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衿城，日，外

跨江大桥上车辆匀速穿梭，闲适不拥挤。路标【衿江大桥】

一个学校夹在连绵的青色丘陵和一条中型河流之间，背靠山脚。

字幕【2018，衿城】

亚热带早春的绿化带美丽温和，现代化环路、立交桥通往学校正门。

2，校园街道，日，外

校门门牌【衿城第九实验中学，衿城重点示范性高中】

校园漂亮整洁，开阔宽敞，没有围墙，只有护校河。

这是开学的周日下午，潮水般的学生从各处涌向教学楼，三三两两地欢乐闲聊。

女a看着手机上的校园论坛，突然倒吸一口气：你听说了吗？这届高一的重点班有个叫尚壬的小学弟，去年拿完了三个国家一等奖，数学、天文、信息……

女b：啊对，是理1。已经跟那个啥大学签了意向约，又不报名参加高考！天呐，这样的学霸为什么要来跟我们做同学？他虐我们这些渣渣是有快感吗？

a：听说是因为舍不得他们班同学，他说全班都是他好朋友。

b：是舍不得全班同学吗？是因为同学里面有他的女朋友吧。

a：呵呵，那我哪知道？

b：不是，这也太不拿前途当回事了，两年呢大好青春呐，这种智商本科都毕业了吧？20岁才上大学不嫌晚吗？人家有能力跳级的早跳了，要不是我智商不行……

a：嗐，学霸的脑子，我们怎么懂呢。

一个肤色和肌肉健康而不浮夸的男生活泼地跑到她们前面，很近地嚎一声后跑开：你们太夸张了我根本没有女朋友！

俩女生震惊。

a捂胸口：好可爱……

b激动嘤嘤：好看！好看的！

a：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b：太大声了被震到的吧哈哈哈！

俩女生笑着看尚壬的背影，既高兴又暧昧。

同时，其他路人笑问：有男朋友吗——

尚壬：没有！

又一路人女生：你想有吗——

尚壬：我不告诉你！

3，张玄家，日，内

窗外跳跃着细细的鸟叫，暖风带进阳光，拂在一个面相稚气，个头不高的，十八岁貌美男子身上。

他叫张玄，正在卧室窗边把衣物整齐地收进行李箱里。

看得出他家挺有钱的，装潢和他的穿着都整洁有品味。

他懒散随意地抽出书架上的课本、教辅、作业本，按顺序叠进行李箱。

于是书架空了一半，最外边的一个薄薄信封掉下来。

他拆开一看，信纸字迹整齐漂亮，标题【自荐信】他看起信来，不禁心满意足地笑了，点头，咂嘴。

看完把信收好，也放进了行李箱。

4，教室，夜，内

门牌：高一·理1

整洁的教室墙面空白，36套桌椅坐了33人。

有的睡觉，有的对着抽屉下幽亮的光笑成痴呆，有的满桌课本在列学习计划，有的在练习册上狂写。

一个四六分油头中年发福男走进来，是班主任李国兵：嗨。看我，看我。

无人回应。两三个人抬头看一眼，继续低头。

李国兵：都不理我……好吧，我理我自己。分班了啊，走6进3。老规矩，新同学自我介绍。张玄。

讲台上，张玄抓着信纸的手发抖，声音发抖，白灯管照射下显得他格外肤白标致，然而脸红到脖子。

张玄：初中三年，我有幸获得三次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衿城中学生物理竞赛一等奖，成绩长居前十。担任过两年团委书记、物理科代表，是老师的机智小助手，同学的聪明好伙伴……我最爱金庸小说和香港警匪片，成为张无忌那样的人是我的梦想。我爸妈从小教我，做人要有担当，我……我的担当就是把衿丰快递变成物流业的阿里巴巴！

李国兵蹲下捂嘴偷笑。女生们眼里都是兴奋的狼光，交头接耳。男生也饶有兴致望着讲台上的人。

尚壬在教室最内组最后排靠走道，坐得最挺拔最精神，率先鼓掌。

其他人也鼓起掌来，男生们拍得特别用力特别久。

张玄害羞地笑了，脸上的肉看着很好捏的样子。他搓搓胳膊，手脚不协调地跑回座位。

尚壬OS：他好可爱。

（OS表示内心独白或者画外音）

5，宿舍，日，内

门牌：235

张玄右手蛇皮黑箱，左手密码液晶屏黄金小箱，走进半掩的门。宿舍狭小简单，并不杂乱，床都是上下铺铁架，右边靠门一架，再往里有个六格杂物柜和一套写字桌椅。对面靠窗两架床首尾相连。再往里隔一道拖拉门就是阳台，没有卫浴。

左边下铺的大眼痘男在玩手机，注意到他，又看向对面下铺唯一一张空床：新同学？

张玄乖乖点头：我叫张玄，以前理15的。

痘男：我，梁琦星。

左右两个上铺各下来一人，阳台也走出一壮汉和一瘦棍。

梁琦星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壮汉：你大哥，周凡岱。

壮汉举手止住梁琦星，低头，抬头，再推眼镜一笑：低调，低调。叫周董即可。

张玄景仰地作揖，领会地点头，他懂这种style。

梁琦星上铺，一个街头味黑皮老哥也抱拳：幸会幸会，赵武，都叫我五哥。

瘦棍指向空床床尾接着的另一床架：谢同方，睡你脚边。

一下子4个人信息量有点大，张玄在努力记住大伙长相和名字的配对。他不用脑还好，一用脑看起来就又废又懵的。

最后一人松散地挨在门边墙上，手指点点门上的床位表，痞气地笑：尚壬，睡你上边的人。

尚壬OS：我要搞他。

6，宿舍，日，内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张玄的床。四周安静，鸟叫都没有，只有鼾声。

张玄闭眼打坐，以公园大爷打太极的速度转头、出手、收手。

一瞬间他突然口渴，抓起枕边的马克杯喝两口，随即却瞪大了双眼。

杯中悠悠漂浮着一张用过的餐纸。

他哭着脸吐舌头，可惜啥也吐不出来。环视周身，床上并没有抽纸或其他纸，最后目光锁定上铺床板。

他猛地跳起来三两下爬到上铺，叉开腿坐在尚壬膀胱上，两手掐其脖子逐渐用力。

尚壬正凌乱地盖着棉被沉睡，舒服安稳如死猪，一哆嗦睁开眼睛便看见张玄微怒的睥睨，没反应过来。

张玄威严地瞪了尚壬好一会。

张玄奶声奶气的拖腔：以后再往床下丢鼻涕纸，我灭了你哦。

尚壬呆呆地等下一句。

张玄：丢进我水杯里了。

尚壬呆呆地等下一句。

张玄：我喝了。

尚壬笑了。

梁琦星疯狂蹬床，蒙紧被子里嘟嘟囔囔：尚壬你发什么神经喔笑个基扒喔要屎要尿去厕所啊滚啊！

他枕边小闹钟被他一块盖进被子里，才6：15

尚壬笑到尿急，推张玄。张玄脸色沉沉盯着他，用力往下坐不肯挪动。

WOW，尚壬五官六感通体麻了：我赶紧上个厕所回来再跟你说！！

尚壬狂奔向门外的公共卫浴。

尚壬OS：我要搞他嘿嘿嘿！

尚壬回来进门看到张玄在下铺打坐，立马凑过去嘻嘻坏笑：你怎么确定是我鼻涕纸不是别的纸喔？

张玄缓缓睁眼，蔑视尚壬近在面前的笑脸。

尚壬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

张玄一动不动：昨天晚上喷鼻涕的不是你？难道是你头顶天花板的女鬼吗？这些都不比我练功重要。以后看到我练功，别跟我说话，知不知道？

尚壬灿烂地笑：对不起啦，以后我不吵你练功了，也不会再往床下掉纸的！应该是盖被子的时候纸被掀起来飘下去了，不是故意丢的。你别生气喔。以后我放垃圾袋里扎好，绑在床架上！

张玄听着他老长的废话，吐纳气息的深呼吸都变得愈发沉重了，都不像练功了，更像是在忍住对他出拳的欲望。

7，校园街道，日，外

闲静鸟叫，晨光绿荫。235六人啃着包子走向教室。

尚壬靠近张玄：你原谅我了吗，你今天都没跟我说话……

张玄走神中，淡淡地：我没有生你的气。

尚壬：那你在想什么了？

张玄：今天做什么。

尚壬：哦，那你今天做什么？

张玄：语文预习一课，数学预习半个单元，英语预习一个单元，背单词，化学预习半个……

尚壬：好多，做得完吗？

张玄尴尬：不、不知道……

尚壬：昨天的做完了吗？

张玄：没有……

尚壬：计划只定到做得完的部分就好了，做不完的就不要想啦。

张玄：我又不知道哪些会做不完……

尚壬：你每天列表统计计划量和完成量，猜想验证，一个星期就知道自己什么规律啦。

大哥：我就是用这个方法，上个学期发现我做不完的永远是生物，还有一点点语文。

张玄：所以你放弃生物了？

大哥露出大哥的笑：不，我就每个月拿两个晚上熬夜刷生物。

尚壬：我说你问题在于写字太慢！你不信我。你应该每天拿20分钟练字！

大哥瞪眼：你又不陪我，练字那么枯燥我孤身一人如何耐住这寂寞……

尚壬对张玄：我陪你一起做，我搞过很多次了很有经验！

张玄虽然点头但已然又开始走神，脸上又浮现出他思索时特有的那种一脸懵逼。

8，教室，日，内

预备铃声。所有人坐在位置上预习或写作业。

张玄举着封面标着高二的语文课本津津有味地看第一课，微笑点头又咂嘴。

李国兵走进来：第一节课不讲课文。大家思考一下班群里发的材料，《一只特立独行的猪》，10分钟，待会我们一起讨论。

张玄傻眼，刚从美梦里被捞回现实的狗子一般看看大哥。大哥是他的同桌。

大哥已经对着手机记了两页笔记本。他才从抽屉里摸到自己手机，长按开机，他第一次发现开机动画原来是如此漫长。

李国兵：这只猪有没有触发各位什么想法？那么积极主动的小同学怎么坐那么后面呢？张玄，你说说？

张玄刚看完，好一会才站起来，唯唯喏喏的：养猪需谨慎，碰到孬种，趁早烤乳猪……

李国兵：啥？

尚壬新奇地看向他。他左边隔着一条过道就是尚壬。

张玄：烤了……吃……小猪虽然肉比老猪少，好歹也能吃两口。跑了，养猪的就亏大了，一头两千呢……

张玄脑中响起老妈郎芳培训员工声音：这批肉猪一定要全数运到，一头都不给跑一头都不能病，虽然有保险但是保险不赔那么多，少几百块钱农民日子都很难过。咱们爹妈祖上也是干农活的，多细心一点盯着点啊！再复习一遍饲养手册！……

响起老爸教导小张玄的声音：什么都要有利用价值，东西要好用。做人要对人有用。好好的货你一运就成废品了，往后谁还来找你运呢……

张玄回过神，听到同学们都在笑。

李国兵：这只猪身上没什么打动你的品质吗？

张玄眼神飘忽看同学反应：他很聪明，很帅……也很强。我觉得做一只那样的猪……也不错吧……

尚壬坐着直接说：他有自己的独立人格独立思想，不是随便地接受安排。我想养一只这样的猪，让他自由长膘，过他想过的生活。

班长黄芊水在第二排，也是坐着：你得先有钱，一只猪苗三百，养大一头猪可花钱了，除了饲料还要场地、清洁、消毒……

大哥：是独立猪格不是独立人格，你人类沙文主义了壬壬！

班长同桌金佳邵：人家猪猪那么特立独行，未必愿意你投喂喔，人家喜欢在野外自由啃草的生活呢？

尚壬：散养嘛，还省钱！

赵予杰：那得培训它更强的觅食能力环境适应能力和逃脱捕杀的能力，更烧钱！

尚壬的同桌谢同方：是啊，哪有几只猪天赋异禀天生异能，生来就能独立生存？

梁琦星：搞那么折腾我不如做一只生产流水线上的肉猪，混吃等死，时间到了就为人类生存做贡献uuuaou……（学猪叫，被同桌赵予杰砸脑袋，顺势学猪死前惨叫）

五哥：咱们祖先花了几百上千年时间才驯化它改变它的基因，现在你又要野化它，野化了它可不是你的宠物不认主不想再看到你咯，自己找母野猪去咯壬壬。

尚壬：它也可以喜欢我跟我生活啊，一定要喜欢母野猪吗他那么特立独行！

同学狂笑。除班长、陈蔷外，所有女生都夸张地尖叫鼓掌。

9，食堂，日，内

中午，二十几个打饭窗口都排着热闹长队。桌椅还没坐满。

235六人把六张餐盘啪啪啪啪啪甩一桌子上，很有一股傻憨中二的气势。就张玄慢了半拍。

大哥：来得早！就是好！

不远处一个教师带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刺耳地闹腾尖叫。

尚壬在张玄左边：张玄，你看那小孩长得好像你小时候。

张玄扒饭头也不抬：说得好像你见过我小时候一样。

尚壬：我小时候老家也有个跟你一样可爱，不，比你可爱的弟弟。

张玄：你怎么会用可爱这种词来形容我？你是不是语文学不好？

教师一股外地口音：二娃！你再乱抓！汤都给你洒完了！我回去告诉你妈妈，你就等着打屁屁吧！

孩子哇哇大哭起来，越叫越凶。

尚壬眼睛一亮：二娃？

大哥抬头，交换眼神。谢同方吃完，点头。

梁琦星埋头吃：我没意见。

五哥含糊着饭菜：可以哟。

尚壬对张玄笑：二娃，以后我们这么叫你，你可要应啊。

张玄：我可是武道中人，怎能要如此不堪的称号？

谢同方：对哦，你早上练功来着……

谢同方回忆早晨刚坐起来便看到张玄一脸神相地打莲花坐，头顶阳光，吓得他并紧双腿。

梁琦星吞肉：五票通过少数服从多数。

五哥：二娃你跟的哪一个门派？

张玄放下筷子：这，说来话长……

尚壬得逞地微笑。

张玄入神地回忆：我爸带我去过少林武校，当时大师摸了一遍骨头，说我要练成张无忌那样大概得五十年……我爸说我们回去考虑一下。回去跟我妈说了就被我妈骂（食指一伸，怒瞪）这种骗子也来开学校，衿城人民钱那么好坑的啊？！你们也不看他有证没？！我爸说，有的。资格齐全没？！我爸说，全的。（拍桌子）那就给教育局说说让他们多查查啊！他咋不说八十年呢！

（又拍尚壬胳膊，尚壬夹的扣肉都掉了）我跟你说，人家高手都是自己练的。网上的高手比一个破学校里多得多！你每天就拿看电视的一个小时来跟视频练，坚持两年肯定强过大部分人。妈妈给你找视频啊。——我就开始天天练，没断过了。我妈六点半叫我起床，守着我半个小时（一哆嗦）不敢不练。

五哥：啊我也是！练钢琴的时候……

尚壬：她干嘛？全程都盯着你啊？

梁琦星还在吃：你妈妈好恐怖的样子。

张玄：她同时刷牙化妆啥的……她经常说我眼神不到位，要加强气场训练（手指五哥）还没出手呢你这眼神就输了！人家高手过招都是过眼神的！眼神！懂吗？看我眼神！

尚壬憋笑：所以你是妈妈监督的自学成才派？

张玄连忙抱拳：成才不敢当，不敢当。

尚壬：你都学过什么呀？

张玄：小学那会儿住的街道有个师傅练气功，他让我先练了一年打坐，两年马步，辅助呼吸功法。之后三年学了练功十八法。去年可以练八段锦了。不过他说还要以静功为主。静功太难了。我要十分钟才能入定，还老丢气息……

张玄面带愧色，其他人各自都收拾起身了，他还在垂头沉思地叹气。

只有尚壬认真地抬起他下巴：别丧气！我帮你！

10，操场，日，外

阳光灿烂。红色跑道上几个班排成整齐队列在上体育课。围墙画满童稚涂鸦，围栏立着童趣小塑像。

理1队列前立着一个虎头熊腰铜皮肌肉男，绿运动套装，红口哨。是体育老师老王。

老王：开学先体测。

全班哀嚎。张玄傻了。

老王惬意地扫视：测什么呢，800米……

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猪叫，在宽大的操场上荡起回声，其他班的老师都被打断了。

老王等他们哀嚎完毕：……就算了。仁慈一点，身高体重……

女生们凄厉地：这是要当场处刑啊！

跪求宽限两个月！

老王，您可是个善良温柔，可爱迷人，善解人意的好老师啊！

老王啊老王，全校老师里就您最像人了！

先测别的吧！

对啊，先测别的吧！

大哥站在张玄旁边皱眉嫌弃：她们想胖到什么时候才测呀？

张玄点头，同样的皱眉嫌弃。

老王满意地微笑：肺活量。坐位体前屈。男生拉杆，女生仰卧起坐，重活留到下节课。开始吧。

全班簇拥在垫子周围测坐位体前屈。张玄实在下不去，只推到3厘米。

尚壬看着手痒，上去把住张玄的腰，一掰一推，手肘沿着肩胛骨往上滑，一压。

张玄推到了4.8，即将5厘米！

尚壬的脸兴奋起来，整个人坐上去。张玄一瞬间想死的表情，咬唇吞下惨叫。

体委：5.9。

老王做记录。

张玄起来，颤巍巍地穿上鞋子，离开垫子，扶腰走向树下，痴呆地半张嘴，眼眶浮出一些泪。

尚壬跟上来搀扶，温柔地：怎么了？太用力了？

张玄扭头不看他不说话。

尚壬轻搓张玄胳膊：对不起……我下次轻点……

张玄甩开便骂：还想下次？没有下次！你他妈再干这么狠的助攻试试！我让你试试就逝世！

叶影和光斑落在张玄微红的脸上，剑眉星眸标致极了，有种没长开的英气，像林青霞男装的贾宝玉。此时宝玉剑眉颦蹙，眨巴着泪光的星眸哀怨一瞪，仿佛是下意识地模仿了林黛玉。尚壬晃神了。

张玄继续扶着腰，哭丧着脸，声音弱气：你还我腰……

尚壬一颤，两胳膊搭上张玄的肚子和后背：那……揉揉？你不要这样驼背啊……挺直一点。

张玄：直不了……

尚壬暗暗笑，低头克制让自己笑得不要太像痴汉。

11，沙坑，日，外

一个豆芽菜男生汪子辉上单杠，费力地拉了一个引体向上，果断跳下来。

老王摇头做记录：下一个，张玄。

张玄憋红脸好不容易上去一个，刘海过了单杠。蓄力拉第二个却怎么都拉不动，涨起青筋，要哭了。

尚壬焦急得跺脚。

张玄死死吊着在风中摇曳，吸气蓄力，不肯放弃。

老王无聊得闭眼打哈欠：使劲使劲再使劲，嗯~啊！

尚壬揪心极了，冲上去抱住张玄双腿往上举，还差一点。

尚壬发力一跳，张玄的手脱了杆，双双摔进沙坑里，沙尘飞扬。

老王打完哈欠便看到这一幕，慌忙吹哨：同学们啊怎么这样子助人为乐的？这样是不对的啊。

围观同学笑得死去活来。

去食堂的路上，尚壬缠张玄，张玄便躲开，怎么叫都不理。

12，食堂，昏，内

排队时尚壬以超级速度抢先一步，抢在张玄前面，张玄气得转身背对他，玩着手机排队。

打饭窗口前，尚壬刷完卡，把鸡腿饭加鸭腿加两份猪腰的餐盘递给身后的张玄：请你！

张玄咬牙切齿地吞口水，接了：你要是再让我这么丢脸就等着死！

最边上的打粉窗口贴着广告：新品！温州鸡脚+桂林米粉

这窗口排的队最长。尚壬看着长长的队伍，走到旁边空无一人的预留窗口，出示预订码。

排队的同学们目送他拿粉走人，呆若一排木鸡。

飞鸟归巢，校园里夜幕降临。

13，校园街道，夜，外

学生如潮水般涌出亮满灯的教学楼，熙攘欢腾，在路灯下拖出一道道影子。

14，宿舍，夜，内

尚壬欢蹦着回到235，其他人都去洗漱了，只有五哥在靠阳台的小桌椅上啃鸡脚看吃鸡实况视频。

尚壬：五哥帮我个忙。

五哥目不转睛啃鸡脚：说。

尚壬：就是啊，下周体育课（悄悄伸手抓碗里鸡脚，被灵敏地拍了回来）按照老王尿性，90%概率会反转。不是800米，就是上学期专项的篮球，或者更魔的……重点是张玄，要是他又硬撑，你随机应变，多照看照看，你排队不是站他后面嘛……看看他哪一项弱，体育是最后一节，放学你就陪我练他，过后我们再拉他跟老师补考，哈？

五哥专注地吃最后一个掌中宝。

尚壬：我要集结一切可用力量和资源，打造体育强国，从搞好张玄的身体做起！

尚壬低头一看五哥根本没在听的样子，一拍桌子：你不要表现这么冷漠啊，对新同学漠不关心的……

五哥嗦粉，喝干最后一口汤，含糊地嘟囔：喔，你想搞张玄。

五哥暂停视频，起身比了个ok，一股街头老铁的气息，收碗出门洗手。

尚壬也没听清他嘟囔什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嫌弃他的敷衍：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

15，教室，日，内

同学们乖乖听课。

政治老师：会计事务所为上市公司做假账，运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分析这一行为的实质。我们找一位同学……

尚壬做着笔记突然惊醒，举手。

老师：好，这位同学。

尚壬起立，亲和元气的播音腔：老师（瞪眼），我想推荐，（瞪眼）张玄同学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听听他（瞪眼笑）怎么说吧！

同学们窃笑。

老师愣了两秒：张玄同学……是哪位？

尚壬右边隔着走道，张玄像小绵羊一样站起来。一个神采活泼，一个呆萌傻愣，气质互补，构图和谐。

政治老师：张玄你……愿意吗？

张玄：愿意……

其他同学都回头看。老师背后的前排女生娴熟地手机拍照。

尚壬调皮大方地对镜头笑，坐下看张玄。

张玄清一下嗓子，脸微微泛红：假账作为审计产品，实质属于商品，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双重属性，凝结了劳动者，也就是会计的具体劳动和无差别人类劳动……

尚壬有点惊讶，点头，小声嘀咕模仿起台剧女声：二娃并不是笨笨哦，虽然看起来傻里傻气但是有在认真思考哦……

16，浴室，夜，内

水声，雾气，四下里三三两两的冲澡男生（在打闹玩耍，或许梁琦星被赵予杰摁在地上打）

尚壬和大哥在一个角落并肩洗衣。尚壬机械地搓洗，双目虚焦，脑门飘过一个谐振方程的解析过程。

大哥：你今天又欺负人家新同学了。你这小坏蛋怎么那么调皮的？

尚壬：什么……哦！大哥你跟我一起喊！

大哥莫名其妙：喊什么？

尚壬：就，上课起哄他喊他回答问题。

大哥：For，what？闲着没事起哄别人干嘛？Interesting？

尚壬：你也来感受一下就知道for，what了，好处大大的有啊！我跟你说这小子前途无量，星途坦荡，我看好他，一定会红。你我强强联手，投下这一注。包管你后半生衣食无忧，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请相信我的眼光！

大哥：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可怜就起歪心思了？

尚壬嘟嘴搓裤衩：我没有恶意啊，我只是想玩玩他。

大哥：都想玩玩人家了还不够恶意啊？

尚壬认真地看大哥：不够，跟我一起嘛，你也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眨眼）真的。

大哥沉默几秒：你成天这么玩来玩去，怎么还有时间学习啊？

尚壬拧干四角大裤衩，任性地：学习又不花时间。

大哥叹了一口气：你本来一直都是爱搞科学的，跟科学搞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开始搞人了，这样子，我总感觉不是很好……

尚壬：我也没有放弃科学啊，调剂生活嘛。

大哥一听尚壬撒娇就妥协了，立起一根刚拧完裤衩的湿食指，竖到尚壬嘴前：就一局。

尚壬极度嫌弃，但还是么了一下那根日漫执事中二沙雕风的胖手指，以示契约达成。

然后立马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洗嘴巴。

大哥：你刚刚也是用这两只手洗裤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