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代年轻人集体失眠,聊一聊入睡所需要的情绪。
当代年轻人的集体失眠,貌似成了一个毫无疑问的命题。让我们假设这已经成为普遍事实,聊一聊人为什么会失眠。 如果仅仅是一两个个体失眠,或许我们可以把失眠归结为病理性因素,而非心理因素和其他的因素。年轻人的普遍失眠,证明了年轻人这个群体当中一定具备某种共性,并且这种共性应该不太可能是病理共性(因为当代年轻人并没有遭受某种集体灾害以至于他们集体罹患某病),所以这种共性只有可能是心理性因素。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令人信服地证明了人类是唯一一种会因神经性因素罹患生理疾病的动物。疾病,作为一种区别于常态的病态,我们完全可以说失眠就是一种特殊疾病,一开始或许是神经性的,到后面变成了生物钟,也就成为了生理性的疾病。即生物钟颠倒。 据此我们可以定义,失眠是一种人类因神经性因素(俗称压抑)所导致的特殊疾病。 而神经性因素,我们又可以再进行一个区分,既区分理性和感性。理性因素也为逻辑因素,如果引发失眠的是理性因素,也即个体对当下生存困境的逻辑思考陷入了死循环,那只要解开这个死循环就可以帮助他们入睡。 而解开理性因素死循环的关键是,从逻辑上放弃宏大叙事以及自己人生原本具有的期待。因为做一个简单的逻辑推论就可以得出,当下失眠,必然会破坏自己对人生的美好期待,也会构成日后计划的一个不利因素,所以放弃期待,好好睡眠,便可以保留人生继续向上(至少是继续保持理想化的进程)的可能性。 而事实却是,我们即便得出了这样的逻辑推论,也无法放弃期待,进入睡眠状态。因此,无法接受当下生存状态的困境,就变成了感性问题而非逻辑问题。 至此,我用一系列的简单逻辑推论宣告了从逻辑上说服一个人克服失眠是不可能的。于是失眠的定义就愈发清晰,失眠是一种人类因感性心理因素而罹患的特殊疾病。 既然是感性因素所导致的疾病,我们就必须聊一聊失眠的人所欠缺的情绪是哪一种。 因为涉及到感觉主体的描述,我只能说我自己的感受和我视角下的一些现象。 我记得我睡的特别香的时候,是一种叫“安全感”十足的时候,而这种感觉是由我之前不需要为生存资料过多思考的境况下所产生的,也即有他者在为我的生存所负责,我所热爱的事业又在蒸蒸日上的时候,我的生活里满是安全感。 而我陷入失眠状态,则是我的家庭情况发生变故,我需要自己为我自己的生存资料负责,并且这种境况面临着巨大的不确定性的时候发生。 但是在这个过程途中,有几个人生瞬间缓解了我的失眠,即我找到了我所爱的对象,找到了我寄托的对象的时候,我补充了我生命中所欠缺的情绪。 他们说是“爱”,但其实我认为是一种信心,是一种坚信生活会继续好下去的幻境,那个时候的我,拥有不变的信仰,拥有自律的作息,但是视角也是单一的,我只是主动地接受了名为信仰的幻境,而并没有思考到它的底层是个体的束缚。 再来,从当代年轻人的共性中寻找原因,把我在我自己身上总结的规律,推广到当代年轻人当中,我们就可以得出,现实中蓬勃感的缺失导致青年开始寻找爱,但是爱是一种个体自愿接受的束缚、信仰、幻境。也就是说,去魅和爱,自由与幸福并不兼得。 爱和幸福一样,是一种感觉上的幻境,而停留在这种幻境中的满足感,是入睡前所必需的情绪。 信息非常发达,人人十分清醒的唯一后果就是,破除了所有让人陷入短暂满足的幻境,无论是共同体叙事,还是爱情叙事,都没有个体叙事来的轻松愉快。 原因还是,这个时代的信仰成本已经高到了一种信徒难以接受的程度。你要构建一个满足自己的幻境,你必须十分十分努力。 而站在起点的年轻人,看到了幻境和泡沫破裂的瞬间,开始对人生陷入沉思。 这些说着像沉寂的几十年的前奏,而实际上整体的沉寂,并不阻拦个体实现自我叙事。 我们用理性想清楚爱的那一刻起,已经接受了爱是一种幻境。 而接下来,我们只需放弃理性,重新接受这种幻境,重新接受生命的混沌,因为那是爱的真相。但是目前来看,接受这点,没这么容易,至少要让大家受伤到愿意放弃理性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