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其七

【文轩】同龄设定 同05年

校霸文X学霸轩

早饭吃完，刘耀文将宋亚轩的伤口重新涂了药，把人抱在怀里，给他揉肚子消食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 光晕盛开下，宋亚轩缓缓道出那段黑暗的时光。 出生时，他的耳朵出了毛病。是因神经压迫造成的听力障碍。但可以通过治疗解决，并且在此期间佩戴助听器也能正常与他人交流。 母亲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事业心强盛的母亲甘愿为家庭停下工作，父亲却在她怀孕期间出轨。离婚后，他被判给母亲，但他的存在无疑时刻提醒着母亲那段不堪的婚姻。他还是她工作路上的绊脚石。 他恐惧雷声，从儿时起。或许是因为敏感脆弱的耳朵，或许是因为母亲与父亲争吵时歇斯底里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又一道惊雷，亦或是因为无数个孤独黑暗的暴风雨夜晚。 “他，我会请保姆照顾的。这个残次品怎么能和我的事业相提并论！别说了，吃的穿的用的，还有治疗费，我哪一样少了他？一天到晚，死气沉沉那样，搞得像我欠了他什么似的。” 暴风雨的夜晚，母亲难得回来一次。他满心欢喜地去找她，却听到了她与外公的对话。 残次品，母亲说。他觉得母亲说的没错。他是累赘，是次品。他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他又想起私立学校里众人看向他时那鄙夷的目光，却没了之前的委屈，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 外公是对他最好的了，时不时来看望他，给他带好吃的和好玩的，放假有空时便带他回老家住。那烟雨朦胧的灰巷石瓦，青翠欲滴的樟树叶子，清浅绵延的花香，成了记忆中唯一有色彩的画面。 然而，外公的死讯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晚，他抱着外公的照片，毫不留情地，在手臂上划下深可见骨的一刀。鲜血流了一地，体内的温度缓缓流失。好像，死亡，也不过就那么回事。 但是，他被救了。他醒来时听见母亲在打电话。半好不好的耳朵听得有些模糊。 “我知道……后悔……毕竟……就算情况不太乐观，我也会……我真的……我爱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 母亲转头发现他醒了，抹掉脸上的泪，赶忙凑到了病床前，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母亲，真的爱他吗？算了，不重要了。 各种药物送来，母亲安排心理医生疏导，他从没拒绝。暴风雨夜，精神崩溃时，只会独自忍受。他，不再期待。他，长大了吗？算是吧。 再后来，他的耳朵好了。心理医生说他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只是一点，最好不要再刺激他。当他向母亲提出独自去外公老家住时，母亲满脸愕然，看着他平静无波的杏眸，最终沉默地点了点头。母亲会定期汇钱给他，安排医生定期检查。 刚来的第一周，他就被混混堵着要钱，母亲倾心于工作，钱也是来之不易的。他觉得自己不能把母亲的钱给他们。自己怎样，他早就不在乎了。他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如果有幸活下去，他会赚钱将这些年的费用偿还给母亲。这样也可两不相欠了。 直到那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人爱他。 刘耀文是宋亚轩的荒芜世界里肆意生长的玫瑰。 全部说完的那一刻，宋亚轩有些发颤，害怕恐惧不是没有，但更多是解脱和轻松。刘耀文一直抱着宋亚轩，像是狼将珍宝圈入自己的领地，将风雨拦在他们的天地之外。 刘耀文觉得，如果自己要是能早一点遇到宋亚轩就好了，但随后又想起些什么，歇了这个心思。 这样就很好了，往后他会一直护着他的小孩。他的小孩，有他来爱。 “宋亚轩，你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值得所有的美好，别去想那些了，以后想我。”刘耀文调笑道，伸手摸了摸宋亚轩毛茸茸的脑袋。 宋亚轩是刘耀文的皎皎月亮，是狼最珍贵的宝物。 “嗯。”宋亚轩又向他怀中缩了缩，羞涩地点头道。 夜幕降临，狂风乍起，一场暴风雨似乎又在酝酿之中。宋亚轩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打算睡下，却听见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打开门。刘耀文正抱着床薄被站在门口。 “你这是？”宋亚轩瞪大杏眸。 “我陪你睡吧？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万一有情况我也好及时发现。”刘耀文掩下黑眸里的暗潮汹涌，一本正经地说着。 宋亚轩抿抿唇，没作声。 “有我陪你，你也不用害怕。我还能给你暖床。小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天气挺热的，用不着…… 宋亚轩闷着头，最后还是笑了笑，应道：“好。谢谢文哥了。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我们是……”，刘耀文顿了顿，接着说，“好朋友嘛。你文哥我可最讲义气了。”话音刚落，他便赶忙将被子铺在床上。 房间里只余一盏夜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可怕的雷声似乎远在天边。过了好一会儿，刘耀文悄悄地挪到宋亚轩那边，轻轻地将人搂入怀中，然后安心地闭上了眼。 脸颊红得发烫，宋亚轩眨了眨稍显无助的杏眸，呼吸不自觉地放缓，一动也不敢动。 他刚刚根本没睡着。只要一想到刘耀文躺在身旁，思绪便不受控制了，怎么睡得着嘛，欺负人。 周身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宋亚轩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身后人的心跳声融为一体，“咚咚咚”，是心动的频率。 良久，宋亚轩缓缓动了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最后沉沉睡去。 听到清浅的呼噜声，刘耀文睁开笑意盈盈的眸子，眼底一片清明。 狼是有些手段的，不是吗？ 将怀中人搂得更近了些，刘耀文方才睡着。 抱团慰藉，爱意喧嚣。 其实，我们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想寻一个能互相取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