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光の唄（7）

7）我開始忘記的事情

我對那個他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了，再不記敘下來的話，這一切就會被抹去了

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再這裡

日復一日的煎熬

我記得他的笑容很美，像是沙漠中難得一見的花朵

銀色的長髮，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我已經忘記了我為何會痴迷於他，但我確實為我的行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你問我會不會後悔，我不會

沒有這件事，我永遠也不會意識到，那些曾對我來說悲慘的經歷其實都是難以祈求到的幸福

看得見日出和日落

聽得到愛人在耳畔的呢喃低語

感受到食物一口一口下咽的過程

這些都不會有了，這裡是永恆，美麗的永晝，不會死亡，也不會復生

是祂精心挑選的金絲籠

我還記得，祂曾也是一個有愛的人。祂也曾真正的關心過我，祂教給我習以為常的常識（因為我早已忘記），為我取名字，賦予我規則和軌道之外的力量，允許我肆意地篡改故事情節，再耐心的復原

祂甚至送給我一本空白的書，可以隨意塗畫

但是這一切都被無盡的寂寞毀滅了

我還記得那個總是在祂身邊的護衛，他是這麼說的，我不清楚他的性別，他說他叫絳言

絳言有著精緻的面孔，沒有喉結，高大且充滿力量的身軀

我想他是和灰色的我一樣，沒有性別

我記得，那個由金色錶盤和指針構成的世界，由祂親手構建和毀滅，我不理解為什麼

我還記得那個由教會和某個人的碎片（不是我的）構成的荒誕世界。我曾多次前往那裡去旅行，可是我所留下的痕跡都被抹去了，我也記不清究竟去了幾次，或者到底去沒去。也許我只是看過了那本書，也許真的抵達過那裡

不管如何，到最後，我終於成為了祂消遣娛樂的玩具，兀自的掙扎，絕望的吶喊，都足以令祂的唇角上揚

總會覺得有些喪心病狂

扎勒莫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