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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扰》(Obstruct) ——《末路》

2021-12-04 18:43 作者:通感妖怪TONGygy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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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过最亲近的人吗?”

“你有做人做事的道德底线吗?”

“如果你都有,那么你有这二者只能你死我活的经历吗?”

“如果你有,那么很不幸,你和我一样。”

2018年的6月15日,大概是中单光一度过的最难忘的日子,当然,可能没有之一。

刚从ISCLT拿到入职offer的中单光一很开心,作为从历史悠久且十分著名的明正国际大学毕业的优秀大学毕业生,他很自然的以优异的入职成绩,直入中层的进入了ISCLT(国际特别刑法协约,它的英文名“International Special Criminal Law Treaty”所有简称“ISCLT”)。

这对于每一个明正国际大学的学生来说,无论大学本部还是分部的学生,这都是一个集未来与荣誉于一身的就职去处(ISCLT的人接近一半以上的离在职员工都是明正国际大学的毕业生。)。

他们将在这里实现他们的梦想,维护正义与法律,进入ISCLT打击犯罪,博得世人的尊敬和家庭的荣耀以及个人价值的实现。

光一也是这样想的,他的未来很光明。

在给家里报了喜之后,他乘车立刻来到了成道衍——他的师父家,他一身的好本事,都是他尊敬的师父培养出来的,他尊重且敬爱教他文武艺的师父,光一觉得,这种好消息不能只在电话里通知,应该直接登门报喜。

当然,在去之前,他还给师父买了很多礼物和水果篮子,他知道自己师父独身一人,自从自己和师弟中单谙二出师之后,他就一直在道场独身一人住着。

“师父他老人家,想必也有些想我们师兄弟了吧。中午我们三个再坐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聚一起了,我在大宅门那边订了一桌火锅,谙二你也记得过来。”在前往道场的车上,光一打电话告诉谙二道。

他摸了摸放在副驾的自己的毕业礼物,他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佩刀——冰眼。

“师父他应该也很开心吧。”

“没想到我不光成了他老人家的校友,还成了他同事,虽然他老人家都退休快20年了。”

他打开了车载音响,放起了自己最喜爱的枪花。

“welcome to the jungle!”

经过40来分钟的车程,他抵达了师父住的清行道馆,馆如其名,安静而偏僻,颇有些苦修的意味。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父母牵着到这里拜师的时候,当时自己还有点害怕这座有些阴森的老道馆。

但门口站着的老先生,面色和蔼且慈祥,冲淡了他的不安。

“光一,叫师父。”

“师父!”

他喊道。

但这次没有那个和蔼而慈祥的老人来迎接他了。

迎接他的只有毁灭般的猩红。

他看到了凌乱的大院,看到了被斩断的由师父和自己亲手种的松树,更看到了瘫坐在围墙边的老师父。

师父的背后,满是杀眼的红色。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提着东西,有些蹑手蹑脚的持刀走近瘫坐着的师父,将手指颤巍巍的放在了师父的鼻下。

那里,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还是不信,再将手指按在了师父沧桑的脖子上。

那里,已经没有颈动脉的跳动了。

光一一时间有些懵,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师父的手,而师父有些枯树般的手已经冰冷了。

他终于不得不相信,陪伴了他大半个人生,教习他知识与剑术,照顾自己精神与身体健康的师父,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他想起了师父用自己老而坚毅的手,握住自己的娇小的手,手把手地将他通习一生的剑术教与自己。

他想起了师父在温暖的米白色的灯下,给自己讲习大大小小的人生道理,还会在入睡前给自己和谙二讲点有趣小故事,然后温柔的摸摸他们的头,关上灯,送他们进入梦乡。

他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但眼眸中却流出了绵长而难却的悲戚。

在光一没注意的时候,他的师弟中单谙二也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谙二摸着师父已经冰冷的身躯,他将头埋在了师父那已经没有心跳的胸膛里。

光一听到了谙二在师父怀里那微弱而强烈的哭泣声。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扎耳的声音。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了。

和他不一样,他的师弟是师父领养的。谙二的父母在西亚执行任务时被汽车炸弹波及而死,他的爷爷在去世前,把孙子托付给了他最好的朋友、同事成道衍,也就是光一和谙二的师父,光一很清楚,谙二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师父和光一自己了。

“如果有一个人,最因为师父的离去而悲伤的话,那肯定是谙二了。”

光一很清楚,他应该干什么。

在与师弟一起连夜为师父操办了一场小而细致的葬礼之后,光一拉着谙二坐在法家公墓的一个台阶边,他想与他的师弟商讨一下未来。

“谙二,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谙二有些恍惚的开了口。

“找到凶手。”

“然后呢?”

“我要亲手宰了他。”

“你自己去?”

“要不然还要怎么?要我报警?走司法程序?”

“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不,我不觉得。”“我只觉得不亲手杀了他,我愧对师父的养育之恩。”

“然后呢?私刑?然后你去坐牢?”

“如果能亲手杀了那个杂种,我不介意进局子。”

“故意杀人!那可是死刑,不是说坐牢能解决的!”光一有些严厉的看着他面前低头抽烟的师弟。

他今天才学会的抽烟。

“我不希望在刑场上看到你。”

“交给我吧,我去上报到单位,让ISCLT去抓他。”

“对于我来说,ISCLT和普通警察没什么区别。”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光一有些生气了,他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怒意。

“我说了,我亲手宰了他。”谙二将手上的香烟轻轻地甩在了地上,用脚尖将它磨灭。

“我再说一遍!这样你会进去坐牢甚至挨枪子的!”光一再一次将声音提高。

他真的很希望师弟能改变主意。

“你真这么做了,你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光一的声音软了下来,用有些哀求的语气对谙二说道。

“我不想你这样。”

“可是我想,我说了,不杀了这个杂种,我誓不为人。”谙二抬起头来,用几乎全黑的眼瞳看着光一那有些晶莹的蓝色眼眸。

“师父和我都不想你成这样,你要是真的因为报仇被判死刑了,你在九泉之如何去见把你养大的师父?”光一有些急了,他头一次感觉到师弟是这样的倔强。

他平时有些吊儿郎当,光一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坚决。

他以前可是很听光一的话的。

“这是我的事。”谙二长出一口气,提起了自己的佩刀,站起身来,留下在台阶上在晨风中独自端坐的光一而去。

“师兄,你过好你自己就是了。”

光一知道他挽留不住师弟了。

他感觉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一道摸不着的障壁了。

但他还没放弃,他知道自己自己还有机会。

只要他带人比师弟更先找到凶手,将他缉拿归案,那一切都结束了,师弟也没法进行他的私刑,那一切还是有所挽回的。

说实话,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强制拘留谙二,等到将凶手捉拿归案,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把他放出。但他想了一下,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有些害怕师弟因此记恨他阻挠自己的复仇行动。

他害怕两人的未来,再也回不去了。

他立刻来到“六合川”,用他最快的速度,通过一些小小的关系,立刻在执行部通过“离职退休的ISCLT执行员被仇杀”的理由将此事立案。

虽然他并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一起仇杀案,但直觉告诉他,这可能真是一起仇杀案,而且这点违背程序的手段,在他那里也算是能够接受的范围,而且为了挽回自己的师弟,他也必须这样做。

说起来,他和执行部现任副部长文颖有些关系,这人是他的

大学导师,托这层关系,他的这次立案调查立刻得到了组织上的大力支持,上面委任他为本次行动的负责人,带领专案组对本案进行调查。

作为一名具有极具专业素养的执行员,他立马从警方手中接过了犯罪现场,调集专人对犯罪现场的血迹,足迹等一切有用信息进行了收集与保护,同时专门走访了附近的居民,询问他们案发之日的目击线索。

很可惜,他师父住的地方颇有些偏僻,周围本就不多的居民也几乎没有给他提供到有用线索,他只能将师父的尸体交给ISCLT执行部的法医们,要求他们进行尸体解刨以得到些许线索。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这样做,他真的不愿意师父他老人家在解刨台上被人切割开来。这让他情感上难以接受。

在明正国际大学法医学(明正大学刑侦专业必修课程)的课堂上,他见过无数被解刨的尸体,他甚至还亲手操作过一次。

他很熟悉冷冽的刀刃切开人体组织的感觉。

他完全不敢想象师父被刨开的感觉与模样。

在将遗体交予法医们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带人对案发现场进行分析,并将样本送到检测机构,看能不能在他们找到的样本里有所发现。

终于,在光一不眠不休的现场排查下,他们在园中的一个矮墙下发现了一个没有被凶手完全破坏的脚印以及被斩断的松树下通过鲁米诺试剂发现了被凶手擦去的血液,并分离出了凶手的DNA。得到了不少的有用信息。

通过综合他们在现场和法医解刨得到的信息,光一他们给凶手进行了一次犯罪者侧写。

“从没有完全破坏的脚印上可以断定,凶手身高应该在175cm至187cm之间,体重大概在170左右,体态匀称,从能用利器斩断直径超过5厘米的松树来看,此人力量较强,同时还有有较为强悍的武学基础,否则不足轻松以杀死一名身体康健且长期锻炼的前执行员。”

“血型为AB型,从他收刀血振的方向推测,他收刀用右手他惯用右手,但从尸检的伤口分析上来看他使用的却是左手刀法,这很奇特,很有可能他的右手受过创伤,由此只能转为使用左手刀法而在打斗之后收到血振时,下意识的将刀换手,所以血迹是由左上往右下呈抛甩状血迹而并非从右上至左下。并且从他斩断松树的动作轨迹来看,他使用了双手斜上挑的招数,并且上挑方向为右下至左上,且出刀前轻后重是很明显的左手刀法。”

“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故意运用反常手法误导我们进行错误追查。”

“另外,此人年龄可能不超过40岁,且反侦察意识十分强烈,从法医报告来看,死者被杀时间为当日早上5点,很明显凶手知道避开居民日常活动时间,同时会较为细致的清除现场痕迹,破坏案发现场。”

“死者身中数刀,甚至有两刀是在死者死亡后再刺入的,凶手对死者抱有极大的恨意,在心脏上有品字形的致命伤,也就是说,凶手对死者的心脏部位连捅了三刀,造成了品字形伤口,可以说是抱着必杀死者想法进行杀害行为的。”

“很明显,不是激情犯罪,同时他也在试图伪造成入室抢劫杀人,但他并没有带走死者手上最值钱的玉镯,比起抢劫,杀人的意图明显更很明显,因此我们可以断定这是伪装入室的抢劫。”

在进行了一番推论之后,他们立刻对成道衍的档案进行查询,重点搜查他在职期间负责的各种较为重大的案件,并且重点筛查亲密关系人年龄在30至40岁左右的案件相关者,并且他们或他们亲密关系者符合之前推测的凶手特征。

随着大规模的排查进行,他们逐渐确定了一个嫌疑最大的人选。

王子岑,37岁,父亲曾是年轻有为的知名上市企业的副总裁,因为操纵股价的丑闻被竞争对手曝光而身败名裂,从高高在上的副总被公司董事会为了平息舆论而从管理层踢了出去,从此人生断崖式下坠,妻子和他离婚,另找新人。当时年仅8岁王子岑和父亲一起流落街头。

他的父亲万念俱灰,持刀闯入公司大楼,闯进了董事会议厅里杀死了当时和他合谋操纵股价但最后为了掩盖事实而把他人生全毁的董事和董事长。

在连杀好几人之后,他还挟持了好几人,歇斯底里的要求恢复他的名誉和地位。很明显,他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

最后是当时担任ISCLT执行部A级专员的成道衍带队他进行所谓的谈判,并在他有所松懈的时候指挥狙击手将他击毙。

可以说这场行动极其亮眼且完美,在人质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和惊吓的情况下迅速击毙了劫匪。

而作为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他自然也接受了采访和刊登,这是他作为优秀执行员和负责人应得的荣誉与褒奖。

但年仅8岁的王子岑不这么认为,年幼的他只觉得是这个人带人杀了自己想要讨回公道的父亲,他毁了自己的可能再次团圆的家。

“他毁了我父亲挽回一切的希望,那我就要杀了他。”

年幼的他被送到了福利院,之后被一个中产家庭收养,他请求他的养父母送他去习武,而他的养父母也只觉得这是小孩子想要强身健体的愿望,也便将他送去了一家道馆,而他也在那座道馆里习得了一身好武艺。

“早知道他当时是抱着这样恶劣的想法,我们绝不答应他的要求。”

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但就算是这样,王子岑很清楚自己不一定是尚属年富力强的成道衍的对手,所以他一直默默的过着自己的普通人生,一边磨砺着自己的双手,等着成道衍老去,等着此消彼长,好在未来某一天,完成自己复仇的夙愿。

他本想在成道衍70岁的时候就动手,可是他在工厂里右手被机器所伤,导致他惯用的右手无法挥动武器,因此他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练习左手刀法,而这也导致他的计划拖了好几年,这也是导致他在八年后才犯案的原因。

知道这些事情的光一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如果他如果在师父70岁的时候就来找他,那当时和师父住在一起的谙二和自己可能都会死在他手下,因为当时未有成年的自己和谙二根本没有觉醒法家血脉,单论武艺必定不是习武多年的王子岑的对手,说不定自己和谙二都已经和师父一起被他杀害了。

光一他们迅速的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和他的住地,他们立刻派出人员,由光一带队前去抓捕这个犯案可能性极大的犯罪嫌疑人。

令人惊讶的事,这个人做了极好的犯罪掩饰,但他居然没有离开住所去避风头,或者试图潜逃到外地,就在犯案的当日之后连住所都没离开过。

但光一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王子岑还在床上玩手机。

他的房间很乱,仿佛一场狂欢之后一场无人收尾的残宴。

事实上,后来据他邻居反映,他的确开了一场一个人的派对,他声音很大,并由于出租屋隔音很差,邻居觉得很吵,便上门想让他小声点。

但但邻居敲开他的们,发现他头发散乱,神情癫狂,就像嗑了药一样,上门本想吵架的邻居立马就软了,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报警的时间,光一他们就找上门了。

光一带着全副武装的人员,带着武器麻醉枪,本来以为可能有一场室内肉搏战,结果却如此轻易的在床上抓捕了这个身高一米八,体重173斤的壮汉,而对方就在那里玩着手机,任由他们将自己逮捕。

光一走上前去,立起了那人床头倒扣下来的照片,那是幼年王子岑与父母亲的合照。

他们笑的很甜,想必那个时候他们的家庭很美满吧。

光一将眼光从照片上离开,看着床上这个面容松垮,胡子拉碴的黑眼圈大叔。

“犯罪嫌疑人,王子岑,你被捕了。”

另外,中单光一的队员还在他的出租屋里找到了他使用的凶器,一把定制长刀,外观看起来很像ISCLT的制式刀,刀刃的宽度与厚度都与法医报告上的伤口尺寸吻合。

抓住他的时候,中单光一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愤怒,他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此落下了。

但就在他刚刚松一口气,从当前问题总抽身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被他忽略掉的问题。

一直喊着要亲手报仇的谙二去哪里了?

光一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尽快把这人送到ISCLT执行部的拘押所去。

只要把他送到守备森严的拘押所,那么一切都会落定,谙二的复仇计划也会宣告破产。

光一知道,自己要快点,于是他立刻带队把王子岑押送上车,准备送监。

在回去的路上,坐在光一后排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子岑突然向着光一说话了。

“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死老头的徒弟中单光一吧?我对你和你师弟可熟了。”“幸好当时你和你师弟不在,不然我还杀不了那个死老头。”他裂开暗红的嘴,漏出有些蜡黄的牙齿,对着中单光一笑了。

“所以呢?有什么意义?你现在还是被我抓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申请到一个斩首,我来做你的行刑人。”光一用冷漠的声音回复到这个杀师仇人。

他并不是很想理这个疯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搞了那么多小手段,但为什么有没潜逃吗?”

“因为我知道,你们肯定能找到我,而且我也乐于被你们找到。”

“你把那个死老头送上尸检台了吧。”

“看着别人把自己师父开膛破肚的感觉怎么样呢?我们的光执行员。”王子岑的声音笑中带着些许嘲讽。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他看着正在驾车的光一青筋暴起的手,又说到,“诶,可是你杀不了我,诶,我知道你们有执法记录仪,不可以动私刑的哦。”他微微笑道。

“你说这些除了试图激怒和恶心我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我只知道你现在被我抓了。”光一平复了一下心情,依旧用冷漠的声音对着他说道。

“哼哼,我当然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被激怒,但你师弟可不是。”他笑道。

光一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心里一阵恶寒,仿佛被某只蛀虫啃噬了一下。

“你想表达什么?”

“看前面。”

这个时候,他们的车队走到了一座桥上,光一这时才发现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倚在栏杆边的摩托上,在桥上等着很久了。

“最后一个人也到齐了。”王子岑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们!让他闭嘴!”光一立刻对后排的执行员们下令同时他打开耳麦对着身后的车队下达命令道:“车队!掉头!

光一立刻通过耳麦下达了转头避开的命令。

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久没发现师弟进行他的复仇计划,原来他等的是这一刻。

光一握紧了身旁自己的佩刀。

直觉告诉他,可能今天会真的和师弟兵刃相见。

他很清楚自己师弟的本事。

“光队!我们车辆的仪器突然报错了!我们发动不了汽车了!”光一的队员们纷纷向光一报告到,这时光一也发现了,自己座下的这辆车的也突然发出了仪器高温警报,车辆的各种仪器在高温下已经停摆了。

是谙二手上的领域型寄魂刀·熵心展开了它的领域。

光一也不甘示弱,他立刻发动手上的领域型寄魂刀·冰眼,试图与熵心进行对冲,来稳定车辆的正常温度以达到让车辆正常运行的状态。

冰眼在他的驱动下,爆发出荧蓝色的光,抵消了熵心带来的高温,使得车辆的各种仪器再次回归正常。光一看到仪器正常,立刻发动车辆掉头离开。

看着光一发动了他的车想要离开,谙二很清楚,仇人就在光一那辆车上,他立刻发动摩托,加速追向了光一。

他就差一步,就能完成他的复仇计划了。

“谙二,你不要逼我.......”光一在心中默念到,他已经准备发动冰眼的能力,冻结谙二座下的那辆太子机车的发动机了。

他长出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因为突然冻结发动机可能会导致谙二的摩托突然失速,有可能会把他卷入车祸中。

但比起车祸,光一觉得,自己更应该保护师弟的未来。

他下定决心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师弟用出寄魂刀·冰眼的真实能力,他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他凝结大量能量,试图突破熵心的领域直插太子机车的发动机。

当然,这么想的不光只有他一个,谙二在经过和他一样的思考之后,也作出了相同的决定。

可能这就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吧。

在短短两秒内,两人座下的车辆纷纷停摆,一个发动机被烧毁,一个发动机被冻结,两人的车都停在了河边的马路上。

“你们带着他先走,我来堵住他。”光一对着后座的属下说道,要他们带着王子岑先行离开,说完他推开了车门,直面上正向他们逼来的谙二。

“谙二收手吧,一切已经结束了。”光一看着谙二,劝说道。

“只要那个人没死在我手里,一切都没结束。”谙二对着光一说道。

“他只能死在我手里!”谙二有些疯狂,他挥动长刀砍向光一。

“就算是师兄你挡在我面前,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你不要不识好歹!我这是在救你!”

“我不需要这个!我只要能手刃这个混蛋!”

长刀及身,光一拔刀出鞘,挥动长刀挡住了谙二的进攻,然后顺势诱导谙二的刀向,同时调整身位反守为攻,对着谙二发动了进攻。

作为同门师兄弟,谙二和光一对练多次基本上互有胜负,他自然很清楚光一的打法,如果说光一是凭经验而动,靠着扎实的基础打败对手的稳健性选手,那么谙二就是凭本能而动,靠着即时的反应打败对手的发挥性选手。

他立刻一个侧空翻躲掉了光一的反击,同时利用惯性发动了一个单手上挑,而这一击也被光一防守了下来。

看着两人打的不可开交,被人押着跑路的王子岑发出了哈哈大笑,他一边狂笑,一边喊道——

“我就是想看这个!”

他喊得很大声,仿佛就是故意嚷给光一和谙二听得。

谙二立刻将注意力从光一身上撤去,毕竟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杀了王子岑。

他清楚,一旦他们带着王子岑拦到车了,他们就可以扬长而去,他立刻甩下光一,发动熵心的能力,要蒸发王子岑。

说实话,如果这是在实战中,他将后背漏给了对方,转而全力向另一个人发动攻击,全然不顾背后的话,他可能早就死了。

光一见状立刻发动冰眼,试图将熵心的“灼热之箭”在空中冷却瓦解掉,同时他也挥动刀背,向谙二脖子上砸去,试图一击打晕他。

在一声惨叫后,王子岑扑倒在地。

虽然光一已经发动了十分多的能量来试图冷却那一发“灼热之箭”,但谙二在那一发里面凝聚了太多的能量,光一没能完全将其停下,最后残存的能量依旧命中了王子岑,并在他的心脏部位裂解出了一个大口,直接洞穿了他的整个身体。

如果不是光一冷却了足够多的能量,挡下了谙二饱含杀意的一击,可能王子岑现在连一具全尸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倒地的王子岑发出了在最后的狂笑,他终于完成了他的全部复仇——杀死了杀父仇人,离间了仇人的两个宝贝弟子,还让其中一人沦为和他一样的罪犯。

他成功的很彻底,他最终还是完成了他可悲而可憎的夙愿。

“不!!”光一看到王子岑倒下的一瞬间,发出了痛苦的喊叫,他知道自己最后还是失败了,师弟还是走上了他最不想见到的道路。

这场所谓的行动,失败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破案的破的很成功,但失败的也很彻底。

他听到了警笛的鸣叫,在他听来,这就是对他师弟的催命曲。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扛着昏厥的师弟潜逃出去。

但他还是尊重且坚守了他的底线。

因为他是中单光一。

在师弟被因为确凿的杀人证据而被捕之后,光一甚至没去警局探过监。

他不想也不敢去。

他一方面觉得能够理解师弟一意孤行的杀人行为,因为被杀的是他们的师父,是把他教大养大的恩人,他的再生父母,但一方面,他绝不能接受师弟的私刑行为,因为那是对道德和法律的双重底线的触犯。

但他也知道,这个师弟,是他看做亲弟弟的谙二,他对师父,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

“我知道,他走错了路,他也快失去一切了,我很想救他,因为如果我不救他,他就真的失去一切了。”

“他还是个孩子性情,我难以想象他得知我放弃他的时候,他会有多么的.......多么的难受和失望。”

“我知道,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在死前就失去一切。”

“我是他唯一能被称为亲人的人了,我不救他,又有谁来救他。”

光一这样对他的朋友们说道,从来不喜欢去酒吧泡吧的他很罕见的在任务结束之后来了一场宿醉。

说实话,他的酒量很不错,但这次他还是喝醉了,醉酒的他趴在吧台上,想着过去团圆的一切,想着那时候对未来美好憧憬的样子,想着师弟,想着师父,想着他们的笑,他们和自己度过的微黄时光。

他突然有点想哭了。

旁边的紫色眼眸的女人递给了他一张纸巾,拍了拍他的背,将一杯解酒汤推到了他的面前。

“发泄够了的话,你该醒醒酒,思考以后了,正人君子。”她用温软的广普对着光一说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你或许真的该从这里面走出来了。”

光一也知道。

他一口干完解酒汤然后一个人杵着手上的寄魂刀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但我不能救他,因为我自己不允许自己救下一个杀人犯。”

说实话光一运气很好,他还有一个靠谱的导师,他的导师知道他的难处,亲自出面帮了他一把。

“我可不是看着爱徒在过往沉沦的人,他前途无量,不应该在这里留下伤心事。”

“希望这也算对他的一场考验吧。”

执行部现任副部长文颖,光一的大学导师如是对他的老同事们说道,希望他们出面,帮忙解决这个问题,最后他找到了他以前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同事的现任ISCLT的工典部部长法萧,由他出面给谙二补发了一份“灰”的offer,并将谙二登记为了“灰”的在职员工,赋予了他复仇行为正当的法律理由,让他的非法私刑行为,变成了合理执法行为(因为对方的确触犯了ISCLT的特别法,杀死了当年的执法的执行专员,也就是光一和谙二的师父),而他与光一的打斗也被解释为执法时的部门冲突(因为谙二也并没有造成除王子岑以外的人员伤亡,最多算是蓄意破坏执法车辆)。

谙二最终被保了出来,但他拒绝与来接他的光一见面,宁愿自己走去师父坟前拜祭,也不愿意和光一一起前去。

在谙二抛下开车来接他的光一,独自走路往师父坟地走去的时候,光一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一道难以穿过的厚障壁了。

“貌合神离,走向陌路。”

这真的是他们两人的未来吗?

这真的是他们师兄弟情谊的末路吗?

可能没人知道,也没人能回答。


Ps.这是同人,是一个系列故事,光一主视角(有其他副视角)。         

Pss.感谢梁静茹给我的勇气    

Psss.这是独立世界观     

Pssss.附送一张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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