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收件人（2）

那段时间，周围人众说纷纭，最后的结论就是程川同学一定是着了魔，只有教导主任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时常看着埋头苦读的程川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周围人开始议论，程川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教导主任手上，被威胁了。

期末考试放榜的时候，程川早早的就去等着了，纵横考场多年，程川从来没有觉得像此时那么紧张考试成绩，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汗，粘乎乎的，看到考试成绩的那一刻，程川终于松了一口气，心跳兴奋得都要蹦出来了，大概生日的时候收到最新型的游戏机都没现在开心，还有一种成就感。

程川开始想象肖小雨看到第一的位置被取代，然后开始关注起自己的样子，说不定还能来一场强者之间的握手。

但程川没看到肖小雨，然后就开始了一个多月的寒假，这是他最不期待的寒假，以前觉得假期来得太慢，但是现在他却希望，假期能快点过去。

大二第二学期，程川终于看到肖小雨了，她好像瘦了，其实她本来就很瘦，但好像真的又瘦了，程川有些心疼，连老师提到上学期期末考成绩，特别大力的夸奖了自己，原本想要在肖小雨面前炫耀的心，都没了心情，还有点不耻。

她憔悴了，口红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

一整天，程川都没什么心思听课，眼睛一直追随着肖小雨，心里却在思考，不知不觉中，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了，班上每个月总有几个脸色苍白好几天的女生，程川都没在意过，甚至还跟着其他男同学取笑过一两次，但是肖小雨只是瘦了一点，他就难受了。

最后一节课快上完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同学们逐渐为没带伞而不安起来，教室里有些微微的躁动，肖小雨也望着窗外发呆，程川打算待会下了课要主动找她攀谈，开始祈求这雨再多下一会，再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但程川忘了，肖小雨跟别的女生不一样，她不用在乎妆容会花，不怕大雨淋湿衣裳，无所谓狼狈，下课后，大家都在教室等雨停，或等雨小一点，肖小雨已经走进了雨中，享受大自然的灌溉，程川还来不及反应脚步已经跟了上去，留下身后一群面面相觑，哇哇嚎叫的同学们。

“肖小雨。”

大雨不停的冲刷程川的脸，程川抹了一把，大声的喊出肖小雨的名字，肖小雨停住了，回过头来望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雨水渗透进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听到肖小雨的回应，程川开心的笑了，鼓起勇气向她走了过去。

“有事？”

“肖小雨，上个学期期末考我考了全班第一，你看到了吗？”

大概是因为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发现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头脑一热就说了出来，但心里还是期待她能回应一下，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幼稚，像考了个好成绩找家长索要嘉奖跟奖品的孩子。

“我看到了。”

“所以，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雨依旧哗啦啦不留情的下着，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程川跟肖小雨对视着，看着肖小雨沉默不说话，眼神越发坚定，直到，肖小雨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传入程川的耳中。

“嗯。”

两人肩并肩在雨中走着。

“肖小雨，雨下那么大，我们是不是要跑起来。”

“跑得再快，衣服不还是湿了吗，那为什么不慢慢走呢，这样又不累。”

“肖小雨，你喜欢下雨吗？”

“喜欢，你呢？”

“喜欢这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