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年的马萨诸塞州 与死亡最近的距离（杀死老冰棍）

2300年的马萨诸塞州  与死亡最近的距离（杀死老冰棍）

2313年 于  Vault 111（111号避难所）

大发战争财，这是一个高风险与高收益并存的事情。在当下的联邦你要赚大钱，那只有这一个方法，因为服务业与制造业近乎是开玩笑的词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探险并不是为了赚钱，因为比起老死或者病死，我更希望我的死法是被死亡爪剖开肚皮，或是被突袭者崩掉脑袋。

至于我为何想到了“大发战争财”这个词，因为我现在就站在距离地面几十米下的111号避难所入口处。搜刮这些避难所，往往是伴随着小规模战争的，其实应该用战斗这个词语会更好一些。从入口处往里面看，地上有几个包裹着实验服装的白骨，这么看来这个避难所不同于那种世外桃源，它是已被掏空的空壳。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小本子，翻到中间，在数字111上打了个叉，打完叉后我看了眼其他数字，有些被我画了圆圈，有些被我打了勾，这么看来我已经造访过数十个避难所了。我通常是采取和平手段对待避难所居民，毕竟我曾经也是避难所居民，看到他们我还是抱有亲切感的。当然，他们要是对我抱有敌意的话，他们马上就能知道与我之间的战斗意识差距。我把整个111避难所几乎走了一圈，就差一个房间没去，中途我在一个终端机里看到了“实验型冰冻枪”的字样，令我在意的是，终端机旁几米远处，原本用来储存冰冻枪的柜子，里头是空的，不知道被谁取走了冰冻枪，也不知道那个人死了没有。

除了那最后我没去的房间，其他房间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没有活的东西，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于是我走进了最后一个房间，房间内是两排用来装人的冰柜，冰柜里都是没有生命的人体，我没去多在意死人，也许111避难所是用于做人体试验的设施，只不过打着避难所的幌子，我也见过几个类似的避难所。最里面的两个冰柜是开着的，里头没有被冰冻的人体，我看了眼两个冰柜旁的标签，一个叫nate（奈特），一个叫Nora（诺拉），诺拉的那个冰柜里放着一束鲜花，可能是后来进来的人放的吧，我也没去多想这束鲜花的意义。

离开111避难所回到地面上的时候，一个男人在外面等着我，我下意识地拿出了解放者（10mm口径子弹 消音手枪，前文有提到过），然后将枪背在身后。接下来出现了令我难以置信的一幕，我没看到他何时掏出来的枪，我看到的只是他扣下扳机后的样子，也就是说“掏出枪，到开枪射击”这一过程，我根本没看清楚他就完成了。男人射击的是我身后的一棵枯树，那颗子弹的力量让枯树直接爆炸了，我没夸张，是直接爆炸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魔法（如果有魔法的话，辐射的危害或许也能被彻底解决吧），也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所具备的“科技”，已经到达了童话中魔法的境界。我缓过神来，看到了更加令我震撼的东西。男人手中拿的枪也是解放者。

我和男人在111避难所附近的庇护山丘一起享用了晚饭，他和我说了很多事。我先问了我最在意的事，就是他那把解放者是哪来的，他说来自于过去铁路组织（railroad），里头的工匠汤姆给他的。好家伙，原来汤姆见到谁都送一把解放者吗，我可是待这把枪如同宝贝一般，当初铁路收留了奄奄一息的我，我几乎是把铁路当成了753避难所以外的第二个家（虽然753避难所那时候已经被毁了）。紧接着他说的故事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因为这实在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经历的事。

他原本是2077年的美国居民，退役以后和妻子孩子生活在一个和平却又有冲突的时代。没想到有一天专家预言的事情突然之间应验了，各个大国互丢核弹，世界就此毁灭。一直到2300年也就是现在都没法重建——因为辐射改变了生态系统，而二十多年前还没被毁的学院（the Institute）则制造了合成人，地面世界根本无法重建文明。男人在核子战争爆发的时候躲进了111避难所，和妻子孩子一起。到后来出了点事故，他苏醒的时候整个111避难所已没有任何活人，儿子被带走，妻子被杀，他怀着复仇的心踏上了2200年的美国的土地。他当过钢铁兄弟会的圣骑士，做过学院和铁路的潜伏者（可以理解为他是钢铁兄弟会派出去的多面间谍），最后他出卖了学院和铁路，带领着钢铁兄弟会的人捣毁了铁路的总部，引爆了学院的核动力核心，彻底歼灭铁路和学院的核心势力。他以为这样联邦就能迎来新的时代了，即使他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忘了说了，他的儿子正是当时学院的领导人。结果任务完成的时候，铁路的残余势力驾驶直升机炸毁了钢铁兄弟会的旗帜，普德利温号。钢铁兄弟会的首领，麦克森长老在爆炸中殉职。联邦的三大势力就此崩溃，联邦再度变成一盘散沙，人们继续为了生存而挣扎，情况没有任何改变。可能有人想到了义勇军，就我所知道的，当时义勇军的将军突然辞职，无人再带领义勇军同联邦的黑暗作斗争，学院剩余的追猎者连同合成人军队，摧毁了群龙无首的义勇军的有生力量，也就是破坏了义勇军的城堡，屠杀了里面的义勇军士兵。事实证明，联邦无人可救，无药可救。

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曾是钢铁兄弟会的一员大将，戴瑟蒙娜（铁路的首领）所信赖的重炮手，学院的下一代领导人以及义勇军的将军。可以说他曾是整个联邦的中枢，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彻底改变现状，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到，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却任何人都保护不了，因此他现在孑然一身，身边无人陪伴。我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抛弃义勇军的，我只知道城堡中被追猎者杀害的义勇军，他们看错了领头羊，他们本来或许可以带领联邦走向光明的未来，却被这个男人抛弃了。我和男人继续聊了一会无关紧要的事，我就和他告别了。

我其实并没有真的告别他，我在离他很远的山丘上，找到了一个良好的狙击点，我拿出了我的爱丽丝（我的狙击猎枪），瞄准了男人的头。我因为愤怒和害怕，手控制不住地抖动，我只好启用了我不喜欢使用的VATS辅助射击系统（也就是前文提到的哔哔小子个人便携式电脑，他具备的是避难所科技的核心部分，可以通过科技来实现人的身体无法实现的事，VATS辅助设计系统就是通过哔哔小子来锁定目标，通过“科技”牵动我的手指来射击目标）。我锁定了他的脑袋，扣下了扳机。我有件事没和他说，带领铁路残余势力，炸毁普德利温号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原来背叛总部的重炮手就是他，我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杀害戴瑟蒙娜的叛徒，今天终于找到了。

我的眼睛没有离开狙击镜，过了五秒，视野内他的脑袋并没有和我想象中那样爆开，他还在继续吃肉串。“怎么回事，这个叛徒为何没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的爱丽丝即使是射击辐射蝎，都能击穿它的表皮，摧毁它的脑子，为何这个男人没事。视野中的男人突然消失了，我赶紧从狙击镜中离开。男人此时就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一把诡异的弯刀，马上就要砍到我的脖子上了。我忽略了一件事，既然这个男人是四个组织的核心人物，他怎么可能一点本身都没有，是我小看他了。但我，也是在废土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也别太小看我了！

哔哔小子“科技”程式，敏捷科技，“电击突击”，我瞬间消失在原来的位置，转移到了十米远处，男人的弯刀挥在了空气上。学院研究过一个科技，叫远距离传送，就是将人分解成分子，再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重新组装成人体。“电击突击”就是这个科技的小型应用。显然，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是用这个“科技”瞬间靠近我的。那么接下来这个你能挡得住吗？我使用了第二个科技，“神秘客”。科学家研究过，运气也是科技的一部分，运气可以说是量子力学与概率学的体现。原先的说法是，即使科技到了再高的程度，也不可能扭曲现实，但是运气“科技”可以做到。在男人的背后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风衣，带着褐色牛仔帽的身影，那个身影手中握着左轮枪，对男人进行了射击。“神秘客”的功能是，在概率上有这种可能，“一个牛仔会突然出现，拔枪射击，帮助你干掉了你的敌人”，你不能说这种可能为0，比方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男人，他现在正在开枪射击瓶子，他正好穿着风衣和牛仔帽，而外星人突然把他转移到了我这儿，他的枪口正好对准了一个位置，他也正好扣下了扳机，你也不能说这种可能性为0，只要他的概率不是0，就有可能实现，这就是“神秘客”，但它的启动成功率太低了，我就成功了没几次，幸好这次成功了。

“耐力科技，‘超合金骨骼’，”男人不带温度的说出了这句话，神秘客的子弹打在了男人的太阳穴上，却没能穿透进去，“所以才说，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我自己可以杀掉任何东西，然而我保护不了孱弱的人类，真是可悲。”

“你刚才使用了运气‘科技’是吧，那我也回赠你这个，‘反弹子弹’，”男人说完，在他太阳穴上冲击的子弹突然朝我飞了过来，射穿了我的右大腿，我痛的直接倒在了地上。“反弹子弹”从概率上来说也是可能实现的。现在想来，我对避难所科技，哔哔小子真的没有多少掌握，我只会运用它的冰山一角，而那个男人才是完全掌握了哔哔小子。他朝我慢慢走了过来，掏出了解放者，“我现在可以对你使用魅力科技‘恐吓’，控制你让你饮弹自尽，也可以对你使用运气科技‘血肉横飞’，让你变成一堆碎肉，你想选择哪种死法？”他给出了我这个选择题。

“你谁都保护不了，不管是钢铁兄弟会，还是诺拉！”我朝他吼叫，他虽然表情没变，但我见过了太多的人，我看出他有一瞬间的动摇，“耐力科技‘尸鬼化’！出来，我的尸鬼朋友们！”从他脚下的土地中突然伸出了几只手，抓住了他的腿，替我争取到了这短短的时间，“感知科技‘狙击手’！”我利用VATS辅助射击系统，控制我的爱丽丝朝他开了一枪，他中弹之前启动了“超合金骨骼”，不过无所谓，我本来也知道子弹对他没用，我想用的是感知科技“狙击手”的功能，也就是赋予敌方“瘫痪”（倒地）的概念，面前的男人虽然毫发无伤，但他瞬间倒了在地上，更多尸鬼的手从土里伸开出来，紧紧地捆住了他。

“你做的这些毫无意义，不管是你的子弹还是你的尸鬼援军，这些都伤害不到我分毫，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动怒了，你提到了不该提到的名字。”捆住男人的尸鬼的手一瞬间全部变成了红色的粉末。

“不，已经足够了，你去死吧！”在男人把尸鬼变成镭射粉末之前，我拿出了一直隐藏的东西。记得工匠汤姆和我说过，他有个宝贝一直没给别人看过，因为他觉得这种杀手锏不管给谁都不好，铁路中大家都是半路出家的人，没有哪个人对铁路是绝对忠心的。我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加入铁路的，也就是我只呆过753避难所和铁路这两个地方，不像别人，都有着自己隐藏的过去。现在想来如果工匠汤姆当时选择把杀手锏给最有力的铁路成员也就是面前这个男人，而不是给最值得信任的我的话，我今天就死定了。我把工匠汤姆特制的高斯步枪的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脑袋，电磁轨道加速到最大状态，射击出了那一发电磁弹。虽然男人一直启动着“超合金骨骼”，但他的防御并不是无敌的，高斯步枪是用电磁力作为动力的枪械，它的原本的用处就是毁灭装甲。男人的脑袋最后还是被炸掉了，我确认了他已没有生命迹象，于是松了口气，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那么接近过死亡，也没有使用过这把老杰克（old jack，这把高斯步枪的名字），更别说我一口气使用了那么多哔哔小子的科技。我想到在老杰克的狙击镜中，我看到的男人的最后一幕，他的嘴角莫名地挂上了一丝笑意，想到这里我无力地躺在了地上，真是可怕的人，他也许只用了30%的力量，不然他哪会给我机会让我做到这些呢？他也许只是在求死？

在这片废土上，有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说实话，他已经在岁月中经过了两百多年，被冰冻了两百年加上在废土征战了几十年，可以说他是真正的战士。如今他以战士的姿态死去了，而不是安静地死去，他应该是满足的吧，也或者他要去和妻子诺拉儿子肖恩团聚了，所以才露出了笑意吧。这时候我对他犯下的错的恨意，消失了不少。那我又应该以怎样的姿态死亡呢，我死的时候会露出笑容吗？不管怎样，这片废土我要继续游荡下去，再找到我生命的意义之前。

我拿走了他口袋里的钢铁兄弟会的兵籍卡，上面写着Nate(奈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