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拉格纳之爪》翻译（第六章）
压力越来越强。身体里的野狼之魂扰动起来，它没有体验过身体上的这种压力。他咬紧牙关压制住嚎叫的冲动。他们需要安静前往。
突然压力停止了。一下沉重的撞击后他被往前甩出，差点跪在了地上。吹在脸上的威风又湿又热，其中有着许多不熟悉的气味。拉格纳闻到了腐烂的植物，迷醉的花香，还有外星动物的气味。这种令人兴奋的混合让他的血管里涌出一阵狂喜。他们下来了，而且没出意外。他们到达一个新世界的地表了。
拉格纳睁开眼睛看向周围。他们站在一片开阔地，离神殿不远。周围绿意盎然，一大片全是黄黄绿绿。巨大的树木围在周围。鸟叫和虫鸣的交响曲充斥在他的耳中。他瞥了一眼，其他人也都在，做好了准备。他在看到斯登伯格也在的时候尤其高兴，因为他带着信标，那是一个缠着线圈的黄铜方块，能让真理之光号定位到他们，把他们重新传送回船上。现在这是他们唯一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哈肯在喉咙前做了一个挥砍的动作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然后做出了散开的手势。血爪开始在这个新世界的土地上前进。拉格纳跟上了斯万。他觉得身体异常地轻，看来高特三号的引力比芬里斯要弱——相差的并不多，但在他适应之前还是会让他不自在。他跟着斯万宽阔的步伐从着陆点走到灌木边，建立起一片防御阵地。
他能听到他的战友们也都到达了位置，每位太空野狼都在依照训练行事。片刻之后士官哈肯，斯登伯格和伊叁也跟了上来。拉格纳不需要回头看，他从声音和气味里就知道了。他目前的任务是注意丛林，确保他们不会被埋伏。
不过这项任务也不太需要视觉，他这么想道。从开阔地往外几步丛林就变得非常茂密。巨大的树木笼罩在头顶，巨大的植物，花朵和树丛填满了它们中间的位置。藤蔓从树枝上垂了下来。尘土在透过树叶照下来的光里闪烁。一只吸血昆虫落在拉格纳的脸上。他敏感的皮肤感觉到了它的噬咬。他控制住了把它拍掉的冲动。他的身体可以应对任何过敏反应。他知道他的腺体现在已经开始往汗水里分泌驱虫的化学物质了。
他照着训练集中精神，听着任何敌人的声音，注意着陌生人的气味。他没有发现威胁。他只能听见小动物在灌木里的爬行声和昆虫的振翅声。看来他们的到达没有引起注意。目前为止一切顺利，野狼想到。
士官哈肯蹲到了他旁边。他停下检查手腕上定位器的绿色读数，示意拉格纳和他的小队往神殿方向移动。不用多加命令，斯万先走了起来，拉格纳和其他人缩紧队形跟了上去。
野狼们小心谨慎地穿过丛林。拉格纳轻轻推开前面的植被，爆弹枪举在面前准备着。突然他感觉到了自从他和血爪兄弟们进入山下肮脏的混沌神殿后从未感觉到的活跃感。这才是活着的感觉，他这样想到。
他看向手腕上和士官哈肯连接起来的定位器。开阔地位于神殿西部大约两千步的位置。在普通地形上路程不远，但在丛林里要多久就不知道了。他现在很庆幸他和其他血爪在狼牙堡里的丛林洞穴里花了那么多时间。那种模拟的环境虽然和真正的情况有些差距，但至少提供了一些帮助。他注意到最大的一个不同就是声音。在狼牙堡里他们用的是录音，但那和现在周围的刺耳响声相比不值一提。
头顶颜色明亮的鸟在歌唱。鲜艳颜色的昆虫在鸣叫。阔叶树的树叶互相纠缠在一起。他的左边传来了什么大东西砸下来的声音。他抬头看到一个巨大的果实从一棵树的树枝上掉下来。就在它落到地上之后是挣扎的声音：有小动物在啃咬它。一定是可食用的，至少对它们来说是这样。可能他也能吃。他是星际战士。他的胃经过改造，能让他消化银河系里大部分生物能吃的所有东西。
他深深地呼吸，依靠着他的鼻子和耳朵寻找任何威胁。他能闻到的人类只有审判官和他的战斗兄弟。在狼牙堡里教学引擎就向他展示过兽人的骚臭味道。现在他闻不到任何类似的气味。周围有温血的动物。他能闻到皮毛和粪便。
右手边的什么地方有流水的声音。脚边的什么东西发出了些响动。地面稍微变软了。他们在一片沼泽边上，水源肯定就是他听到的那条小溪。他往前面看去。斯万的大腿都已经陷到了泥里。它在他前进的时候在腿边飞溅。他的速度看起来并没有被拖慢，但拉格纳还是不确定继续前进会不会是个错误。要是他们被袭击，这些泥会拖慢他们的速度。但是，应该没有人会认为他们会直接穿越泥地。
斯万在继续前进前也一定想到了这些。拉格纳决定不去命令他停下绕开沼泽。这是他在一段时间里第一次真正的战术决定，他并不确定这是否正确。不过，在做出决定后自我怀疑并没有用处。他能做的就是提高警惕，注意任何可能会让他改变想法的情况。
他们继续前进，沼泽变得越来越深。斯万周围的地面已经有了液体的质感。拉格纳能感觉到他的动作让水溅在他的脸上。他稍微往下看了一眼，烂泥挂在了他的盔甲上。他苦笑了一下——之后又要清理了。要是他那时还活着的话。
突然他紧张了起来。他不清楚为什么。片刻之后，整只猎群都感觉到了。斯万停了下来，转过头嗅着空气。其他的太空野狼也都停了下来。拉格纳开始深呼吸。
没错！空气里有股微微的臭气，和训练里兽人的麝味有些相似，但并不完全一样。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兽人的气味不是全部一样的，就像人类一样。但这气味也足够相似了。他看见斯万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尽管他的鼻子没有拉格纳这么灵敏，但他也闻到了。拉格纳试着辨别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有一小股往他们这里吹的微风。这让距离难以分辨。他现在只能知道附近有兽人，或者最近有过。现在只能前进了，但要比刚才更加提高警惕。
斯万到达了沼泽地的另一边。地面又落到了他的膝盖以下，让他盔甲的大腿部留下一滩棕色的痕迹。又有一只昆虫咬上了拉格纳的脸。他再次控制住把它拍掉的冲动。斯万走到坚硬的地面上，他蹲了下来伏在地上，开始像条蛇一样匍匐前进。拉格纳紧跟在他后面也在这样做。兽人的气味在越加浓烈。
他检查了一下手腕上的定位器：离神殿还有两百步。一片树叶落到他的脸上，让他发痒。他克制住喷嚏，嗅嗅空气，伸出舌头尝了一下上面花粉似的东西。他猜测应该是真菌孢子。他的意识深处传来狼牙堡里的引擎放入的知识，兽人会培育某种真菌作为食物和粗酿酒的原料。这是他们存在的另一个证据吗？拉格纳估计他很快就会知道了。又一种气味冲进他的鼻子。是火。不对，不是火：是烧焦的东西。木头。植物。肉。
从前方灌木的空隙里他看到了神殿。前面的一大片植被都被清理干净了。烧焦木头的气味非常强烈。拉格纳意识到这是发生战争的痕迹，丛林起火的原因的武器；空气这么湿，用的火力一定很强。神殿本身是一个巨大的石制阶梯金字塔，被风雨和生长在裂缝里的藤蔓染成灰色。层层的蔓生植物覆盖在世纪之久的石壁上。这东西看起来的确非常古老，在可以回忆起的时间之前，在人们依然信仰更加原始的神明是就存在了。这是个未开化的纪念碑，一座假山，是人们为了吸引原始神灵的注意而建的。它以一种原始粗糙的视角来看确实非常壮观。
拉格纳非常小心地示意他的同伴别动，然后往前爬去。兽人的臭味在这里更加强烈。它有种皮革，汗水的味道，尖锐野蛮，非常浓烈。拉格纳能听到前方远处有一种不同于丛林正常声音的响声。它一开始听起来好像是哼声，但之后拉格纳发现它有种规律：应该是有东西在讲话。声音低沉，比任何人类的声音都要低。拉格纳觉得它应该是从一种有着比人类更大胸腔的生物发出来的。
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打开通讯器。他不希望任何信号暴露他们的位置。尽管他们的通讯器被调到了最低的频率，一百步外应该就不能收到，但要是附近有人拿着合适的设备仔细找的话就说不定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防止两个审判官直接冲到敌人面前。他不怀疑所有太空野狼都发现了前方的兽人，但他对一般的人类不能确定。
+这里是拉格纳+他默念道。+发现敌人。等待下一步指示。+
他不需要确认。他知道其他人会遵守他的话。这就是猎群的训练成果。现在，他和他的队伍是一体的。他的战斗兄弟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行动。他不会让他们失望。
拉格纳继续往前爬去，尽可能减少自己发出的声音。突然他到达了丛林的边缘，看着开阔地里的希卡神殿。他现在发现他一开始的想法是错的。阶梯金字塔只是很多建筑中的一座，而且绝非是最大的。希卡是一大片纪念碑的集合。所有的都一样古老，一样壮观。但是它们只吸引了片刻的注意，他的眼睛转到了哼声的来源。
他立刻知道他的耳朵没有骗他。在说话的的确是个兽人，而且他比正常人要大得多，甚至比太空野狼还要大。他的胸口和酒桶一样宽，手臂比凡人的腿还要粗。他的皮肤是种油腻的绿色。巨大的牙齿从一张大嘴里往上突出。他的头像只猿猴，野兽般的黄眼睛藏在深深的眼窝里。他长得像是人形，但是和人相比，他的腿过分地短，手奇怪地长。他整体的感觉就是猩猩一般的野蛮力量，只有他身上的装备微微减弱了这种印象。
一套厚重的盔甲裹在他的身体上，绿色的手臂露在外面。一大巨大的爆弹枪握在一只手里，另外一只里轻松地握着一把大到一般人很难拿起的链锯斧。一顶更适合原始人的头盔戴在他的头上。高高的靴子让他的脚免受草丛的影响。
这东西不止一个。他在和什么人，什么东西说话，但拉格纳看不到那个对象。他在往金字塔旁边的一个石门里喊话，里面传回一阵尖利的叽喳声。拉格纳闻了闻空气，第一次发现了不同的气味，比兽人更加刺鼻，更加尖锐，但痕迹微弱许多。那是一种类似兽人但又不完全是兽人的气味。他停了下来，保持完全的静止等着看会出现什么。
他没有等太久。一颗小头从门里探出来，小心警惕地张望。它属于另一个绿色皮肤的生物，只有兽人的一般大，但很明显和他有关联。它也有一样的绿色皮肤和黄色眼睛，但兽人的面孔展现出野蛮的力量和自信，它的脸上则可以看出机敏，狡诈和恶毒。它的动作畏手畏脚，拉格纳发现它在尽最大努力不走进兽人旁边。
应该是一只屁精。他想起了自己在狼牙堡的课程里学到过。
它的手臂也不和比例地长，但相比于兽人粗短有力的手指，它的手指修长敏捷，更加精巧。一顶风帽从穿在它身上的皮外套上面伸出来略微盖住了它的头。一把自动步枪挂在屁精的背上。这把武器和屁精相比显得十分巨大，拉格纳很意外这只小异形能拿得起来。兽人在仔细地看，更多的屁精走进了广场。这些手里拿着自动枪指着什么，全都得意地哼哼着。拉格纳看着他们走到光里，后面跟着一个狼狈的，穿着绿色袍子的人类。他的头发被剃光了。额头上纹着阶梯金字塔上的帝国天鹰。这应该是神殿里的一个僧侣了。而且他很明显是被这些野蛮的异形俘虏了。
拉格纳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兽人已经占领了神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没有更多人？要是这里有一整支兽人军队，整个地方应该都会充满他们的臭气才对。但现在他只能闻到这几个掠夺者。
远处突然传来了零星的射击声。拉格纳稍微考虑了一下他的血爪兄弟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但那声音位于废墟的另一边太远了。其他地方传来几声兽人的怒吼回应了枪声。
到底发生什么了？
答案很快就来了。兽人把枪举向天空开始狂吼。这是无脑热情的展示，为了噪音制造噪音，为了开枪而开枪。根本没有意义的浪费弹药，拉格纳这样想到，但兽人又安静了。一种深刻的恶毒出现在他们的脸上。沉重的暴力氛围突然降临在神殿边缘的这支小队身上。
拉格纳看着屁精开始在他们的犯人周围绕圈，最后兽人吼出一句命令，拧住最近的一只屁精的耳朵。它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好像被它巨大的主人吓破了胆。兽人走向了人类囚犯。一记快速的掌掴把可怜的屁精打倒在地。血从它的鼻子里流出来，还咳出了几颗牙齿。拉格纳对屁精有了新的认识。它们能承受住兽人的这一击，比看起来要耐打。
“奴隶！”兽人用非常蹩脚的哥特语喊道。“你奴隶！”
僧侣跪到地上开始向帝皇祈祷。兽人一脚把他踢倒在地，让他残破的袍子上沾满了淤泥。拉格纳可以闻到这个人的汗水和恐惧，但他还是起身重新祈祷，祈求帝皇拯救他。
拉格纳想着这是否是一个征兆，难道是帝皇指引他现在来到这里吗？这是个危险的假设。要是他尝试解救僧侣，但是被兽人发现了踪迹怎么办？这应该是一次迅速冒险的行动，被发现很可能会影响结果。但是，他们是为了神圣附身符的碎片来的，这个僧侣或许能带他们更快地找到它。他肯定知道它会藏在这片巨大建筑中的什么地方。这值得冒个险——要是他们能成功的话。而且兽人还不能杀了他们或者警告他们的同类。拉格纳马上做出了决定：动手。
他朝后看了一眼斯万趴着的地方。他看向兽人用手指在喉咙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斯万热烈地笑了一下表示收到。在立刻行动的状态下，拉格纳的头脑放松下来。他和斯万几乎同时蹲了起来。他们和兽人之间只隔了二十步。绿皮背向着他们，还在对凡人耀武扬威。屁精的注意也全都在人类的痛苦上，除了一个打开了个石头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它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绿色的舌头从牙齿间吐了出来。
成功的要点就是要快，抢在任何异形杂种能反应过来以前解决他们。
拉格纳往前冲去，想要在最后才开启他的链锯剑来保持隐蔽。要是可能的话他也不想开枪。除非没必要不该暴露自己的位置。
十步。拉格纳大步跑了过去。现在还没有敌人发现他们；他们的注意全都放在自己的活动上。拉格纳咧嘴露出了他的獠牙。他感觉到斯万跟在他几步后面的地方。直觉告诉他斯万会在他对付兽人的时候解决掉屁精。对拉格纳来说这没有问题。
五步。打开箱子的绿皮从它倒在地上的一堆仪式用品上抬起头。它一定是用余光瞥到他们了。它的眼睛惊恐地睁开。拉格纳希望它会再惊讶地僵硬一会儿。
四步。三步。屁精张开嘴想要尖叫。在它这么做的时候，拉格纳按下了他链锯剑的启动按钮，向鲁斯献上一声安静的祈祷。剑刃吼叫着活了过来。拉格纳踏出他的倒数第二步，他已经开始挥舞链锯剑了。
兽人这么大的一个生物的速度出奇地快。他的头转向噪音的方向，然后全身都转了过来应对新的威胁，链锯斧举起来格挡。但他已经太迟了。拉格纳的链锯剑如同天堂降下的雷霆般落了下来。它只用一击就把兽人的脖子护颈上面的地方给砍断了，但是他的身体还在动，就好像没有意识到兽人已经死了。斧头继续往上举起，最后从兽人麻木的手里飞了出去。他握着爆弹枪的手指在死前握紧了，粗制的武器往地上射出一团子弹。每一下都掀起了他脚边的一小团土。血从被砍断的脖子里喷出，戴着头盔的头滚到地上，依然愤怒地瞪着拉格纳。眼睛依然在跟着他的动作在动。
斯万在这时忽视了拿着宝箱的屁精冲进了围着犯人的那群屁精。它们和自己的兽人主子相比慢了太多，也一样走到了末日。斯万用一下挥砍砍掉了第一个的头，把链锯剑深深插进第二个的胸口，然后用爆弹手枪的枪托把第三个砸倒。它站起来想要举起它的自动枪。拿着箱子的那只屁精发出一声惊叫后转身逃跑。拉格纳没有怜悯它，用链锯剑从后面把它刺穿了。这下攻击的力量把小小的身体举到空中，随后旋转的刀刃把它切成两半，肮脏的黄绿色的血流在了大地上。
拉格纳快速地瞥了一眼看到斯万解决了最后一只屁精。它举起它的自动步枪想要挡住链锯剑，但根本连靠近都没做到。刀锋咬进粗糙的枪管溅出火花，随后整把自动步枪断成两截，斯万的链锯剑砸进屁精，立马就杀死了它。拉格纳快速瞥了一眼，朝空中嗅了一下，附近没有更多的威胁了。他走向在祈祷的僧侣，他在太空野狼的影子落到他身上的时候终于抬起了头。一种惊讶和恐惧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很明显他并没有预料到会有一位浑身沾满血污的星际战士会站在他的面前。
“站起来，兄弟！”拉格纳命令到。“帝皇回应了你的祈祷，解救了你。”
僧侣昏了过去。
拉格纳看向周围确保安全。生命的光终于从兽人的脑袋里消失了。这场简短，残暴的战斗结束了。
“快起来，你这家伙，”拉格纳不耐烦地坚持道。他尽可能轻地点着僧侣的脸。他的陶刚手套敲在肉上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重，但现在他们没有小心的时间了。拉格纳在僧侣没有反应的时候恼怒地看向周围。他们站到了犯人被带出来的房间里。士官哈肯，两位审判官和斯万也在场。其他的血爪在周围把守着。绿皮的尸体都被拖进了森林里看不见的地方。
“让开，”伊叁说，绕过拉格纳站到了躺着的僧侣旁边。她把手放到了无意识的人的脸上。拉格纳的后脖子感觉到了一阵瘙痒，他知道她在使用她的能力。僧侣的眼皮抽动起来。他发出哀嚎，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们是谁？”他用嘶哑的声音问。他的声音和气味都告诉拉格纳他非常害怕。
“不要害怕，”伊叁尽可能平静地说。“你很安全。我是审判官伊叁，帝皇麾下的一员。这位是斯登伯格审判官。这些人是阿斯塔特的太空野狼。我们在执行一场对帝国安危至关重要的任务。你是谁？”
“我……我是提瑟斯兄弟，我是一个书记员……是永恒祝福兄弟会的。谢谢你们把我从这些恐怖中解救出来。如果没有你们，他们一定会杀了我，或者让我做奴隶的。”
“这里你的兄弟会就经历了这些吗？”伊叁用同情的声音问。僧侣点点头。他消瘦的脸就快要哭出来了。他把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举到脸前。拉格纳能看出它在颤抖。
“你的兄弟会被打败了吗？”
“大多数都是。在神殿被攻占的时候就被抓走或者杀掉了。在兽人冲进外墙的时候，我们有些人逃进了密道，想要保护我们的卷轴和宝藏，甚至秘密地继续抗争。”
“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应该不多。我看到有几百位兄弟被兽人集合起来带走了。我从大殿里的一个窥孔里看到的。他们被带进了一种大车里往南走了。应该是要去被围攻的高特一号城。”
“废墟里还有多少兽人？”
“不多。还在这里的应该都是意外留下的。可能他们在其他兽人离开的时候喝醉了。谁能知道这群杂种在干什么？”
“他们是怎么抓住你的？”
僧侣耸耸肩。“我想要从粮仓里偷点食物。但其实没有希望了：兽人已经把它们全都拿走了。他们一定是在我走回这个房间的时候看到我的，然后跟了上来。你们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我想要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对了，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忠诚于帝皇。我和我的兄弟一起完成职责，”提瑟斯愤怒地坚持到。
拉格纳不确定这是不是完全正确。这人的气味说明了他很羞愧，而且他没有完全在说实话。伊叁的声音温柔安心。“我相信你。兽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也太可怕了。他们人数很多，对不对？”
“好几千人。一大群，数都数不清。一股嚎叫的绿色浪潮。我们杀掉了很多，但他们完全不停下。他们还有装着可怕武器的巨大战争机器。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觉得星球上会有这么多兽人。而且他们不应该有这么好的装备。”
“他们是从天外来的。但不用担心。帝皇会惩罚他们的。在最后帝国终将获胜。现在告诉我，提瑟斯兄弟，为什么兽人要攻击这里？”
“鬼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想的？他们都喝醉了，脑子里想的只有杀戮的欲望。”
“但他们带走了囚犯——奴隶，是你说的。”
“那是在战斗结束，他们冷静下来之后的事。在他们冲进神殿的时候，太可怕了。他们到处都是，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他们的首领在到达圣堂拿到古老宝藏之后好像重新建立了秩序。可能那就是他们在找的东西——我们的圣遗物。”
“圣遗物？”
“这里这种东西很多：圣人的遗骨，古代制造的装置——一件据说帝皇本人佩戴过，在远古的战争里碎裂的护身符。有一天它会被修复，复活帝皇。”拉格纳看到审判官们就像闻到气味的猎犬一样抽动起鼻子。
“这个护身符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像这个吗？”她指向挂在她脖子上的护符碎片。“你见过吗？”
“那是件神圣的东西，”提瑟斯突然谨慎了起来。“我不应该和外人说。”
“我们是帝皇的仆人，可以信赖。保护这种遗物免受亵渎是我们的职责。而帮助我们也是你的神圣使命。”她又动了动手。拉格纳又一次感觉到了灵能力量。提瑟斯稍微坚定了一些，好像放松了。“对，我现在理解了，”他空洞地说。“我必须尽我所能去服务帝皇。”
“和我们说说这件护身符。”
“那是一件挂在纯银链子上的银制金属装置。其中嵌着一块千面绿宝石。它看起来是从一块更大宝石的一边上掰下来的。边缘很粗糙，完全没有抛光。修道院长会在血月的晚上戴上他，进行最为——”
“这听起来他妈的就是我们在找的东西，”斯万不耐烦地说。
审判官伊叁甩过头用她的棕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下让他安静。意思很明显了：不要打岔。她又看向僧侣，他又开始张开嘴说话了。
“如果你们要找的是护身符的话已经太晚了。兽人把它拿走了。我看到它被挂在他们首领的脖子上了。我不意外。我们的先知说那是一件拥有强大力量的物品。”
伊叁看向斯登伯格，还有剩下的所有人。她的表情已经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