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战锤40K小说《信仰之印》翻译(拉瓦然)[5]

2021-04-21 19:37 作者:薄义云天  | 我要投稿

    作为一个审判官,我只能信任很少人,而能成为我朋友的就更少了。但我确实拥有的,是合约。在沙瓦克的死后我继承了他的关系和美瑞蒂亚堡垒,但我也在努力构建自己的网络。我和维修工和刺客打过交道,与舆论控制者和立法者合作。我和有权有势和弱小无力的人都有交集,因为在审判庭里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需要谁的帮助。

    在我和索菲卡谈话后,我找到了我的耳语者和倾听者,那些监视着公开通讯频道和宽频星语通讯的人,之后我用一个银制鹰币的报酬让我的在拉玛塔雅地底巢都的帮派合伙人在隧道和坑洞里散布出消息。我让他们去寻找一个特定的梦。一只燃烧的鹰。最后,我联系了我的运输和待命的部队,因为要让有些合约行之有效,它们会需要更加直接的交涉。

    就像和达格拉 索尔的合约,他在他众多的头衔中最喜欢称自己为梦境之主。

 

    美瑞蒂亚堡垒的主起飞港设立在外部,虽然你站在这里看不出来、周围的蜂巢建筑和高塔紧密地围绕着它,让王座世界苍白灰色的阳光完全照不进来,所以它只被指示灯和地上的微光照亮着,在平台上众多的水塘里映出倒影。这里的空气冰冷潮湿,携带着非生物的腐败气味和被污染的雾气云团。我团队中的两名成员站在雨水雾气和黑暗中等着我,全副武装,准备起飞。

    佐瑞克把他正在吸的烟扔到地上,用靴子踩灭。“目标是什么,大人?”他用和他的面孔一样粗糙的声音问道。

    佐瑞克身形高大,肌肉线条分明,有着一个强壮方形的下巴,还有一个断了太多次的鼻子。他苍白的皮肤上满是伤疤,美丽的头发已经全是银色。佐瑞克已经告别他以前的生活很久了,但他还是穿得像是一个雇佣兵。他的衣服是军队的装备,全身都是黑色,除了那件他穿在陈旧的皮外套下的轻盈灵活的灰色盔甲。佐瑞克的腰上别着一把重装的典范型伐木手枪(Valedictor-pattern stub-pistol),那把古老独特的激光步枪则用一根陈旧的带子挂在肩膀上。这两把枪是他加入我的队伍时唯一带着的东西。我曾提供给他替换的武器,但他拒绝了。佐瑞克愿意为了修会放弃生命中的一切,唯独它们不行。

    “我们不杀人,”我告诉他。“不是今天。”

    “但你还是召唤了杀手,审判官。”

    这些是尤米娜的话,她说话时带着微笑。我的剑卫从来不能被描述成放松的。她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着永久的紧绷,就好像她随时需要像呼吸一样冲刺跳跃。站在佐瑞克身旁,尤米娜看起来就像羽毛一样轻盈。她深色的头发盘在头顶,淡棕色的皮肤上满是纹身和信仰印记。她的外貌就像她的刀剑一样锋利优美。尤米娜没有穿盔甲。她的身上只包裹着皮革布料和伤疤,手腕上绑着长长的灰线。尽管下着雨,她依然光脚站在脏乱的地上。无论周围的情况,她好像从没有感觉到冷。

    “没错,”我对她说,走向等着我的飞船。

    伪装者号(The Crypsis)沐浴在头顶的一抹暗淡的灰光里,用支撑架站在停机坪上。机体整体呈现暗淡的黑色,没有一丝缝隙,就像美瑞蒂亚一样。它的翅膀高雅地向前展开,让我想起在俯冲攻击前稳住身体的猎鹰。伪装者的外部没有任何可见的武器。其他人会很轻易地把它看成是巢都里的载具或者一个贵族的高速赛艇,而这就是我在命令建造它时的想法。驾驶员托莫在我们从尾部登机时就已经开始预热引擎。

    “准备好了吗,大人?”托莫透过飞机内的通信器问。

    “好了,”我说。

    机尾的舱门关闭起来,和美瑞蒂亚里一样的消声科技让客舱内变得一片寂静。我只能通过座椅感觉到引擎的轰鸣。

    “那么,审判官,”尤米娜说。“如果我们不是去杀人,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我把手合在大腿间,轮流看向我的同伴。

    “我看见了一个梦,”我说。“不是有关海勒伯尔,或者是大裂隙。是其他的一些东西。一些崭新的东西。”

    我告诉了他们我在梦中看见的大部分事情。那座高塔和风暴,还有那只燃烧的鹰。那股神圣的金光。我没有提到我的父亲。佐瑞克在座位上往前俯身,把手肘靠在了膝盖上。他对我的话付出了所有的注意。尤米娜也在仔细地听,不知怎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警觉。

    “看来一个奇迹就要出现了,大人,”佐瑞克在我说完后说。

    “但我们要找到这只燃烧之鹰,”尤米娜说。

    我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去见梦境之主。”

    佐瑞克的表情从目标明确变成了嫌恶。“泰拉在上,”他说,摇了一下头。

    “这梦境之主是谁?”尤米娜问,因为她在我麾下的时间还没有长到能够认识他。

    佐瑞克把背靠在机舱上哼了一声。“达格拉 索尔,”他说。“他是个黑市的商人。一个罪犯。”

    尤米娜笑了。“你以前不也一样吗。”

    佐瑞克摇摇头。他完全没有笑意“不像索尔,”他说。“他不是为了钱。不完全是。他是为了可以打击别人。他是个残忍的混蛋。”

    “索尔不仅仅是残忍,”我告诉他们。“他在塔社肯特巢都控制着一群灵能者,他们的能力在修会外很难找到。”

    “因为他让他们一直睡着,给他们注射药物才让他们的精神更加开阔,”佐瑞克说,脸上依然是憎恶的表情。“然后索尔收获他们的梦,在把它们卖给那些愿意付钱的人。他在其中感到快乐。”

    尤米娜也皱起了眉。“那修会也没有阻止他?”她问。

    “他被监视着,”我告诉她。“但就现在来说,达格拉 索尔的用处比他的威胁更大。”

    尤米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但他是个怪物,”她说。

    “没错,”我同意道。“但他有必要。”

    尤米娜摇摇头,但没有反驳。“那他的罪行将在之后偿还,”她说。“就像所有的怪物那样。”

    佐瑞克的眼神垂下,看着他活动着自己的有着烧伤疤痕的手指。“你太对了,”他空虚地说。“神皇最后都会找到他们。”

    我点点头,但不能自已地想到他们会不会把我也叫做一个怪物,如果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做过的那些事情。

    如果他们知道了索菲卡还活着,而我选择向他们隐瞒这件事的话。

 

    达格拉 索尔的宫廷宅邸高高地位于塔社肯特巢都的高塔上。在污染层以上的这里,泰拉依然可以降雪。我在托莫驾驶着伪装者号落在停机坪上时透过窗户看见了白色和灰色的云层围绕着我们。

    “别让引擎熄火,”我在加密的通讯网络里告诉驾驶员。“不然在这里她会冻住的。”

    “遵命,大人,”托莫回答。我在他切断通讯前听到他开始哼唱起来,我知道他会把腿翘在控制板上读书。托莫一直在读着什么。伪装者号的后舱门打开到白雪皑皑的机坪上,一股冷风吹了进来。雪花飘在我的脸和盔甲上,让我又想起了自己的梦。想起了那股冷风和雨,还有我父亲的话。

    你不用再拿着那盏灯了。

    “看起来真是热烈的欢迎,”佐瑞克平静地说,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还在怀疑为什么我叫了杀手,”我在靠近那站在风暴中迎接我们的三人组时说。其中两人是经过了基因改造的保镖,生着怪物般的过分强壮的手臂和浓厚的眉毛。他们拿着镀金的盾牌和电击锤。第三个人是个穿着富有,像一根线般消瘦的女人,她在我们走下飞机时就对着我们微笑。她的头发里缠着金丝,牙齿漆黑磨平。

    “你好,薇斯基亚,”我透过风暴的噪音对她说。

    “拉瓦然女士,”薇斯基亚说,点了一下头。她身旁的改造人低吼起来,鼻子里呼出一团冻僵死亡血肉的臭气。薇斯基亚把一只纤细的手放在它的头顶上制止了它。

    “欢迎回到宅邸,”薇斯基亚继续说。“主人在里面等着你。”她的笑在看见佐瑞克和尤米娜时跳动了一下。“武器,”她哼道,我不能确定她指的是他们二人,还是他们带着的东西。“我很怀疑你会在这里需要它们。”

    我笑了。这是我刻意做出的事情,而且一般都是为了向其他人展示。“现在只有傻子才会不带武装。”

    一段安静,然后薇斯基亚也笑了。这是一种仪式。达格拉 索尔和他的手下只尊重两件事。展示财富,还有展示权力。如果不带武器的话,这会代表我两件事都缺少。

    “很好,”她说,然后转向宅邸,改造人跟在她的身后。

    基因增强的保镖在我们跟着薇斯基亚穿过巨大的橡木门时夹在我们两旁。这扇无比稀有的实木门只是索尔无尽财富的第一层展现。宅邸的内部比大部分教堂都要华丽,毫无品味的镀金覆盖着所有墙壁,石膏像也占据了所有墙边的位置。挂毯厚重地挂着,而水一刻不停地流进入口厅中心的一个装饰性的螺旋塔里,涓涓水声伴随着机仆用骨头和黄金的竖琴演奏的音乐。佐瑞克嫌恶地哼了一声,尽管他以前也见过这些景象。尤米娜则没有那么隐秘了。她的厌恶完完全全地出现在了脸上。

    “可恶,”她低声说着。“太可恶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那些水,因为我也有一样的感觉。我曾经见过难以计数的残忍行径和死亡,但这些都没有想这些水一样让我感到恶心。这是无法与那些事情比拟的丑陋特权。

    就算薇斯基亚听见了尤米娜的话,她也忽略了它们,安静地带领着我们走上一段铺着厚重地毯的台阶,走到一对厚重的大门前。它们上面画着沉睡的身影,那些人的梦境则画在十尺之上。一对侍从等待着,面孔藏在用石头固定的丝绸面纱里。

    “你们的武器,”薇斯基亚说。“它们在你们可以进去前必须被封印。”

    我任由侍者封住了我的剑鞘,尤米娜也让他们封住了她腰间的短剑。佐瑞克没有让他们碰他的步枪和手枪,但他向他们展示着把电池从前者的枪体里拔出,还有手枪里的每一颗自制的子弹。

    “主人等待着你,”薇斯基亚在这些完成后又一次说道,她向基因改造的保镖示意,他们握住门把,以完美的同步拉开了大门。

    在门后的就是整座宅邸最中心的部分。这座圆形的房间非常巨大,天花板甚至高到隐藏进了阴影中。这里也镀着金,装饰着黄金制成的痛苦做梦者雕像,摆放在闪亮的石头支架上。浓重的熏香从房间角落的香炉里飘出,回荡在那些雕像周围。

    “他全知的眼睛在上啊,”尤米娜在大门在他们身后重新关上时说。

    她不是在看那些镀金,或者雕像。她正在看着地板。它是用玻璃制成,从中可以看见索尔的那些做梦者。十几个灵能者,苍白憔悴,眼睛被丝绸的罩子隐藏起来。他们躺在软垫上,注射器扎进他们的皮肤,在睡梦中喃喃自语,抽动着。

    “很壮观,不是吗?”

    这声音从房间中心传来,从那个坐在精致的皮毛毯子和软垫中的精壮男人,他的手放在膝盖上。他的身后站着四个安静的守护者,两两成群地站在他的两边。穿着用黄金和钢铁制成的轻型铠甲,脸上和那些仆从一样带着丝绸面纱。他们每一个人都拿着一把精致的曲剑,剑尖指着玻璃的地面。在我们走过房间时,达格拉 索尔站了起来,向我们微笑。

    “拉瓦然女士,”他说。“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看起来已经久到让你的合唱团又增加了,”我回答,带着刻意的灵巧。这是我向索尔展示的有一个幻象,就和伪装者号一样,梦境之主觉得我不过是一个昏庸的贵族,拥有着太多的财富和数量众多的恶习。

    索尔挥着手,好像是在接受赞美。这让他的丝绸长袍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索尔因为无数的护理让他看起来无比年轻。他的头发浓密乌黑,眼睛里丝毫没有那种住在巢都里的人所有的那种黄斑。不像薇斯基亚,他的牙齿洁白平整。对于达格拉 索尔来说,所有的腐败都藏在他的心里。

    “只是一些新收获罢了,”他说,好像这不重要。就像这些灵能者就和那些镀金雕像没有区别。“但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有了新人的。”他微笑着向佐瑞克点点头。“我已经认识了你的枪手,只是不像以前那样残破了。”

    佐瑞克没有回应他。他粗矿的脸依然保持着一种老练的冷静,尽管我能够在他的伤疤里看出他对索尔的仇恨。

    “但这个,”索尔说,慵懒地指向尤米娜。“我还不认识这个人。”

    不管有没有训练过,尤米娜都不会冷静。她像一只山猫一样嘶吼起来。

    “这个人是伊利西亚的剑士,”她冰冷地说,“她也不属于任何人。”

    索尔笑了。“伊利西亚,”他说。“有意思。我听说没有比他们更迅捷的战士。”

    “对,”她的声音低沉危险,双手微微握紧了。“没有。”

    我瞥向尤米娜,她的手放松下来,只是脸上嫌恶的表情还在。索尔又微微地笑了。

    “您真会挑选优秀的伙伴,女士,”他歪着头对我说。“但我发现你少了一个同伴。你的解梦者呢?”

    这次尤米娜不止是嘶吼了。她像一根高压线般绷紧了。即使是佐瑞克也微微动了一下。

    “她被杀了,”我说。现在这已经是一个简单的谎言了,我已经说了几个月。“我还没来得及替换她。”

    这句话听起来非常随意,因为随意才是达格拉 索尔可以理解的。他叹了口气点点头。

    “要替换这么珍贵的财产,真是难为你了。”

    “确实,”我说,因为尽管财产这个词让我想吐口水,他的话里还是有些真实。替换索菲卡 霍罗斯是不可能的。“但我不是来这里聊失去的东西的。我是来说梦的。”

    “当然,”索尔说,又露出了那些雪白整齐的牙齿。“请坐。”

    我和他坐在了皮毛和软垫中间。佐瑞克和尤米娜依然站着,离我们两步远。索尔的守护者依然没有动,隐藏他们面孔的面纱在熏香味的空气里微微抽动着。索尔从一个银制酒壶里倒出一杯深色的酒递给我。我拿着它,假装喝着。那酒的味道厚重深邃,让我想起了血液。

    “我在找一个非常独特的梦,”我说。

    索尔举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最近的沉睡非常浓厚,充满效果。”索尔微笑着,牙齿被酒染成粉红。“这损伤了一些我的货物。我当然替换掉了他们,用很好的做梦者。更强的沉睡者。我能确定不管你在寻找的是,我们都能提供给你。当然,这是要付钱的。”

    我对他报以微笑。这也是我的伪装。

    “当然,”我说。“我在找的是一个充满风暴的天空。一道巨大的黑暗。”我吸了一口气。“还有一只燃烧着的鹰。”

    达格拉 索尔慢慢地把酒杯放了下来。在这个瞬间,我看见他那小心的伪装动摇了。他的自信不稳了。他看起来就像是接受了那些护理之后应该的那么老。

    他看起来害怕了。

    “一只燃烧的鹰,”他说。“你是这么说的吗?”

    我拘谨地笑了一下。“对,这就是我说的。”

    索尔的喉咙抽动了一下,他看向他的灵能者。“这确实是非常特别的一个梦,”他说。“非常的特别。”

    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细线。没有笑容了。

    “恐怕这个梦的代价对你来说太大了,拉瓦然女士。”

    “代价不是问题,”我回答,这感觉像是我走进宅邸后的第一句真话。“开个价吧。”

    索尔思考了一会儿,那双黑眼睛里充满了一种丑陋明显的贪婪。在那瞬间我以为他会为之屈服,但他没有。

    “不,”索尔说,对我抗拒地摆着手。“有些事情不止是财富可以解决的,即使是对我这种人也一样。带上你的同伴,离开这里吧,拉瓦然女士。”

    一般情况下,我或许会这么做。我毕竟有着无数的合约。能有十几种其他方法找到燃烧之鹰。但这次不行。我向索菲卡 霍罗斯发过誓了,发誓我会不计代价。让她活着见证这个梦境成真。

    我不会违背誓言。

    “我不会再问一次,”我更加坚定地说。“给我看这只燃烧之鹰。”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回答,”索尔尖刻地回答。“现在恐怕我必须和你说再见了。”

    他打了个响指,那些蒙面的守护者举起剑从两边围了上来,动作安静迅速。我没有动。只是叹了口气。

    “尤米娜,”我说。

    我的剑卫快速地冲过我身旁,用手臂轻巧的动作抖松了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绳索。每一根绳索都比尤米娜的身高长三倍,用轻巧强韧的伊利西亚死亡丝线(Illithian killcord)制成,末尾还系着一把比我的手心还小的尖刀。尤米娜跳了起来,两根绳索在她周围割开空气,甩动它们的只有她冲刺的速度和自己的体重。尤米娜在割开一个守护者的喉咙的同时用第二把飞刀插进了第二个人的胸口。精致的小血雾噗的一声喷出,溅到索尔身上。

    尤米娜落在地板上,像一只山猫一样安静。第三个守护者向她冲来,挥舞着剑刃,但是他的攻击被尤米娜向后弯身躲开了。他们间的距离短到不能用整根绳索了,所以她像匕首一样握着她的飞刀,用它刺穿了守护者面纱后的下颚。他向后倒下,尤米娜骑在他的身上。

    索尔的最后一个守护者转身冲向她,但佐瑞克已经动了起来。我的枪手拔出手枪,装弹,瞄准并开火,所有的动作都干净利落,尤米娜同时也挥出了她的第二把飞刀。典范型手枪高硬度的子弹在击中时先是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咔哒,然后溅出一股血液和碎骨。索尔的最后一个守卫冒着烟跪倒在地上,然后毫不优雅地摔在地上。

    尤米娜站了起来,看着佐瑞克啧了一声。“我能杀掉他,”她说。

    “我知道,”他回答,微微笑了一下。

    索尔把手放到他的脸上。他用手指碰着溅到那里的血,万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

    “你竟,”他结巴地说。“你竟敢在我的宅邸里杀人?”

    索尔把手伸进袍子里,抽出一把镀金手枪向我开火。我知道他会这么做,不只是因为他明显缓慢的动作,我的能力也帮助了我。先知的能力微微警告了我。那是一种对威胁的直觉反应。在一场剑斗中这可以救我的命,但在这里这种能力的用法就完全不同了。

    它可以用来恐吓。

    我没有眨眼,或者移动。我任由索尔的激光束击中我,无力地被我盔甲的干扰力场中和。

    “哦,王座啊,”索尔说,挣扎着在丝绸和毯子中从我身旁逃开,把手放在袍子上的钮扣上。我没有追赶他。

    “薇斯基亚,”他向隐藏在那里的通信器说。“薇斯基亚,回答我。”

    “她听不见你,”我告诉他。“你的通信被拦截了。”

    索尔现在开始出汗了。他的黑眼睛大大睁开,充满恐惧。

    “坐下,”我命令他。

    索尔停下挣扎,慢慢地照我说的做了。他的眼睛不停地望向那些守卫的尸体。我可以在熏香中闻到他们的血。那里面有着基因强化和兴奋剂的酸味。

    “他们一定非常宝贵,”我对索尔说。

    他呆滞地点点头。“没错。”

    “但还不够,”我说,然后看向自己的守护者。“看着门,好吗?”

    “是,”他们同时说道。

    “你不是贵族,”索尔喃喃道,依然看着我而不是他们。“你不是追求刺激的放荡子或者对吞食梦境的瘾君子。”

    “对,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

    我在重新开口时仔细观察着他。

    “我是一个审判官,”我说。“属于讨逆修会。”

    索尔发出的声音几乎像是个动物。那是一个没有形状,惊惧痛苦的尖叫。

    “那看来你知道审判庭会做什么了?”

    他点点头。眼泪漫出他的眼睛,浸湿了他的一整张脸。

    “很好,”我说。“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索尔大人。给我找到燃烧之鹰,不然我就把你的宅邸全部烧掉。”

    “这会杀死他们所有人,”他轻轻地说。“我的合唱团。”

    我透过地板上的玻璃看向那些做梦者,轻轻地低语着。我的话再次浮现了出来。

    代价不是问题。

    “给我看。”

 

    达格拉 索尔用颤抖的手快速施展着仪式,点亮十根蜡烛,在我们周围用一个黄金水壶洒下圣水,然后再次坐在丝绸中间。他拿起挂在脖子上沉重的挂坠,把它插进台子上一个相符的洞里。他没有在哭了,但他的苍白的脸上依然泛着担忧。他又一次看向玻璃下他的合唱团。深深吸了一口气。

    “开始了,”索尔说,然后转动了挂坠。一阵嘶嘶声传来,就像是残破的肺发出的声音,心灵药物从房间边缘的黄金容器里注射进下方的灵能者体内。温度在做梦者开始做梦时突然下降了。他们看见的事情开始从台子上的水晶里折射出来。

    “鹰,”索尔说。“给我们看到燃烧之鹰。”

    然后合唱团开始唱歌。开始尖叫。宅邸的景象像是雨中被冲刷而净的血一样消失而去,被梦境中的其他世界所替换。当我的身体依然交叉着腿坐在索尔的宅邸里时,我的意志进入了梦境。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巨大的黑暗中,成百上千的微光围绕着我,像蜡烛一样闪烁着。但我却因为眼前的东西几乎没有注意到它们。那是一道可怖的非光,完全切开了黑暗。那是一片虚假的天空。

    “大裂隙,”我说,尝到了铁的味道。

    “对,”达格拉 索尔在我身旁说。尽管他不愿意给我展示这个梦境,他现在依然笑了,那笑容里包含着一个上瘾的人得到满足时的舒畅。血液慢慢地从他的鼻孔里流下来。尖叫包围着我们,回荡在周围。

    大裂隙动了一下。它好像在变大。或者是在靠近。或者两者兼有。我的皮肤和意志感受到了它的热量。那压力巨大无比。

    “鹰在哪里?”

    索尔依然在傻傻地笑着。“等等,”他说,“再等等。”

    大裂隙又动了一下,变得更大了。我的鼻子也开始流血。

    “索尔,”我警告道。

    他颤抖着,我看不出那是因为快乐还是痛苦。“她靠近了,”他说。

    然后我听见了,那声音穿透了尖叫声。那声鸣叫明亮清晰,几乎像歌一样优美。我抬头看向翱翔过头顶的鹰,羽毛上燃着火焰。它径直飞进了大裂隙,就像尤美娜的飞刀一样准确。

    “不,”我说,因为它必定会被裂隙吞噬。

    “看着,”索尔含糊不清地说。

    燃烧之鹰击中了大裂隙,那里闪出一道亮光。在那瞬间,我失去了视觉,但我眨了眨眼,看清了。那只鹰没有击中大裂隙。它直接冲进了那之后的黑暗。

    跟随那只鹰,艾利,我父亲的声音回荡着。

    我没有迟疑。我跑过梦境,索尔紧跟在后,喊叫着让我停下。让我回去。我没有。我不能。我必须知道在大裂隙后等待着什么。

    我必须知道我是否是对的。

    索尔在我像那只鹰一样跳进大裂隙时拉住了我的手。在我们一同跌入这道宇宙的伤口时,我看见了几十个索尔过去的血腥片段。我看见他买卖梦境的奴隶。为了得到他想要的而杀人。我看到他的那个保镖把他的一个对手活活打死,而他就站在旁边看着,微笑着。我看到他抛弃那些无法留在他的合唱团里的灵能者,他们的意念全被他给他们注射的药剂侵蚀。

    但索尔的血腥过去不是我唯一看到的。我的回忆也在黑暗中升腾起来。那些在忠嗣学院里受到的折磨。那些对意念的操控和审讯,由药物引发的麻木。我和沙瓦克的第一次净化任务。我们把几十个世界付之一炬。我看见了暗杀和拷问。处刑。我看见佐瑞克和尤米娜在清除他们在我麾下所见事物的记忆时发出的尖叫。为了忘记他们所作的事情。

    然后海勒伯尔出现了。那地底的房间。那阵回响。一个由早已灭亡的索瑞安教团(Thorian dogma)在数个世纪前建造的空旷房间。像我一样的复生派(Resurrectionists)这座房间被遗忘在地底里,深深埋在海勒伯尔地表的战争和岁月下。它被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是画在石块上的金色双头鹰都没有丝毫剥落。我看见我们四人一起走进这个房间,期盼着可以找到这个教团,却只是预见了那个穿着黄金和钴蓝色盔甲的怪兽,戴着蟒蛇的面具。我看见他把回响塑造成一大块脆弱的玻璃。我看见一道通路在头顶像一个巨眼一样大大睁开。那是一道通向深渊的大门。从那里面,恶魔成群喷涌而出。

    我们错了,索菲卡在我身边说,她那如山间蓝天一样的眼睛里噙满泪水。这里不是那个地方。

    然后索菲卡被那个法师从我身旁夺走了。我向她冲去,就像我当时做的那样。我从恶魔和风暴中杀出一条血路。但我不能改变它。法师转动他的法杖,让那风暴击中了我的解梦者。索菲卡尖叫着,被血液和闪电笼罩,然后摔到在地上,一动不动。被击碎了,就像那多色的玻璃一样。我击倒最后一只恶魔,蹒跚着靠近她,跪倒在她的身边。然后所有东西都停下了。那股风暴,那阵尖叫。那风。所有东西都冻结住了,除了我和那个法师。我向上看去,就像当时一样我看着他笼罩在我身前,披着钴蓝和金色的盔甲。他的蟒蛇面具歪着看向我,那如流沙一样的声音对我说话。那句话从那天起就一直诅咒着我。

    还不是时候,他说,语气好像是在微笑。

    但然后风暴和法师一起消失了,我也不在我的回忆和错误里坠落。我和达格拉 索尔一起站在一个巨大高耸的大厅里,周围是数千根歪曲的蜡烛。微小的光芒。雕像排列在两旁的墙壁上,全都挂着沉重的深红布料,在冰冷沉重的空气里微微抽动。墙壁和地板上镀金的骨架反射着烛光。没有骷髅,或者长骨。只有无数的骷髅手臂,做出双头鹰的姿势,就像在海勒伯尔的回忆里画着的那样。一个雕塑站在房间的正中心。它和其他雕像一样披着深红的挂布。一个人站在它前面,一动不动。

    “这不可能,”索尔喃喃道。梦境之主放开了我跪倒在地,他的脸上全是血液,泪水和鼻涕。“你改变了梦境。这不可能。”

    “看起来不是。”

    “你把我带到了哪里?”索尔问。

    一阵轻柔的拍翅声从头顶传来。我向上看到鸟儿栖在房梁上,转动着翅膀。

    “这是结束,”我说。“也是开始。”

    一声鸣叫撕裂空气。它无比纯净,几乎像歌声一样美妙。燃烧之鹰翱翔而过,飘散着她燃着火的羽毛。她拍动翅膀,像是飞扬的余烬一样停在那中心的雕像上。我拔出主手剑跟了上去,穿过那些献祭蜡烛靠近了它。我微微地注意到索尔站起了身跟了上来。询问着让我停下。祈求着我。但我忽视了他,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尊雕像和站在前面的人身上。那是一个男人,穿着皇家蓝的袍子,拄着一根黄铜拐杖。

    “父亲,”我说。

    他从雕像面前转过身面向了我。

    “你好,艾利,”他说。

    我依然举着剑防卫着。“你不应该在这里。”

    我的父亲微笑了,金黄色的眼睛柔软下来,就像是遇热的金属。就像是日出。

    “你到哪里,我就在哪里,艾利,”他说。“我们只能自愿离开彼此。”

    我记得他以前说过这些话,就在我母亲死后的一晚,在那尖塔上。我慢慢放下了剑。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他。

    “这是个回忆,就像你在海勒伯尔发现的一样。一个不同世界之间的界限模糊的地方。在这里职责和话语都拥有力量。这里就是那件事注定发生的地方。”

    “重生。”

    我的父亲点点头。他重新转向雕像,我也走过去站在他身旁。因为那只鹰的触碰,那红我布现在正在燃烧。我在脸上感受到了那火的温度。

    “你怎么能确定就是这个地方?”我问。“我曾经相信海勒伯尔,但是我错了。”

    我的父亲摇摇头。“你没有错,艾利,”他说。“是时机错了。你不能在太阳准备好以前让它升起,不管你有多么恐怖。”

    我记得他以前也说过这句话。次数多到我已不知道几次。我想起了被锁在机器里的索菲卡,绝望地希望我曾听从这句话。

    “但现在时候到了,”他说。“你只需要找到正确的地方。”

    “我要怎么做?”我问。

    “跟随那只鹰,艾利,”我的父亲说。“她会带领你找到的。”

    随后那片红布卷曲开裂,显露出了那下面的雕像,只不过那完全不是个雕像。那是个女人。一个战士。她穿着战斗修女会的盔甲。在战斗修女紧闭的眼睛周围都是伤疤。是标记。就像周围镀金的手骨一样,那女人脸上的标记显露出了双头鹰。

    “燃烧之鹰,”我说。

    我父亲点点头。“被烈火焚身,却没有毁灭。”

    一阵冷风吹动了宁静的空气,成片吹灭了蜡烛。黑暗更加厚重。更加靠近。我在其中看见了眼睛。眼睛爪子和牙齿。

    “黑暗想要熄灭她,”父亲说。“你必须阻止它。”

    更多的蜡烛熄灭了,而我微微举起了剑。“我会的,”我说。

    “很好。如果没有这只鹰,重生将会失败。成功的道路只有在生命自愿献出时才会展现自己。你需要一个烈士,艾利。”

    在他的话语中,战斗修女燃起了火。那火焰快速吞噬了她,但她没有移动或者尖叫。她没有睁开眼睛,尽管那里是火焰燃烧最亮的地方。最热的地方。我也感受到了那股热浪,不只是在我的脸上,还有我的灵魂。我们周围的阴影在嘶嘶声中向后退去。它们开始分裂,就像那块红布一样。

    “燃烧之鹰,”我说。“她就是自愿献上的生命。我们需要的烈士。”

    我的父亲点点头。“她将带来重生,”他说,看向了我。“而在那发生的时候,我们的错误将被消除。曾经破裂的东西将再次完整。”

    我眨了眨眼,因那热量和光线和他的话语感到眩晕。“你在说索菲卡。”

    他点点头,然后又笑了。“你能恢复她,艾利。你只需要找到那只鹰。”

    然后火焰向外喷出,我的视野被金色覆盖。我回到了宅邸,回到了现实。蜡烛燃烧的气味和手下的丝绸的感觉回到了我的身体。我把一口浓厚的黑血和胆汁吐在地上喘着气。透过布满寒霜的玻璃我看见了索尔的合唱团,一动不动,无比安静。他们都死了。

    “审判官。”

    我抬头看见佐瑞克向我伸出手。我没有握住它,自己站了起来。

    “您找到您需要的了吗?”他问。

    “对,”我说。“我们可以走了。”

    “太好了,”佐瑞克说,我能听出他是真心的。

    “这个人怎么办,大人?”尤米娜问。

    她站在索尔身前,以一种缥缈的欣喜看着他,就好像一个人看着一个困在捕兽夹里的动物颤抖至死。梦境之主现在看起来几乎能让人感到可怜,瘫软地跪在地上,脸上全是血液和鼻涕。他的黑眼睛大大张开,漫无目的地瞪着。

    “把他留给我,”我说。“我会给予他慈悲。”

    尤米娜点点头,走向一边,我揭开封印,把我的主手剑从腰间的剑鞘里拔了出来。我抓住索尔的衣领,但在我可以杀死他前,他用眼睛瞪住了我开口了。

    “我看见了你,”他轻轻地说。“在空间中间的空间里。所有那些你为了梦想的名义作出的可怕行径。我看见了你夺走的生命。你跨越的界限。”他吸了一口满是泪水的气。“我看见了你对索菲卡 霍罗斯做了什么。”

    我把剑刺进他的胸口,然后又拔了出来。血液浸满了我的双手和衣袖,我把索尔放在了地上。我知道佐瑞克和尤米娜在看着我,但我忽略了他们,单腿跪在了还在颤抖,往丝绸上溅出更多鲜血的索尔身边。

    “怪物,”他诅咒般地嘶叫着。“你是个怪物。”

    “或许吧,”我喃喃道,光芒从他的眼中消失。“但是有存在的必要。”

 

    我们在索尔的宅邸里没有留下活口。这也很有必要。尤米娜切断入口厅的喷泉电源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我没有阻止她这么做。

    至少,这件事感觉是正确的。

    在这一切完成后,我们离开了宅邸和被白雪覆盖的塔社肯特巢都。在伪装者号升起起落架进入冰冷的烟云中,飞向美瑞蒂亚要塞时,我期望着他们中有一个人会对索尔的遗言说些什么,但他们没有。他们只会在我对他们说话时说话。尤米娜忙着清理她的刀上的血迹,用她腰上挂着的一个小包里的盐粒覆盖着伤口。这是一个古老的伊利西亚习惯,让战士时刻回忆起自己犯下的错误。尤米娜在这么做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颤抖,尽管那一定很痛。佐瑞克坐在她的身旁,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把另一个双头鹰刻上他步枪的枪托上。他是在加入我之后才开始这么做的。一开始,我认为那是击杀记录,但我现在了解了。佐瑞克在我麾下每一天就会做一个记号。

    或者至少是他知道的每一天。

    他们一直安静到飞机降落,在我们离开伪装者号,冒着头顶肮脏的雨水重新走进美瑞蒂亚要塞时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我需要你们两人向艾佛瑞尔报到,”我在进到要塞内部后告诉他们。“我必须和我在第一修道院的合约人谈谈我见到的。”

    他们都点点头,但两人都没有动。相反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雨水滴在美瑞蒂亚的黑曜石地板上。消声的要塞让这些滴水声变得如耳语一样。

    “还有其他事吗?”我问,完全知道他们有事。

    就像我预想的一样,尤米娜先开口了。她是二人中更任性的一个。在为了服役的重塑中没有被改变那么多。

    “那人的遗言,”她说。

    “怎么了?”

    “米娅,”佐瑞克用她的短名叫着她。“别说了。”

    她瞪了他一眼。“丹利,”她说。“别假装你不在意索菲卡女士发生了什么。”

    “我们知道她怎么样了,”他说。“我在场。你也一样。你看见了那股吞噬她的风暴。”

    佐瑞克听起来累了,就好像这个谈话以前已经发生过。这也有可能。我的剑卫和枪手经常一起度过时间。他们试图不让我发现,但没有成功的时间。不管意志重塑对他们的记忆和人格造成了什么影响,他们最后总会再次回到彼此身边。如果我不知道前置记忆的影响,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建立起同样的对彼此奇怪的战斗情谊或许可以打动我。

    “我记得一些,”尤米娜说,重新看向了我。她比平时更加紧绷着。就像缠在她手腕上的死亡丝线一样。她的手揉着她的太阳穴。

    “我记得那道光,”她说。“那声音。但我不记得当时的感觉。当时冷吗?有风吗?有雨吗?那时我的脚趾间是泥土,还是脚下有石头?”

    我的头脑里出现了答案,但我没有说出来。

    不,当时不冷,我想。当时和血一样温暖。是的,有风。不,没有雨。当时脚下不是土或者石头,而是玻璃。多色的,破碎的玻璃。

    尤米娜放下她的手。“我记得看着索菲卡被风暴吞噬。被黑暗笼罩。”

    “你的记忆是对的,”我说,而这大体上也是真的。我让艾弗瑞尔去除的是细节。我不能让我的战士记下那法师和他召唤的风暴中的恶魔。我控制着想要摇头的欲望。我在海勒伯尔是如此的错误。

    我错了。

    “如果我的记忆是真的,大人,那索尔的话是什么意思?”尤米娜问。

    我眨眨眼,把海勒伯尔放回脑后。我尝试着不去想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不去想索菲卡用满是鲜血的嘴痛苦地轻语我的名字。

    “索尔只是在我的梦中看到了索菲卡发生的事情,”我告诉她,因为最好的谎言都夹杂着真相。“他的话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毒咒,仅此而已。”

    尤米娜好像看了我很长时间。我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不相信我。有几个瞬间我甚至觉得她要挑战我。我几乎想让她这么做。我的内心中肯定有一部分让她应该这么做。但之后佐瑞克说话了。

    “尤米娜,”他耐心地说。小心地说。“你在发誓的时候就知道这会是怎样的人生。”

    她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而她说出的话听起来有些悲伤。

    “是的,”她说,然后悲伤消失,她的脸像面具一样平静。“我只是想问问。”

    “当然,”我说。“还有其他事吗?”

    她摇摇头。“不,审判官。我没有问题了。”

    我点点头,然后她和佐瑞克一起走开了,把我独自一人留在美瑞蒂亚安静的大厅里,雨水轻轻地从我的盔甲上滴落。

战锤40K小说《信仰之印》翻译(拉瓦然)[5]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