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Richelieu(1):崩坏的鸢尾
写在前面:OOC警告,虾扯蛋警告!本文不带任何的政治立场!
“我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黎塞留在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
“可是,主教大人..."凭借着我的观察力,我知道我的提问已经快要触及她的痛处。可是我的职业习惯驱使着我问下去。我很紧张,神经质地套弄着手里的钢笔笔帽,而眼睛则注视着面前的黎塞留。
“唉......”她叹息一声,脸上的优雅和从容突然消失,“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怕采访者吗?”
“愿闻其详。”
“因为你们都有极度敏锐的观察力,想在你们眼前隐藏什么不比在Abwehr面前隐藏什么简单。”
“既然你想要听,那么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孩子,你去过马赛港吗?”

I.逃亡的主教
黎塞留,自由鸢尾枢机主教
6月12日,14:05:12
自由鸢尾,马赛港

就在刚刚,自由鸢尾政府收到了来自铁血军队的通知,要求他们在24小时内决定是否投降的问题,不然代价就是首都和一系列重要城市的彻底毁灭和大规模屠杀。
但黎塞留这里还有更坏的消息:在政府撤离计划中,主要有四个港口负担撤离任务:布雷斯特港,敦刻尔克港,林比亚(尼斯)港和马赛港。但现在,除了敦刻尔克和马赛之外,布雷斯特和尼斯都已经过早的沦陷了。而这意味着,政府将有超过50%的成员无法撤离自由鸢尾,甚至连政府首脑们能否顺利撤出都是一个大问题。
而除此之外,黎塞留此行来到马赛还有一个目的:劝说她的妹妹让.巴尔离开自由鸢尾,毕竟她是除了自己以外,鸢尾政府里面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黎塞留可不指望现在身处柏林指挥着铁血大军的俾斯麦和提尔比茨能够放让.巴尔一码。但是很快每个人都意识到,没有人能够让她回心转意,离开这国将不国的自由鸢尾。
黎塞留现在抱着最后一丝成功的希望来劝说,毕竟她们是姐妹,就算是谈不成,也不会落到被直接一脚踢出来的尴尬境地。就在刚刚,被深孚众望的普罗旺斯省的行政长官一脚被让.巴尔从房间里给踢了出去。后来他向作者回忆,那一脚“简直感觉就像是被迫击炮给近距离轰炸了”似的,这一脚导致他的两根肋骨折断。自此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向这位情绪正在失去控制的鸢尾行政首脑提起撤离的事情了。
黎塞留也很纠结,她并不想打破姐妹之间的和睦关系:由于自由鸢尾是典型的政教合一的国家,由黎塞留主管宗教事务,而让.巴尔则主管行政事务。在姐妹之间的生活习惯和自由鸢尾宪法的要求的共同作用之下,黎塞留几乎从不曾干涉让.巴尔主管的行政事务;而反过来让.巴尔也同样不会去干涉黎塞留所主管的宗教事务。但必须要指出的是,这种自由并非绝对的漠不关心,而是出于尊重从而给予对方的施展自己能力的空间。
但为了妹妹的人身安全,黎塞留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推开了门,让.巴尔本来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看到是自己的姐姐,脸色终究是好了一些,用黎塞留本人的话来说就是:“就像是行将熄灭的烛火又被点燃了一样。”
面对着自己的妹妹,黎塞留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很快她重新拾起了思绪的线头,然后下定决心开口道:
“妹妹,我希望你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然后黎塞留看见,让.巴尔脸上的那种缓和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
接下来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巴尔,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但是,我.......”,黎塞留的话说到这里就被自己的妹妹的突然的暴怒给打断了。
接下来的争吵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吓呆了,有着“鸢尾骑士”之称的阿尔及利亚回忆当时发生的事至今仍记忆犹新:“我听到了让.巴尔几近疯狂的咆哮,她的语速之快甚至都不能支持她把每一个音节给发音完全。而相比之下,主教大人则几乎没法进行解释——我们都很惊讶于情绪失控的力量,在那一刻,仿佛首相成了主教的姐姐。”后来这段文字也出现在她自己的有关于鸢尾-铁血战争的回忆录《一名骑士的昨日》中。
而对于黎塞留来说,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则更是让她难以接受。以下笔者对于这次争吵的还原基于让.巴尔和黎塞留的回忆。时至今日,这次争吵还是黎塞留心中最深的伤痛。笔者敦促各位读者记住:如非出于研究历史的必要,那么请不要轻率的提起这件事情。
“又是一个来劝我离开这个国家的!难道说我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设出来的鸢尾就这样毁灭在那些压过来的战争机器里面?!而如果这就是宿命,我甚至都不能亲眼看着,还要通过那该死的皇家广播来收听鸢尾的毁灭!”
“我.......”
“如果我真正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那么我早该卸任首相这个职位了!本来铁血的入侵就导致鸢尾最高宗教议会当中的亲铁血派对我们虎视眈眈!我经历了多少次未遂刺杀?!说实在的,不比姐姐大人您在唯心主义政府改革中所经历的要少!我能活着到达马赛港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接着,让.巴尔吼出了那句最令黎塞留感到痛苦的话:“如果主教大人想要叛国,那么最高宗教议会也就完了!而您的改革又要使我们的执政团对宗教议会负责,可我们怎么负责?!我们执政团的大家现在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啊!所有的部长,高级官员都还坚守在他们的岗位上!我这个首相有什么权利离开这里?!”
笔者相信,原来的争吵要比这篇文字所披露的还要激烈得多。
黎塞留面色苍白,一阵悲伤使她感到天旋地转。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开口道:“希望我不要被记载为鸢尾的叛徒。”
然后她转身离去。
让.巴尔望着姐姐离去的身影,哭出了声。
此时她还不知道,在6月12日这个刮着大风的下午,她失去了最后一次成为英雄的机会。10天以后,趾高气扬的俾斯麦和提尔比茨将在这里登陆,然后直抵早已被铁血陆军占领的鸢尾的首都。在那里,这位执政团的最高领导将代表最高宗教议会,代表整个鸢尾政府向铁血投降。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声汽笛的长鸣,那是当天离开马赛港的第115艘船只。但与以往驶出马赛港的船只不同,这艘船上载着失魂落魄的鸢尾枢机主教,也是自己的姐姐,黎塞留。
不过汽笛声刚好与教堂的钟声重叠了,所以听起来教堂的钟声是在和汽笛以及大风的声音进行角力。
让.巴尔回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精美的座钟,现在是下午3点整了。

“现在想来,我们姐妹之间的嫌隙竟然已经那么深了。”黎塞留苦涩的笑着。
“对不起,主教大人。”
“没关系的,我这里有一些自己写的文章,你有兴趣吗?”黎塞留打开身旁的一只大箱子,拿出了一叠厚厚的已经泛黄的稿纸。“这都是在白鹰和皇家写成的,你可以随便阅读。如果这些文字能够帮到你,我会很高兴的。”
“非常感谢您。”
她顿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不过我个人建议你先去读第一篇,那是我妹妹写的”
我低头看了看第一篇文稿的标题,那是钢笔留下的,让.巴尔清秀的字迹。
标题叫“Traitre”(法语:叛国者)。

II.不怀好意的宴请
自由鸢尾执政团首相,让.巴尔
6月26日,18:25:59
自由鸢尾(铁血占领),巴黎

让.巴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前去赴宴。
但是提尔比茨亲自来邀请自己,自己如果不去,那么可能会有毁灭性的下场。
走进大厅,放眼望去,全都是铁血政府的人。让.巴尔一时间感到茫然无措,就在这时,她看见了提尔比茨,提尔比茨也看见了她。
“您好,首相小姐。”提尔比茨走过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让.巴尔来到桌前,并没有发现俾斯麦的身影。
“您是在寻找俾斯麦大人吗?”提尔比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啊......不是的,我只是在寻找一位翻译.......我的德语说的不好。”她撒了谎,实际上她的德语水平比自己的姐姐还要好。
“呵,”提尔比茨捂嘴笑道,但眼神分明是锐利的,“没关系,我和俾斯麦大人都会说法语。”
“Asseyez-vous s'il vous plaît.”(法语:请坐)似乎是为了实证自己的法语水平,她还专门对黎塞留说上了这么一句。
“Je vous remercie.”(法语:谢谢您)让.巴尔回应道。
菜做得很好,根据提尔比茨6月26日的日记,有一份不十分详细的宴请菜单。尽管是用德语写就的,但是很明显还是能看出来:这些菜品中有超过80%都是相当正宗的法国菜,而且还是黎塞留和让.巴尔比较喜欢的菜品。
而在酒店的选择上,铁血方面恐怕也是下了工夫。这家酒店是姐妹两个最喜欢的酒店,让.巴尔在把菜送进自己口中的时候,竟有和姐姐一起来这里吃饭的错觉。
但那终究是错觉,尽管这个宴会厅一如往日的熙熙攘攘。但那熙熙攘攘并非是来自于放松的鸢尾公民,而是正在为成功征服而庆祝的铁血军官;自己身边坐着的也不是微笑着的姐姐,而是居心叵测的铁血元帅。
让.巴尔和提尔比茨的桌子靠窗户比较近,她能看到酒店外面的情景。铁血一占领这里就立即宣布了灯火管制和宵禁,所以现在除了这家酒店和远处的铁血占领军指挥部以外,巴黎全城都陷入了一片暮色的昏黄之中,此外还有令人难以忍受的安静。持枪的铁血士兵和坦克停在那些古老的街道上,一些士兵正忙着布置路障。还有稀疏的枪声从埃菲尔铁塔的方向传来,让.巴尔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是在处决?还是在抢劫?
几天以后她才从一位市民的口中了解到,那是在处决最高宗教议会中的亲皇家派成员。
不过当时,她却从提尔比茨和俾斯麦那里得到了截然相反的保证:“请您相信,首相小姐,作为我们公国的领土的一部分,我们的军队肯定会善待您的人民,不论是官员,军人还是普通人民。我们的理想是让铁血和鸢尾的人民共同和平相处,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让您的国家拥有高度自治的权力。”
而她们没有说出来的是:以上善待只限于乖乖就范的鸢尾公民。
她们似乎也很关心军队和新的政权的问题:“您的军队,我们都很钦佩。他们的战斗精神是一流的,我们希望可以向他们学习。与此同时,我们也希望您能成为我们正在筹备组建的新的政权的领导人。”
让.巴尔沉默不语,她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仿佛她们是来鸢尾进行国事访问的,而非是侵略者。”后来她在自己的专著《沦陷的时日》之中如此回忆道。
于是她就听着两位铁血军队总指挥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多小时,一位靠近他们的铁血军官回忆道:“全程都是元帅大人(提尔比茨)和总指挥大人(俾斯麦)在不停的讲,而首相小姐则坐在那里,只说单音节的词。”
她听着她们要在一个宗教国家建立一个唯物主义政府,她听着她们要在这个提倡“除宗教事务外给予公民最大自由”的宗教民主国家建立没有民主的统治这些令人厌恶的计划。作为一个战败国的行政长官,她也只能听着。
最后,面对着提尔比茨,她一字一顿的用德语表达了她的立场:“Als Premierminister, ich werde deine Meinung nicht akzeptieren!(德语:作为首相,我不会接受您的意见!)”
“Dann haben wir nichts zu sagen.(德语: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提尔比茨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然后顿了顿接着说:“Aber wir respektieren Ihre Meinung.(德语:但我们尊重您的意见。)”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恰恰说明了铁血其实根本不尊重首相的选择,而且还差点使得让.巴尔丢掉了性命。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多亏一位铁血士兵救了她。
那天夜里,一位铁血士兵闯进她的房间,急切地对躺在床上还醒着的让.巴尔说:“Mlle, la roue de ma jeep est éteinte. Pouvez-vous m'aider?”(法语:小姐,我的吉普车车轮掉了,你能帮助我吗?)他的法语说的差劲级了,但是让.巴尔还是立刻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Bitte kommen Sie mit mir, aber bitte halten Sie mich sicher.(德语:请随我来,但请确保我的安全。)”巴尔最终同意了他。
“Selbstverständlich.(德语:那是自然的)”
然后她帮助那个士兵把吉普车推到了路口,敲开了一架汽车修理铺的门。
看着惊讶的店主,她面色不改的用意大利语说:“Non essere sorpreso, quindi sarò trovato!Si prega di aiutare questo signore per trovare pneumatici di ricambio.”(别惊讶,我会被发现的!请帮这位先生找一个备用轮胎)
身后的德军士兵趁着店主去找备用胎时问巴尔:“Was hast du gerade gesagt?”(德语:您刚刚说了啥?)
巴尔回答他:“Ich sagte: ‘Es tut mir leid um Ihren Traum zu unterbrechen.Aber dieser Herr braucht Ersatzreifen.’.”(德语:我说:“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梦,但是这位先生需要备用轮胎。”)
“Vielen Dank.(德语:谢谢您!)”
就在店主为他装好轮胎的时候,先是炮弹的呼啸传来。让.巴尔太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了。
她大喊一声:“Mortier!”(法语:迫击炮!)接着立刻飞身扑倒了那名士兵和店主。
至少4枚迫击炮弹击中了身后的房屋,剧烈的爆炸使那座房屋彻底倒塌。
她站起来,一回头,看见被炸毁的正是自己所居住的那座房子。
“Je suis membre de l'organisation de la résistance souterraine.Mlle Premier ministre, nous avons besoin de vous pour quitter la ville immédiatement!(法语:我是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首相小姐,我们需要你立即离开市区。)”,那名铁血士兵竟然开始说起了法语!
“Les soldats de l'occupation partout dans la ville vous poursuivent!(法语:整个城市的占领军都在追捕您!)”他附在让.巴尔耳边说。
“Pourquoi devrais-je vous croire?(我凭什么相信你?)”
“Tout le monde dans ma famille a été tué par eux!(我家的每个人都被他们杀了!)”那个士兵一字一顿的说。
让.巴尔没再说什么,上了吉普车,那位抵抗组织成员把她送到了一处抵抗组织的集合地点。
在离开时,她望着身后还在燃烧的废墟,开始后悔没有听从黎塞留的话了。
不过,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真的很感激这些勇敢的孩子。”黎塞留温柔的声音响起。
“主教大人,您可能会惊讶,但我正是巴黎地下抵抗组织的负责人之一。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多说一句,您的妹妹被秘密地送到了布雷斯特港。”
“那她为什么没有逃出来?”
我耸耸肩,开口说:“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您的妹妹又从布雷斯特返回了巴黎。”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黎塞留一下子站了起来。
“或许.......”
“你快说啊!”她怒视着我。
“有可能,她在布雷斯特看见了什么。但具体看见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恐怕知道了,”黎塞留颓然坐下,“我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III.抵抗与牺牲
一位无名的抵抗战士,布雷斯特地下抵抗组织
8月15日,05:27:44
自由鸢尾(铁血占领),布雷斯特

就在刚刚,我被抵抗组织的上级告知,首相小姐被巴黎的抵抗组织运送到布雷斯特港以后,在准备被秘密送出国的时候失踪了。
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铁血炮兵袭击她的居住地点的消息。此外由于首相在会谈中表现出的强硬态度,铁血军队还在相当大的一片范围内实施了报复行动。目前还不清楚伤亡的人数具体是多少,但是很多地方的地下抵抗组织都受到了占领军的袭扰。有至少40名地下抵抗组织成员在过去的一周内被公开处决。
我立即把消息传送给每一个信得过的成员,与我一样,他们都震惊无比。毕竟首相在我们的辖区内失踪,没有人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
于是宵禁刚刚结束,我就离开了据点,开始秘密寻找首相小姐。
雾霭还没散尽,虽然是夏天,但是大清早还是有些凉意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可以看到到处都是扛着步枪或者紧握冲锋枪睡着的铁血士兵。
“Guten Morgen!(德语:早上好!)”在向一位铁血士兵问过早安之后,我给了他一支香烟,接着向前走去。
根据巴黎地下抵抗组织的消息,按照约定,首相小姐应该藏身于港区附近。但这让我很是感到为难:现在的布雷斯特港已经完全被铁血封锁,并且有重兵把守。那门口的两挺MG-34和停在港区各处的虎式坦克就可以说明一切。
于是,我只能潜入了。我流利的德语正好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毕竟我原来是在铁血当过兵的。换上铁血士兵的制服以后,我偷走了一支无人认领的MP40施迈瑟冲锋枪,走进了港区。
“Ich bin ein Rekrut!(德语:我是新兵!)”我大喊一声。
“Wie heißen Sie?(德语:你叫什么名字?)”
“Friedrich Schwartz!”我报出了以前我在铁血的名字。
“Bitte komm herein!(请进!)”铁门打开了。
我走近了一位军官,经过短暂的寒暄之后,我进入了正题:
“Freunde, haben Sie gehört, dass der Premierminister dieses Landes vermisst wird?”(朋友,您听说这个国家的首相失踪了吗?)
“Ja, wir suchen auch für diese Person.(是的,我们也在寻找这个人。)”
“Ich habe gehört, alle über diese heute sprechen.(我今天遇到的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个。)”
“Ich auch.(我也是。)”
看来铁血士兵还没有找到她,我一直在布雷斯特港里逗留到了中午,然后趁着换班离开了这座港口。一回到据点,我立即通知每一个人:铁血方面还没有抓到首相小姐。
一直到上午9点多,另一位抵抗组织成员才在城中的一家理发店的阁楼上发现了狼狈不堪的首相小姐。理发店的店主告诉他:首相小姐已经在这座阁楼里待了有五六天了。接到消息以后,我立刻赶去,为首相小姐做好了伪装。
然后我们两个人通过地下隧道把首相小姐带到了我的据点。
“您有进一步的打算吗?”在进到屋中以后,我悄声问她。
“我要返回巴黎,我不能在让我的同胞因为我的任性而牺牲了!这个傀儡政府的首领,看来我是不得不做了。”她叹息一声,声音中却充满了决绝。
我们都极端惊讶,终于我的同伴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爆发了:
“首相小姐!您究竟在做什么?!您知不知道,正是由于您这种无谓的任性,我们牺牲了多少人?!如果您同主教大人一同离开自由鸢尾,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在您身上!您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了!我知道您会有一千种一万种冠冕堂皇的措辞来为自己的任性辩护,可是造成的后果和牺牲是无法用冠冕堂皇的说辞来改变的。我相信您无法让死人活过来,主教大人也不能!想要摆脱铁血的追捕,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
“先生,我是首相,我要求返回自由鸢尾的首都,巴黎。”让.巴尔冷冷地说。
“啊...靠!”他骂了一句粗话,然后平静下来。“如果您坚持这样做,那么我们会接受的。”
首相在这里住了两天,到了8月18日清晨,我们通过地下隧道把她送到一处抵抗组织的物资中转站。一辆开往巴黎的运送物资的卡车早已等候多时,她爬进了一个有缝隙的木箱既可以供给呼吸,也可以观察外面的情况。然而,卡车还没有开走,我们就被铁血士兵给摁在了地上。
我的同伴由于反抗激烈,直接被一支Kar98步枪给爆了头。血液溅了我一脸,接着,那个铁血士兵前去盘问同时抵抗组织成员的那位卡车司机。
令我欣慰的是,尽管近距离目睹了自己的伙伴被杀,他还是面不改色的接受了搜查。最终,那个铁血士兵没有发现什么,就放行了卡车。
“Schwein, steh auf!(德语:猪猡!站起来!)”我被两个铁血士兵摁在了物资点建筑面向公路的那面墙上。其中一个士兵举起了MP40冲锋枪。
我目送着卡车远去,心中做着无声的诀别。脑海里是我这一生过去的二十五年的经历:高中毕业以后在铁血军队里征战,然后返回自由鸢尾做了一名医生,后来这个国家被铁血所占领,我立刻就成为了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然后我见到了首相,现在在这里,我的生命将在这里被终结。
我就将这么被随意的处决,随意得甚至都来不及去吻那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难像。我看着市区的那座教堂的尖顶,嘴角勾起了一抹坦然的微笑。因为我看到了,神的生活正站在死亡的身后。
直到现在,我仍然坚信,我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如果我不去为鸢尾的人们受苦受难,那么我相信鸢尾的解放就会来迟一秒钟,而这多出的一秒钟,可能就意味着数十条生命的逝去。用一条生命的消逝去换取数十条生命的幸存,这难道不是很值得的事情吗?
铁血士兵开火了,一连串的9毫米子弹击中了这个勇敢的战士。
他倒在了地面上,眼睛紧闭,但嘴角仍然挂着坦然的微笑。
但铁血士兵没有发现的是,他的上衣口袋里面还放着一张他的父母的照片。
现在它被风给吹了出来,蜿蜒的血流染红了照片的一角,模糊了那段“我爱你们”的钢笔字迹。
这两位战士是接下来8月18日到10月30日铁血军队对自由鸢尾地下抵抗组织大屠杀的第一和第二位受害者。接下来的73天内,有45000多名抵抗组织战士被捕牺牲。这是自由鸢尾全国的地下抵抗组织总人数的15%。
让.巴尔最终接受了铁血的协议,成为了傀儡政权维希教廷的实际领导人。
所以关于这场战争前期的故事只好到这里做悲剧性的结束,这被占领的初期的4个月,完全是自由鸢尾一场悲惨的大失败——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在伤亡上,都是如此。

名词释义:
(1)自由鸢尾最高宗教议会(Iris Libre Supreme Religious Council)是自由鸢尾的核心国家机构之一,由3350名成员组成,最高领导人头衔是主教。最高宗教议会拥有司法权和立法权,但是在正常情况下没有行政权。最高宗教议会是决定国家政策和国家制度的重要机构,并且自由鸢尾的军队也直属于最高宗教议会。
(2)唯心主义政府改革(The Reform of Idealistic Government)是由主教黎塞留发起的合并自由鸢尾宗教裁判机构(ILIA)的政治改革运动,由于这次改革触动了ILIA官员的利益,所以导致了针对黎塞留的数次未遂刺杀。
(3)自由鸢尾中央执政团(Iris Libre Central Ruling Group)是自由鸢尾的核心国家机构之一,由750名成员组成,由最高宗教议会产生,对最高宗教议会负责。拥有行政权,最高领导人头衔是首相。顺带一提,鸢尾几乎没有选举,唯一的选举是放逐中央执政团成员。其形式类似于陶片放逐法。自由鸢尾中央执政团和自由鸢尾最高宗教议会一同构成了自由鸢尾中央政府,地方政府的组织形式与中央政府类似。
解释:这篇文字是我的《黎塞留》三部曲的第一篇,本文属于Up主私设的世界观,和游戏没有太大关系。主要讲述的是黎塞留和让巴尔两位的故事,这一篇属于自由鸢尾被占领后的黎塞留和让巴尔的一些经历。文中所有提到的书籍和对抵抗组织的屠杀情况名均为虚构,但是也来自于历史上纳粹的暴行,我在日后的写作中会完善它们的设定。
这篇文字在本人的世界观中是由一位记者写作的,您或许可以在文中看到Countdown系列和科尼利厄斯.瑞恩的《二战史诗三部曲》和《人类群星闪耀时》以及《万历十五年》的影子。
最后,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要看这么长的文字,审核大大辛苦了!
附上黎姐的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