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11
公主和亲,皇上下旨,以长公主的之礼送嫁。故而,送亲使就封了四个,分别是:大学士洛见溪,内阁学士秦楠,工部尚书江河,郎中令顾九思。 出行前日,皇上又密召梁王、洛见溪、秦楠入宫。 “臣等拜见皇上。”汤泉宫内,三个人面无表情,整齐划一的行礼。 “平身吧。”皇上放下手中书卷,道:“这些日子,你们早在心里把朕骂上百遍了吧?” “臣等不敢。”不会撒谎的三个人只拱手看向脚尖。 “一个月前,朕已命大将军徐若飞,骠骑将军李威、苏允,辅国将军王守全,云麾将军刘国清率二十万大军,自东都出发,兵分四路,抵达边境……”闻言,三人齐刷刷看向皇上,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皇上又说:“送亲队伍里,超过半数是朕的亲兵,到了边境,见溪与秦楠见机行事,架空江河,杀迎亲使,务必把护公主毫发无损的带回东都。” “是,臣领旨。”洛见溪、秦楠赶忙接旨。 “梁王嘛,朕给你五千骑兵,各个训练有素,明日启程,抄小路出发,绕过迎亲队伍,协助见溪、秦楠,务必不能放走一个西夷兵。”说着,皇上递给梁王一张地图,道:这条路,朕已命人走过多次,骑马过去完全没有问题。” “是!”梁王赶忙接过地图,迫不及待的就要打开。 送亲当日,临行前,皇城根下,江河把洛见溪、秦楠好生羞辱一番:“区区送亲使者,莫说五品朗官,便是宫中内侍,倒也当得,何以皇上竟派出我朝两名大学士出马,江某不知……是西夷王太有面子,还是大学士太不值钱……” 闻言,洛见溪、秦楠握紧缰绳,只表现得敢怒不敢言。 这时,洛允璋、锦绣、萧鸣、鸣一扒开人群,上前给父亲送行,依水跟兰馨在人群中,实在挤不过去,后面,是探头探脑的李嶷跟秦晏,这些,江河早就注意到了。梁王跟王妃没来,这会儿,怕是王妃已病入膏肓,想到这儿,江河心中难免畅快。 “父亲,一路顺风。”洛允璋、锦绣、萧鸣、鸣一拱手道。 江河透过人群,看向洛依水,然后,一鞭子打在锦绣手上,顿时,手上便肿起一道血痕。 锦绣闷哼一声,握紧拳头,这一握,伤处便渗出血珠。 “你……”洛允璋刚要上前理论,就被萧鸣跟鸣一架住,萧鸣道:“江河是主使,父亲与舅舅是副使,为了父亲与舅舅路上少受些气,忍了吧。” “这才懂事。”江河略为赞许的看萧鸣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洛依水,明知她听不到,仍咬牙道:“这一鞭子,是替你父亲打你。” 闻言,锦绣满眼无辜的看向秦楠:“爹?” 这是锦绣第一次叫秦楠爹爹,从前,叫的都是义父。 秦楠无奈,看看江河,又低头对锦绣说道:“回去让你娘给你擦擦。” “是!”锦绣咬着嘴唇,委委屈屈的说“是”,就不再看秦楠。 见状,江河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只暗自道:总有一天,我要降伏了你,再降伏你母亲,你们母子,只能叫我爹爹和相公。 直到队伍出发,人群攒动,洛依水跟兰馨才拨开人群,挤到锦绣身边,那以前,洛依水只远远瞪着江河,恨不能从他身上挖下一块肉来,没有药,洛依水便拿出帕子给儿子包扎,还不忘打上蝴蝶结。 直到队伍出了皇城,街上百姓所剩无几,李嶷跟秦晏才抱佩着剑上前,又三两下从背上取下别人的佩剑,几人各自接过佩剑,此情此景,不等母亲们有所反应,就见萧鸣一声长哨,唤来几匹骏马,几人飞身上马,齐刷刷说句“母亲保重”,就骑着马,绝尘而去,身后只留下一片风尘。 洛府,洛依水在书桌上发现锦绣的留书,说要到边境去截回公主,还要母亲莫要担心,好好保重身体……洛依水一目十行的看完,就拉着兰馨去找父亲。 “这几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呢,连锦绣也……唉……”洛依水叹气,兰馨一脸担忧,洛太傅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却大笑道:“这几个孩子,倒也不怂。” “爹,你还笑,还夸他们……”洛依水嗔怪着看向父亲。 “莫要担心,见溪会保护他们。”洛太傅道。 “可是……可是晏儿也跟去了。”洛依水道。 “男孩子嘛,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说完,洛太傅就起身出去,悠哉悠哉的坐到摇椅上喝茶。 梁王府,王妃一脸病容,强打着精神起身,连唤几声“倩儿”,却不见人回应。 倩儿是公主伴读,打小养在公主身边,名为主仆,实则感情胜过姐妹,这次,是公主强行将她留下,不然,于情于理,她都是要作为陪嫁,与公主同去的。 王妃撑着身子出门,本是想找倩儿,只因女儿临行前说过:以后,见了倩儿,就等于见到她了,还说倩儿会代替她,好好陪在母亲身边。 走到女儿闺房,就忍不住推门进去,只见床上遮着帷幔,王妃心道:这群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没吩咐过吗,即便公主出阁,也要她们敬人如人在。 于是,王妃便自己整理起来,哪知一拉开帷幔,就看到女儿正好好的睡在床上。 “芸儿,芸儿……”梁王妃赶忙叫醒女儿。 “娘?”梁王郡主迷迷糊糊的唤了声娘。 “你还在这,那轿子里是……”梁王妃抓着女儿,瞬间反应过来:“倩儿!” 郡主摸摸袖口,才发现袖子里的短刀也不见了,这事,她只与倩儿说过。 一个月后,送亲队伍抵达边境,一路上,洛见溪、秦楠虽不至于做小伏低,但表现的极为乖觉,让江河觉着,即便找事儿,都无处挑眼儿,尤其是顾九思,廷尉府那顿板子,武帝观那顿胖揍,连回去被舅舅数落,都理所当然的记在洛府帐上,奈何一路走来,实在找不到理由与洛见溪、秦楠算账,就觉得心中十分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