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鼠娘生存记》第18章：无耻背叛

第十八章：无耻背叛

       在这支临时凑成的小分队刚离开礼堂的一段时间里，外面安静得要命。除了地上随处可见的血泊和组织碎块以外证明这里发生了丧尸危机以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一头丧尸的身影。谩骂不久前这些丧尸还在外面四处横行，现在却不知所踪了。但一行人完全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些丧尸可能是被其他的同类带跑了，或是在哪个角落蛰伏着，刚才的枪声也吸引走了许多丧尸。这队人是顺着枪声的方向搜寻那把霰弹枪的，离枪越近，附近的丧尸数量也会越多。到时候他们只要发出一点响动，那些丧尸就会像潮水般从各个角落里涌出来。他们走到教学楼外沿时，队伍中的琥珀停下脚步，她轻声告诉自己的队友：“听刚才的枪声，我们应该要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希望你判断正确，不要让我们白跑一趟，否则有你受的！”

       阳斗凑到琥珀身边，拿着他那把爪子刀比划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要敢动她，让你人头落地。”

       阳斗回头发现琉璃子正狠狠地盯着她，腰间的刀随时都会出鞘。阳斗耸了耸肩，白了琉璃子一眼，便退到了一边。熏惠默默地走在队伍里，她觉得阳斗和琥珀她俩可能要爆发冲突，而她更想独善其身。这时，地上出现了一具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当一行人走近后，那具尸体突然挣扎几下，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他们顿时进入了战斗状态，清纪害怕地拿着螺丝刀躲在几人身后。这时阳斗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把爪子刀，和他原来拿的正好凑成一对，他警告其他几人：

       “把这丧尸交给我！”

       说罢他一个箭步冲到丧尸面前，那头丧尸正要撕咬他时，只见阳斗一个侧身躲过丧尸的攻击，拿着两把爪子刀闪电般地朝丧尸身上割去，顿时污血随着闪烁游走的刀光迸出。他并没有直接杀死丧尸，而是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便切断了丧尸四肢上的神经和肌肉，迫使其失去行动力。能训练出如此利落的刀法，也不知道阳斗是在多少次斗殴中积累的经验。最后一刀彻底切断了丧尸颈部的神经和脊髓，现在这头倒在地上的丧尸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是能动的。很显然，阳斗是要拿这丧尸杀鸡儆猴，树立自己的威信：

       “区区的丧尸杀着不过瘾，我的爪子刀还想割点更刺激的。不过无论谁当我的对手，死得痛快的选项是不存在的！”

       说完，他抬起脚踩爆了丧尸的脑袋，黑色的血液和乳白色的脑浆四溅。这些脏东西溅在他们的衣服上，大家对此没有什么反应，特别是琥珀和琉璃子，她们俩身上几乎没个干净的地方。但是清纪见自己干净的校服上沾上了丧尸脑浆，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他从爆发开始就没有杀死过丧尸，出门前走路都尽量避着地上的血泊。粘在衣服上的这些白花花黏糊糊散发着腐败恶臭味的脑浆顿时让他脚底冰凉头皮发麻。清纪无力地扶在墙上，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便不住地开始咳嗽。只是他还没有咳两下，阳斗便又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耳光，把咳嗽生生憋了回去。

       “你再敢咳一下，小心我把你腿打断!”

       阳斗用令人不适的嗓音警告清纪，他还特别把“腿”给拖了个长长的音调。队伍里其他人也看不惯他的行为，但却敢怒不敢言。因为阳斗刚才已经用他的刀法给大家上了一课，就连琉璃子都没有把握打过他。阳斗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只要让对方近身就只能引颈就戮。琥珀看到旁边有一个杂物间，她试着推了下门发现没有锁着。门被推开后琥珀举着棒球棍进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几平方米大小的房间里除了一些清扫器材以外，就没有别的危险了，于是她对阳斗提议说：

       “要不我们把清纪留在这里吧，反正他和我们一起来也是添麻烦，我们回程的时候再带上他便是。”

       “不行，你们怎么都觉得清纪是没用的东西呢？他能干的事可多了呢，我会帮他好好发掘能力的！你说是吧，清纪老弟？”

       阳斗突然扯下了之前凶狠的表情，满脸堆起了虚假的笑意，他像是对待好哥们那般揽着这个瘦弱的可怜虫，而清纪知道对方绝非释放善意，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

       “啊，哈，多谢海斗大哥赏识！”

       整个学校的建筑群都是连通的，而图书馆位于这座建筑西南角的边缘三楼的位置。他们离图书馆越近，遇到的丧尸就越多，这也印证了枪声的确是从附近传来的。刚开始碰到的只是几个落单的丧尸，阳斗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每次都冲在前面独自解决了它们。一开始的几个丧尸他也是用爪子刀将它们“千刀万剐”，但随后他发现这样做太耗费体力，不利于后续他掌控队伍，于是接下来的丧尸都被他击中头部一击毙命。

       他们顺着楼梯抵达三楼后，便已经很靠近图书馆了，大约再前进五十米，然后拐弯走二十多米就可以看到图书馆的大门。不过前面的路上挡路的麻烦并不少，似乎之前学校里有几个幸存的学生听到了枪声，他们来这里寻找那把枪或是援助，最后倒在了离图书馆很近的地方。十几个丧尸正趴在地上撕扯着几具不堪入目的尸体，而散落在地上的桌子腿，三角木尺，折断的吉他琴，还有几个脑袋破碎的丧尸尸体无不表明着此处发生过战斗，这几个学生用尽一切手段去抵抗去搏斗，最后还是成为丧尸的口下亡魂。现在这些丧尸的用餐已被来者打扰，它们看到了新的自助餐送上门来，便纷纷起身拔腿跑向寻枪小队。

       “看来打架免不了了，你们都给我卖力打！”

       阳斗说完便亮出爪子刀，在前面的两个高速感染者冲过来时他一马当先。锋利的爪子刀没入了第一个丧尸的眼眶，他用爪子刀勾住这个丧尸使劲将它摔到后面冲来的丧尸身上，爪子刀拔出时还带出了丧尸的眼睛。在后面的丧尸倒地后他挥起另一把刀，捅进了它的太阳穴。阳斗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便收割掉了两个高速感染者，但丧尸有十几个，他终究双拳难敌四手。由于阳斗贪功冒进，他陷入被感染者包围的窘境。

       “噗！”一头扑向阳斗的丧尸被熏惠拉弓射杀，熏惠在后面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不断拉开弓弦射杀了几具丧尸。虽然小队其他人不喜欢阳斗，但也不会坐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面前被丧尸咬死。琥珀和琉璃子也一同挥起了武器，琉璃子拔出武士刀迅速砍下丧尸的手臂，或是斩开它们的胸膛。虽然出发前经过短暂休息，但她的体力仍远未恢复，做不到精确攻击丧尸的要害。被杀伤的丧尸虽然不会死亡，但有效打断了它们的攻击，使它们的速度和平衡性大打折扣。而琥珀则用棒球棍对这些受伤的丧尸进行补刀，依次打烂它们的大脑将它们彻底葬送。两个女孩的配合已经越来越默契，武士刀和棒球棍划过一道道银色弧线，带病毒的肮脏污血脑髓和碎骨漫天飞舞。阳斗见小队成员抢了自己风头也不甘示弱，他像头凶狠的豹子扑向那些感染者，用两把爪子刀左右开弓收割这些堕落的灵魂。而有个之前被咬死在这里的学生也发生了变异，当阳斗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张开嘴朝他的大腿上咬去。

       “阳斗，小心啊！”

       清纪之前一直躲在熏惠后面，但这个身材矮小的瘦弱男生也被大家战斗的激情所感染。他举起螺丝刀便冲了上去，一刀扎在了那个企图偷袭阳斗的丧尸脑门上，在肾上腺素分泌的作用之下，螺丝刀一下子扎穿了丧尸的头盖骨。清纪握住螺丝刀用力搅动了几下，把丧尸的大脑彻底捣烂。而琥珀和琉璃子也注意到地上的尸体随时都会尸变，于是便依次对它们脑袋上进行补刀确保它们不会再次复活。在小队成员们的配合下，这一波丧尸被全部消灭殆尽。

       “清纪老弟，你果然是成长了。”

       阳斗把爪子刀放回口袋，他大力而又热情地拥抱了清纪，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看看你手上的血，这时你变成了真正男子汉的象征！”

       清纪手里还握着带血的螺丝刀，而他手上都是油乎乎的血污。听着阳斗的夸赞，清纪有点受宠若惊，但随之一股由衷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身上那股废柴的气息正在消散。

       “啊，那当然，接下来我再也不会躲藏了，我会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的！”

       清纪从地上捡起了一把之前幸存者留下的扳手说道：

       “我觉得螺丝刀杀伤力有限，接下去我就用这个怎么样？”

       队伍里三个女孩子都觉得阳斗这次是在由衷地祝福清纪，她们也很欣慰在一场战斗后，校园混混和书呆子这个原本凑不到一起的组合，居然成为了患难与共的兄弟。

       “清纪兄弟，接下去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非常高兴你拥有了干劲。”

       海斗揽着清纪把他领到了窗户前，指着楼下的那些丧尸对他说道：

       “看看这些恶心的丧尸，作为一个男子汉，你有信心去帮助我们一起击败他们吗？”

       “当然，只要能为避难所作出贡献，我一定尽力而为。”

       “很好，现在我就有一桩小事，需要你帮忙一下。”

       说完这句话后，阳斗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奇怪，站在前面的琥珀发现了他的异样，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正想说些什么，阳斗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抓住了清纪的后领子。他撕下了伪装，一脸发狠地将清纪往窗户上撞去。清纪已经放松下了警惕，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身体已经撞碎了玻璃，朝外面飞去。这一变故让三个女孩顿时惊呆了，但这件离谱的事已经发生，她们真切地听到了玻璃的破碎声和物体摔落在地的声音。阳斗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清纪，三个女孩子也立刻跑到窗边向下看去。

       不幸的是，清纪从三楼的高度落地后并没有马上摔死，但他双腿都已经摔断了，一条腿甚至从膝盖处弯折到了腰间，白色的骨头也从伤口刺出，他就像一张煎饼被地心引力摊在了水泥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清纪惨叫着，呻吟着。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大声叫喊会吸引来丧尸，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能听到丧尸的嘶吼声离他越来越近，可眼镜摔碎了他什么也看不见。那些丧尸听到了声音，建筑外面的丧尸嘶吼着朝他狂奔而去，而楼里的丧尸也纷纷被他吸引出来。还有些其他楼层的丧尸，它们并不会思考所以就直循声音的方向而去，一头头丧尸撞碎窗户玻璃摔在地面上，有的丧尸脑袋着地当场摔死，有的又从地上站起来歪歪扭扭地朝清纪的方向前进，那些断腿的丧尸们也奋力用双手爬行，生怕错过了这场盛宴。

       楼上的人除了阳斗以外，三个女孩很是着急但束手无策。有大约上百头丧尸对清纪形成了包围圈，而清纪除了等死以外什么也做不了。熏惠举起扶桑弓朝下面的丧尸射去。跑在最前面的丧尸肩膀中箭，它踉跄了一下，继续前进跑到了清纪身旁扑倒在他身上。清纪手里的扳手已经掉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他掏出螺丝刀，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拼命朝丧尸还击。那个丧尸一口咬在他的左手上，顿时鲜血淋漓。清纪握住螺丝刀将它狠狠插进丧尸的眼眶杀死了它，但另一个丧尸已经开始撕咬他的大腿，随后越来越多的丧尸扑倒在他身上，贪婪地啃食他的肉体。清纪还没有死去，他在断气前只能承受躯体被撕裂的痛苦。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他仍然朝着阳斗可能存在的方向大喊道：

       “阳斗，你死定了，等我变成丧尸，我要把你一块块地撕碎，呃啊啊啊！！！”

       “叫吧，叫得更大声点，把丧尸全吸引过去吧。”

       阳斗冷笑着看着清纪被丧尸吞没，他的惨叫声很快就淹没在了丧尸的嘶吼声中。三个女孩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同学死于背叛，她们对阳斗的龌龊行径感到震怒。琥珀甚至一度有冲动想要冲下楼去把清纪给扛回来，但她知道这样是在自杀。阳斗转过身去满不在乎地说：

       “清纪老兄帮我们把丧尸都引开了，现在图书馆里应该比较安全，我们快走吧。”

       琉璃子看着这个混混的眼神都要冒出怒火，他可以随意背叛同学让其当诱饵，接下去恐怕就要背叛她们仨了。琉璃子再也忍不住了，她拔出武士刀朝着阳斗的头上劈去。而阳斗敏锐地察觉到了背后的杀意，他掏出爪子刀转身便格挡住了琉璃子的攻击，武士刀砍在他手上的爪子刀上，迸出一团火花。琉璃子后跳退开，而熏惠紧随其后用扶桑弓朝阳斗射了一箭。但阳斗居然一手抓住了那支朝他射来的箭矢！三个女孩不禁对阳斗的实力感到畏惧，如果说这场灾难是一部电影的话，阳斗的行为是标准的反派，而实力则更像是电影的主角。

       “呵呵，你们为了一个废物和我大动肝火？”

       阳斗把箭矢扔在地上，丝毫不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清纪那种家伙，在末世毫无价值，能成为诱饵是他唯一的余热。”

       “不可思议，就这样直接杀死一个无辜的人，你就算不知廉耻，但你这样背叛刚才还救了你的同学，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琥珀提着棒球棍指着阳斗的鼻子发问道：

       “虽然清纪很弱小，但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这种弱者或者就是对不起我！你说我怕报应？真正的强者是不怕报应的！”

       阳斗猖狂扭曲地笑了起来：

       “你们三个在末世居然还同情这种没用的废物，是何等的圣母心泛滥啊！现在这个世道已经崩塌了，只有杀伐果断的人才能生存下去，你要我大发慈悲去照顾清纪那种毫无价值的垃圾？你这破老鼠在开什么玩笑？！末世来临，先杀圣母！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我没杀你们三个，是觉得你们还有点战斗力！要是接下去你们敢不听我的话，或者再敢偷袭我，我就把你们的心肝挖出来给丧尸当饵料！哈哈，要是你们对我有意见，可以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给清纪陪葬。要么，你们就乖乖跟上和我去寻枪，别耍什么花招！”

       三个女孩面对阳斗这种泯灭人性的行为暂时毫无办法，按照阳斗的身手，就算是最能打的琉璃子也只能败倒在他的爪子刀下。看着阳斗朝着图书馆大摇大摆地走去，三个女孩也只能跟在他身后。这时琉璃子凑到琥珀耳边窃窃私语道：

       “他觉得自己不会受到报应，就让咱们来当他的报应！”

       “是的，这种人活在末世比丧尸的危害更大，我们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图书馆！”

       “为清纪报仇！”

       第三句话是熏惠说的，走在前面的阳斗听到了后面女孩们的交谈，虽然听不到她们具体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肯定在说他的坏话。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决定了，带着枪回到避难所的，只能有他一个人。在那之前，这三个女孩还有一点点的价值，就暂且让她们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