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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传奇》第三部 三界归心(2020修改版)第二十章 铭乡糕点

2020-06-29 08:16 作者:昭然慕-明泽  | 我要投稿

修改备注:

       本章基本为全新内容。



第二十章  铭乡糕点

 敖峰献计助恕德  老君谎言蒙圣心


回想李靖等人离开时的态度,小顺子愤愤地道:“持国天王和广目天王向来鲁莽,举止冲动些也就罢了,想不到连李天王这般持重的老臣,也敢对少主如此无礼!”

却见展昭低眸笑道:“天庭众臣之中,李天王的为人最是忠诚恭谨,他纵然对我失望,也不会有所轻慢,他方才所为,多半是猜到了我的用意,有心配合于我。”

小顺子想了想道:“李天王对陛下赤胆忠心,且又心思缜密,理应不会轻易误会少主。”叹了口气道:“不过另外两位天王,实在太过鲁莽。”

“并非鲁莽,而是忠直。”展昭笑道:“天庭有此忠臣,何愁恕德的奸计得逞?”

小顺子不解道:“少主既然这般信任三位天王,何不对他们说出实情,也好让他们助您一臂之力?”

“不。”展昭道:“天阙宝镜现在恕德手中,随时能监视我与众臣的言行,恕德一旦窥得真相,定会危及外公的性命。”看着手上的指环道:“方才恕德就在窥视我们的谈话,若非指环及时示警,恐怕早已被他看出破绽。”

思恩心想:“殿下毁掉那份罪证,原来是在向恕德表明心迹。而且罪证一毁,恕德便无法通过白绢上的字迹,查出举发者的身份。只要保住此人的性命,待陛下痊愈之后,回到天庭,便可命此人当面举发恕德的罪行。”

展昭沉思片刻,问小顺子道:“恕德近日是否已代外公临朝主政?”

“是,少主。”小顺子答道。

展昭吩咐道:“今夜你暗中去见表舅,请他明日早朝当众告发三位天王反对恕德继承大位,擅自到人间劝我收回让位诏书。”

小顺子惊得一愣,疑惑地看向展昭。

只听展昭道:“恕德在天庭并无多少威望,如今他登基在即,最需要的便是收揽人心,若在此时惩治反对他继位的重臣,定会激起群臣的不满。”

思恩会意一笑道:“殿下此举不仅能保护三位天王,还能使二郎真君进一步得到恕德天王的信任。”

“果然是一石二鸟的妙计。”小顺子道:“回府之后,奴婢帮少主换了药,就去找二郎真君。”

思恩听他提到换药,心中暗想:“不知殿下今日是否会用我送他的金疮药。”

展昭见幕色已深,对思恩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思恩脉脉点头,对他道:“臣女送殿下出府。”

“不必送了。”展昭拦住她道:“这两日,你日夜照料姨母,想必十分劳累,还是早些歇息吧。”

思恩见展昭对她如此体贴,不禁含羞垂眸,嫣然一笑。


对一心向往王权的恕德而言,在登上帝位之前,能代先帝临朝,本是不胜荣耀,可是今日的早朝着实令他气恼。

“二郎真君当殿弹劾了三位天王?”听了恕德的叙述,敖峰惊愕问道。

恕德道:“他不仅将李靖三人反对本王登基,私自下凡劝玉儿继位之事公诸于众,还在众臣面前力谏本王当场诛杀他们,以儆效尤。”

敖峰急忙道:“万万不能杀!”

“当然不能。”恕德道:“李靖乃武将之首,在天庭党羽甚多,魔礼海和魔礼寿也是朝中老将。若是杀了他们,岂不显得本王容不得前朝旧臣,听不得反对之声?”

“主人英明!”敖峰道:“主人不但不能杀他们,还要保他们周全。他们万一有所闪失,众臣定会认为主人在铲除异己。除此之外,主人更要封赏他们,表彰他们对先帝的忠诚,如此方能笼络臣心。”

“本王原想暗中杀了他们,可是杨戬这个混小子在朝上这么一闹,本王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恕德紧握龙椅扶手,怒道:“杨戬真是桀骜难驯,目中无人,就算他有心助本王登基,也不能如此直接,不顾后果,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敖峰道:“二郎真君生就这个脾气,连先帝都不放在眼里,怎会在意朝臣的反应。他为了维护主人,宁愿与李靖一党对立,可见他对主人的确忠心。不过……”

恕德轻笑道:“看来,你还是不信他。”

“并非不信。”敖峰道:“只是主人登位在即,任何人都不可轻信。”

“你莫非想到了试探他的办法?”恕德问道。

“无需试探。”敖峰狡猾笑道:“主人既然与瑶姬公主‘兄妹情深’,何不亲自下凡,将公主夫妇接到玄华逸安宫居住?”

“此计甚妙!”恕德笑道:“杨戬为人至孝,本王只要把他的父母握在手中,他岂敢不为本王效命?”心念一转道:“本王若能将贞儿与展鸿也握在手中,要控制玉儿,岂不是易如反掌?”

敖峰叹道:“可惜除了先帝,无一人知晓泽沛公主夫妇的魂魄究竟被囚在何处。小神也曾多次派人到地府寻找,始终一无所获。”

恕德道:“以昨日镜中所见,玉儿并未让本王失望,可是……正如你所说,本王在登位之前,决不能冒险相信任何人。”站起身来,负手踱出几步,背对敖峰道:“虽然李靖三人未能劝玉儿改变让位之心,但是从今往后,众臣若屡屡下凡劝谏,不断向玉儿举发本王所谓的罪行,难保玉儿不会动摇。何况本王从不相信,世上有谁会对玉帝宝座毫不动心?”

“主人所言甚是。”敖峰跟上两步,站在恕德身侧道:“依小神之见,控制长孙殿下,未必要找到泽沛公主夫妇,殿下对身边那些朋友同样十分在意。殿下身在人间,且毫无法力,根本无法与主人抗衡。主人只要动一动他身边的人,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无论今后有多少重臣再去劝他,他也不敢做出半点违逆主人之事。”

恕德赞赏点头,回身对敖峰道:“你即刻派人去办!”


山子茶坊坐落在旧曹门北街,内设“仙洞”“仙桥”、清阁幽栏,常有官宦仕女闲坐品茗,富贵公子往来其间,在汴梁城数十家茶坊之中,是最为风雅的一处。

二楼一个清静的角落,有张雕花茶桌,桌上的十样上等果品已经摆了半个多时辰,却一样也没有动过。

小二肩搭手巾,提着铜壶走上来,看着一直望着窗外的客人,殷勤问道:“白五爷,您的茶凉了,小的去给您换一壶。”

白玉堂“嗯”了一声,透过稀疏的雨帘,望着雨中撑伞的蓝衣青年,问小二道:“铭乡斋的糕点就那么好吃,下着雨还有这么多人买?”

小二答道:“铭乡斋的老板江有年手艺一流,整个京城只有他能做出各州府最具风味的糕点。可惜他年纪大了,身子也不硬朗,只有每月初一才开店售卖,而且糕点数量有限,只有排在最前面的三四十人才能买到。”伸手指向对面的铭乡斋道:“江老板一般在巳时开门,现在还不到辰时三刻,门外就已经排了四五十人,等开了门,白五爷再过去,根本买不到糕点,您要是想买,恐怕得等下月初一了。”

白玉堂不再言语,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江有年素来守时,巳时一到,果然打开了店门,排队的百姓都兴奋不已。此刻,雨势尽收,天色已然放晴,江有年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将各色糕点摆放齐整,看向排在第一位的渔夫打扮的中年男子道:“客官,您买什么糕点?”

不料男子却不答话,与身后一名农夫模样的男子同时闪到一旁,对排在第三位的蓝衣青年道:“展大人,您先请!”

展昭含笑道:“两位比展某先到,理当两位先请。”

二人万万不敢,又推让了几句,见展昭坚持不肯,只好躬身告罪,赶忙买好糕点,匆匆告辞离去。

江有年虽然认得展昭,却从未见他来买过糕点,此刻看到他,连忙拱手作揖道:“展大人!”

展昭和暖笑道:“江老伯不必多礼。”

江有年好奇问道:“平日都是您身边的小顺子来买糕点,怎么今日您亲自来了?”满心懊悔道:“小老儿要是知道您大驾光临,早就把您请进店里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您在外面等这么久,何况刚才还在下雨。”

“江老伯客气了。”展昭道:“排队购买,是您店里的规矩,展某岂能例外?”

江有年听了,心中越发感动,自从一年前,他立下每月只售卖一日的规矩,京城有多少达官贵人派手下登门,强迫他在指定的日子做出他们喜欢的糕点,只要稍有怠慢,就让溯乡斋的生意再也做不下去。无奈之下,江有年时常辛苦操劳,一年到头也歇息不了几日。可是这位展大人,虽然已是四品高官,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却每次都在初一当日,派他的亲随小顺子跟百姓一起排队购买,从不以势压人。

目光扫过各色糕点,江有年拿过几张油纸,平铺在案台上,恭敬问道:“您要哪种糕点,还是老规矩吗?”

“正是!”展昭点头道。

江有年将八块儿玉带糕放在油纸上,一边利落打包,一边道:“玉带糕香甜可口、生津润肺,是庐州最有名的糕点,您一定是买给包大人的。”说着,将纸包放在一旁,又拿过八块儿马蹄松道:“脆皮酥心的马蹄松是台州特产,不知府衙哪位大人是台州人氏?”

展昭道:“是公孙先生。”

“原来如此。”江有年道:“敢问展大人是何方人氏?小店之中可有展大人家乡的风味糕点?”

展昭心想:“家乡的糕点虽好,又如何比得上忠伯亲手做的桃花酥?只是日后再也吃不到了。”漠然一笑,对江有年道:“我很少吃糕点。”

江有年有些失望得点点头,看看案台上的两个油纸包,问展昭道:“两样都给您包好了,您可还要其他糕点?”

展昭想到赵虎的母亲刘氏也在府中,正在思索哪种糕点适合她的口味,身后远远传来赵虎憨憨的声音道:“娘,铭乡斋就在前面!您不是想吃芙蓉酥吗?这家做的最好。”

展昭回头一看,果然是赵虎母子。赵虎背着刘氏走进林家茶楼,扶她在桌旁坐稳道:“您在这儿歇会儿,儿子这就去排队!”

展昭回眸对江有年道:“再加八块儿芙蓉酥,一共多少银子?”

江有年知道,如果他不肯收钱,展昭断不会答应,于是想了想道:“您给二钱银子就够了。”

展昭一听便知他特意降了价钱,不禁低眸一笑,见他忙着打包芙蓉酥,伸手拿起另外两个油纸包道:“芙蓉酥先存放在您这儿,一会儿赵虎来了,您交给他便是。”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块儿碎银,放在案台上,便转身离开。

江有年拿起银子,感觉足有二两,连忙追出店外,然而那袭蓝衣以没入人流之中,不见了踪影。


从窗外收回目光,白玉堂扬袖将凉茶倒进喉咙,心中暗想:“他为何要冒雨亲自来铭乡斋?难道还嫌自己不够忙,不够累?他先教周庭练兵,再指点王朝等人武功,今日又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买糕点,怎么看上去,像是在跟所有人道别?他不是说太上老君不会危及他们祖孙的性命吗?对付恕德老贼,他也胸有成竹。莫非这七日,还会有其他危险?展昭,你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展昭将湿漉漉的油纸伞放在门房,提着糕点来到包拯院中,见小顺子正端着茶盘向他走来。

“茶都沏好了?”展昭问道。

“是,少主。”小顺子道:“左边这壶是大人最心仪的“龙团胜雪”,右边是先生最钟爱的“北苑先春”。奴婢在烹制之时,都加入了咱们院中桃花的香蕊。”

“好!”展昭带着小顺子步入书房,见包拯与公孙策仍在埋首公务,拱手对二人道:“午时将至,大人和先生忙了一早,何不休息一会儿,用些茶点?”说着,走向桌案,打开油纸包,将两样糕点分别摆在二人面前。

公孙策将手中证词放在一边,看着眼前的马蹄松,笑道:“展护卫每月初一都让小顺子送糕点来,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包拯虎目低垂,望着雪白莹润的玉带糕,不禁感慨道:“本府入士之前,嫂娘时常带本府到隔壁店铺去买糕点。铭乡斋的玉带糕,颇有当年的味道。”

小顺子奉上茶盏,恭敬问道:“大人和先生不妨尝尝,这些糕点的味道与往日可有不同?”

包拯二人知道展昭素来不爱吃糕点,索性也不相让,各自捏起一块,低头咬上一口,含笑细细咀嚼。

包拯咽下口中糕点,瞥见茶盏中漂浮的香蕊,对展昭和蔼笑道:“其中心意满满,味道的确不同。”

公孙策看了看小顺子,转眸对展昭道:“想必今日的糕点是展护卫亲自买的。”

包拯见展昭并不否认,面带薄责道:“外面一直在下雨,展护卫何必亲自前去?”

看到展昭被雨水打湿的衣袖,公孙策沉下脸道:“你左臂的伤口不能淋雨。”

展昭道:“今日雨势不大,而且早已停了。”澄澈星眸望着包拯二人,由衷地道:“大人和先生待展昭亲如子侄,展昭对两位更是敬如尊长,为长辈买些糕点,乃是理所应当。”

听到展昭的话,包拯二人自是十分欣慰,小顺子却在心中暗暗一叹。


自那日展昭与众人离开仙洞,玉帝身边就只剩下扶亥与太上老君。为了给玉帝疗伤,太上老君时刻不离左右,而他变出的一个分身日日都在天庭。上朝则议事参政,下朝便回兜率宫清修。对于恕德继位,既不表态支持,也不出言反对。恕德对他自是不能放心,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在暂代皇权之后,颁下一道旨意,勒令众神在治丧期间安守本分,不得随处闲游,往来作乐,亦不得设炉炼丹,互赠丹药,以免老君等人暗中结党,聚众谋反。

身为玉帝的义子,扶亥夙夜匪懈,恪尽孝道,将伤重的玉帝照料得无微不至。他在洞中寻了一处空旷之地,施法变出一间寝殿,殿内卧榻、龙椅、杯盘碗盏一应俱全,与太微玉清宫的陈设用具几乎一般无二,令玉帝住得十分舒适。

三日以来,扶亥每每想起展昭为救玉帝所受的伤痛和面临的艰险,便心疼不已,他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实情禀告玉帝。可是不知为何,玉帝的伤势虽有起色,却日日昏迷,即使能够醒来,不及和他谈上几句,便又沉睡过去。扶亥心中忧虑,曾向老君探问缘由,而老君却十分沉稳,说是玉帝在康复之中,多多安睡对他的伤势大为有益。

今日未时,躺在榻上的玉帝终于再次苏醒,扶亥兴奋地叫了声“义父”,连忙奉上一盏清泉。玉帝感觉此刻已恢复了些气力,便要去接玉盏,不料左手微微一抬,钻心的疼痛便从腕脉传来,瞬间遍及整个左臂,痛得他冷汗淋漓,合目喘息。

扶亥见他突然脸色煞白,焦急唤道:“义父!”

玉帝缓了一缓,微抬眼帘,问道:“寡人左腕的伤是怎么回事?”说着,又疲惫得闭上双眼。

扶亥正要借此机会,将同生藤之事告知玉帝,却听太上老君道:“洞中有株玄灵仙藤,乃是三界罕有的疗伤圣物,只是此物甚为奇特,唯有割开伤者的腕脉,将藤丝植入其中,方能起效。老臣救驾心切,未曾请旨便伤及陛下圣体,望陛下恕罪!”

扶亥满目惊愕,未及开口澄清事实,却看到太上老君制止的眼神。扶亥明知老君在谎言欺君,可他在老君眼中看到的,却是身为元老忠臣的“一片苦心”。扶亥虽不明其意,还是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玉帝并未在意太上老君的话,淡淡说了句“无妨”,目光已渐渐迷离,以低弱的声音问道:“这几日,玉儿可曾回来探望过寡人?”

“没有。”太上老君的回答干脆而笃定。

“义父,玉儿他……”扶亥想替展昭解释,却见玉帝失望一笑,再次陷入了昏迷。

“老君!”扶亥忍不住问道:“同生藤的事,你为何要瞒着义父?玉儿为救义父,连性命都不顾,你为何还要让义父误会他?”

面对扶亥的质问,太上老君目光深沉,手捋银髯道:“其中自有缘由。”转身走向殿门,扬手对扶亥道:“请神君随我到殿外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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