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邪?】饭搭子和男朋友的不可兼容性(一发完)
一、 月暗送潮风,言语随着水面传得好远,悠悠扬扬的,回声听着也令人心生愉悦,吴邪满心欢喜等着眼前人回应自己。 占据天时地利,只欠人和——告白已宣之于口,这东风还会远吗? 井然看着眼前这意气风发的吴某人,一时忍俊不禁,“谢谢,我们到此为止吧。” “好的那我们——啊?你说什么?”吴邪确认再三,不解道:“为什么?” 井然仍笑着,“您自己说的啊,谜底就在谜面上。” 奶奶的,负二代,工作高风险外加长时间,还有二叔云云的亲戚轰炸,您说为什么不要与你结婚。 还是说我看上你身体不好??? 二、 为什么要谈恋爱? 井然成为设计师前就考虑过,有父母的前车之鉴,他觉得就算谈恋爱不能同结婚过日子一概论之,也要有底线,明显进一步就是鸡犬不宁的话,谈这个玩意不如好好睡觉,再不济找上罗浮生吃顿火锅去。 其实要感谢一下吴邪,他如果不是那么优秀,井然保不齐就要忘了自己早些年还有这门讲究。 不是他做什么冰山美人,而是他的经历比较坎坷。 高考后他本打算找青梅竹马的罗浮生,脾气喜好乃至家庭环境都心知肚明,把家长糊弄过去也不是问题。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竹马比不上天降。暑假不知道沈巍怎么知道了罗浮生,井然敢说沈巍说的第一句话都目标明确——谁家QQ验证写“请问你是罗浮生吗,我是XX” →_→ 本来他还打算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但沈巍诚意太足了,视井然为罗浮生当仁不让的娘家人NO.1,那一口一个井然兄的……以至于他半推半就做了月老——中途他甚至担心沈巍是人贩子团队的,要噶他家兄弟的腰子。观察一个月后,井然觉得自己睿智极了,人家一个纯粹的恋爱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想他家阿福保持合理距离但不排除负距离罢了。 好容易从这俩极度粘稠酸臭空气中脱身,好家伙他忽然发现同系的兄弟大橙子看自己的眼光不对劲,要不是学妹程小姐及时出现,向他诉说有关橙子师兄的不解,他都要违抗永远美丽白女士的命指导性意见并对外界宣传断情绝爱了。 顺水人情做下去,他成为了校内远近闻名的月老,出国深造后才免遭更多的孽缘找上来,卸磨杀驴的沈某人还热衷于见缝插针地补刀,当真可恶。 要说兄弟还得是罗浮生,自己忙的天昏地暗也就这小霸王会提醒注意休息,橙子和沈巍一个德行,不提也罢,程小姐客客气气的,自己倒差点忘了人家,着实是自己的不对——但很多时候,忙于他不是推辞,而是形容。拿自我感受说话,他就是在意大利出差的时候,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这个年纪了,已经到这个年纪了。他想过,要是母亲也是催婚大军的一员,自己可能也只是多一个红本本。 热衷于生活本身的白女士最大爱好就是享受生活,最大的烦恼就是自己的孩子哪里都好,就是不知道何时领个人。白亚茹看的开,象征性地提一嘴已是她的极限了。有些事勉强不得,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努力就要回报的,眼馋他人的乖孙子俏儿媳她至多嫌弃自己为什么不多生个崽(虽然她心知肚明她不会的)。叫她真操心儿子终身大事,她更乐意去看看自己养的多肉,听听自己儿子拉琴,再不济去打电话给罗浮生,问问他家沈教授又怎么了,吃瓜人吃瓜魂,吃瓜就是人上人,吃瓜魂永存。 一天,白女士出于人道主义(?)把新鲜的瓜分享了自己家的设计师。本来没有料想他回复个所以然的,结果那天他破天荒地开了口,“妈,您说,我是不是也该找个人了。” 白女士穆然不语,平生为数不多地对自己吃瓜的理念产生了些许怀疑。 三、 吴邪挺好的,真的。 刚回国的时候,许是近乡情怯,井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拘谨了不少,发布会一下场才发现自己一直提着口气。当初觉得自己搞砸了,只不过比明天来的更快的是意外——吴邪不知道怎么搞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正式说话前眼珠子像是看到什么远古古董一样(只是觉得这样的说法与他格外贴切),愣生生地不动。自己还打算化解一下尴尬,他先来了句,“真的好看啊。”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吴邪有些大病。那天真的太尴尬了,说话也不是,也没有什么胃口,馄饨搞来搞去,吃下没有可能只有筷子知道,味蕾则表示自己当天休班了。 回去之后他默默的下定决心,珍爱生命,远离吴邪。 后来事实证明,井然他天生是对于自己定下的条条框框最漫不经心的那一类人。再次回国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就选择同意了吴邪的邀请。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赴约的时候还有些懊恼,为什么当时没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一块删除了。 不过后来他们两个涮火锅涮得特别开心。井然饶有兴致地同吴邪说,上学的时候他都没有对大快朵颐有过如此贴切而具象化的理解与感受——倒是记得沈巍吃不了辣,人美心善的罗浮生有一回邀请他吃了一回清汤锅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味同嚼蜡,如坐针毡,想起来都倒胃口的存在。 “是吗?他做了十多年你的兄弟不晓得你的口味?”吴邪故意的有些明显,只差把奸诈写在脸上了,但一心干饭与分享痛苦回忆的井然,对此并无差距,耐心地解释道:“这算什么,更过分的事情都有。兄弟可能是一时的,但那两个人是明摆着要过一辈子的。” 吴邪倒不好说什么了,试探地问道:“你这此回国,时间紧吗?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可是有几家特别爱吃的店,胖子和小哥也喜欢吃,咱俩口味也蛮一致的,我不介意同你也去一遍。” 井然腾出口来,说好。 古人云,唯食解忧。有什么能比一个“酒肉朋友”,带你去胡吃海喝,更能够愉悦身心呢?他还特别有趣,每句话都能设置意想不到的笑点,也讲理,轮番付费就轮番付费,真的要感谢他,自从罗浮生被拐跑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的伙计了。 一个月后,温柔美丽的白女士,看到自己的孩子,推了推眼镜。 “然然啊,你是不是……胖了呀?” 四、 “我妈本质上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天天跟我说什么乍然闻之特有道理的理念,而且好像也躬身实践。可看一个人你不能看他说什么做什么,你要看他为什么这么做。她跟我说女性应该不被定义,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体重。多么正确的言论,可你看,我那次就和你多吃了几回,她就要挑剔我的体重。男性的命就不是命?她孩子的命就不是命?真正应该不被定义的该是她的思路,不在乎任何言论的正确与否,只考虑在某些场合,自己能不能够宣之于口,特别是能不能对我造成精准伤害!什么叫做话语霸权,这就是了。” 吴邪闻之绝倒,他本来还想善意的提一嘴,也许令堂就是单纯的关心你呢。但不知是井然语出涛涛,言之凿凿,自己已然成功说服了,还是他特别喜欢井然这样絮叨叨,无论如何,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哪怕井然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吃饭,他也能看得有滋有味。吴邪的心一颤,莫名其妙想起来自家胖子时常哼哼的那句——“开辟鸿蒙,谁为情种”。 或许他当时就有告白的打算,但他不知是看着对方十分满足以至于不愿开口打扰,还是萌发了责任意识,自知贸然表示对不起两个人也不对住这两年吃过的美食。总之,吴邪自己都没有察觉那天格外乖巧,任谁看过去都觉得纯良不已——刘丧看见怕是要先擦擦眼镜的程度,井然都有些担心,是不是兴致过高有些失态。这些吴邪他都不知道,他甚至记不得当晚两个人吃的是火锅还是馄饨,回去王盟问他吃了什么,他回答,“我吃的都是井然。” 闷油瓶以质疑的眼光看着吴邪。吴邪也没在意,向胖爷求助道:“胖爷,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啊?” 胖子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吴邪,“小天真,你这话问我?你不应该先给你二叔说说,他听了不光放心,眉开眼笑地给你安排好都不在话下,跟我说不扯犊子的吗。” 吴邪心想要是给他二叔说那才叫扯犊子,“寄予厚望”的独苗苗做出来如此“顾家”的决定,分分钟打得他叩拜列祖列宗才是不在话下。 二叔那关得过,井然那关也得过,都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他还是晓得的。不过对付二叔他还是一手的,继续贯彻先前的风格与路线就可以了。但……对于井然,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凭借一己之力过关还不如让张起灵拉着胖子跳广场舞去,白昊天至今没有脱粉各种意义上都是一种奇迹,老天爷给他的已经太多了,再多,那就是陷阱了。 炸过的坟已经够多了,搞感情还来这个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继续做饭搭子。 吴邪这边算盘打的跟交响乐似的,表面上仍极为熟练地也不知是求救还是绑架胖子。胖子遇见这土匪受苦了。你问小哥? 小哥在发呆。 五、 井然在回去的路上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无意间伤害了吴邪。对方从未讲过有关父母的任何话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什么情况。要是自己不光让亲生母亲风评受害,还让别人平静的心再起波澜,那可真不是东西。做朋友讲究义气,自己要是做出此等妙事,罗浮生知道了都要高低揍他两拳。 回家收拾完行李,夜也深了,井然正打算看一下手机有没有消息再决定洗漱事宜,然后他发现吴邪…… 给他发了潜水照。 他还有这个爱好?井然甚至郁闷,出于礼貌回了一个“好厉害”,然后就把手机撂一边了。 公元2019年夏天的某个夜晚,张起灵丧失了睡觉权。无他,某吴姓男子当晚过于兴奋,拉着其同伙王某彻夜不眠,并出现了返祖现象,发出一些不太美妙的声音罢了。所谓绕梁三尺,原来不是夸张,太TM写实了。 2019年12月,井然的好兄弟大橙子喜结良缘,提前休假过蜜月去了。留下烂摊子,不带走一片云彩,恨得井然牙根痒痒。提前跟母亲报备过后,工作地天昏地黑。事件还没有了结,意外先来了。井然从不方便回家,变成了不能回家。 罗浮生不止一次跟井然打电话哭了,他倒无所谓美高美无人问津,封控与居家隔离、(沈教授)居家办公以及(沈教授)封校等等等等,事情太多了。罗浮生哭得最多的倒是井然,他担心井然孤家寡人异国他乡的,要是出点事,人放臭了都没人知道。井然说打住,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话就不要多说了。你这嘴跟吴邪一个德行,你们要感谢你们长的不安全,却长了一张安全的嘴。 罗浮生问道:“吴邪是谁啊?” 井然如实回答,他倒没有天真到以为两个人会成为好朋友这样过于狗血的打算,这两个人嘴都不是嘴,应该概念化并批量生产,拿这个攻克病毒或许有奇效。 “哦,哦哦,我知道了” 罗浮生说,“要是等这烦人的玩意过去了,咱几个一块吃一顿——不带巍巍,他还是吃不了辣。” 井然极力恶毒地说道:“这么久远的打算不着急说啊,我觉得你应该现在牢记,沈教授不在,不要轻易下厨房,今时不同往日,物资有限,厨房再炸也不方便人来救火。” “我现在煮米已经能是白色的了……” 厨艺进步没有不知道,炸厨房的功力倒是大减,井然的确没有看到沈教授表面上惋惜厨房实则秀恩爱的朋友圈了——哦,也可能沈教授在学校分身乏术。 2022年12月,“万民皆阳”。早已回国的井然亦不能幸免,烧得浑浑噩噩的,索性没有“吞刀子”的症状——吴邪也是可怜,早年肺不行,阳了还有这个症状。 作为优雅大方白女士的娃,井然深得其真传,高烧不忘吃瓜,做一只滚烫而灿烂的猹。看到沈教授的朋友圈时,他惊觉自己错了,不应该让自己反胃的,布洛芬是无辜的。 一碗清粥,配文——我:“不是说会留下一个做饭的吗,怎么就团灭了呢。”(阿福已经会做饭啦) 阿福烧得迷迷糊糊:“奥密克戎大人否定了咱俩的厨艺。” 井然艰难地点了一个赞,心想阳康后,此仇不报非君子。 六、 海底星空好看吗?好看,好看到吴邪恨不得掀起胖子头盖骨的好看。谁家军师明知是麾下大将准备求婚,推还荐看这影片?电影好不好看不是重点,谁家干大事不图个吉利,推荐看这个,您不觉得您有点叛逆吗? 电影放到最后,片尾曲想起,吴邪在心里苦的特大声——“为何绚烂~叫人破空”对啊,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我也想知道。 当晚吴邪特别沉默,真真切切明白了什么叫做当代的杜鹃声停欲语迟。井然倒蛮开心的,电影不错,去年没在影院看《人生大事》是个遗憾,今年算上是补上了。他看得出吴邪有些怪怪的,也没深思,说不定这饭搭子也有兼职什么的,电影让他略感尴尬,情理之中,他也没放心上。 一周左右不见人,再见面刚吃完火锅,还没有消食呢,才走了两步路,井然还打算与吴邪聊会电影呢,就听到吴邪罕见端正地喊自己,然后开始告白。 各种意义上从未设想的道路。 震惊过后,井然基本上恢复了平静,他按耐住性子,慢慢地确定吴邪对自己的确是一片赤诚后,他也坚定了自己要拒绝吴邪的念头。 没有什么理由,什么都不算理由,要说理由,他觉得起码不能这么对不起吴邪。 吴邪说的朦胧,但他听的出,一开始人家并没有动什么心思,是有一次自己絮叨家内琐事才有了“想要两个人一起走的”心思。吸引着吴邪的是什么?井然不确定,但他可以肯定绝对不只是自己所谓的魅力,这不是自谦,吴邪大体的人际关系他还是略知一二的,保不齐人家是因为在自己身上极为具体感受到了“家”这一概念呢? 这完全可以作为一段感情的开始,但是不可以,井然深知两个人是不对等的,感情从来是两个人的事情,吴邪单方面的努力与一厢情愿或者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吗?越是为了他好,就不能这样草草答应他。 所以,在耐心听完吴邪的告白后,井然坚定地告诉他,谢谢,但是不可以。 你可以如此坦诚地对我告白,我受之有愧,断然不能茫然回应。 理由是什么不重要,自己不明说吴邪会自己找的。井然虽然这么想,但是看到吴邪抓耳挠腮的样子,还是深感抱歉。 正是因为相信你,因为你的真诚,因为你的付出,因为是你,我才断然不可答应你,特别是现在。 所以井然还是妥协了,分别前他极力平静地告诉吴邪,“其实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现在着实没有那个想法。” 时间是个好老师,吴邪没有说出“我可以等”这样可以原地(爆炸)封杀的(狗屁不通的)话,井然甚至觉得自己还欣慰地笑了一下。 吴邪意外都很平静,拿出以往的口气,豪横地说:“好,我知道了。” 井然点点头,笑着说“那,我们,再见?” “好的,再见。” 转身的时候,井然倒是想要落泪,这个人在自己生活当中已经很久了,比自己喜欢朱一龙的时间短不到哪里去。追朱一龙他还知道可以去买电影票什么的,佛系也挺好的。但吴邪不一样,他就活生生在自己身边,陪自己吃过了那么多人间烟火啊,已然早在自己未思考两个人什么关系,就成为了自己生命的友人,早已不能称之为过客了。 日以昱乎昼,月以昱乎夜。吴邪和罗浮生,成为自己的朋友,做没做过生命内的日月不确定,但绝对是无私地发过光的,自己何其有幸。 七、 一夜梦千回,梅花入梦来。井然醒的格外早,城市还没有苏醒,人还是浑浑噩噩的,给罗浮生结婚写的“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这不晓得多久前的话都浮现眼前,脑内循环着这些年来甲方各种奇奇怪怪的灵性要求,还时不时想起来情绪几乎饱和的呐喊“为何港湾,会变成迷宫”……清闲果真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睡前刷短视频,你不明觉厉,潜意识桩桩件件都给你记着呢。 哦,对了,睡前好像还定张票来着。 按往常,井然会掏出手机,起码要查阅一下,看看是什么时间,但现在他没有心思干这个,脑袋沉沉的,他索性从床头柜内找到自己倒时差用的安眠药,吃了两个半片,躺下,安稳睡下。 票是下午的,人也是下午醒的。井然没什么胃口,洗漱后没吃饭直接过去了。 开车的时候,井然想起来,上回看《幻乐之城》,还是他跟沈巍一块看的。罗浮生对舞台剧不感冒,他更倾向于听戏什么的,照他的话讲,“花那冤枉钱干什么?记得给我带牛记生煎就可以了。” 井然走进剧场的时候,灯光正好暗了下来,靛青色的丝绒幕布徐徐拉开,演员已经带着角色的灵魂向观众问好了。井然在黑暗中不断向人道歉,摸索着找到自己的作为。他刚刚坐稳,舞台上的灯光骤然发出一片光明,演员的歌声在此时像梦一样飘来,沈巍的评价还是很贴切的“其声也哀,其势也烈。” 想一想,来的正是时候,自己同这剧可能是真的有点缘分的。 看到买花的小姑娘时,井然就停止放任自己的思绪了。他同沈巍探讨过,两个人个人的情感倾向大不相同,沈巍最爱的就是这个小姑娘,他最喜欢的却是那个守护着小姑娘的丑。不过再见看到她,井然仍然会因为怜惜她而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激荡…… 井然闭上双眼,像是已然睡去。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台词他都没有落下,在他自己的脑海内生出画面来。但他志不在此,何为守护,为何守护,不是在剧中,而是在这个世界,何为守护?井然摒弃同事中家庭是避风港的说法,都不想直面风雨谁愿意做港湾。他虽然早以下定决心不婚不恋,但他心想,要是有万一,他不要做那个只知道缩头的乌龟。 感慨之中,已经到了第三幕,那个画着面具的男人要发现愿意来看他并给他掌声与花瓣的小姑娘了,音乐刻板单调的近乎乏味,却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突然,钢琴像是有魔力了一样,将方才蔓延开来的思绪静止。但随着音乐不断推进,又是马良提笔,在汇满墨色的一处一点,生出葳蕤的树开出洁白的花,往事、过客……走马灯般的闪过,美好,又让人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像极了最残酷的梦。 小姑娘不懂自己对与丑的重要性,这可能是最动人之处,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恃宠而骄”,这样无垢的心思太难得了。 井然突然觉得愧疚,因为自己一直以来好像就是那个最娇气的人,又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丑。或许他大概早都明白,身边母亲也好,兄弟也罢,甚至吴邪都一直纵然着自己,就连面容早已模糊的父亲都乐意发现最爱的小提琴让自己学钢琴。自己太任性了,从来都是这样,无论对错,他不喜欢这样近乎蛮横的自己,不配得感在这一刻茁壮成长。 要说自己在笼中,锁不光也是自己上的,甚至笼子本身就是自己铸造的—— 曲调激越,井然的灵魂在这一刻回来。是高潮?是终曲?他不记得了,他看不见你男主角,他只听得见男中音领唱男女声四重唱,伴随着交响乐的形式多次变动交替出现,他的身心皆随之而动,被强烈的震撼着。这一刻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真的来到了剧院,还是在梦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迸裂开来,一股滚烫的液体从眼中喷涌而出,在这一瞬间,他想给人打个电话,问他今晚能不能陪自己再出来一趟,哪怕只是吃一顿火锅…… 或者,他想买一束花。好想买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