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罹病者的长眠
(为没有看过社团收录文的各位,补充世界观用的间章。
不妨当作小品来品味一下吧,我写的这些东西,我们写的这些东西,这些无意义的东西。)
节选自社团总集-塔拉大陆2-第二集序章:《罹病者的长眠》

祖父在我小时候便教导过我,不可轻信那些体内未曾流淌过灵种血脉的人类。
我曾经也会好奇,明明那场象征着人类与灵种之间的矛盾落下帷幕的战争已然结束许久,久远到现今只能从破旧的古籍中寻到它的影子,为何我的祖父还会对那些与我们握手言和的家伙抱有敌意呢?
......
严格来说,人类的犬齿并不如大多数的灵种那般锐利,所以对于灵种而言,“亮出獠牙”这个比喻词用在人类身上时,就像是犬齿没有发育完全的幼兽在炫耀獠牙一般拙劣可笑;而这也正如同我的“同伴”们为我所设下的陷阱一般,同样是拙劣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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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真傻。
离开族群后,我曾在天灵城逗留过一段时间,而那个委托也正是在酒馆扫听情报时得知的。
折翼者出现在人类城市自然是不常见的光景,而这一点对于不了解何为折翼者的人类而言更是如此,所以那段时间我只会选择在夜晚出门,同时将羽翼裹在一件厚厚的风衣之下。
而在某一天,一位看起来打扮还算得体的拾荒者找上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
拾荒者就是那个啊,在终末战争结束后逐渐兴起的行当,主要的工作是探查那些终末战争时代前遗留下来的各种古建筑,回收其中可能存在的灵器等物的灵修们的总称。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老老实实做一位工匠的打算,所以我确实答应了他,他们的三人小团体也因此终于凑够了在管理机构登记的资格。
......
老实说,那段时光还挺让人开心的,我们一起探查遗迹,互相掩护闯过险境,还一起分享报酬......说真的,若是有那样几个靠谱的伙伴,谁不会觉得当年好呢?
我错就错在那天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随意的将自己的羽翼与过去当做谈资,与本以为的朋友互相交换秘密,现在回忆起来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最开始我还没有发现大家的变化,那一阵子我的脑袋绝对是被所谓的友情烧坏了......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用“友情”这东西作为柴薪,打出的兵刃确实还算不错——不过那个是后话了,还是讲讲当时发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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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委托原本看起来挺平平无奇的。
探索某座最近才被发现的遗迹,算是拾荒者能接到的工作里偏上等的了吧:所有找寻到的财物有五成可以归个人所有,如果真的搜寻到灵器还有额外的奖金拿,这种美差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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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代人多少没什么眼力,不然应该多少会对我——至少是我的灵相抱有几分忌惮,而这种时候我又不得不开始埋怨我的灵相了:不知那位享有「天罚」之恶名的灵宝是否有曾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里,那份远比自己的职能更加为人所传唱的灾厄、那支曾经深埋在每一位天灵城人噩梦之底的黑矢,竟然会被千年后的人们逐渐淡忘、并且还会被一位出生便背负着残缺的羽族小丫头继承呢?
......
当我终于意识到身后那扇用以阻隔生者与死者的石门被什么人重新关闭之时,我隐约听到门的那边传来几声刺耳的讥嘲。

高居于王座之上的她自不知第几次沉眠中睁开双眼,睥睨着身下这片空旷的墓室——这便是她于千年间唯一能做到的消遣了。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是老朋友么?是了。那气息再过个千年她也不会忘记;看来自己未曾参与的那场战争并未走向最坏的结果,真好啊......
千年来从未曾活动过的身躯自石头王座上缓缓站起,她迈着有些生疏的步伐走向王座后方——那里摆放着一具由白晶精雕细琢而成的棺椁,隐约能够通过半透明的白晶看到与她一模一样的轮廓。
「那么,你来找「灾疫」做什么呢......」

你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这个嘛......
虽然废了一番功夫,但我最后还是找到方法离开那里了嘛,现在想想真是万幸,那条死路的尽头居然还有一条路......
再然后的事情就非常无聊咯,我最后在遗迹附近的驻扎点找到了它们三个;这柄短刀就是那时候打造的,我用它们中第一个的每一块骨头制成了这把刀,用它割下了第二个的每一片肌肤与第三个的每一块内脏;最终放它们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回到城市......
是啊,那之前它们还活着,神匠就是可以做到这种事;而且我也很乐意告诉你它们的结局——三团没了人样,连话都没法说的血肉被居民们传做一时的怪谈,最终它们被守卫生擒活捉,当做怪物游街示众后处以极刑,余下的尸首被我重新捡了回来,它们现在就是这件坠饰了。
还想听更多么?不巧,我今天只想讲到这里;下次有心情我也许会和你聊聊以前的事情吧,只是也许,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