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伤痛回忆录

初入初中,因为要军训一周,大部分女生都剪了短发,唯有她是长发。
她戴着一个白色的发卡,梳着低马尾,前面没有刘海。但她最主要的特点,是纤瘦的面庞。她长得非常瘦,很白净,几屡未被辫子扎起来的头发垂悬在面庞的两侧,更彰显了几分的气质。当时初中的规定,所有女生必须剪成齐耳短发,而学古筝不用理发的她,本就天生丽质,自然而然的,从军训伊始,就理所当然成为了大家目光的焦点。我自然也不例外,那时候,小学刚刚毕业,加上小学班里颜值确实很高,那时候的我,觉得她是班里唯一好看的女生,所以时不时也会多看两眼。
她不仅站的直,还梳着乌黑的头发,配上一个高度正合适的辫子:即使你没看到她的脸,你也会被那份独一无二的气质所吸引。而自那一刻起,似乎她无形中成了很多男生脑中挥之不去的一幅面孔——然而有的人只是单纯觉得好看,有的男生,是真的喜欢调戏。我和他们不同,我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生很干净,而且虽然不少女生也都带着发卡,但总归看上去没有她给人的感觉那么心旷神怡。
本交集不多,但那会儿班主任排的值日把我们分在了一组,我是组长,开学几周之后,到了11月的那个星期三,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是舜耕小学的,我知道后实在是喜出望外:因为一个小学当时对我而言意味着一大半的共同话题的产生。
我小学6班,她1班,小学时朋友圈闭塞且不喜欢串班的我,着实没见过她,但这么一个优秀且漂亮的女生和我出自同一小学,还是格外喜出望外的。
那会儿班里的男生,是真的特别讨厌,有个男生和我小学初中都一个班,但我却真的一点也和他关系好不起来:小学就喜欢传授各种性知识,初一那会儿甚至喜欢在自习课的时候,不停的骚扰她,就在她旁边或俯身低语,或摇晃辫子,最过分的有一次居然当面展示男女生zw姿势的不同…更可恶的是,旁边不少男生就跟着一起笑,都是他的小弟或好哥们。
我那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勇气出来阻止这一切…可能在那个班风不正的班级,我做的任何事都会换来一阵唏嘘声,可能不仅不会减少给她带来的伤害,还会造成后续的绯闻谣言的困扰…
初一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我俩居然每科成绩都挨着,语数英 地理 生物 历史 思品,她语文 生物 思品在我上面一名,我数学英语地理历史在她上面…当时初一班主任安排的英语学习小组,我俩也恰好同组,不过她是组长,我是副组长。
数学课上,老师喊她的名字,总是把“澜”喊成“然”,而且非常喜欢上课提问她,总夸她完成作业非常认真。
2016年暑假回来后,她摘掉了发卡。初三回看初一的照片,我哥们调侃道,那会儿她带发卡感觉好土,但还真就是那样,初一那会儿觉得带发卡好看,初二在适应了几天后,就觉得不带发卡特别好看;眼镜也同样如此,前面两年多带的都是黑框眼镜,觉得蛮好看,后来换成金边的窄框眼镜,感觉更加舒服了。
然不知为什么,阴差阳错的,在初二我们换了更好的老师后,她的成绩下滑,有些掉了下来…那一年,班里各方面都挺好的,包括氛围,说起和她的交集,印象比较深的就是那年她似乎一直坐我后面,也短暂的做过几天同位。
那一阵子,班里除了体委和我的好哥们等少数几个男生外,很多都学坏了…一个每天和体委玩的胖子 更不仅抽烟 当时有一阵子坐她旁边 有事没事就爱突然搂住腰抱一下子,回回被笔戳 还总是不长记性。他甚至会大言不惭的喊疼,感觉自己没错一样,意思嫌她暴力…
那会儿我就坐她前后位的时候,每每看到总气愤不已,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是因为这种人在我们班太过风生水起,以至于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的她,和我以及我的好哥们一样,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举两个最简单的例子,她初一脾气太好,经常被欺负,初二因为新换的班主任,也还算安定,初三之后她再面对骂她或者故意惹她的人时,也直接开口:滚或者cnm的国骂,就是这种自保行为,却被同学们起外号名为:小社会(社会是班长)
班里有个跟班长(女生,班里学习第一,同时黑白通吃)关系很好的女生,和她小学就一个班,在我举报那个胖子带打火机烧我衣服的时候居然质问我:为什么举报人家。
女生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男生,回忆太过痛苦,暂且先不提了…
另一个班里的男生,全班最矮,她虽然已经是班里女生里比较娇小的了,但他比女生还矮,家里是卖炸鸡柳的,素质极其低下…初三,我和她分到一起坐同位,这位男生就要和我换位,像一个个小屁孩一样吱吱歪歪,意思我不同意和他换就是喜欢她,好在她的反应非常解气,她直接过来了跟我说:换个屁啊 理他干啥。
再之后,微机课我俩也挨着坐;到了初三最后一学期,甚至都在一个天材的辅导班上课,那会儿别提多高兴了。然而可能恰恰就是因为每天都能见到,那会儿从来没觉得认识不足3年的初中同学我会产生那种喜欢什么的…当时觉得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小学2、3年级认识,中间失联多年才重新认识的初二学妹…
她可能乍一看,长得不如下个年级很多小美女好看,但但真的相处起来特别舒服…就算有点疯 爱闹腾 感觉还是很温柔 可也就是因为距离过近 我从来没觉得喜欢过她。
初三下学期,4月中旬那一阵子,我们学校一起去西藏中学参加体育中考,中间有一次,我有个事想跟她说一句,但是她被她闺蜜、另一个语文课代表叫走了。这会儿,我们班另一个女生出现了,把我叫在一边问:“你是不是喜欢章赟澜啊?”
我当时简直是一脸懵:“不是啊”
她:“可是,你那种种表现…多明显啊。”我听完更加懵逼了。她接着说道:“没事啊,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承认就行,咱们可以互相打辅助啊,我可以帮你的。”那会儿的我,一来不玩王者,不懂什么叫辅助,二来心理上觉得我只喜欢那个学妹,跟她只能算同学情谊,好看多看几眼罢了。
因为那几天,大概是3月开始,一直到快中考,她都做我附近,我那会儿会找她问一些作业的问题,她坐我后面时我有时候也会回头问一些事:毕竟辅导班都在一起,周末甚至都经常有机会见到,聊天也就比较多,有时就回头问个作业或者借个镜子:那会儿她的那面可折叠小镜子,实在是班里的抢手货…甚至因为被同学用的过多,有些手贱的就喜欢拿小刀划镜子壳的反面,最后扣不上了她换过一次,换了个一模一样的。现在想想,本身我也不怎么用镜子,好像就是因为大家都借,我也就习惯借了,后来我都可以直接拿了,不仅镜子,还有她的修正带。
按照我班当时的尿性,这种接触多了,自然也就有好事者起哄了。我坐第一排,她第二排,第三排她后面就是班长,那天中午,我刚回过去头,就听到班长声音不小的讨论到:“他喜欢章赟澜,都能看出来,多明显啊……” 我是既慌张又担心,慌张在于那次体育中考被点破后我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好感,而担心则在害怕她的反应是冷淡拒绝我的,然而都没有,她就回过头去说了几个字:“我完全没有感觉出来。”
谢天谢地,听完之后我立马如释重负。这可能就是纯洁女孩独有的那份单纯吧。为什么那会儿不会考虑表白她?一来没觉得喜欢,二来班里当时谈恋爱的都是混子,三来,一个你根本不担心会喜欢班里男生的女生,又何必去表白呢。
就当我以为一切要尘埃落定,准备迎接中考的时候,出来了件很烦人的事。她准备了一个黑色的纸,需要用金色的特殊颜色笔去签名,不知道为什么,那次点破我的女生这次死活拦着她,不让她把笔给我,让我能签上名。我不知道为什么,顿时就感觉一股挫败感,很失落,人生第一次在空间里不点名的骂了人。那会儿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失态了,没有这事我恐怕都不会意识到她在我心里居然有这种分量。第二天,因为班里人缘也不太好,除了她自己,班里清一色的支持那个被我骂了的同学…真的很无语,那会儿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拦着我
就这样,中考到来,我考了446,她考了430,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住校…谁知道2018年7月24那次同学聚会的见面后,我的再度毫无表示,成了日后悔恨莫及的那一天…
高一的时候,她给我发过一张她侧脸照片,在那济南中学东校边她也理了很短的头发,从以前的马尾到差不多齐郃,其他的交流,可能也只有寒假附近说起来过会有四校联考,我们和他们都在其中,还有就是高一合格考前,我在一个群里聊起来过我糟糕的物理成绩,她嘲讽我了几句,“你好歹也是济钢的,怎么还不如我考得高。”除了偶尔聊起来成绩,别的方面交流也不算很多。
19年暑假,我删了不少初中同学的好友,她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才毕业一年,把他们都删了,这多少还是有点不太好啊。”我说,确实觉得不会有啥交集了,你放心,肯定不会删你的,这辈子不可能。我对她的关心表达了谢意,她也说,毕竟三年同学呢。至此,因为同学间当时的绯闻而形成的一层薄冰也算就此融化了。
到了高二分班,去新的寝室,每天晚上听我的舍友聊起来王者荣耀,我才慢慢明白什么是“辅助”,恍然大悟了原来1年半前那个女生的含义:她喜欢我哥们,她觉得我也喜欢她姐妹,这样我们能互相帮助;然而,天不遂人愿,我一没觉得我喜欢那个女生,二没看出来她喜欢我哥们,当时我甚至觉得她纯纯有点大病,哪知道她拦着不让我们签名是在逼我说出自己的心意(哪怕毕业后的接下来半年多时间内还问我确定不喜欢她吗)也是表达某种我不帮助她的报复。后来听说,那会儿她也说过班里男生就我对她还算好,从来没向其他男生一样言语轻浮。但那一阵子,她跟班长她们玩的挺熟,甚至中考完的几天还一起去了齐河欧乐堡:我内心只能暗自感叹:我们的共同体塑造失败了。
或许那一刻,我仿佛突然想明白了我那会儿的心思,当时有多么的关心她,又是多么的怕被别人看出来,为了不露馅,一直心里暗示自己只喜欢那个学妹,怎么可能喜欢她,甚至压抑久了把自己潜意识都骗了…
我的生日是11.28号,她的生日是11.20号,我比她大接近一岁,于是那年的11.16号星期六,我就提前编辑好了11.20号零点的定时说说,祝她生日快乐。
等11.29号,下个星期五我们都回家后,等到了她的“谢谢哥!”,也等到了那条我至今觉得不可思议的官宣说说。
她谈恋爱了。
她真的谈恋爱了。
我呆呆的盯着屏幕,久久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从前我觉得最不可能谈恋爱的那个姑娘,居然也谈恋爱了。我的世界瞬间感觉要塌掉了一般…
没过多久,就是12月,1月,寒假,然后疫情来临了。疫情之中也偶有交流,跟她发了一些之前在辅导班拍她的照片,逐渐也不那么淡了,我成了为数不多还和她有联系的初中同学。
那会儿,聊起来她突然谈恋爱这事,我才得知:那个男生正是在她16岁生日的时候表白的;他们高一一个班,那会儿男生对她还只是有好感,分班以后产生了距离,本来许久没说话了,但那天生日还是在好朋友的鼓励下去表白了,这之后却发现两人其实互有好感,当天也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那会儿有几天连聊天,我便有一日清晨给她发了早,她问我这是要养火吗,我本来没考虑,我说也行,她直接回答:不养(抠鼻)。问她为什么,她说没关联,就是不想和男生有火花。那之后很久也就没再聊天。
疫情结束,返校,暑假,我遇到了喜欢的小姑娘,高三开始,高三上学期结束,寒假,疫情,再度开学,高考前夕。
她的选科是化生政,跟我一样的一门只有一科化学,我们还是平常偶有交流排名,她也时不时泛起高考焦虑:成绩不佳,有上不了本科的风险。
我的高考成绩相对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已经拿到雅思成绩的我,高考虽也不能称之为走个过场,但肯定算不上独木桥了,我便整理了不少化学笔记,希望能帮到她,开考前的不久我还在提醒她化学有哪些注意事项,她还说:哥我就全信你了。
6.25去年高考出分前,我们都慌得一匹,最后出的成绩也都不算太如意。
7.2 她准备要复读
7.12我跟好哥们一起去了青岛旅游,路上聊起来了初中这些事,不禁有些诧异,也才意识到当年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他又负重前行迷茫了多久,他很容易的便猜出来了初中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们最后得出来了一个结论:清列表删谁也不可能删她。
7.16 决定走春考复读,在学前和医药里徘徊;问我有没有什么单词书,我直接把百词斩的雅思词汇推荐给她了。我问她这个暑假还有没有机会聚一次,她说,春考可能8月中旬就要走了。
中间断断续续聊了几次,话题也都是回忆初中时光,以及说她脾气的变化,以及她qq名“小垃圾”这个梗
等到8.10号晚上22:56分,看她上线回我了一个捂脸的表情,我问她决定好了吗,是复读还是去哪里,得出来的答案使我惊掉了下巴:复读,明天走。在短暂的寒暄了几分钟后23:07,我给她开始了回忆杀:从那个签名讲起,讲到体育中考的那一幕,讲到好哥们给我说的一些事。
我还是说了出来:
“她不问我之前,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噗好像都这样/捂脸”
“然后就…嗯差不多这个意思”
“是不是一点就感觉有点变化”
“虽然我是一个(喜欢女生)什么也不会做的人,但是你说(都要毕业了)不让我签名吧,我就心里很堵得慌,当时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所以当时班长她们说都能看出来…我都没这个感觉哈哈哈哈”
“你可能是对于这种情感方面比我们理解的要晚一点👀
我觉得你能和我说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这可能只是当时我人比较好哈哈哈然后产生了些好感”
“不说还是感觉,有点遗憾吧。”
“好歹遗憾不是很大。”
是啊,她对我来说,从来没变过,不像我的好兄弟还经历了喜欢的人黑化过程,所以我也没怎么伤心过。
“我觉得,你能和我说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说完这句话,在我心里总算落下了那颗大石头之际,更令我意想不到的话被说了出来
“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当时也不怎么懂事,我也一直觉得你是班里最好的男生,可能和你差不多吧,也对你有那种感觉,只是那个大环境,加上我们本就不成熟,我又怎么会说。”
一段本应该是神雕侠侣的美好故事,双方真的说开,却是初中毕业整整三年后…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故事是青春伤痛文学吗 我觉得却是太drama了 她现在男朋友和我生日一天的 同年同月同日生
知道啥是天选之子吗?我觉得我太幸运了:无论是早点成熟,初中时候就明白事了;还是晚点成熟,像现在这样,我遇到的都是可以值得托付等待一生的人。我们现在找到的心之所爱,或许都有些当年对方的影子在身上。
阿斯玛是以生命为代价教会了鹿丸他的忍道和玉的觉悟,章赟澜也是以极度戏剧性的方式告诉我:“下次遇到喜欢的,一定别错过。”