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建计】肆——月都民考
阅前提示:本篇是一个围绕2122号宇宙月之都文明的一个调查报告(的节选),与现实无关,不影射任何现实内容。
此篇报告基本总合了前中期我们在月都的地下工作中了解到的信息。时间跨度比较大(2108.2-2108.9),所以可能会出现后文才会提及的内容。
要理解月都现在的状况,我们就得从它的历史说起。
普遍观点认为,月之都建立于公元前200万年,建立者是以月夜见和八意永琳为代表的早期月之民。这些个体因众所周知的原因被高天原神族流放至月面,在他们发现第二「永恒之子」“僭王”后建立了月之都文明。
关于月都文明分化出来的源头,即高天原“文明”。因其中社会整体性完全由单一且直接的血缘关系而非社会生产力关系所维系,且缺少诸多可以被定义为狭义文明社会的要素,所以通常不被认定为文明或是被看作是一种大时空尺度下的原始社会。该观点首次出现是在0号宇宙的2022年,由阿卡迪亚社会科学研究所的F.S.Ro'well 教授提出;我们宇宙(0-91413)的宗教学研究者L.S.Zolomon 教授也有类似观点,她认为这种理论较贴合于人类文明认知中的文明演化进程。
(这里我本来应该附两篇参考文献的,但这俩一个在0号宇宙,另一个发布时间是在2023年的26年之后,恕鄙人无能)
但是月之都确乎是可以被称之为一个文明的,尽管在细节上仍然缺少一些要素。
由于「永恒之子」的缘故,月都在从原始社会分离岀来的那个时间段就发生了一次技术爆炸。这样的技术爆炸(尤其表现在生物技术方面)直接导致了该文明在社会意识形态演进方面的停滞。试想一下,有一天,某个康、法师(the Master )或者Rani ,往一群尼安德特人中扔了几台怎么都用不坏的蒸汽机,并告知他们使用方法,他们会怎么做呢?答案是在表像上快速发展到蒸汽时代,更高效地奴役压迫智人,然后停滞很长时间,因为他们没有进一步获得新知识的必要——“实践-认识-实践”的链条断了——这种相比之下可能还算好的了,毕竟蒸汽机是可以拆的,倘若不考虑那种跳越的空中楼阁式的实践对其文明带来的巨大灾难的话。而对月都来说,这相当于是扔了个陨石然后砸出了成百上千的汪达尔·萨维奇。因此月都(乃至其他两个永恒之子谱系文明)常被学界看作是证明知识密封原则必要性的经典案例。
永琳研发的人造端粒技术也好,「蓬莱」禁药也罢,是这样的长生使月之民顽固不化而导致文明无法前进了吗?虽然他们确实顽固不化,但这并不是原因。罪魁祸首应该是知识密封失效与不合时宜的技术爆炸从而使他们失去了巨量正常历史进程中应有的实践试错机会。这种“跳越加速”并不可靠,因为诸多现实因素并没有加速,比如物理定律,比如月之民的脑神经反射速度。而当这些试错机会失去时,他们并不担心将会到来的巨大风险,因为在地球上的文明(从柱人族到人类)进入科学世纪之前总有神明(月夜见)的力量来为他们买单——这也是人类文明进入5级后月都上层叙事开始恐慌的原因。总之,这些被放逐的求生者对于「生命」的无理取闹般的追求和一点小意外,将他们引到了一条从百万年以前直到现在的通向「反生命」的路上。
(注:这里框起来的「生命/反生命」使用的是传统的自由意志定义法而非《E-A-ism原理》中阐述的热二定义法)
一切的一切,造就了现在的月之都。
从上面的论述,相信你们也能猜到:现在的月都,或者说,一直以来的月都,都是个奴隶制社会,自诞生以来从未改变。
那么我们不妨分析一下月都社会的组成,这里我选取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来使我的叙述变得易懂一些:
就拿第四次月面战争刚结束的时候来说,此时永琳还在蹲大牢;绵月姐妹也被抓进去了;月夜见人间蒸发——大约月夜见的确死了(没错他挂了,死因是被一个来自平行时间线的二重身抢走了残余的神格。那条时间线上当年的月夜见饿急眼了直接上去啃了保和食神,天照把他砍死并分尸为七,扔到了月面各处。我还叙述过这个时间线,对应作品叫《东方茵陈月》);而探女和哆来咪还未被劫走;嫦娥(姮娥)仍被囚禁着,但在我们这会儿(2108年)之前她就被「执事」和「法师」带走建立了第二代螭月同盟。
所以当时月都的构成是这样的:月之民、月兔和哆来咪·苏伊特。用阶级分析法的话就是奴隶主和奴隶阶级——注意这里哆来咪是和月兔一起被归到奴隶阶级了,毕竟在绵月姐妹和其他认识她们的月之民眼里,哆来咪仅仅只是探女专属的家养宠物罢了。换到人类视角,只不过是那些养小猫小狗(月兔)的邻居里突然有个人牵出了一头原产地马来西亚的黑白小大象。如果我不是在帮她们搞革命,且就此打住的话我会觉得这很正常。但问题是每次我一看到那个经常来我们医馆学习/训练/蹭饭的天邪鬼姑娘再联想到这个,我那铺垫了人类的伦理观和常识的内心就会如4k 曲面屏一样炸裂,并在心里露出极度痛苦扭曲的狰狞表情。
对于身为奴隶阶级的月兔们,我们获取到了以下信息,其中有一部分来自于八意永琳那长达四百七十页的口供:
有关月兔是否起源自新近纪(N)的某种兔形目祖先我们不得而知,一方面由于永琳所使用的生物分类法同我们所用的林奈分类法并不兼容;另一方面永琳对月兔这一种族进行的巨量基因改造也使得基因溯源工作难以进行。
但我们已知的是,当前的月兔种族在生理构造上已基本与现代智人无异。除了特征性显性遗传的兔耳、卷尺般的兔尾以及大部情况下都会遗传的红瞳外,我们很难再从其他性状特征与内部生理构造上区分月兔与智人个体。
与一般的兔形目生物不同,为了适应月之民的需要,月兔被基因改造为杂食性物种(但实际表现据某不愿透露姓名的饲养员J小姐所述,和大熊猫差不多,一般还是吃素);

一般月兔寿命大约在300年左右——这也是被设计好的凋亡程序,并且这个时间具有特殊意义。
(当然铃仙·U·因幡这一个体的预计寿命为6200年,不是因为试药试变异了,而是得益于乡内一个名为《永生者条约》的法案,还有她那个已经活了四千多年的老婆)
据八意永琳的说法,在她的设计中月兔的繁殖方式近似于孤雌生殖。(其实对于现在(2023年)的我来说,这种专业问题大概还得请教一下我们世界的罗威尔或者我认识的一个生物专业的民布老哥)她这么设计的初衷是为了防止月都变成现在澳大利亚那种状况,但她后来也亲口承认这个设计是存在问题的。我当时笑了笑没跟她直说,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从原始社会中成长岀来的奴隶主阶级知识分子在实践试错路径都极度缺乏的前提下总结岀来诸如E-A-ism 这种社会意识形态演化到最后阶段才会出现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甭说她是「月之头脑」,她就是布莱尼亚克也不行。
那么永琳设计的硬伤在哪呢?由里外月面的资源总和及月都的社会生产力状况我们可以得到一个近似于永琳当年数据的K值和K/2。但她忘了一件事——月之民是绝不可能容许月兔参与到月之都的上层叙事中的,在他们眼中,月兔始终是低他们一等的家畜、宠物、免费劳动力,甚至在某些时刻可以和海星罐头(应急食品)划等号。
于是按后来由达尔文工会成员,1300号宇宙的过去博士发表的一篇论文中的算法,在将月之民的这种情况考虑进去后那个K值和K/2直接坍缩到了原来的2/3。由于我们不能像在无限联邦那样通过超统一模型和完全体矩阵来获取全部信息,所以实际值应该还会再小一些,大概只有初始估计值的1/2。
所以月之民为了在保证他们的地位、权力及纯粹度的前提下实现他们的生存之道,犯下了他们最大的罪行(之一):
他们通过手段,让月兔们自相残杀以确保其种群数量被控制在他们所希望的范围内。
而在月都200万年的历史中,至始至终都在使用这个手段。
他们成立了完全由月兔组成的军队(包括清兰她们的Eagle Rabbit 部队)这种隶属于月都官方的战争机构,那么月之民宣称的、她们要对付的敌人是谁呢?
倘若我们跳出地月系统的光锥,以旁观者视角来看,就能很容易地发现月之民的谎言所在:200万年来月都文明的敌人都有谁呢?
高天原?柱人族?地上的人类和妖怪?纯狐?甚至是命运议会?
第一个,倘若他们真如后三者一样发动了进攻,那也不是月兔部队能抵挡得住的,估计连拖延时间的作用都起不到。更何况高天原从始至终都懒得搭理这些放逐之民,而且月都直到“辉夜计划”前一直都在闭关锁国,在第二行中主灯(二佐)摧毁神格系统之后那些神明更是顾不自暇;柱人族在他们唯一有能力对抗月都的巅峰时刻(8000B.C.)却被自己人灭了族,后来暗之一族的西王母和采佩什两支更是连柱人万分之一的力量也没有;公元前5000年后唯数不多有力量对抗月都的人类波纹战士和幽波纹使连参战记录也没有,依靠科技的现代人类直到1969年才登上月面,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月之都结界和里月面的存在;唯三有实战记录的妖族发动的一、二次月战仅是近千年的事;纯狐她们的行动也仅限于最近四千年,而她的存在还是只有高层月之民知道的机密;命运议会就更不用提了,他们一个人没杀不说,那绵月姐妹直到蹲进大牢都没想明白袭击她们的邪神和恶魔是何方神圣。但根据月都自己的记录,200万年来大大小小的战争就没停过:她们到底在打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是月兔们自己。
那么这些万恶的月之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
很久之前,来自439号宇宙Dundra 星系第七行星Alfava Metraxis 的一个Aplan 人曾经警告过我们:
「眼睛」不是心灵之窗而是门,小心可能会进去的东西。
(The eyes are not the windows of the soul .They're doors.Beware what may enter there.)
永琳在一开始就考虑过将来月兔们会有生物兵器方面的用途,所以她「稍微」加强了这些兔子们以前在感光方面的弱项,使每个月兔个体都或多或少地拥有了利用自己的视觉系统去感知与控制自身周围波长的能力。强者比如铃仙,但也有对这方面主观上一窍不通而靠体术和情报搜集能力弥补的,比如开团子屋的第一代“黄兔子”阿姨。
既然她们可以操纵波长,那么反之就可以用波长操纵她们。
月之民依靠里月结界上额外散逸的能量创造了一种特定波长电磁波的发生装置,其所发辐射的频段刚好可以被月兔们捕捉却不影响月之民。这样他们就可以在频段中混入具有心理暗示作用的的信号,再加上月都里到处都是的感知过滤器,月兔们就会在执行那些毫无意义的任务的时候,将对面的月兔认作敌人。即使她们发现了真相,也会丧失反抗月之民的斗志而自投罗网,最终被销毁。简而言之,这就是心灵终结仪,对月兔们而言的。
但是从我的视角来看,我首先联想到的并不是那些人类故事叙述者们看到的自己文明影时间线上的奇葩造物。如果让我描述的话,我觉得这更像是——
「反生命方程式」(the Anti-Life Equation )
好消息是什么呢?在我们的这个故事里,负责维护、翻新这些设备的“慈祥奶奶”已经在1400年前离开了她的“天启星”。而在近几百年中未来得及更新以适应月兔们的自然基因突变速度的发生装置,已经在月都内外放跑了数量不容小觑的个例。就比如铃仙,那种波长意外使其丧失了对战争本身的斗志,于是她逃进了幻想乡,见到了始作俑者并知晓了一切的真相。
另外呢,在月都内部,还有不少的月兔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受那个波长的影响较小或几乎没有。这些月兔也成为了我们地下工作中联系的对象。
其中一个我印象很深的,叫伊斯特(Easter),她隶属的部门负责特种设施的建设工程,其也参与了西格玛II「地蚀」项目。
伊斯特是一只黑发红耳银瞳的兔子,其饲主是个地位比较低的月之民。她祖上某一代大概有个天探女(和稀神那家伙没关系),所以她们血脉在那之后都表现出了一定的天邪鬼的性状。
我们从她身上也了解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这些信息在我们实地考察后一一被证实:
I. 月之民虽然禁止月兔参与上层叙事,但却允许有能力的月兔参加除那以外的一切事务,像是基础科学研究、医疗卫生和教育事业,甚至是为清除月兔的战争出谋划策的职业。这被月之民们认为是一种能够有效巩固统治的策略——通过使月兔们产生“平等”与“合作”的错觉而让她们误认为自己是月都文明的主人之一,以此来从群体精神层面淡化她们生活中真实存在的苦难与压迫。而毫无疑问,对月兔而言的“有能力”正是指波长方面的能力,这也导致这些个体受月之民的洗脑更深,更有几率彻底沦为帮助月之民奴役月兔同族的帮凶。
II. 事实上月之民是因为特定原因才去讲求基因方面的纯洁性的,毫无疑问月之民绝不会让月兔与自己平起平坐。而单对于月兔方面,如我们所知,纯种月兔的兔耳一定是白色的;一旦当个体繁殖过程中混入其他种族基因,哪怕只是几个编辑进去的碱基,其后代的兔耳都会出现除白色以外的其他颜色,比如伯封是淡黄色的耳朵,伊斯特是红耳。虽然永琳没有说,但我想这种设计的灵感来源应该是天探女种族(作为天津神的血脉是月之民的一种)——只有纯血天探女才会有白鹭的双翼或单翼,而混血种都是多少融合了杂交对象特点的天邪鬼。(事实上第三永恒之子「执事」的那些具有强酸血液的血脉也有类似遗传机制,不过鉴于永琳是在加入「螭月同盟」后才得知有第三「永恒之子」这种存在的,我仍认为是探女的种群启发了她)月之民并非是要以此种特征去针对、歧视混血月兔——毕竟月兔已经是月都社会的“达利特”了,这种情况歧视她们没意义,混血们上战场后死亡率还格外的高(花花绿绿的耳朵更容易被发现);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更加方便的进行基因溯源以清算月之民中的异类。他们认为这些与月兔有染的月之民极有可能是对月兔产生了所谓的“超越阶级的共情能力”,因而让这些家伙继续存在于月之民的叙事体系中会妨碍月之民对月兔的剥削。(但在月都,大部分这类情况只是涉事月之民见色起意,雷普了自己的宠物,D区;所以月之民发明了“污秽”这种套子罪来清理门户。不过有一说一,这些月之民的行为确实有够污秽的)
III. 月兔这一阶级近似全民皆兵而又非全民皆兵,这是因为对应的月之民奴隶主阶级中总有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于是在月都定期处理月兔的大背景下这些月之民创造出了极为畸形的“传统文化”,包括但不限于组织小规模的月兔斗殴擂台,打到死的那种,听起来像斗蛐蛐但实际观感像是在养蛊;还有就是将月兔虐杀后烹饪食用。根据21世纪初意大利热情组织某干部的理论,月兔肉因其杂食性可能并不好吃,这些行为仅仅是为了满足月之民病态的杀戮快感。

种种这些作为月之民的非官方行为因为可以起到减少月兔数量的作用而从未被官方禁止甚至一度鼓励,这些事又并不在官方的波长洗脑的范围内,导致月兔们的痛苦一度加剧。
IV. 多数月兔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家族、血缘的概念,大部分情况下的纯血月兔都是以商品的形式被卖到月之民家中。在这种商品化的需求下月兔也会被进行一次性的基因编辑,比如在相貌上进行符合个人喜好的微调(不过永琳最初的设计就已经相当漂亮了),或者提前植入相关知识与记忆等。这使得不同月兔个体间的关系愈发分散,而月兔个体具有的类似家庭的观念往往与作为其奴隶主的月之民所绑定。但这种情况并不是恒定的,倘若月兔个体通过月都军队的选拔便可自动解除与月之民奴隶主的人身依附关系;相应的,该月之民的社会地位也会有所提升。可从整体来看,加入军队反而会使这种人身依附关系在阶级层面上增强,月兔们只是换了种更为强制的形式去服务完全属于月之民的国家机器。
……
我们前中期在月都的地下工作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我们收集到了必要的信息,真实地了解到了月之都月兔们的现状,同时也与月都内的清醒月兔取得了联系,进行了理论知识的学习与输出,壮大了我们的力量。
亲自调研时,在正邪小姐的帮助下,我们开启了槐安通路,借助伽里弗雷时间领主的「变形拱」技术潜入了月都,使用我们获得的真实信息调整了方针。我们意识到了决胜的关键点所在,也意识到了即使在最后时刻也要把握统战方向的重要性。基于月都的社会文化特征,并非所有的月兔都会最终支持我方,也并非所有的月之民都十恶不赦。万幸的是,这样的情况随着「月之都矩阵」的调试启动就可以得到精确的区分识别;矩阵也同样帮助那些在月都的同志们充分减少了暴露的风险,使得我们的行动得以顺利进行。
末了,虽然是在异界(2122号宇宙),虽然是在完全不同的背景下,但我依然相信这样的呐喊是有用的,我们的革命终会胜利,至此引经据典一番:
Пусть сильнее грянет буря!
2108年9月3日夜
Professor Interferer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伊斯特
「被压迫着的月兔群众之一」
将波动中的峰与谷对调程度的能力
带有痕量天邪鬼基因的月兔,与我们在月都进行地下工作的同志,为革命工作提供了大量的一手情报。

次回:伍——去武器匠的家里做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