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荣耀至上》翻译（第二十三章 为了贝尔星系）

    军团至高大统领奥拉 赛力克正无比痛苦。他踏在通往贝尔之心主礼堂的大理石道路上的每一步都让疼痛从那道自肩膀到腰部的旧伤里发散出来。从他被给予的标记里散发出来。赛力克不允许痛苦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来。他没有跛脚，没有摇晃，呼吸也保持着平静，因为他练习过了。他已经隐藏了这种疼痛超过了十年。

    但很快就不会了。

    很快，他就会拥有那些机器。

    很快，所有东西都会变化。

    赛力克走过他上任前的英雄的肖像。那些贝尔星系最闪耀勇敢的儿女被龟裂的油彩描绘着。肖像被精心照料着，但他们的名牌依然失去了光泽，他们的眼睛已经暗淡下来，因为死者的任何传奇都不能战胜时间。赛力克在走廊尽头的一张肖像前停下。他的堡主机器人在同一个瞬间停下，安静地等着赛力克端详着上一任的军团至高大统领。

    艺术家把瑟玛 瑞恩画的很好。她的严肃，她的伤疤和坚定的眼神，甚至还有她站的笔直的姿势，好像她从来不能被压垮一样。从不会崩溃一样。赛力克曾认为那就是统治贝尔星系的办法。只要站直，永不崩溃。但事实比这更多。

    你必须付出所有东西。

    胜利号角的巨响从赛力克面前的礼堂传来，让他从瑟玛–瑞恩和她坚定的眼睛面前转开。他带着那永不停止的侵蚀着他的疼痛走上了礼堂门前的大理石台阶。他的堡主缓慢地紧跟着他。一对参加者拉开沉重的幕布，然后赛力克走到了讲台前，面对着另一种巨响，那些在他面前的人的喝彩。

    礼堂的长廊被装潢的像一座教堂，在中心轴两边对称地放着一排排的大理石排座。没有一个座位正在被使用，因为所有在场的人都站着。在大厅的一边站着前来见证的人。斯凯亚，还有他选择的几位卡夫隆军官骨干。帕克斯的海军代表团，以及风暴降临家族的下层贵族。赛力克的几个贝尔雄狮。在长廊的中间站着那些要被表彰的人。

    剩下的安塔里第十一步枪团成员穿着他们的正式灰色制服，几乎没有任何的徽章和光荣标记。相反的，他们被伤口淤青和绷带装饰着。他们全都带着色带代表着他们的连队。赛力克看到了蓝色和灰色，以及非常少的金色。赛力克读过作战报告，还有阵亡名单。为了夺回卢卡斯港口超过一半的军团步兵都被杀死了。这是许多付出的鲜血，但像其他很多必要的事情一样，这都是为了远征。

    为了贝尔星系。

    高层指挥的其他五个人已经到场，也已经坐在了他们在讲台旁精美的王座上。至高王阿拉克斯和威利斯 德雷克在赛力克走向他自己的王座时向他低头致意。他没有坐下；反而，他拔出自己腰上的配剑，因为宝剑和话语相得益彰。因为两样东西都能简单地杀人。因为这把剑总能提醒他是谁，还有他为什么被选中站在所有其他人至上，可以修改贝尔星系的命运，和为它服务的人。赛力克的堡主等在他的后面，而两个雄狮守卫在了他的两边，他们穿着的皮毛斗篷在循环空气的吹动下微微抖动。在赛力克的左边，是罗 卡兰迪。右边，是马忒 沃斯塔。这个不可接触者让他感到不舒服，但很有必要。

    “今天，一段新的传奇被写下了，”赛力克说。“像所有传奇一样，它是用虔诚和忠诚的鲜血写成。由那些为了更大的目标愿意牺牲所有的人所写下。”

    他看向安塔里人。他们遍布伤疤和义肢，在战斗中变得坚强。但就算他们有这些，他们还是短暂的。稍纵即逝。他们的生命将会短暂血腥，然后就会消逝。他们的名字和事迹会被记录下来，但就是这些最后也会遗失。那些记住他们的人也会死去，他们的记忆随他们消失。死亡令所有人平等，这就是为什么赛力克付出了这么多来逃离死亡，因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被选中的。

    但他会允许他们拥有光荣的瞬间，尽管那会非常短暂。

    “贝尔星系看见了你们的牺牲，”他说。“我也一样。我们看见了你们的勇气和忠诚，而我们非常重视这些。”

    他举起手划过他的胸口，追着提升者德克塔在他身上留下的那道旧伤。那道让他踏上改变和真相的伤口。它更加疼痛了。那是对他本质的提醒，以及他必须成为的样子的写照，就像他带着的那把剑一样。

    “我向所有在卢卡斯付出鲜血的灵魂授予雄狮的荣誉，”他说。“活着的和牺牲的所有人。你们的连长。你们的士官。你们的士兵和你们的政委。”

    然后大厅远处的大门打开，传来一阵耳语。挂在中心轴上的胜利旌旗摆动着，四个人伴随着灵能的寒霜出现。其中两个是风暴兵，穿着黑色的甲壳甲，拿着热射手枪。第三个是安塔里灵能者，脆弱干瘪。赛力克几乎没有看到他们，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第四个人身上。那个穿着政委的漆黑风衣，戴着军帽，举着爆弹手枪的身影。

    “军团至高大统领。”

    这声音响亮的传了过来。那音调和转音。和她那可恶的姐姐一模一样。就像赛力克曾经认识并尊敬的瑟玛一样。那个他曾仰慕，直到他发现站直并保持坚不可摧还不够的人。

    “我拒绝雄狮的荣誉，”塞弗琳娜 瑞恩顺着长廊的中心走向他。“我的军团也一样。”

    房间瞬间被高层指挥对瑞恩话语的愤怒噪音扰动。赛力克举起手，他们重新安静了下来。

    “塞弗琳娜 瑞恩，”他说，带着刻意保持着的冷静。“我听说你死了。”

    她站在长廊里瞪着她，没有一丝动摇。如果不是因她的目的，他几乎可以为她感到自豪。

    “一个谎言，大统领。”瑞恩说。“但是必要，因为我知道真相。”

    赛力克在这时就可以命令人把她射杀，但他没有，因为他想看看她能不能强大到说出那句话。

    他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是瑟玛 瑞恩的女儿。

    “那么这真相是什么？”他问。

    瑞恩把她的手枪对准了他。

    “你已经拥抱了黑暗，背叛了贝尔星系远征。”

    在瑞恩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整个房间爆发出了叫喊，赛力克的雄狮举起他们的枪指向瑞恩。不止是在讲台上的那两个，而是所有站在房间外围的卫兵。在她的两边，提尔和杰斯举起他们的热射手枪作为回应。叫喊和命令回荡在礼堂的墙壁周围，而瑞恩透过她手枪的钢铁准心看着赛力克。军团至高大统领摇了摇头。

    “我对你非常失望，塞弗琳娜 瑞恩，”赛力克说，房间重新安静下来。他把剑收回剑鞘，像是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举着枪一样轻松地坐在了他的王座上。“尽管你血统的失败，我还是给了你所有的机会，而你竟敢在这充满荣耀的一天把武器对着我。你竟敢指控我背叛了贝尔星系远征。”

    他从他的王座上向她看去，那双蓝眼睛像被切开的水晶一样闪闪发光。

    “我为了这场远征付出了一切，”他冷酷地说。“在你还有机会的时候把武器放下。”

    瑞恩知道这点，只有这点，会是真相。她在重新开口说话时没有把视线从那双不自然的眼睛上移开。

    “那也包括你的灵魂，”瑞恩同样冰冷地说。

    赛力克摇了摇头。“你也像你姐姐一样失败了，”他说。“你也会经历她的命运。”

    他向他的雄狮做了个手势。“让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在雄狮走下讲台靠近瑞恩时，她听见了提尔和杰斯手枪电池的嗡嗡声。她的手指握紧了她手枪的扳机。

    “不。”

    雄狮在这声音下静止在原地。那瑞恩非常熟悉的声音，那她希望她从没有质疑过的声音。

    “让我听听，”军团元帅威利斯 德雷克说。“听听所有的事情。”

    赛力克转身看向她。“威利斯，”他警告道。“别做傻事。”

    德雷克的眼睛好像是微笑一般地眯了起来。“奥拉，”她用他一样的刻意说出他的前名。“如果你没有犯罪，为什么要阻止她呢？瑞恩的话只会更加伤害她。”

    “不可接受，”朱利埃塔 瓦拉说。舰队指挥官的脸在她拔出配剑时露出狰狞的表情。“这是反论。是叛乱！”

    瓦拉拔剑的动作像摔倒一个玻璃杯一样完全打破了高层的礼仪，在几秒中高层指挥就分成了赛力克和德雷克两队。而这种站队也不止发生在高层指挥中。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一样。卡斯帕 斯凯亚冲出队伍，拔出他精美保养的激光手枪指向威利斯 德雷克。

    “你这个可耻的家伙，”卡夫隆的将军吼道。“这不是因为赛力克。是因为你的野心。”

    德雷克笑了。“野心？”她说。“卡斯帕，拜托。我们都知道我们两个人当中是哪个人为了野心下了杀手。”

    斯凯亚回应的声音简直像是个动物。瑞恩听见了他手枪的充电声。

    “你竟敢，”他叫着。“你竟敢质疑我。质疑军团至高大统领。”

    “没有人在质疑之上，”卢卡斯 凡德说。

    他用他没受伤的手举起手枪对准了斯凯亚的头。

    “对政委来说是这样，”凡德说。“我要听听瑞恩的指控。”

    整个房间陷入了僵持。像被屏住的一口呼吸。所以瑞恩向着雄狮的利齿走了一步，走向那个王座和为了自己建起它的那个王。

    “军团至高大统领奥拉 赛力克，”她说。“你的指控是叛变和腐败。是使用灵能者和从敌人手里收缴的异端机器来延长自己的生命和对远征的控制。是为了夺到那些机器而对军事资源的滥用。”

    瑞恩吸了口气。

    “你被指控谋杀。具体人数可能上百，其中至少包括少校军医伊莎贝拉 露茨，你杀了她来隐藏你最大的罪。你自愿拥抱黑暗的罪。”

    她打开了她携带着的全息投影仪，拿在手里让所有人都看见。声音从提尔和杰斯绑在身上的广播喇叭里传了出来。

    “他不一样了，” 伊莎贝拉 露茨的声音回荡在房间的安静里。“变了。是他的眼睛。它们现在太蓝了。而且还有那个标记。”

    瑞恩看到那双蓝眼睛睁大了。赛力克开始动了。他张开嘴准备说话。

    “这里曾经的伤疤但现在那不是一个伤疤了。”露茨说。“那是一个命运标记。”

    房间里留下一阵漫长痛苦的沉寂。一阵震惊和诧异，像一阵海浪一样卷过房间。

    “我不接受，”赛力克说。他站了起来。“不会接受你说的，或者任何人。”

    “这是真的吗？”德雷克问。她空洞的声音充满愤怒。

    赛力克猛地转过头看向她。“当然不是，”他说。

    “向我们证明，”德雷克说。

    赛力克抽动了一下。他吸了口气，手伸向他的胸口，好像那让他感到疼痛。

    “王座啊，这是真的。”德雷克轻轻地说。

    “你不明白，”赛力克吼道。“你不会明白。我为了远征付出了一切。我摧毁过城市。屠杀军队。我承受了所有伤害坚持着，但这还不够。我会失去我所付出的一切，和我成就了的一切。我的远征和我的星区，只因为我血里的弱点。”

    当他又一次看向瑞恩时，那双水晶般的蓝眼睛里充满了憎恨。

    “我不承认，”他说。“我是为了我的贝尔星系改变了我的命运。为了我的远征。”

    “不，”瑞恩说。“你不承认是因为你只是为了自己。”

    然后她击发了她的手枪。枪响的砰声回荡在高耸的房间里，赛力克向后倒在他精美的王座里，血雾喷在了空气里。

    然后整个房间响起了痛苦的噪音和枪声。

    莱迪亚 讃恩不自主地感到悲伤的推力，看着奥拉 赛力克倒下死去。不是因为他不值得这种死法。他的罪行让这反而是命中注定。讃恩感到悲伤是因为她心里的一部分相信着赛力克的罪是源自高尚的理想。是因为片刻的软弱，一时强大的迷失。

    讃恩眨着眼把悲伤推开，让自己冲过礼堂里的一片战斗。她光秃着的脚在沾血的地板上滑动着。她的肢体疼痛，肺部在每口呼吸中燃烧着的疼。没有了她的天赋，讃恩很虚弱。她被束缚了。但她清楚是谁夺走了它们，而她要把它们拿回来。

    她会用它们做对的事。她会保持坚强。

    灵魂封闭的雄狮长着雄伟强壮，有一张满是伤疤的脸。他也穿着很好的装甲和武器，手枪步枪和一把战斗刀，但他被瑞恩提尔杰斯和他主人的处决所震惊。他在讃恩把她的黑木匕首插进他甲壳甲背后的缝隙中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刺到他脊椎的附近。

    然后他喊了出来，扔下了他的手枪。血在讃恩拔出匕首时溅满了她的双手。雄狮转过身挥拳打在她的脸上。讃恩背朝下倒在地上，雄狮追了上来，把全身压在了她的胸口上。他把他粗糙巨大的双手掐在了讃恩的脖子上捏紧。他缺少的灵魂在他把生命从她身体里掐走时仍让讃恩焦虑着。讃恩的假眼抖动着。她的肺燃烧着，在耳中的鸣叫声中，听见了他的说话声。

    “你没了魔法什么都不算，女巫，”他吼道。

    这些话让讃恩的心抽动了，在她的疼痛挣扎和她耳中的雷鸣中，她咬着牙尖叫着，把她的黑木匕首插进他的左眼。雄狮放开了她，因这深不见底的伤口哀嚎着。他滚到一边，抽搐着缓慢地死去。慢到让讃恩重新回来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就算没有魔法，我还是安塔里人，”她嘶吼着。“而这就足够了。”

 

    整个礼堂已是一片战区。

    在瑞恩的周围，贝尔的雄狮前进着，向着人群开火。安塔里人也冲上去反击，即使他们没有武器。朱娜 肯尼把赛力克的一个雄狮用她义肢的一记重拳打倒在地上，而赛尔 得赋里用一把偷来的手枪开火，掩护着她。在讲台上，五名剩下的高层指挥也一心想着要杀死别人。威利斯德雷克用她自己的王座坐着掩护，和至高堡主卡拉迪斯交火。大将军胡苏尔正和朱利埃塔·瓦拉锁在一场剑斗中。至高王阿拉克斯匍匐在地上躲避危险，他精美的袍子裂开着浸满鲜血。

    “叛徒！”

    瑞恩转向卡斯帕 斯凯亚的声音，他击发了他那精美的手枪。高能的激光束击中了瑞恩的胸甲，让她被打开，失去了准心。在斯凯亚可以再次开火之前，一声巨大的砰击破空气，让斯凯亚凌乱地倒在大理石地板上，被卢卡斯 凡德处决了。

    “瑞恩！”他在噪音中喊道。“那堡主！”

    赛力克那被奴役的机器人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下讲台。猩红的灯光从它转向瑞恩的面板上闪出，她举起手枪朝着向她势不可挡冲来的堡主连发三枪。爆弹在它的金属皮肤上击出凹槽，但堡主仍顶着装甲上的烟雾继续走着，沉重的拳上闪出电光。瑞恩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次开火。这发子弹击碎了堡主的面板。提尔和杰斯顺着她的弹孔把他们自己的高能热射激光打了过去。它发出机械的噪音蹒跚着，被打盲了。瑞恩矮身躲过挥向她的拳头，那动力拳砸在地上，把大理石碾成齑粉。她拔出自己的配剑。公正之剑是为终结而铸，在瑞恩用它劈开堡主的装甲时发出欢唱声，在它的胸口和圆形头部留下深深的裂痕，往空气中撒出火星和烟雾。机器人充能的拳头闪动着灭掉，但它又一次亮了起来，发出静电的吼声和火花，沉重的践踏震动着地板。它又一次举起了它巨大的拳头。

    然后堡主机器人震动着被折叠弯曲，在死亡的时候着了火。它向前倒地，大声地发出一声咔嚓，还燃烧着火焰。枯萎了，像一棵树。

    莱迪亚 讃恩在瑞恩身边跪在了地上。安塔里的灵能者全身都是鲜血和淤青，像一只被捕猎的动物一样颤抖着。

    “还没完，”她颤抖地说道，指向讲台。

    一束光从赛力克的王座里闪出来，让瑞恩片刻失去了视觉。当她又能看见时，奥拉–赛力克又站了起来。他白色的制服被鲜血染红，他冰蓝的眼睛也已经不再了。

    蓝色的火焰在眼窝里燃烧着。

    瑞恩周围的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悲伤的呐喊。她听见叫喊混沌的声音，还有叛徒，和安塔里语说着地狱使者，他们都明白了他变成了什么。

    “异端，”瑞恩说，然后把手枪对准赛力克，扣动扳机。

    其他人也向他开火。所有能开火的人都这么做了。光芒又在讲台上因激光束和爆炸的手枪弹闪亮，但在它散开时，赛力克依然站着。眼窝中的蓝色火焰更加明亮。

    “够了，”他说。

    然后瑞恩周围的所有人都被钉在原地。寂静像一张裹尸布一样盖到地板上，赛力克落到地上，拔出配剑。他带着星星点点的黑暗，让整个世界都像羽毛一样纯洁。他冲向瑞恩，快到几乎看不清，她非常努力地才用自己的剑接住了他的攻击。

    “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他说，声音里带着她曾认识声音的双重回响。

    “因为你是个怪物，”瑞恩吼道。

    她荡开他的配剑，把公正之剑挥出一道闪亮的弧线。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

    快到能够砍到他。

    公正之剑充能的剑刃在赛力克拿剑的手上划出一道纤细的红线。黑色的血液碰到空中。瑞恩在赛力克吼叫着重新攻击时闻到了死亡的味道。瑞恩招架着，但那让她的手臂麻木，没能接住他的下一击。这次攻击直接击穿了她的胸甲，击中了她。她的配剑和手枪脱了手。它们在赛力克把她踢倒时掉在地上。他把靴子踩在她的胸口上，瑞恩的视野模糊了。

    “我不是个怪物，”赛力克说。“我是必要的。在不屈星之后的十年我们夺回了远征前三十年里总计还多的世界。我们击败了暴君，推翻他们的据点，但我们的敌人在变化，我们也必须改变。为了存活下来，我们必须改变。”

    “不，”瑞恩挣扎着说。“我们通过信仰活下来。通过意志力，和为了神皇的伟大牺牲。”

    赛力克摇了摇头。“神皇，”他冰冷地说。“我在他的名义下献出了我的一生。我为了他战斗流血杀人，但当我的身体辜负我，当我向他寻求帮助时，他把他金色的眼睛移到了别处。在我做了这么多之后。”

    “因为他不做饶恕，”瑞恩说。“请求饶恕既是弱点。”

    “弱小是限制你自己，”赛力克说。“弱小是知道伟大的力量在你手边，但你没能运用它。有了那些机器，我可以改变一切，塞弗琳娜。我可以避免克里斯的屠杀。我可以消除所有这些破碎的岁月。我可以扭动系在九圣脖颈上的绳索解开它。我可以收复贝尔星系，里面所有的星球。所有的不正义都可以被纠正。一切都还来得及。”

    赛力克眼中亵渎的火焰闪亮着，他向着她伸出手。

    “我可以饶恕你。我可以饶过所有人。”

    在那个瞬间，瑞恩考虑了一下。想到了抹消所有的战争，还有那些可以省下的鲜血。她也想到了卢西亚。想到了如果她能回来，那特别的一项不公被纠正会有多么美妙。让她说过的所有那些可恶的话不复存在，让她重新完整。

    但然后瑞恩想到了卢西亚在多年以前的破晓星停机坪上透过大海的怒号和她说过的话。

    他们想要创造新世界，而污染大气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小的代价。

    而她知道不管是为了什么，毒药一直都是不能承受的代价。

    通过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努力，瑞恩伸出手抓住了她的爆弹手枪。举起它并开火。血雾在赛力克蹒跚后退时喷溅在她的身上，那道老伤又流出了黑色的血液。他对其他人的控制消失了，让他们得以聚集起来向他开火。激光束的冲击把他向后推去，同时安塔里人的手拉着瑞恩站了起来。肯尼和得赋里。瑞恩的血在她走向赛力克并又一次举起手枪时滴在大理石地板上。安塔里人追随着她。还有卡夫隆人。凡德和还站着的贝尔雄狮。赛力克被激光火力和莱迪亚–讃恩压在了讲台的边缘。灵能者的绷带下又流出了鲜血，她迫使着那个曾是奥拉–赛力克的怪物单腿跪地，他的身上都是火焰和流血，同时冒着烟。

    “军团至高大统领奥拉–赛力克，”瑞恩在喘息的呼吸间说。“我指控你违背了对贝尔星系远征的职责，以及在泰拉上我们神圣的主人。这罪行的惩罚是死刑。”

    然后赛力克看向了她，而在那瞬间，他的眼睛不再燃烧火焰。它们看起来不像水晶，而是有着一层更深邃的蓝色，就像沉暮的天空。那是他自己的眼睛。

    “我只是想活命，”赛力克轻轻地说。“我很害怕。很愤怒。”

    瑞恩摇了摇头。“每个人都会恐惧，”她说。“都会愤怒。是我们在它们面前的选择成就了我们或让我们堕落。”

    赛力克缓慢地点着头。“说的好，塞弗琳娜–瑞恩，”他用他自己苍老回荡着的声音说。“是可以为之赴死的话。”

    然后瑞恩扣动扳机，她的手枪发出怒吼，奥拉 赛力克真正地死去了。

    这次，他没有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