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章25(正篇完结) ——【杀戮尖塔】【架空同人】【轻百合】
同人作品 阅前排雷:
非原作向,是米式架空世界观,不在塔里,有妖怪。
中短篇剧情流,可以根据喜好选择带不带脑子阅读。
CP:观猎观无差,恋情。
人物性格捏造。
配图和封面不是我画的,画手不想透露姓名,感谢这位无名氏。
章25约5200字,阅读时间约13分钟。

章25
这只妖物,论纯粹的实力并不多强。只不过毕竟在这里积攒了百年多的力量,而且看来是有点智慧的,所以实际过程要多采用更复杂且不留后路的手段。
倏尔,那妖物动起脚步,速度极快。两秒不到便步出好几丈,眨眼间已行进至观观的半臂距离,这速度让观观想起了什么。观观及时使杖抵御,正巧化解这一次攻击。
虽以防御为主,这妖物被反震这么一下,还是震出了点伤口。它咕啾几声,受创处炸出点点污液,观观闪身,袖子尖却还是被沾了一点。她咋舌,这可辜负了猎猎对她的嘱咐。
正想撕去这截袖子,猎猎却在背后轻咳了一声,仿佛在暗示。
观观并不理解她的意味。而后,她想起刚才在小巷子——这个温暖而柔软的躯体抱着她,她手里还留有揉捏腰肢以及更往下的部位的美妙触感——猎猎在她耳边曾说过的话。
逼它,然后把它……扔过来。猎猎当时这么说。
观观顺势,假装不曾注意自己已被体液沾染。
即便已经做过心理准备,她还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大串情感压得有些窒息。她脚踏踏地板,尽可能稳步但还是略趔趄。她稍微躬身,手摸摸自己的腰间,将长杖拄在地上以支撑身体。
“哈啊……味道还不错。”
那妖物扯着喉咙叫了几声,观观听不懂其中含义。妖物的声音特别难听,像人的嗓子里含了脓水,全是哈气的动静。烂泥一样的妖物忽而化作一团黑雾,雾气飘散退后,在几步远外重新露出形态。
“确实是默妖。”背后的猎猎轻道,“身体可有可无,但如果要在物理层面攻击人类,一定是在有实体的时候……另外,你听得懂他的话吗?”
智商高些,修为更深的妖物,偶尔会尝试使用人类的语言。观观点头说她能听明白大概,但是这家伙的嗓音真的太难听了。
与妖物拖延时间是不会有任何好处的,猎猎跨出一步,藏在斗篷下的手攥紧匕首。她一手挥起,恍惚之间,斗篷之下嗖嗖射出好几根飞镖。这些飞镖径直穿透默妖的身体,穿透之后在空气中蒸发消失:她确实没有带真正的镖,但不阻碍她使用妖力。
“真凶。”默妖哈哈大笑,“相似的技俩,呵?你这小东西满身带毒,可没少让我难受。”它在黑雾和烂泥的形态之间来回变化,一时抓不准具体位置。
哐!
观观小跑上前,一杖子挥去。一小道冽风随着杖子而起,足以想见力道之大。可惜的是这一下依然没有命中,这妖怪的水平跟较小的天罚都有些接近。在此同时,更多的飞镖朝默妖袭来。
尽管这东西速度爆发速度奇快,后劲却不太足。边躲观观的攻势,它非常艰难地从飞镖中寻找夹缝。趁它一时紊乱,观观忽而跃起,一脚踢过去。
“哎哟哟……”默妖被巨大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太狠了,太狠了……哈啊!”
观观乘胜追击,神圣长杖舞动,连连击出好几次重击。默幺吃了好多痛,才再度抓住观观调整杖子的短暂时机再度化作黑雾。
黑雾消散。
“跑了……?没有。”观观定神感知。
一阵风过,吹出一片麦穗的声音。金灿灿的麦田在风中摇曳,这里明明是多么僻静和美的乡间田野之景。然而……麦穗忽而掉落,瞬间腐烂,烂到之后,成团的黑雾冒了出来。
这些雾气朝着一个方向移动:这只默妖试图吸收麦田的妖气。
“呐。”猎猎忽而出声,“你知道你做这么过分,是‘越界’了吧?目的是什么呀?”她压了压嗓子,让腔调显得刻意装可爱。
“哈?”
吸收了这么多妖雾,这只默妖表面看起来却没多少成长。默妖自己也注意到它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变得更强,于是相当不满且烦躁。它扭曲身体,咕啾之间化出似人非人的大致模样。默妖手里有一团物品,外表看起来和猎猎的匕首很像,但看起来偏长,又有点像手杖。
默妖于是出击,举手投足的动作与猎猎一般灵巧。这个速度,观观跟不太上,于是猎猎占据局势与它争斗。纠缠间猎猎已借着多年来的经验,将这妖怪压制。见势不妙,默妖骤时遁身,又一次化作了烟雾。
因为它有这个优势,一般的方式还真不能处决他。如此……猎猎稍微喘息,定定神。
风起,呼、呼……落叶被卷起,沙、沙……
心跳,咚、咚……
石子被踏进泥土深处。
猎猎的匕首瞬时出鞘。
“啊啊啊——!”
妖物的惨叫。
咕唧、咕唧、咕唧。成团的烂肉掉在地上,而后化雾湮灭。
“你——!可恶的小东西!”妖物怒不可遏地大吼,它的一只耳朵被削去。缺口处,浓重的带有臭气的烟雾正如烧开的沸水一样翻腾。
趁默妖吃痛而癫狂的功夫,猎猎一个瞬步上去。匕首虽短却刀光凌厉,足够快的步法使猎猎能再打出一击。这一击戳中了默幺的腹部,可惜远远没有达到要害。它的烂肉被剁开之后再次炸出脓液,企图连猎猎一起污染。
“……那两个人类,一个叫澄一个叫业,是你主动找的,还是凑巧?”猎猎逼问。
即便吃了这么一痛,默妖气焰还是嚣张:“呵,我会回答?”
当然也没指望它就这么松嘴。猎猎与观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示意。
“那得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猎猎篾笑。
但这个默妖似乎有离奇的自信,它几步站定,伸出左手做出某种动作,似乎是在操控些什么……
猎猎的颈后被一根熟悉的神圣长杖抵住。
“如何?我敬爱的观者大人?”
身后的观观没有说话,猎猎也跟着沉默。她轻轻闭上眼睛,手里将匕首攥的更紧,随时准备……
在默妖的驱动下,猎猎感觉身后有一股威压。这份压抑,其实便是观观一直以来在带给她的。观观本是半人半神之尊,却为了她降下身份,而可笑的是,饱受精神疾病影响的猎猎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特色。
不安。
起初这不安源自自身的疾病,后来,这不安切切实实从一个具体的存在那里传来。
这个源头,一小时之前跟她诉说了爱恋。
“不说话吗……让我看看……”
默妖掌握操控人类情感的能力,每只不同,有的是改写,有的是加重减轻某些情感的浓度。观观越发靠近,换了姿势,杖子收了。她伸手,试图触碰猎猎的发丝。
嗖。
匕首亮起,抵在在观观的肩侧。见状,默妖哈哈大笑,它浓重的痰液声搅得场上烦躁不堪,身上带着的腐尸气味实在难闻。居然能操控高高在上的观者,它傲慢起来,大肆踱步,在对立凝望着的两人身边转悠。
猎猎微微笑了。而观观面无表情。
她们同时出手。
“哈哈!好啊!好!就喜欢人类自相……哈啊?!”
观观的长杖带有神力,擦过猎猎的长发发丝,发丝上沾着的黑色粘液于是消散。
猎猎的匕首将观观的沾染了粘液的袖子截断。
猎猎仍往后方跑,她边跑边回头,投给默妖一个诡异的笑容。而后,她周身燃火,一眨眼便从常世消失。
——
场上突然少了个人。
默妖傻掉了。
用来污染人心的粘液就这么轻飘飘地消失了?
观观并没有完全从突然涌上的情感压制中回神。意识到这一点,默妖赶紧回身,随口说些戳软肋的话语:
“哈啊……呵呵。观者大人?您信奉的神明呢?”
“……神明,吗。”
“这可不是您该走的路,看看您现在在做什么?您这心中的念想可杂乱不堪,这可狠狠玷污了您所信奉的修行之路?”
默妖也很慌张,它已经失去太多优势,再不赶紧扳回一局,它跑都未必跑得掉。它的气力其实从这两个人类强行撕裂境界把它拽出来的时候便受了大创,方才的气焰基本都是装出来的,若不是仗着这俩人各有心事能稍加操控,它早就灰飞烟灭。
它说出这种话之后观观确实呆滞了一会儿,于是它借机调息。“哎哟,哎哟,真可怜……您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念想……的确。”
观观站定。正当默妖以为有机可乘,它忽被神圣长杖按压。巨大的威压震得它全身失力,它试图化作烟雾消失逃窜,却被死死钳制。观观完全没做任何武术姿势,好像只是普普通通地把杖子耷拉在什么位置。
“一念成神佛。”她轻声说。
“一念成妖魔……一念行走天地,一念扎根人间。”
长杖使了力气,把默妖往泥土按压。吃了痛,默妖嘶哑地喊叫几声,奋起胳膊腿脚企图挣脱。
“你对阿澄和业做了什么?”
“我?”默妖一瞬间仍想嘴硬,“我还能做什——啊啊啊啊!”
观观于是重复:“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啊啊啊……我说……我说……那俩人类,女的是修炼的,我鬼知道她修练个啥,反正狂热的要死。那女的生前地位还挺高,按你们人类说法就是有钱,死后拉了一大堆陪葬……嘿,那时候可太美味了。”
想到那时候的陪葬品人类身上蔓延着的各种负面情感,默妖即便在眼下这种被严厉威胁的情况下,都有点怀念那道珍馐。
“男的就是个盗墓贼,满脑子全是贪钱,我给他脑子里来了点料,那蠢货就凿了女的的棺材。好哇,不愧曾经是修炼过的,生前没见什么成果,死后凿个棺材居然出了什么秘法,哈!”
默妖一口唾液吐出,被观观随便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它心觉不甘,又想挣扎,于是话音一转,凌冽道:
“男的给了那女人第二条命!女人爱了他,爱恋啊,不好吃,但拿来当个调剂可太合适——观者大人?您本不应有爱,却爱上了别人?”
观观摇摇头,道:
“贪念、执念。抛下抑或拾取,抗拒抑或遵从。”她的语气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犹豫。“我曾追寻一道神光,那时我心茫然,但。”
一直萦绕着的强大而威严的气息瞬间变得更浓,那气息越加凝聚,震得默妖彻底无法动弹。
“一念为情,一念为痴。眷念、爱念,接纳,以及祈望。”
观观双手抓住长杖,而后高举。长杖的眼睛泛出紫光,她周身满溢神气。
“我已不需任何神佛指路,我的路不在远方而在我的脚下。”
“哈啊……哈啊……”默妖大喘气,艰难地挤出话语:“你……你这是在亵渎你的信仰!你……!哈啊,不感到羞耻吗!”
“亵渎?”观观扬起头,居高临下,在长杖眼睛散发的神光的照耀下,她如此盛气凌人。“确实呢。”她稍许轻蔑,“如果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幻影,我已经追寻了四百年了,够了。”
她将神力一瞬激发,泛着紫光的眼睛仿佛将默妖扎了个透彻。
“我已找到新的天地,这天地不取决于任何人或物,仅遵我心。”
“你……你他妈的……你心里装着个人!”
“可不是吗。”
默妖根本不可能看清楚它究竟吃了一招什么,它若是有骨头,骨头肯定被震得从皮肤中绽裂而后粉碎。它若有内脏,内脏大概已经成一滩肉泥。
“追随那个人,也是我的心做出的,最诚实的决定。”
这只妖怪的视野昏花了。
——
这妖物艰难地,拖着只剩最后一层壳的躯体,仓皇地在观观手中逃往那条撕开的境界裂缝。它本以为不可能成功逃走,却不知道为什么,观观竟给了它一次机会。
“哈啊……哈啊……什么玩意儿,什么狗屎玩意儿……哈啊?!”
“哟。”
它甫定神,却看妖界的这片小荒地满满全是妖力的细丝。它没动弹几下便像可怜的昆虫一样粘在丝线中动弹不得。
“你……哈啊!”
默妖又想吐口水,可惜它的气力已经被轰击殆尽。
“你想说点什么吗?你们这个种族,还都挺擅长掏别人心窝子的。”
“什……说什么……啊?”
这些丝线把妖界构造成了精巧的牢笼。猎猎相当自由地在其中漫步。她伸伸懒腰,将手中的匕首自下而上挥起。她另一手也伸张,脚步开始翩动。匕首像极了乐队的指挥棒,每当舞步挪动,都使一条新的丝线登场。
“你无话可说了?那我可以帮帮你。”
每道丝线都把默妖的身躯死死定住。它刚吃过神力的攻击,忽而转到完全不同的气场,还受了截然相反妖力,这唐突间的数次变化弄得它头痛,无法思考。或者干脆说,若不是常世那边,观观刻意给它留了一命,那它也没机会感受这些个被撕裂拉扯的痛楚。
“我啊,直到现在都有点消极,挺怕和她一起同行下去的。”
猎猎好像玩够了,她背对着默妖站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此时,默妖才看见这个人的妖力正作一团,构成一道幻影,这幻影……当时在鬼镇,附身在业身上的时候,默妖吃过一刀,剧痛。
“你……你做什么……给……我个,痛快!”
“虽然直接原因是阿澄姐姐,但你才是根本,那么——当你控制阿澄,用异教的仪式抽取镇民的生命的时候,你知道什么叫做‘给个痛快’吗?”
猎猎回了头。
她模样较小,五官也较精致,却不想,当她因怒气而双目睁开时,那股气质简直让人恐怖。默妖咳嗽好几口,它嗓子里异常干渴,连咳出痰液都做不到。
“还有,你半年前勾引餐馆老板的贪性。抓镜妖,任凭店主割它的血取它的肉。同样是妖怪,你给你的同类一次‘痛快’了吗?”
“哈啊……”
“呵。”猎猎相当轻蔑。
“念想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我因为一场思念而离开家园,后来又因为一场思念……”猎猎微微笑,“该找个机会回家看看,带她一起。”
“你……呵呵……分明、分明脑子里全是……恐惧!是自卑!和心病缠身!”
默妖拼尽气力,可缠着它身躯的妖力之网纹丝不动。“你……哈啊……”
“你配的上她吗!如此……天真!”
“你在读我的心。”
猎猎朝它走了过来。“你就是在读我的心,因为你把我心里想的事情一字不漏念了出来。那倒省了我的嘴皮子,来啊。”
猎猎指了指她的心口:
“我在想什么?”
沟壑。
惧怕。
失落和空虚,瑟缩,忍耐。
……欣慰。
爱意,光明,安心。
希冀,追求。
追、随、本、心。
“从喜欢上她开始……憋了三四个月了,有点满溢。”猎猎把匕首也伸到胸前。方才点着心口的手指这一次点上刀锋,“我呀,脑子里有点病,哪怕我确实怕的可以,也知道……”
“追随她是我本心做出的,最最正确的决定。”
猎猎的手指轻轻从匕首上离开。霎时,场上的丝线全数收拢,千刀万剐撕碎了默妖的身体。待它将死化作烟雾,妖气竟牢牢将烟雾覆盖,连最后一丝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你的死相,就当作是一场最最完美的谢幕吧。”
猎猎微微笑着,对着假想中的那一位观众做出谢幕手势:她觉得太遗憾了,没让观观亲眼看到这一幕。于是她迫不及待。
——

——
猎猎出来的时候刚好撞到观观。
“诶……哇!”
她摔倒了,满满地撞进怀中,她们相拥着跌倒。猎猎半爬起来,手撑着旁边的地板,骑在观观身上。
脸贴着脸,她们的呼吸互相打在对方的面庞。
如此贴近地观赏,猎猎稍许沉醉。隔着面罩,猎猎轻轻与她双唇相触。
“我……”偷完这一口,猎猎趴下来,躺在她的耳边。“爱……”
观观咽咽口水。她紧张地抱住猎猎的腰,手顺便因某种欲望而朝更往下的位置移动。
“哈哈。”在紧张的时候,猎猎居然中途打住,咬住观观的耳垂。她的牙齿灵活地咬住面罩,像真正的猫咪一样撕扯,将面罩扯下。“你觉得我想说什么?”
“我……我爱你……?”
“嗯,我也是。”
当嘴里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塞满的时候,观观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被套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