淡的信徒的归宿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所坚信的所有信条与价值被悉数否定,我们甚至无法解释“我们站在这里”这一存在。我们该去哪里呢?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意外的是,菲亚梅塔结束了安多恩的迷茫。
我们说了,菲亚梅塔是微小叙事的代表,这一叙事的缺点是,它的每一个行为几乎无法被赋予意义,也就很难有足够的动力(想想你为什么躺平),但这也恰恰是其优点。因为无法被赋予意义,所以我们才敢始终凭借我们的情感,义无反顾的进行下去,我们只需要相信心中的执念。
执念,没错,是执念。

我在做这件事,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也就是说,否定了强加给它的一切宏大目的,进而敢于面对,承认无意义。这就是存在主义,即世界的存在本身没有意义,只是我们在赋予自己意义。它脱离了一切高尚、地位,它与微小叙事相比也没什么优越感可言。我们只是敢于面对世界的虚无与荒诞,不借助任何主观创造的“拐杖”,从而寻找下一个出路罢了,至于终点如何,那根本不重要。因为——
这是唯一有尊严的生活。


四、乌托邦——无法实现的幻想
剧情末尾,教宗向全世界宣布联合的倡议,我们不知道他是否出于本意,但根本目的当然是为了本族的生存。因为他们所坚信的“律法”决定了他们的目的——所谓来源决定去路。

但是,这也是一种荒谬的说法。也就说,尽管那个“律法”真的存在,那律法为何能成为唯一真理,为何它是先验的,而非其他先者的主观创造?这些都值得怀疑,也完全可以被打破。
而且,最重要的是,泰拉大陆不会允许哪个地区货国家独善其身。当大地面临的真正浩劫来临,陷入绝望的绝对是整体。所以,凯尔希才会争取一切力量进行联合。而教宗所维持的,萨克塔的乌托邦,可能会维持一段时间,但注定不会长久。若想真正取得稳定与繁荣,只能选择参与联合的队伍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