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布洛妮娅(其十二)
『神州华清市』9月11日12:34
“嗯...嗯...嗯哼...♪”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布洛妮娅只顾着哼歌，没有听到舰长说的话。她一只手托着脑袋，望向车窗外。
“布洛妮娅?”
“啊！哦...抱歉，舰长，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看你今天似乎很高兴，碰上什么好事了吗?”
“嘿嘿，也没什么啦。刚才开了个总结会，销售部那边报告说，上个季度的实体购买量比之前多了13.7个百分点...天哪...”
布洛妮娅还沉浸在方才的喜悦中，忘了她是在和旁边的人交谈。舰长见她难得如此兴奋，也笑了笑，不再说话。
也是，他以前在西伯利亚那边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她公司的事情。虽说必须要节省开支保障孩子们的生活，但当听说E.T.那边出现财政危机后，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笔钱买下了奇点的二代和三代，以及一些他平时根本用不着的周边。
无论怎么说，这是那时的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对了，舰长，你今天早上问我那个问题干嘛?”
布洛妮娅突然回过头来问了一句。
“啊?什么问题?”
“就是那个夏至...”
“哦，那个啊...”舰长故作神秘地一笑，“暂时保密。”
『月球』
“那布洛妮娅，我就先挂了。”
“好的，你忙你的吧。”
这边刚把通讯切断，琪亚娜长吁一口气，“坏了坏了，博士她肯定等着急了，得赶紧过去才行。”
听说最近有关月之环系统的实验有了重大进展，本来大家认为将崩坏能完全转变为人类可控的能源已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从前文明至今，关于这个理论及其实践，已有无数人付诸心血，甚至于几乎就要成功了，只要时间再多一点，十年就好...
当时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没错，崩坏能会随着文明的发展而不断积累，从而对文明形成反噬。至少从平衡的角度出发，这种负反馈的自然机制是合理的。但“发展”该如何定义呢?前文明的“月光王座”在不考虑功率限制的超载状态下，能强行将终焉律者30%的崩坏能转化，根据薛定谔的推算，如果前文明能维持当时的工业水平十年左右，量产的“月光王座”足以将地球上全部崩坏能彻底转化，即消除崩坏对人类的威胁。在这里，大可以认为前文明的科技水平并未发展，可“数量的增长”终究也必须认为是“发展”的一种形式。
抛开这些不谈，退一万步说，跨越终焉(拥抱?)是可行的，那最终解除也只是时间问题才对。
十几分钟后，琪亚娜来到了位于帕松顿盆地内的Eins研究所。打开门，蓝发的天然卷博士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面，爱因斯坦就说道:“我想，琪亚娜，下次还是可以直接使用空之律者的 权能的。”
“啊哈哈...博士，我这不是怕万一芽衣哪天过来，结果发现我又变胖了，到时候又要被没收零食和泡面了嘛...”
“呵呵，好了，先进来吧。”
二人向实验室内走去，身后的门随着二人脚步声的远去慢慢合上了。
“博士，氧气装置怎么样?”
“放心吧，沉降没什么大问题，再过个几年，应该都足够天命在月球上设立支部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得抓紧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呀。”
“没错，这就是我这次喊你来的原因。琪亚娜，你应该也听说，不久前的实验有了一些突破吧。”
“是的，这是好消息啊。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能回到地球上去了呢。而到时候，人类也能真正意义上地拥抱终焉了...”
“......”
“博士，怎么了吗?”
身旁这位博士的突然沉默，让琪亚娜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没什么，琪亚娜。其实，说是突破，也是没问题的。这的确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突破，只不过，可能最终导向的结果，不是我们最初设想的那么美好了。”
“发生什么了吗...”
“你先不用着急，事情也不是特别严重。总之，先到了那里再说吧。”
十分钟后。
“好了，我们到了。如何?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这里是...”
诺大的实验室内，中间那一根冷白色的圆柱体显得格外注目。与之相应的，就只有周围排列了几圈的各式电子屏幕。圆柱体一动不动，乍看上去就好像只是一根支撑着实验室的柱子罢了，但那些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据和跳动的曲线，又让琪亚娜意识到，恐怕这根“柱子”，才是整个实验室中最重要的主角。
“这就是总终端。哦，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月光王座的最终型号，同时也是天命那边月之环系统的总中枢。”
“可，这无论怎么看都...”
“太简洁了是吗?呵呵，你是不是觉得这么重要的硬件只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柱子，有些失望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啦。虽然的确有些不太符合先前的印象，但它的的确确是总终端没错吧?”
“没错。之前月之环系统设有一个控制中心，就在天命总部的附近。后来随着月球的开发，一些需要保密的设施单位都陆续搬上了月球，这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条件有限，不可能把整个中心全部搬上来，所以只把这个带上来了。目前地面那边主要是负责信息的接收，而这边自然就接过研究开发的任务了。”
“那博士所说的突破...”
“目前在这方面付出的所有努力，最终目的有且只有一个，就是将你所封印的这部分崩坏能完全转化为人类可控的能源。这也是月光王座计划 最初的目的。关于终焉，琪亚娜，我们这十年来所进行的这一系列实验中，大规模的转化只有两次，根据你的报告，也的确感受到体内能量的明显发散了，当然，数据也是。”
“这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你看。”
爱因斯坦来到一片屏幕前，在上面输入了权限密码之后，琪亚娜面前便弹出了一个窗口。窗口上显示的，是自十年前那场大战到她们现在踏入实验室为止， 地球系统范围内崩坏能的监测数据。
在坐标系上，一根红线从1000‰开始不连续的下降，幅度一直很有限。其中只有两次，下降的幅度达到了100‰的量级。但总的来说，始终保持着下降的趋势，但自从三个月前开始，数据一直卡在了583.723‰。
“琪亚娜，通过那两次大型转化，我们推断出你体内目前蕴含的崩坏能大概只有十年前的三分之一左右了。但是对比上这份数据，即使我们将你体内所有的崩坏能全部转化，最终也还会剩下0.685‰的空缺。”
“什么?那这不就意味着...”
“对。终焉之律者体内的崩坏能，并不是所有的。”
“但这和我们的观测矛盾了！”
“这份数据是基于能量转化时产生的空间波动创制的，至少从可信度上来说，它是必须考虑的。但的确，正像琪亚娜你所说的，它的确和我们的观测矛盾。而这些，也只是在目前这个阶段，由于数据的放大，才被我们注意到了。”
“所以说，始终有一部分崩坏能，是无法转化的?”
“是的，从结果上来看是这样，尽管只有那么一点点，微乎其微。但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丁点崩坏能，最后会导向什么样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